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監獄的二樓裡有四十間鐵牢,關押着三十四個地下黨員。他們被關到這裡才認識了彼此,但他們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
其中一個犯人名叫趙五,他的真實身份是八路軍應縣抗日組織部的副部長。他被兩個日本兵押進了一間有火爐的刑房,他看見女兒被綁在一張鐵桌上。他面不改色的被兩個日本兵押在了一張電椅上,他一坐下來就閉起了眼睛。
兩個日本兵把他的雙手和雙腳綁在了電椅上,把椅託上的橫板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女兒面衝着牢門,上身爬在鐵桌上,嘴裡塞了一塊啞布,雙手反綁在背後,雙腿被繩子綁在了兩條桌腿上。
兩個日本兵走了出去,隨後黑野走了進來。他看見趙五閉着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
姑娘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黑野,她瞪見黑野對她笑着說:“只有你的父親能救了你。”
黑野看去趙五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一邊走來,一邊觀察着趙五的臉色。看樣子,趙五是抱定一死。
黑野走來了趙五的面前,他把手裡的一包香菸和一盒火柴放在了電椅的橫板上。他笑眯眯的走來了椅後,面對着姑娘的屁股說:“趙五先生,你見過女兒的屁股嗎?”
“他不是我的女兒。”趙五沒有睜眼,淡定的說:“惡不認識她。”
黑野笑道:“你被關了這麼久,一定很思念你的媳婦。可惜,她死了。至於怎麼死的,你一定清楚。你既然不認識她,就讓她來陪你樂樂。”
他走來了趙五身前,笑道:“我給你一分鐘考慮。”
趙五心裡清楚鬼子的招術,他萬分無奈的皺了皺眉頭。
黑野看着愁眉苦臉的趙五,他不苟言笑的說:“你認清局勢,大日本皇軍已經佔領了中國。你們的鳥槍鳥炮無法和大日本帝國的飛機坦克抗爭,不是每個八路都能從我的手裡得到生存的機會。”
如果趙五交代了門大花,那麼應縣的地下黨員難逃一死。他們苦苦的抗日就是爲了親人好好的活着,這是最真實的抗日理由。即使女兒犧牲了,只要一命能換兩命就值當。他睜開了眼睛,盯着黑野那雙毒辣的眼睛說:“中國是中國人的地盤。”他閉起了眼睛,將生死拋在雲外。
黑野瞪着趙五寧死不屈的臉,大喝一聲:“進來。”
八個日本兵衝了進來,他們全身一*絲不掛。四個日本兵走了過來,兩個日本兵摁死了趙五的雙肩,兩個日本兵使勁的扳開了趙五的雙眼。
趙五眼睜睜的看着女兒被四個鬼子撕碎了棉褲,眼睜睜的看着女兒的屁股露了出來。他的心痛到無以言表,眼淚就像盤子裡灑落的豆子。
黑野觀察着趙五焦急如焚的臉色,他舉起了右手。一個日本兵拔掉了姑娘嘴裡的啞布,緊接姑娘的哭叫聲就像刺刀一樣的刺進了趙五的心臟。
“不要啊,不要啊,殺了俺吧,殺了俺吧!”姑娘依然嘴巴很硬的不叫一聲爹。
黑野對趙五喝道:“你說是不說。”
趙五大罵:“老子把你們千刀萬剮。”
黑野冷冷一笑,從電椅的橫板上拿起了煙盒火柴。他點燃了一支菸,吸了一口煙對趙五說:“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
四個日本兵搬動了鐵桌,姑娘的臉衝着趙五的臉。他們輪流的糟蹋姑娘,猶如野獸一般的折磨着姑娘的身心。他們在不停的大笑,姑娘在不停的慘叫。鮮血從姑娘的雙腿間流了下來,染紅了冰硬的地板。
趙五無法閉起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女兒被畜生摧殘。
“我說。”趙五一聲無奈的咬叫,驚的在場的日本人露出了笑臉。
“不,爹。”姑娘猛地的擡起頭,腦門重重的磕在了鐵桌上,登時一命嗚呼,七竅流血。
“俊蘭,俊蘭…”趙五心急如焚的連連喊:“你是爹的好閨女,爹心裡亮堂。爹馬上去找你,惡們父女去閻王殿吃香的喝辣的。”
黑野沒有想到趙五的女兒這麼剛烈,他大聲喝道:“把他的母親押來。”
趙五無法掙脫開兩個日本兵的壓肩,他的頭像斧頭的衝着黑野的臉喊:“惡幹你八輩祖宗,你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喪盡天良。”
黑野溫柔的笑道:“趙五先生,我佩服你的英勇。可是,你的母親是無辜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你的母親這麼死掉,請你三思。”
“惡,惡,惡…”趙五吞吞吐吐的看着慘死的女兒,忽然斬釘截鐵的大叫:“來吧,老子啥都不怕。”
黑野語重心長的說:“說吧趙五先生,皇軍說話算話。只要你交代了,我們會讓安全的度過餘生。即使你不交代,一定會有人交代。母親需要兒子,你認爲呢!”
黑野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支菸,遞在了趙五的嘴邊。
趙五咬破了嘴脣,虎視眈眈的瞪着黑野的笑臉。牢門突然打開了,兩個日本兵押來了趙五的娘。
“俊蘭啊,俊蘭啊。”老奶奶痛徹心扉的哭喊着,身體向着死去的孫女撲,可是無法掙脫開鬼子的束縛。
趙五突然咬住了嘴邊的煙,咬牙切齒的對黑野說:“放了惡娘。”
黑野立刻下令:“放了老人家。”
兩個日本兵押着老奶奶往出走,老奶奶心急的大叫:“五啊,你是孃的兒不是,你給娘硬氣的死,死是屁大個事。”
趙五心痛的哭道:“娘,兒不能讓你死啊!”
黑野划着了火柴,給趙五點着了煙說:“趙五先生,識時務者爲俊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事實,你不用自責。我們答應你,就一定做到。”
“惡只知道門大花是應縣抗日組織部部長。”趙五使勁的抽了兩口煙,一支菸只剩下了腥紅的菸嘴。菸嘴燙了他的嘴,菸嘴很快被他懦弱的眼淚澆滅了。
黑野大驚失色的注視着趙五,他知道門大花已經死了。他恢復了淡定的臉色,眼睛像豹子一般敏銳的說:“你一定還知道什麼,說出來我就放了你。”
趙五擡起頭仰視着黑野急切的臉,他笑道:“惡真的不知道了。”
“趙五先生,你已經是叛徒了。我給你五百大洋做爲交換。請你認清局勢,大日本皇軍已經佔領了中國。你敢隱瞞真相,我立刻處死你的母親。”
趙五被逼的沒有活路,只能老實交代:“門大花手裡有一本名冊,名冊上記錄了應縣地下黨員的名字和住址。”
“據我們觀察,你們互不相識,這是爲什麼?”
“組織裡出現過叛徒。”
“你們在哪裡接頭?用什麼方式聯絡?”
“惡們沒有具體的接頭地點,聯絡員會把每次的任務送給惡們。”
“聯絡員是誰?”
“惡只知道應縣的地下聯絡員沒有第八顆下牙。”
黑野吃驚的看着趙五那雙坦白的眼睛,他不可思議的說:“高明,佩服。你瞭解賀來豐吧!”
“他是上級派來應縣抗日的黨委書記,只有門大花見過他。”
“名冊在哪裡?”
“門大花最信任的人是她的女兒,趙水仙。”
“她的女兒已經死了。八路是要在恆山山脈建立抗日根據地嗎?”
趙五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
“很好,你還知道什麼?”
趙五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把你知道的地下黨都說出來,我答應你的條件一定會兌現。記住,你的好日子是皇軍給你的,你要爲皇軍辦事,千萬不要和皇軍做對。”
趙五苦笑的點了點頭。
“帶他去領賞。”黑野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牢門,他對門外的一個警衛兵說:“命令山本隊長把僞軍集合起來,仔細的檢查他們的第八顆下牙。沒有第八顆下牙,全抓起來嚴刑拷打。”
“是。”警衛兵跑着去了。
就在此刻,李懷土走來了營部的大門前,他明着要去給一號院的皇軍買東西,其實要去鬼山接應趙水仙拿到名冊。
他把通行證給日本兵過目。
日本兵看後通行證,對着崗亭裡的日本兵點了點頭。
門前的欄杆升了起來,李懷土走了過去,他聽見崗亭裡響起了電話鈴聲,他不以爲然的走着。幾步過後,突然聽到日本兵喝道:“你站住。”
他回過頭看見日本兵的槍口對準了他,他慌忙舉高了雙手。他是個精明的男人,什麼樣的突**況都料到了。
在一個日本兵的看押下,李懷土走向了操練場。如果他命喪黃泉,游擊隊營救同志們的任務會更加困難。最重要的是名冊,再過五天就是農曆3月了。
李懷土走來了操練場,看見五百個日本兵圍着四百多個僞軍。這麼大的動作,一定發生了大事。李懷土步伐穩健的走進了鬼子的包圍圈,站在了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個。
山本隊長跑來了黑野身前,報道:“報告少佐,實到四百一十四名僞軍,人數正確。”
“開始。”隨着黑野的一聲令下,一百個日本兵走向了第一排的一百個僞軍。
山本對着僞軍隊伍大喊:“統統把嘴張開。”
僞軍們面面相覷,不明其因。
李懷土明白了,忐忑不安的心道:“鬼子發現了地下聯絡員的特徵,一定會展開大規模的搜捕。”
一個日本兵轉過身大叫:“報告少佐,他沒有第八顆下牙。”
黑野喝道:“押去一號監獄。”
“不要啊太君,我十六歲就沒有這顆下牙了。太君,太君,饒命啊!”這個僞軍被兩個日本兵押向了一號院。
黑野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會放過一個八路。
一百個日本兵檢查了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來到第四排。一個日本兵檢查了李懷土的牙齒,沒有發現異常。
山本隊長來報:“報告少佐,只發現一個八路。”
黑野是個追求完美的男人,他認爲一個八路潛伏和一堆八路潛伏沒什麼兩樣。他掏出手槍對着天空連放了三槍,把四百多個僞軍嚇的繃緊了每一根神經。
黑野對着僞軍喊道:“從今日開始,你們加緊訓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離開營部。三月二十八日,黑田將軍會來到尖刀大隊考察你們。”
“壞了,三月二十八日恰好是農曆三月一號。”李懷土心中萬分無奈,他不敢貿然行事。他必須顧全大局,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