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鬼將來說,要想佔據也一個人的身軀,就需要鑽進對方的身軀中,將對方的神魂給吞噬掉,消化掉,從而擁有接駁這個身軀的權利。
鬼將原本打算誘使方蕩殺了周邊的母蛇蠍等人,但轉念一想,鬼將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他不是真的要傳授方蕩《無極殺道》,況且,方蕩若是真的殺了身邊的親近之人,殺機定然暴漲,方蕩的神念將變得更加堅硬固執,甚至有課鞥陷入狂暴偏執,如此一來,鬼將要想佔據方蕩的身軀的難度就會增大。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那條在他腦袋上爬來爬去如入無人之境的綠袍郎中。
這條蠱蟲也不知道方蕩爲何丟在他的身邊,自從他從蛛網上逃走後,這綠袍郎中就莫名其妙的鑽進了他的腦袋裡,兜來轉去,搞得他惱怒無比,修煉《無極殺道》的他真沒有那麼強的耐心,慢慢折騰,尤其是方蕩腦袋上已經閃現出了一個大洞,完全敞開了神魂的防線,對於鬼將來說,這就等於一個角色美女脫光了躺在牀上朝着他不住的勾着手指,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所以他一頭扎進了方蕩的世界中,迫不及待的準備吞噬方蕩。
這是一片充斥着酸臭氣息的世界,巨大的太陽掛在高空,整個大地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顫抖着扭曲着,刺目的光線好似一雙手死死的按壓着眼皮,叫人睜不開眼睛。
鬼將不由得伸手撘了個涼棚,這樣暴曬太陽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好在這裡是方蕩的世界,太陽徒有其形,並不具備剛烈的陽氣,所以他才能放心大膽的站在陽光下。
鬼將念頭一動,忽然想起來自己本來只剩下一顆腦袋,那裡來的手?此時的他已經生長出了手腳身軀,一顆鬼頭也變了模樣,變成了一個英俊瀟灑的中年男子,鬼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相當懷念這種用手觸摸自己身體的感覺。
鬼將眼中貪婪的目光越發堅定起來,方蕩的身軀,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到。
鬼將身形一動,凌空而起,升高百米,將方蕩的世界盡收眼底。
方蕩的世界實在不大,長寬都只有百米,百米之外,就是一片漆黑的虛空,這是鬼將見過的最小的世界了。
一個人的世界有多大,就證明這個人的複雜程度有多少,越是世界狹小的,貧瘠的,越是簡單的,鬼將見過的最複雜的人的世界懸浮空中一望無際,到處都是猶如蟻巢一般的建築,千百萬個人物出出進進,一旦陷入其中,連他這樣的傢伙都會迷失其間。即便是現在,鬼將一想起那個傢伙的世界,都感到一陣涼氣在腦海之中不住的盤旋。
再看看眼前這個世界,狹小荒蕪,幾乎什麼都沒有,鬼將冷笑一聲,捏着下巴道:“好狹窄的個格局,不過,這樣也好,這麼小的地方這麼貧瘠的土地,就不怕你逃掉。”
鬼將很簡單的就找到了這片土地上的唯一的一座建築,一座石頭房子。
鬼將桀桀一笑,身形朝着石頭房子疾飛過去。
轉眼間,鬼降落在石頭房子前,石頭房子靜寂無聲,轉了一圈鬼將才發現,這不是房子,而是一座牢房,只有一扇狹長的,只能放入手腕的窗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更別說門了。
鬼將看着那漆黑的窗戶,猶豫了一下,隨後緩緩靠近,一直走到窗前,才緩緩將自己的腦袋湊近窗口,窗戶裡面的世界實在是太黑了,外面光線越熾烈,內中就越黑暗,鬼將竟然都看不出石牢之中的情形,不過鬼將聽到了稚嫩的喘息聲,充滿了緊張感。
鬼將哈哈一笑,眼中殺機滾滾,身形一動,化爲一道黑影,一忽鑽進了石牢中,石牢裡面陰暗狹窄,一個目光凌厲清澈的少年抱着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孩,瞪着眼睛看着鬼將。
鬼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來,呵呵一笑,“原來你這個小崽子藏在這裡!”說罷,鬼將如同一頭兇惡的老鷹碰到了小白兔般朝着那小小的孩子走過去。
小男孩抱着兩個孩子激靈一下,連忙退走,後背緊緊貼着牆壁,在石牢之中兜圈子,不想被鬼將抓住。
但小男孩又怎麼是鬼將這樣的存在的對手?就見鬼將身形一晃就攔在了少年逃走的路上,一隻手猛的伸長,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直接將少年給拎了起來,哈哈笑道:“該死的小畜生,現在是時候叫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吃了你,你的身軀就是我的了!你的十萬陰兵就是我的,你的萬靈浮屠就是我的,你的那凝縮殺機就是我的,哎呀呀這樣一說,我都要忍不住大笑出來了,哈哈哈……”
鬼將春風得意,一邊大笑,身形驟然放大,直接脹、破了石牢,化爲一頭十米多高的巨人,兩根巨大的手指如同兩面牆壁一樣夾住抱着兩個小娃娃的小男孩,隨後直接將小男孩丟進口中。
嘎巴一聲,嚼碎,神魂雖然不會流血,但鬼將似乎還是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鬼將心中暢快無比,從見到方蕩的第一眼開始,方蕩的那雙眼睛就叫鬼將不喜歡,尤其是那殺機環緩緩旋轉的樣子,總是叫他膽戰心驚,生出諸多的莫名其妙的感覺來,所以鬼將在對付方蕩的時候總是心中懷有一絲疑慮,總是覺得那裡不對勁,尤其是方蕩身上那凝練的殺機,鬼將甚至覺得方蕩身上的殺機比他的殺機更加高級更加純粹,這一點尤其叫他感到不安,在他心中《無極殺道》乃是最無上的神通,沒有什麼能凌駕其上,現在,將方蕩的神魂一口吃掉後,鬼將心中的那些疑慮,全都消散,接下來,他只要好好享受方蕩的身體和方蕩所擁有的一切就成了。
嘎吱嘎吱,鬼將用力嚼着,越嚼越歡快,越嚼越舒坦,終於,鬼將咕咚一聲,極爲不捨得將那嚼碎的神魂嚥了下去。
對於鬼將來說,現在,就是夢想成真的時刻。
鬼將緩緩閉上眼睛,只覺春風撲面,一切都變得那麼輕鬆,接下來,他將溝通方蕩的大腦,接駁方蕩的血肉神經,進而操控方蕩的身軀。
鬼將實在是太懷念擁有身軀的日子了,想到這裡,鬼將的嘴角上不由得掛上一絲充滿緬懷和嚮往笑意,他等這一天實在是等了太久了,夢想實現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然而,鬼將閉上眼睛溝通半天,卻完全感覺不到身軀的存在,無法接駁上方蕩的血肉神經。
鬼將微微皺眉,張開雙目,眼前依舊是烈陽高掛,酸臭的大地依舊被曬得搖擺不定。
按理說他已經吃掉了方蕩的神魂,那麼方蕩的身軀應該只剩下一個軀殼,與方蕩有關的一切都將崩滅,尤其是這一片屬於方蕩的世界,更是應該隕滅破碎,但看這裡現在的情形,一切都沒有變化,這叫鬼將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來,或許剛纔吃掉的根本就不是方蕩的神魂,或者只是方蕩神魂的一部分,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既然這裡是方蕩的世界,那麼方蕩玩點小把戲也是正常的事情。
鬼將再次升騰身軀,居高臨下,想要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世界果然沒變,一切依舊如故,隨後,鬼將竟然在這片大地上再次發現了一座石頭牢房。
這叫鬼將心生疑惑,低頭看去,被他撐碎的石牢碎片還在原地擺着。
鬼將嘴角一撇,身爲鬼將的他,對於神魂有着深刻的瞭解,並不在乎一個弱小的神魂玩什麼把戲:“好,我就再吃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鬼將當即朝着那石牢飛去,但飛到一半,鬼將心中悚然一驚,再次觀瞧這個世界,他剛剛明明身形漲大到了十米多高,但怎麼在這裡完全沒有身形壯大的感覺?
鬼將落在石牢前,隨後就再次證明了心中的想法,石牢依舊比他還要高,似乎他完全沒有變大過一樣。
鬼將覺得自己被方蕩給耍弄了,眼中殺機殷紅一片,一伸手,直接將石牢給生生拍碎,果然,在石牢之中又出現了那個一臉堅定抱着兩個小娃娃的小男孩。
這一次小男孩看到鬼將掉頭就跑。
鬼將沒有急着追方蕩,而是看向石牢,仔細觀瞧一番後,確定這石牢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鬼將收斂心神,身形一漲比之前更大,足足有三十多米高,此時的鬼將,一隻腳就比小小的小孩男還要大。
鬼將不用邁步,直接一彎腰,伸手插入地下,連帶着抱着兩個娃娃的小男孩和一大把的酸臭土壤一起撈起。
就見落在鬼將掌心之中的小男孩一臉堅定,眼神清澈,死死的抱着兩個哇哇大哭的娃娃,瞪視着鬼將,半點退縮和軟弱都沒有。
鬼將眨了眨眼,他對方蕩這樣的眼睛相當不爽,不管是方蕩那雙殺機環眼,還是現在這清澈如水晶內中充滿不屈和堅韌的眼神,都叫鬼將厭惡。
自從執掌殺機不知道多少人畏他如蛇蠍一般,看慣了別人敬畏的眼神,果然不大能接受這種內中全無恐懼的目光。
鬼將不爽,當即張口一吹,將掌心之中的酸臭土壤吹飛,冰冷寒風中,抱着兩個孩子的小男孩身形不住搖擺,險些一同被吹飛。
鬼將手掌往自己的嘴上一扣,吃藥丸般的,將小那還丟入口中,嘎嘣一聲咬碎,嚼吃,這一次,鬼將沒心思體味方蕩神魂的味道,咕咚一聲就將粉碎的神魂嚥下。
鬼將再次閉上雙目嘗試溝通方蕩的肉軀,然而,片刻之後,鬼將張開雙目,臉上就露出煩躁的情緒來,顯然這一此依舊沒有溝通到方蕩的血肉神經,而四周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絲毫沒有要崩塌的可能。
鬼將擡頭,陽光熾烈,曬得萬物都軟了,原本許久不曾照到陽光的他對於陽光還倍感親切,但是現在,鬼將越發討厭這要將大地燒焦的太陽。
鬼將再次升騰而起,果不其然,在這一片酸臭之地又發現了一座石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