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坐在火坑邊,用她漂亮的眼睛把柴火的火焰勾的一上一上。她心裡回憶着牛漢和她的故事,那種癡情的眼神在她的雙眸裡跳舞。她能感受到牛漢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牛漢。她感覺牛漢住進了她的心裡,可是金七七從中攔着。想到這裡,她愁眉苦臉的看了一眼牀上的金七七。她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心裡說:“你們是名義夫妻,你憑啥攔着俺和漢子哥在一起。俺是你纔不會那麼霸道,真是個母老虎。”
金七七披頭散髮的坐了起來,看見牀下的被窩裡睡着朱二黑。朱二黑的嘴裡吼着像豬一般的鼾聲,這讓她特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看見琥珀坐在火坑邊,她對琥珀說:“他們呢!”
琥珀側過臉笑道:“你醒了啊姐,他們去打獵了。”
金七七放心牛漢和趙水仙在一起,因爲趙水仙會防着牛漢。她站了起來做起了擴胸運動,她嘴裡打着哈欠說:“現在幾點了呀?”
琥珀看着金七七奇怪的姿勢,她笑着說:“晌午了。”
金七七鬱悶的說:“時間過的真快啊,我可千萬別老死在山洞裡。”
“姐,你做啥啊!”
“姐在鍛鍊身體,這叫擴胸運動。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她看見琥珀在捂嘴笑,她搖頭晃腦的下了牀。她穿上了棉鞋,揉了揉發餓的肚子。
“姐,你餓了吧,有烤好的兔肉。”
“天天吃兔子,吃的姐都快成兔子了。”金七七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她坐在了琥珀對面,她接過了琥珀遞來的一條兔子腿。
“姐,漢子哥決定了,要留在應縣抗日。”
金七七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因爲深山裡有上萬個土匪。她嘴裡吃着兔肉,無奈的笑道:“就知道他會這麼做,我們支持他好了。姐提醒你,你要遵守紀律。”
琥珀不耐煩的說:“哎呀,俺知道啦!”
金七七笑嗔:“哼!別跟姐玩心眼,姐是火眼金睛。”
琥珀撅起小嘴的努了努,卻被金七七使勁撕咬兔肉的嘴臉逗笑了。她認爲金七七的確與衆不同,言行舉止很讓她大開眼界。
“你真好看。”金七七心裡羨慕嫉妒恨的笑着。
“這是爹孃給的,哎……”琥珀傷心的嘆了口氣,思念着遠去的親人。
金七七失神的看着琥珀那雙憂思的眼睛,她總感覺琥珀是紅樓夢裡的女人。雖然趙水仙和琥珀是一個年代的人,但她們的一顰一笑相差了很多。金七七認定這是富人家和窮人家的差別,她感慨的說:“就算世界上沒有錢,都有貧富之分。”
“貧也過,富也過,沒啥不一樣。俺感覺和你們在一起就是個夢。”
金七七逗她:“牛漢是你的夢中人吧!”
“去。”琥珀白了一眼,起身走向了洞口。
“姐開玩笑,你別生氣啊!”金七七心裡同情琥珀,她親眼所見琥珀的親人慘死。但她疑心很重,只要印象深刻的事她都記着。她記着當時的琥珀在地窖裡沒有失去親人的那種特別的心痛,她感覺琥珀怪怪的。可是,大千世界,人性形形**,而她很想了解琥珀的人性。
琥珀坐在洞口邊,後背靠着洞壁。她的雙手抱着聳起的雙腿,她側着臉,眼睛從透氣孔裡窺着洞外的動靜。
“爹說過活着就有希望,可是希望在哪裡啊!到處都是鬼子,想活下去真難啊!”琥珀的眼裡泛起了淚光,她憂愁的搖了搖頭,她不知該何去何從,只知絕地逢生是個夢。
“別難過了。”金七七走來安慰的笑道,她想拉攏琥珀站在她這邊。
“對了,漢子哥讓俺盯着你練槍。”
“練他媽個頭。”金七七坐在了琥珀對面的碎石堆上,她擰開了酒壺蓋,喝了一口汾酒,她小臉陶醉的說:“不喝不知道,一喝還想喝。”她舉起酒壺又喝了一口酒,其實擔心着牛漢。如果牛漢被鬼子殺死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活。
“他們走了多久了?”
琥珀笑道:“天一亮就走了,他們去了第一條河溝。放心吧姐,漢子哥和水仙姐厲害着呢!俺早聽說了水仙姐的槍法如神,鬼子遇見他們是鬼子倒黴。”她看見金七七撓起了後背,她哭着臉說:“俺早想洗身子了,煩死了。”
“你知道溫泉山在哪裡嗎?”
琥珀搖着頭說:“俺不知道。”
“天什麼時候暖和啊!”
“往年早暖了,到四月中旬應該暖了。你把裡面的衣服脫下來,俺給你擠蝨子。”
金七七瞧了一眼朱二黑,她對琥珀苦笑的搖了搖頭。她寧願被蝨子咬死,也不願被朱二黑看見她的身體。
琥珀心裡計較着朱二黑冒名騙她的事,她不悅的瞪了一眼朱二黑。金七七觀察着琥珀的臉色,琥珀剛那一瞪眼讓她感覺琥珀真有點古代公主的氣質。她就是想學都學不會,她笑着說:“姐特喜歡看你的樣子。”
“爲啥啊!”
“姐感覺你像古代女人。”
琥珀笑盈盈的說:“女人都這樣啊!只是你很不同。”
“姐是八路軍,當然不同了。”
“那你咋不會打槍?”
金七七遲疑了一下,笑道:“姐是護士,不能殺人。醫者父母心,這是姐的原則。”
“原則是啥啊?”
“就是本分。”
“姐說話真有學問。”琥珀笑道:“姐,你那把手槍不沉手。”
“姐補覺去了。”金七七趕緊開溜。
琥珀對金七七沒有一點辦法,她走來往火坑裡放了些樹枝。她突然聽見朱二黑在說她的名字,她心裡害怕的站了起來。
金七七坐在牀上看着朱二黑美滋滋的睡臉,她哭笑不得的說:“看把你美的,你只能在夢裡吃天鵝肉啦。”
琥珀生氣的坐了下來,她踢了一腳壘火坑的石頭。朱二黑害她在金七七面前丟臉,她越來越討厭朱二黑了。
突然,琥珀的右眼皮跳了起來。她吃驚的站起身,對金七七說:“姐,俺的右眼皮跳,他們別出事了,俺想去找他們。”
金七七輕蔑的笑道:“你想找特派員吧!”
“俺不去了。”琥珀生氣的坐了下來,認爲金七七不可理喻。
“你要保護姐姐和二黑哥。”金七七笑嘻嘻的倒在了被窩裡,心裡笑道:“跟我鬥心眼你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