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奶奶急說:“姑娘啊,槍下留人啊!他們是大英雄是穆桂英,趙司令是老百姓的大恩人。”
金七七猛地甩過臉,衝着老奶奶喝道:“閉嘴,這是八路軍的紀律。誰再敢求情,我一塊斃。”
老奶奶嚇的喘不上氣,嘴裡一抽一抽的。她的兩個兒子趕緊擋住了她,兩個兒媳扶住了她。
“別啊別啊!八路姑娘,惡(我)娘老糊塗了。”她的大兒子又害怕又豁命的說:“饒了他們吧,惡給你跪下了。”
金七七看見鄉親們都跪了下來,不停的爲他們求情。她早已料定了這幕的發生,她側過臉對牛漢大聲說:“特派員,請下命令。”
“特派員啊,饒了他們吧……”鄉親們哭的稀里嘩啦,叫的稀里嘩啦。
陳石頭對牛漢說:“特派員,就饒了他們這次吧!惡們趕緊把鬼子埋了,想法子應對。”
牛漢微笑的點了點頭,他嚴肅的對朱二黑和趙水仙說:“看在鄉親父老的份上,免去你們的死罪。從現在開始,你們沒資格配槍。”
“憑啥啊!”趙水仙不服。
金七七忽然舉高手槍對天開了一槍,槍的後坐力震麻了她的右手。她感覺自己能駕馭了這把手槍,她心裡有一些驚喜。
趙水仙發覺金七七的拿槍的右手在發抖,她訕笑的說:“小心走火,傷了自己。”
金七七目不轉睛的瞪着趙水仙,她眼裡的怒火駭浪般的翻滾。她突然用手槍對準了趙水仙,她倒要看看趙水仙有多大膽量。如果趙水仙再敢放肆,她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朱二黑完全讀懂了金七七那雙一絲不苟的眼睛,他慌忙跪下來說:“俺們錯了,俺們再不敢違犯紀律了。”
牛漢觀察見趙水仙很不服氣,他氣憤的喝道:“從現在開始,扣掉你們的軍餉。”
趙水仙不服氣的大喊:“有啥了不起的啊!誰稀罕啊!”
話音未落,槍聲忽響。一顆子彈打掉了趙水仙左耳上的耳墜,子彈呼嘯而過的熱風灼傷了趙水仙的臉頰。
趙水仙目瞪口呆的盯着金七七,朱二黑完全嚇傻了。
其實金七七打偏了,她本想打死趙水仙。她認爲必須除掉趙水仙,不然趙水仙是她腳下的一顆地雷。她瞄準了趙水仙的臉,果斷的扣下了扳機。巧的是趙水仙右耳上的耳墜又被子彈打掉了,把鄉親們嚇的不敢出氣。把金七七氣的嘴歪眼斜,她趕緊瞄準了趙水仙的臉。
這兩槍來的太急太準,把牛漢都震驚了。
“好啦!”牛漢急喝。
金七七無言以對,只好落下了手槍。爲了長久之計,她必須扮演服從牛漢的角色。
“是,特派員。”金七七說完看去了趙水仙,她威風凜凜的說:“你再敢違背特派員的命令,我一槍斃了你。你百步射針沒什麼了不起,特派員百步射髮絲。我的槍法都比你好,你明白了吧!”
趙水仙以爲金七七深藏不露,她冷笑的說:“只要你把俺扔飛的大洋打中,俺就對特派員百依百順。”
金七七沒想到趙水仙有這心思,她不動神色的說:“我來是革命,不是和你比槍法。八路軍有嚴格的紀律,任何人不許違背。”
趙水仙鄙夷的眼神,鄙夷的笑聲:“怕了啊,知道你怕。”
金七七的暴脾氣來啦,氣沖沖的大叫:“小蛋泡子,老孃怕你是你養的。”
牛漢忙說:“七七,算了。”
“不行。”金七七頭昏腦熱的瞪着趙水仙。
鄉親們都想看好戲,一個比一個笑的燦爛。
趙水仙真想知道金七七和牛漢的槍法到底有多神,她心急的從棉襖裡掏出了一個大洋,她心急的把手裡的大洋扔了上去,她趕緊擡起頭。
金七七擡槍一瞄,扣動了扳機。她心想打不準有牛漢,萬一打中了呢!
趙水仙忽見空中的大洋從她的雙眼裡消失了,她驚愕的哇的一聲哭了,她傷心的哭着跑了,換做是她不一定能打中。
金七七開心的手舞足蹈:“啊呀!打中啦,哈哈,我是槍神啊!”她得意忘形的又跳又唱:“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就是這麼辣……”
鄉親們一瞧金七七樂的就像個小娃子,實在是太逗了。鄉親們哈哈大笑了起來,早把鬼子那事忘的乾乾淨淨。
細一聽這歌聲太好聽了,鄉親們忍不住的扭起了大秧歌。
朱二黑張大嘴巴望着飄雪的天空,他還在尋找着那個大洋去了哪裡。
你說,牛漢能不信嘛!
陳石頭挺來大拇指,對牛漢樂道:“毛主席的戰士真神啦!”
牛漢非常曖*昧的注視着又唱又跳的金七七,他突然醒了神大叫:“趕緊把鬼子埋了。”
一個大嬸對牛漢笑道:“那是老爺們的事兒。”
“說的太對了,快跳吧!”金七七樂不思蜀的又唱又跳,完全和鄉親們打成了一片。她喜歡這樣的人這樣的村,她在此刻把所有的煩惱都忘掉了。
陳石頭搖頭嘆氣的對牛漢說:“把鬼子埋了怕也會遭殃。”
牛漢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他絞盡腦汁的想着對策。
夜裡,大雪依然下着。似乎暖風正從四面八方趕來,把這寒夜嚇的格外死寂。不知從哪飛來的一隻喜鵲落在了樓子溝村口的那棵枯樹上,早已死去的女人們還被吊在這棵枯樹上。由於天氣的寒冷凍硬了她們的屍體,所以她們的屍體沒有腐爛。也把她們死不瞑目的眼睛凍的非常結實,她們終於看見了那夢寐以求的死亡。
一輛三輪摩托車率先停在了這棵枯樹下,明亮的車燈照亮了雪地上的一具裸*屍。他們認識裸屍的臉,這是尖皇偵察中隊的副官。
駕駛摩托車的偵察兵按響了喇叭,勾*引着後面的一輛三輪摩托車駛了過來。兩盞車燈照亮了枯樹周圍的雪地,也照亮了樹幹上的五個很大的血字—【老子是土匪】
六個偵察兵順着車燈光看去,發現了兩個戰友的屍體和五輛被砸爛了的三輪摩托車。他們端起了衝鋒槍,觀察着周圍。
一個偵察兵跑來了岡本的屍體前,他摘掉了皮手套,手摸住了岡本的胸大肌,他從屍體的冰冷來判斷岡本死亡的時間。他翻過了岡本的屍體,發現後脖上有一個子彈打下的血洞。他用匕首從後脖的血洞裡剜出了一顆彈頭,他飛快的跑來了兩具裸屍。他依次照做,取出了兩顆彈頭。
兩輛摩托車緊跟在他身後,在車燈光的照亮下,他們又發現了十一個戰友的屍體和一長串沒被雪花完全掩蓋掉的腳印,他們初步認爲這裡發生過戰鬥。
偵察兵把屍體裡的彈頭全取到手,兩輛摩托車沿着一長串雪腳印駛向了矮崖地。
牛漢率領陳家五兄弟埋伏在一個院內,他們看見兩輛三輪摩托車駛出了村口。
陳大樹嘆惋的說:“可惜了五個鐵飛輪了,那傢伙比馬跑的快。”
牛漢風趣的說:“你比鬼子跑的快。”
兄弟們笑了起來,在笑聲中陳三樹牽來了三套馬車。爲了以防萬一,他們用繩子綁住了馬嘴。
陳大樹求情:“牛大哥,你就饒了水仙吧!”
牛漢笑道:“你爲什麼不給朱二黑求情?”
“這個嘛…”陳大樹害羞的笑着。
兄弟們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都明白陳大樹的心思。
陳三樹冷嘲熱諷的說:“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水仙姐是趙司令的千金。除非你認了閻王爺當老子,那門當戶對。”
陳大樹心急的叫:“惡是看她受了傷,沒了娘,找不見爹,挺可憐。”
牛漢嚴肅的說:“兄弟們,沒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沒有組織紀律性,就要天天擦屁股。擦乾淨了能活,擦不乾淨就是死,那樣會連累無辜的鄉親們,我們就成了罪人。鬼子的戰鬥力和武器裝備比我們厲害的多,我們不能硬碰硬,我們要講究戰術打法,儘量保證戰士們的生命。”
陳三樹熱情的說:“牛大哥最牛B,七姐也牛B,兄弟們跟着你是正道,惡是死而無憾。”
“惡跟着牛大哥惡不怕死,惡死了都念牛大哥的好。”
“牛大哥是鬼子的大剋星,是鄉親們的大福星。”
陳大樹喊道:“這話說的帶勁,牛大哥就是惡們的親哥。兄弟們,惡們永遠跟着牛大哥。”
“是。”兄弟們大聲喊道。
牛漢激動的熱淚盈眶,喊道:“我們的一切戰鬥和犧牲都是爲了中國人,出發。”
他們坐上了三套馬車,飛奔向了上莊子村。他們都在祈禱大雪再下一個小時,那樣就掩蓋掉了馬車輪印。
兩輛摩托車駛來了矮崖地,偵察兵發現雪腳印延伸向了鬼山。
“趕回去報告少佐。”一個偵察兵說。
兩輛摩托車朝着東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