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天對自己這個保鏢員小胡充滿了信心,在境外的傭兵部隊,總數有一百二十人,相當於國內的三個排、一個連的兵力,他們每一個都是從世界各個部隊退伍的優秀軍人,並從這一百二十人裡挑選出二十四人,花重金聘請世界各國特種教官錘鍊他們,組成了兩支屬於自己的特種作戰隊伍,一名幽狼,二名鬼蚩。
鬼蚩就像他的名字一般,鬼一般的陰森恐怖,蚩尤一般的血腥殘暴,戰鬥力雖說和軍刀特種部隊有所差距,可即使與他們正面相遇,趙日天也有信心,他的這支部隊能全身而退,但他相信,付中華不會在這件事上動用軍刀特種部隊,否則這件事便會私化,勢必會落人口舌,龍國的軍隊就會被說成是付氏一家之軍,所以憑藉幽狼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勝任。
或許人算不如天算,姜明浩此次進京受審,護送他的卻只有一人,那便是在邊城軍區苦守監控室的糾察中校。
一大早,姜明浩便被站崗的哨兵叫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來到門口,只有中校糾察一個人站在門口,一身的勁裝迷彩服,腰間掛着一把鍍金手槍,腳上蹬着陸戰軍靴,赫然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姜明浩打量着他全身上下,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怪異的目光。
透視眼掃過他的腰間,姜明浩赫然看到腰間纏着十幾把巴掌長短的匕首,他看得出來,這不是普通的飛刀,刀身成子彈形狀,短柄,刀身如鏢,像一片片柳葉,在飛行中可以將空氣摩擦減少到最低,但兩邊卻帶着刀刃,而且每一把都是無反光的黑色刀身,應該是軍需處定製的。
在他的軍靴裡,還藏着一把軍刀,刀背成鯊魚鋸齒狀,刀身的材料就像是千年難融的寒冰,即使隔着軍靴,姜明浩也能感受到它嗜血如命的張揚,尤其是膠制刀柄,上面雕了一隻鷹,成展翅下撲狀,或許這應該代表的是他所服役的部隊。
姜明浩仔細回想着記憶中所有部隊的番號,卻始終想不到有那支部隊與鷹有關,尤其是這全副武裝的架勢,他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姜明浩踱着步子上前道:
“首長,我就打了一個糾察,有必要進京受審嗎?”
中校聽了姜明浩的話,瞬間一愣,但臉色又立即恢復到原本的平靜和剛毅,姜明浩一直關在禁閉室,期間也沒人和他接觸過,至於進京受審這件事,只有自己和龍志文知道,這小子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如果消息泄露,那這一路必定要歷經艱險。
雖然對方的臉色瞬息而變,但姜明浩卻看得真切,依舊一副懶散的樣子說道:“不用緊張,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
“哦?”中校立即來了興趣,淡淡的問道:“那你還猜到什麼?”
“嘿嘿”,姜明浩笑了,原本惺忪懶散的臉龐瞬間嚴肅了起來,雙眼如兩支黑洞洞的槍口,直盯着中校道:“我還猜到,你絕不僅僅是一個糾察那麼簡單!”
中校並沒有迴避姜明浩眼神的挑釁,兩眼散發着無盡的威壓,但在姜明浩那兒,他在戰場上浴血而生的氣勢竟然只是如波光微粼,他喃喃的道:
“你也不僅僅是一個學員兵那麼簡單。”
姜明浩的嘴角一斜,微微的笑了笑,打破了兩人對陣的氣勢,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反客爲主道:“走吧,難道還要我請你?”說完徑自朝着院外走去。
這回中校笑了,笑得很爽朗,在這種鬥勢的情況下,要麼一方服軟,要麼打起來,可姜明浩卻以這樣的形式打破了對峙,這小子完全不能用常理看待,說實話,他開始有點喜歡姜明浩了,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剛到操場,姜明浩便看到一羣警衛班的人站在兩輛軍車旁,依舊是全副武裝,荷槍實彈待命,這一幕着實把他嚇了一跳,看來旅途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危險,否則龍志文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寶貝警衛班拿出來呢?
“怎麼,小子,啪啦?”正當姜明浩愣神之際,身後傳來了那名中校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姜明浩聳了聳肩道:
“褲襠裡不帶把的才怕呢!”
說完,徑自往車隊前面第一輛軍用吉普上爬,中校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從後面一把按住姜明浩的肩膀就要將他拉住,可就在手掌接觸他的瞬間,中校臉上的表情便僵硬了,他只感到到姜明浩的衣服,根本沒摸到這小子的肩膀,彷彿有一股氣力將他的手推開了。
就在姜明浩往前走的時候,他感覺身後有一股勁風,隨着物體的移動破開空氣,這樣的速度和力道雖然沒有威脅感,但還是條件反射般的運起形意拳,氣走周身,輕輕一抖肩膀,將那隻勾向自己的大手滑開,一個遊身閃到一遍,面對中校站着。
旁人或許覺得姜明浩站在那兒再自然不過了,可中校卻看出了不同,他的身軀前傾,這是讓自己出於進攻的最佳姿態,另外,他的全身肌肉處於半鬆弛狀態,能夠最有效的發揮肌肉的爆發力,一旦過於鬆弛,則無法瞬間調動自己的身體力量,反之過於緊張,就容易疲勞,無法長時間戰鬥,而他的右手比左手略微前置,這完全就是做好了攻防的準備。
中校的眼神中放出了光彩,他知道姜明浩的身份,更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一個還未畢業的學員兵,竟然有着如此高資質的作戰素養,經過專業訓練,假以時日,此人必將成爲祖國又一把新利刃。
兩人再一次對峙起來,不同的是,中校的眼中滿是期望,而姜明浩的眼中卻帶着警惕,是作爲軍人時刻準備進攻的警戒心,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爲軍營和戰鬥而生。
‘這兩個傢伙在幹什麼?’
這是警衛班所有人的想法,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協助中校護送姜明浩進京,可還沒出發呢,兩人就幹起來了,這算怎麼回事?難道司令護送的意思是指防止他倆幹仗?
“我說哥們,咱能動手就別吵吵成不?”警衛班裡,一個扛着軍士長肩章的士兵,操着一口東北話說道,姜明浩也算是他邊城軍區的兵,和首長槓起來了,他自然要出面,當然也是爲了完成任務,警衛班長徑自走到中校面前道:
“首長,這癟犢子玩意兒咱邊城軍區誰不知道,惹禍的祖宗,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趕緊上車走吧!”
見中校依舊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嘴角還留着一絲邪惡的笑容,一旁幾個姜明浩就像是點着的炮筒,旁邊警衛班的士兵開始議論道:
“瞅着兩人的樣,不是"qingren"就是情敵啊!”隨機引來一陣吵鬧的鬨笑,但這似乎並未引起中校和姜明浩的注意,在他們眼裡,中校和姜明浩倆人依舊如同兩頭鬥牛一般對峙着。
“瞅瞅瞅,瞅啥瞅,都給老子滾上車,癟犢子玩意兒。”班長叫罵着把九個士兵趕上後面的軍用運兵車,對着姜明浩道:
“癟犢子玩意兒,幹哈呀?還不趕緊給首長賠禮道歉。”
就在這時,原本處於攻防狀態的姜明浩突然陪着笑臉道:“嘿嘿,首長,看不出來啊,您這身手不一般呀。”說着又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厲害厲害。”
一旁的警衛班長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剛剛還像個炸了毛的鬥雞,現在怎麼就恬着臉跟搖尾巴的狗似的?這小子也太不要臉了吧!
“首長不愧是首長。”姜明浩笑嘻嘻的向中校走了過來,跟小流氓混混似的,擡起手就向中校的肩膀上搭,中校哪裡會讓他碰到,一個抽身便從手臂下滑過,轉身就朝前面的軍用吉普走去,頭也不回的吼道:“姜明浩,上車。”
原本中校打算讓這小子扎堆在警衛班的十個人裡,一旦出現任何情況,警衛班的人哪怕組人牆幫他擋子彈,也能保住這小子的命,自己也有機會出其不意解決敵人,這是之前和警衛班商量好的方案,但如果這小子在自己身邊,一方面自己要護住他,另一方面又要解決敵人,根本無法發揮全部戰鬥力,僅靠警衛班的十個人打陣地戰,耗時耗力。
但現在,中校看到了姜明浩的實力,他甚至可以肯定,這小子的實力不說和身後那十個警衛班的兵一較高下,至少自保絕沒有任何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小子越來越感興趣了,所以才讓他上自己的車,尤其是他剛剛纔發現,自己的腰間少了點東西,嘴角竟然不自覺流露出一絲讚許。
“嘿嘿。”姜明浩偷笑着,手中撫摸着自己剛剛從中校腰間摸來的飛刀,感受着刀鋒傳來的寒氣和魄力,忍不住讚揚道:“好刀,中校不愧是中校,就是厲害。”若不是得了便宜,他怎麼會恬着臉拍馬屁呢?
正當姜明浩爲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時,中校搖下軍用吉普的車窗,學着警衛班長的口氣道:“癟犢子玩意兒,還不快點。”
“哎,來了,首長。”
姜明浩滿心歡喜的向吉普車跑去,從不吃虧的他自以爲順了中校一把飛刀,佔了便宜,其實人家早就知道是你拿的,只當是送給你罷了。
“癟犢子玩意兒,怎麼學起我來了?我看你倆都不簡單,一路上熱鬧咯。”
警衛班長操着東北話自言自語的朝軍用運兵卡車走去,在一陣發動機的轟鳴下,兩輛軍車開出了軍區,朝二十公里外的軍用機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