大梁在新年的鐘聲敲響的那一刻,正式更改年號爲:萬勝。大梁的老皇帝姜誠立了自己的第五個兒子姜天心爲太子,讓原先支持大皇子和其他皇子一派的官員徹底死心。沒人知道姜誠怎麼想,更沒人知道這低調無聞的五皇子姜天心是如何讓老皇帝看重,只知道這場立儲之爭,被衆多大臣視爲局外人的五皇子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萬勝元年,正如年號一般,大梁在千峽道取得重大勝利,全軍覆沒了南唐的一萬三千鐵騎,領兵的正是一直坐守雄天關並且飽受非議的大將軍張庭,大將軍的千里奔襲,將千峽道上緩緩推進的南唐鐵騎打了個措手不及,也讓進攻武安城的南唐軍隊向後撤離數十里。從而令岌岌可危的武安城成功守住,迎來了援軍。
大梁的士氣必然高漲,南唐的士氣無疑會衰退。南唐以鐵騎鼎立天下,在大梁北州的投入不過十萬,一次性損失一萬三千鐵騎,無疑是給南唐一個不小的打擊。讓南唐的皇帝不得不考慮,在北州用騎兵作戰是否欠妥。雖然南唐在大梁的北州共有四十萬兵馬,可南唐着實沒有太大信心,用三十萬步卒跟北州步卒硬碰硬。
原本按照南唐皇帝的想法,就是把大梁給教訓一頓,來彰顯國力,也並沒有真正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事實是,南唐一鼓作氣的攻破大梁北州幾座無關緊要的城池後,在武安城久攻不下,在千峽道更是栽了一個大跟斗。多數人都覺得,南唐既然難以攻下北州,即便攻下了北州也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理應很快退兵,然而並非如此,南唐的軍隊最後只是退到了望鄉城便停下,讓人費解。浩浩蕩蕩的兩國大戰,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着實讓許多人一時接受不了。
陳緣坐在城頭,想着前些日子,想着在城外與南唐的戰鬥,老實人劉峰被亂槍刺死,矮小的陳小六斷了一條胳膊,隊長也死了,遊騎小隊倖存下來的不過幾個人。後來,千峽道的大勝和武安城外的南唐軍隊撤離的消息,着實讓不少人鬆了口氣,沒人會去想大將軍是如何做到從雄天關
去的千峽道,只關心勝利就可以了,勝利比什麼都重要。
陳緣終是等到了要等的那人,武者的氣機在這萬軍中就如一顆明亮的星火,陳緣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陳緣。 陳緣將佩刀和盔甲解下,整齊的放在了城頭上,換上了保暖的裘衣,抽出雪藏許久的桃花枝從城頭躍下,朝着望鄉城的方向去了。不多時,一個清秀的年輕人,走上城頭看了看陳緣遠去的背影,將陳緣留下的兵甲收了起來。
“總歸是江湖人,能有多少喜歡跟朝廷粘上關係?”那年輕人喃喃的說了句。
與此同時,有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抱着一杆大槍,朝着武安城的方向走來。一個去,一個來,兩人終是會相遇。
果然,在大雪坡,兩人就相遇了,兩個人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殺人,陳緣只殺他一人,他要殺掉很多人。
“嘿嘿,那人對我這麼重視嗎,派了個像樣的高手啊。”那鬍子拉碴的大叔嬉笑道。
陳緣皺了皺眉毛,雖然他不知道這位大叔說的是啥意思,可是雨大姑娘讓他來的目的只是殺死這個人,並沒有其他,至於雨大姑娘和其他人是否有什麼協議,陳緣也不管。
“你不知道?唉,那你知道我是誰嗎?”那大叔掏了掏褲襠,沒有一點高手風範的說道。
陳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確實不知道他是誰,那大叔臉黑的嘆了又嘆。
“這可不好,我可不想殺一個沒名字的,也不像死在不知道我是誰的人手上啊。”大叔再次感慨。
“陳緣。”陳緣愣了半天,憋出了兩個字。
“陳緣?嗯,有趣,我記住了,那你可要挺好了,站穩了,我就是南唐槍王孫乾!”那大叔豪氣的說道。
“哦。”陳緣應了一句,擡手便刺出桃枝。
“無趣了。”孫乾帶着不滿意的表情嘀咕了一句,雙手握着大槍,橫掃千軍。
陳緣轉勢收劍,身子向後彎曲,躲過這
一記橫槍,單腳踏地,翻轉身體的同時一腳踢在了槍桿上,將大槍踢了回去。陳緣落地後,單腳在次蹬在雪地上,再次刺出一劍,速度極快,猶如彗星襲月,正是刺王一劍。
孫乾藉着大槍的回勢,向後退去,手中大槍掄圓,如同一個大磨盤,將陳緣的一劍盡數卸去。隨後拖槍而進,大槍如龍,滾滾氣機奔涌而出,直取陳緣的喉嚨。
陳緣被迫再次轉攻爲守,使出城規,抵住槍尖。孫乾輕笑,左腳踢在槍桿上,大槍翻轉一百八十度,槍桿砸在桃枝上桃枝瞬間彎曲,陳緣滑出數十丈。大槍彈回,孫乾一把握住大槍,立而不動,就像一杆槍一樣。
“小兄弟,你不出全力,是看不起我嗎?”孫乾這次聲音冷淡的說道。
陳緣沒有說話,平靜的站直,手中的劍平舉過眉。
“我有第一劍,是近日剛有所得,前輩請接招,這劍叫:冬掃雪。”
劍出,大雪飛揚,一條劍氣雪龍衝出,扭動龍身,一招冬掃雪,掃盡大雪坡。
孫乾面色凝重幾分,抖動槍桿,槍頭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圓,與劍氣雪龍碰撞,同時孫乾不斷後退,剛直大槍卻漸漸彎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好似一輪圓月彎鉤。槍頭引着劍氣雪龍,孫乾拖槍再退,隨後槍尖猛然刺進雪中,孫乾借力彈向空中,劍氣雪龍在下方轟然炸開,將數丈內的積雪炸開,露出了裡面的泥土。
“我有第二劍,劍名:道劍斬雪。”
雪花未散,劍氣再起,雪劍如峰,割裂天際而來。
這個冬天,陳緣的境界沒有再臨不滅身,可陳緣的劍道修爲卻突飛猛進,以前是馭劍,現在是用劍。
用的是桃山《四季劍》第四招冬掃雪,道山《九道劍》第九招道劍斬雪。
劍至,何人來接也?
孫乾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