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172,太子來訪
“韻兒,你出去這一趟,瘦多了!多吃點!”回到家的感覺果然是不一樣的,如今秦家老爹和秦家老孃這對有情人經過重重波折,也算修成正果了,因爲家中的主子就這麼點,平日裡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用餐,秦家老孃今日出門上香去了,回來的遲了,用晚飯時,才見到自家的寶貝女兒,上下打量一番,覺得女兒全身完好,精神也不錯,就是瘦了點,才放下心來,但也和天底下所有的孃親一樣,對回家的兒女,總怕他們在外邊冷着餓着。
秦家老爹自從和女兒相認,夫妻團圓,身上的毒解掉,也不再怎麼操心錦衣衛中事後,整個人的氣色也好多了,精神狀態自然也好多了。
面對眼前的一切,他有時還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承認自個有時根本就看不清,也看不懂自個的寶貝女兒,但只要女兒平安無事就好了,至於有時談到國事,女兒眼中那一點也不掩飾的野心,有時還是讓他心驚。
他已經說不上這到底好不好了,一面他爲女兒所表現出的才華能力所震驚,另一方面,心中卻有多種隱憂,畢竟這是一個男人主宰的世界,往往是容忍不了女兒這樣的異類的。
“還好這次折眉無事,要是沒有聖上的旨意,你們現在成親該有多好。”秦家老孃看着自家寶貝女兒將她所夾的飯菜一一用盡後,又念念叨叨道。
秦家老孃當年既然會以那樣的方式來反抗自己的婚事,就註定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也不滿足這世上幾乎所有的女子,只能爲所謂的三從四德而活,對女兒當官,她並無什麼偏見,反而認爲那樣,就沒有人敢隨意欺辱自個的女兒了。
可她同時又和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十分關注自家女兒的姻緣婚事,尤其當有一個像柳折眉這般的女婿人選時,她自然希望,自家女兒將來能夠姻緣美滿,夫妻和順,所以,這次,柳折眉出事時,她心中也是十分憂心的。
這年頭的婚嫁,如果已經定了親,不管是男方還是女方出了意外,都會被看成是不吉利的,冠上剋夫或者克妻的名聲,再找好的婚事就要艱難一些。
自家女兒自然是樣樣都好的,可正因爲太好了,怕的就是這婚事不順,難得那柳直柳折眉樣樣也好,而且還對自家女兒有心,不介意女兒與他同朝爲官,要是這柳直真的有了個意外,再想找出這樣一個好的女婿人選來,恐怕是難上加難。
更別說,以她過來人的眼光來看,那柳直與自家女兒私下裡恐怕多少也有了幾分情意,越是這般,就越不容許意外出現,自從女兒下了江南之後,爲了保佑兩人平安歸來,她幾乎將京城附近的各大寺院道觀庵堂都拜過了,只求兩人能夠平安歸來。
如今兩人都安然歸來,終於讓她放下一般心來,另一般心則是這婚事還要等上幾年,這期間夜長夢多,誰知還會不會出現在這種岔子,如果日後再有什麼意外,女兒那時年紀已經大了,該如何是好。
可惜自家這種隱憂說給自家夫君,自家夫君只能嘆息一聲,卻不願開口勸阻女兒,而自己這些年一直不在女兒身邊,面對女兒,就算想親近,總是相處的時日還短,女兒的性子又是這等琢磨不清,也不敢輕易妄言,唯恐破壞了還算不錯的母女情分,只能口上先嘮叨幾句,探探女兒的口風。
秦韻是什麼人,本就是察言觀色的人精,看着秦家老孃的神色,也大概知道這二老心中的一些想法,只可惜,從一開始,就註定她不會像大明朝其他的女子們,繼續渾渾噩噩地走一條內宅路,前世的職業和見識已經深刻在了她的骨血中。註定她的人生舞臺要寬廣的多,那樣,纔會獲取人生的成就感。
但不管當小輩的,還是當子女的,讓父母和爹孃擔心也是沒辦法,當下,她只是笑言道:“娘,二十歲之後成親其實正好,十五六歲嫁過去,年紀太輕,如果儘快懷孕生孩子,那女子的年齡還太小,身子還太嫩,生孩子的時候,最容易發生意外,可如果這個時候嫁過去,遲遲不生孩子,那也是要被夫家宗族議論的,還不如成親遲點的好。”
秦韻自然不會給自家孃親上一趟政治課,告訴她要改變歷史,改變大明朝和朱厚照那熊孩子命運的偉大人生理想,所以,只好從女子的角度來說。
“這等道理爲娘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就怕發生什麼變數,回頭,硬生生地耽誤了我兒。”秦家老孃雖然不懂什麼晚婚晚育的道理,但也知道一些女子生子的例子,的確年齡太小了,生子時容易發生難產這等事情,話音一落,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自家女兒還是黃花閨女,怎麼能這樣大喇喇地將懷孕生子的事情拿出來說呢,虧的是在自己家裡,要是在外邊,說了這等話語,終歸對女兒的名聲不好。
想想這些年,自己不在女兒身邊,對女兒家的有些事情,從來沒對女兒好好講過,回頭抽個時間一定要好好提點一番纔是。
“看娘說的,這世上就算成了親的夫妻,哪能沒有變數呢,什麼事都有變數的,就像你和爹,這麼多年來,誰料到還有今日的時光。”她雖然是一個多疑的人,可她也說不上爲什麼,大概是穿越到這個時代,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柳折眉的緣故,她對柳折眉總有一種超乎別人的信任感。
“哎!”秦家老孃看着女兒神采飛揚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深深地嘆一口氣。
“娘,別說話,你也多吃點,看你臉色都不太好,要不明日請個太醫瞧瞧。”秦韻看着秦家老孃這一頓晚餐,基本上沒吃什麼,當下也夾了飯菜給對方。
“好,娘沒事的,請什麼太醫,只要你在外邊辦事時小心點,娘就放心了。”秦家老孃也覺得這幾日胃口有些不好,沒有什麼食慾,原本以爲是憂心女兒所致,可現在女兒安然歸來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舒坦。
又不想讓眼前的夫君和女兒擔心,只好將女兒夾到飯碗中的飯菜送進口中,卻不料馬上就是一陣反胃的感覺。
“嘔!”
“娘,這是怎麼了,爹,馬上讓總管請大夫來。”秦韻一看秦家老孃都開始嘔吐了,當下馬上起身,用手輕怕秦家老孃的後背道。
親家老爹見狀,也嚇了一跳,忙喊秦伯去請大夫。
又從女兒手中扶起自家娘子,滿心擔憂。
秦韻希望秦家老孃,也只是平常的腸胃不適,沒有大的問題,她怕的是,如今自己在朝中也得罪了一些人,還有白蓮教,寧王那樣的敵人,如果這些人爲了打擊自己,採取下三濫的手段,對自己的家人下手呢?
也不是秦韻多疑,而是前面有白蓮教右護法給柳折眉下毒的前車之鑑,而她這樣的人,從來不會不擅長以最大的惡意來猜測別人。
哎,這會要是小魚兒還在就好了,這小丫頭雖然擅長製毒,可這醫術也很高明呀。
大夫還真是慢,日後要不要家中專門養一個大夫,方便一點呢?
這時,門外傳來了秦府護院頭領的聲音:“回老爺,小姐,太子殿下來了。”
秦韻與秦家老爹對望一眼,這個時候,朱厚照這熊孩子怎麼來了,用晚餐時,天色已經不早了,雖說如今六月份的天氣,天黑的比較遲,可宮門關閉的時間也早呀。
因爲不知這熊孩子這個時候來什麼事,對方的身份又高,就算秦韻憂心秦家老孃的身體,他們父女兩也必須先去迎接這熊孩子。
只好吩咐下人先等着大夫到來,父女兩人見過朱厚照之後,秦韻留下招呼,秦家老爹再回來看護自家夫人。
平心而論,朱厚照這熊孩子長相其實真心不錯,而且這熊孩子平日裡因爲喜好武功,顯得就神采飛揚一些,可這短短的一個多月沒見,秦韻怎麼覺得這熊孩子整個人也蔫蔫的。
朱厚照雖然是從宮中偷溜出來的,但身邊還是帶着劉瑾這個太監以及幾個侍衛。
這熊孩子見秦韻迎了出來,眼睛一亮,就從椅子跳了起來,根本就不等秦家父女二人見禮,就迎了上來道:“秦師父,你終於回京了。”如果不是因爲男女有別,身份有別的話,他恐怕還會給秦韻來一個直接的擁抱。
不管這熊孩子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是爲什麼,可這態度至少讓秦韻還是滿意的。
可當着外人的面,他們父女二人還是先行給這熊孩子見禮,見禮完畢之後,秦家老爹看着也沒自己什麼事,大夫也來了,憂心秦家老孃,就先告退了。
看着朱厚照這熊孩子一副忐忑,又有些躊躇的模樣,秦韻似乎知道這熊孩子來找自個是爲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