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與兩家鬥,顏家是什麼下場?雖說導致顏家滅亡的最終原因是顏耀前圖謀不軌,可若不是被逼到了這種地步,顏耀前又怎會做這螳臂當車的傻事。
“做生意要的是一個利字,做人多也是爲了一個利字,我爲蔣家來做說客,自然是蔣家給了我要的好處,王家主,蔣家答應,只要你能不參合到這潭渾水中來,蔣家願意與王家聯盟,一心一力,共同抵抗強敵,王家之本在於朝堂,王家主在關東江南都有自己的生意,相信洛陽這是塊地盤對您來說還不是非一定要爭取到的,能得到蔣家這一強有力的聯盟,王家主日後要有什麼動作,要便就是如虎添翼。這筆生意,王家主應該會比何鳳這個小女子看得更清楚吧!”
蔣何鳳倏爾一笑,緊抿的嘴角透着張揚的自信。
王家主陷入了沉思,蔣何鳳說的話不無道理,應該說英雄所見略同,他所想的,便就是蔣何鳳這般,只是他也必須要確保一點,他必須得得到蔣家懇切的保證,不然日後蔣家變臉,他可就要吃了大虧了!
“蔣家請你來,確實是明智之舉,不過有件事你必須得爲我轉達,既然他們都看中洛陽這塊地盤,那老夫就要關東那幾塊地,江南七省是所有人吃飯的地方我也不做蠻橫的要求,關東幾塊地,蔣家想來不會太重視吧!”
商人做事拿決定可是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既然他們的矛盾點是洛陽,王家就退一步將目光轉向關東,雖說蔣家李家聯合會是王家勁敵,可王家到底是四大家排名第一的大家族,他這要求就算有點過分,若是蔣家真是考慮到兩家的將來誠心聯盟,那就該會答應。王家主心裡這般想着,看着蔣何鳳的目光也是趣味了起來。他出的這個難題她會如何應付呢?
“關東,王家主,關東蔣家除了幾家銀號再無其他,王家與蔣家若是要聯盟,便就是互利互惠相互扶持相互依存,只有共同繁榮才能共同發展,王家主若是想在關東發展,相信蔣家會大力支持,蔣家可與王家定下協議,雙方不得有利益衝突,關東王家主就可以放手大膽的去發展了!”關東的形勢她是不太瞭解,知道的也就是蔣家在那裡有幾家銀號,比之洛陽與魚米江南,關東可就是可放棄的了,有得必有失,蔣家要得到洛陽的地盤退兩步也不算什麼。
“說得好聽,什麼叫沒有利益衝突,蔣家的生意最大的就是錢莊,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王家主嗤鼻一笑,大袖一揮雙手搭在了一隻扶手之上。“也罷,既然蔣家是誠心要與我王家合作,我王家也不會刻薄,我王家在關東最賺錢的生意是皮貨生意,再就是棉花,這兩樣生意,蔣家不得涉足插手,我們的東西送往江南販賣,蔣家也要予以幫助,蔣家若是能答應這一條,我們就可以坐下來一聚了好好談談這聯盟之事了!”
王家主能退步,這自然再好不過的事情,不過他這一退步,可就正中蔣何鳳下懷了。“這有何難,王家如此誠心,蔣家又豈會不識大局,既然蔣家之事商定了,我便就再與王家主說說晉王的事情。王家主,董王現而今還被禁足府中,雖說皇上爲他與張閣老長女賜婚,但眼下他大勢已去,李家蔣家都站在了晉王后頭,就算他有您的支持,也這日後也說不準會是個什麼情況,王家既然與蔣家李家要聯盟,這輔佐對象,是不是要要統一一下,不然這所謂聯盟可就只是一紙空談!”
“看來你今日不止是爲蔣家而來,也是爲了晉王而來了了!”王家主冷哼着站起了身。“晉王之事,我還要多想想,聯盟之事你去告訴蔣真,若是他答應我們就能坐下來談了,我還有事,就不送了,你請自便!”
王家主拂袖入了後堂,蔣何鳳拱手相送,沒有跟上去,今天她的任務是達成了,晉王的事情,她能幫多少就幫多少了,等自己的鋪子開了起來,自己就離開晉王府,再也不去插手政事,好好做自己的小掌櫃,奪嫡爭權的事情,她還是遠離的好啊!
出了王府,她就帶着樊素直奔了蔣府,蔣真蔣浩然都不在,她在府上等了三刻纔等到了了蔣真,將王家主的意思代爲轉達,見蔣真沒有異議,她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至於他們如何去談,就要看他們自己去辦了。
她也沒有離去,而是去了蔣浩然的院子,自己要做的事都做了,也就只等着蔣浩然將答應的事給辦了,這事可事關她發家致富之本,絕對不能馬虎不能隨便。
等了兩刻鐘,纔等到了歸來的蔣浩然。
現在蔣家正是發展的好時機,蔣浩然幾乎是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才能坐下來歇歇,昨日請蔣何鳳來吃酒也是他抽空安排的,雖說辛苦,倒也值得,雖臉上可看得見疲累,但卻並沒有頹廢神色。
“我已經聽爹說了,想不到這事會這麼順利,我答應你的東西昨夜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這是那件鋪子的房契,這事綢緞莊三分之一份額的協議,你籤個字就好了,等到每月月末,我會讓人把錢給你送去的!”
蔣生在一個箱子上拿來了兩張泛黃的紙張交給了蔣何鳳,原先蔣何鳳雖說身份比自己高了一些,但也是在一個院子裡,現在纔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在晉王府混的就是風生水起,居然還能得到綢緞莊的份額與一個鋪面,蔣生心裡人比人氣死人的滋味讓他很是沮喪。
蔣何鳳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看着房契與協議,最後確認無差錯之後就接過了蔣生遞過來的毛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了紅手印。
“昨日我還說了到景泰樓請你吃酒,我說到做到,走吧,好吃好喝盡着你來!”蔣浩然揉了揉稀疏的眼,放下了手裡的扇子。
“看你這麼忙,哪裡還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等你來日有空了,我再來吃你的請,你先休息休息,我呢,先去綢緞莊與鋪子裡看看。”
蔣何鳳小心的將房契與協議收到了懷裡拍了拍胸口,這可就是她發家之本啊,現在她有一家綢緞莊的三分之一的份額,又有一家鋪面還有百兩黃金,如何走出這第一步,可是必須得慎之又慎。
“那我就不送了,改日有時間再親自去晉王府請你!”
蔣浩然撐着額頭倒在椅背上長吐了一口氣,這幾日的奔走的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了,他以前最大的夢想就是改變現狀世家子弟的現狀讓世家能夠更長久的走下去,現在的夢想就是讓蔣家足夠強大保全蔣氏一族,殊途同歸的夢想,時局的變遷已經讓他幾乎忘了自己當初的豪言壯語,力不從心的讓自己融入着浮華之中,用自己最大的力量讓自己保護着蔣家的上下,讓他們能夠脫離皇上到來的陰影,讓顏家成爲唯一最後一個倒下的世家,讓自己成爲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盛安街乃是洛陽的最熱鬧繁華的街段,車馬不息人流如龍,而綢緞莊,就坐落在盛安街的街尾,雖說是街尾,但處在最繁華的盛安街卻也是難得租賃到的這樣一間寬足十米的鋪子的,而在綢緞莊旁的那間鋪子同樣是蔣家所有,現在正是租賃給一家了名叫十全齋的糕點鋪子,鋪面寬大略有五米,雖只有綢緞莊的一半大也是處在街尾末端,但若是好好經營這麼一間鋪子絕對是能夠覺得她的吃飯問題,大賀最賺錢的聲音,除了錢莊放印子錢,江南的綢緞北運還有賭博販賣私鹽之外,還有幾樁是盈利豐厚的,衣食住行是人之日常,洛陽不缺賣布匹綾羅綢緞做裁縫的,但在吃的方面卻還有許多可發展的地方,就如每家天天會吃到的茶葉,從福建浙江等地運到洛陽那價錢就不知要翻上十倍,雖說這東西盈利也是在量,但只要上了軌道,這量絕對是可以讓自己發家致富的。
盛安街街尾來了一家來頭不小的綢緞莊拉走了琳琅布莊大半的生意,隨之被綢緞莊拉動的人流,四周的鋪子地勢也變得好了起來,既然自己已經掌握了這些人脈並積累了資本,在這市場異軍突起,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是入秋,綢緞莊自然不能只買綢緞,上好的雲綾錦、浮光錦、雲錦、彩錦、蜀錦、蘇繡錦已經上了架,原先五彩斑斕的色澤光鮮的綾羅綢緞已經大多收了起來,綢緞莊的掌櫃也是隨在蔣真身側多年的人,原本是隨在蔣真身側多隨着他出門採辦的蔣家家生子名叫老陸,現在被蔣真提拔成了掌櫃,可說也是苦熬多年出了頭,綢緞莊在老陸的經營下給蔣家帶來的利潤是十分可觀的,雖說綢緞莊開門得晚了一些,但在近夏尾時節幾乎是將琳琅布莊的風光蓋了過去成爲了洛陽第一的綢緞莊,這份業績,自然也足以讓老陸在蔣家站住一席之地,讓他搖身一變從奴僕變成了綢緞莊的掌櫃。
老陸隨在蔣真身側的時候蔣何鳳也見過幾次,雖說未說上話但也算是面熟,方方入秋置買棉布做新衣的人十分之多,老陸無暇脫身,只得讓蔣何鳳在一旁先看一會兒。
綢緞莊與琳琅布莊一般有內室外室,外頭的布匹質地有好有壞,可供不同消費能力的顧客挑選,而在裡頭纔是最好的東西,甚至還有與貢品一樣品質的布匹,這些當然是必須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進去一看的了,趁着老陸忙活的功夫蔣何鳳進了內室,這裡頭擺設的東西雖說不多,但不要用手只要用眼一看就能知道這些東西的品質與外頭簡直差了不是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