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連續兩聲尖銳的槍響,和手槍的槍響聲截然不同,就像是驚天洪雷,徹底打破了醫院的沉寂,兩顆金黃的彈頭就像是趁着黑夜摸上來的殺手,朝着姜明浩和那個亞裔狙擊手直逼而來,那彈道的軌跡,彷彿摸準了二人即將展開的軍事規避動作,朝着他們的身體直殺過來。
同是戰場經歷生死的姜明浩和這個亞裔狙擊手,都天生擁有對危險和死亡的預感,原本前撲的姜明浩在彈頭射向身體的瞬間,腰部猛地一挺,藉助右手的撐力,身體陡然改變軌跡,朝着一側的花壇翻了過去,死死的趴在了地上,緊接着身後便是一陣塵土飛濺,手槍的子彈再次掃了過來。
而那個亞裔狙擊手則截然不同,原本前翻的身體在空中陡然停下,他腳步一側,身體一個原地旋轉,那顆狙擊彈頭擦着他的衣服飛過,也跟着姜明浩的步驟,翻到了花壇裡,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落地。
“呼呼·······”
是手臂揮舞時和空氣摩擦的聲音,就像是兩根鐵棍一般,姜明浩和亞裔狙擊手的兩條手臂一交而過,姜明浩原本握在右手的軍刀此時已經換到了左手,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那刀尖上還殘留着剛剛刺瞎對方眼睛是留下的血跡,而那亞裔狙擊手的彎刀也同時抵在了姜明浩的脖子上,兩人分別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握住對方掃向脖子的軍刀,再次陷入對峙狀態。
看着對方左眼上血流如注的眼窟窿,姜明浩卻並未體現一絲的手軟,他的右手死死的握住對方握着科倫比軍刀的右手,相互角力,同樣,對方也拼盡了自己的全力,兩人都因用力過度而雙手顫抖起來,漲得面紅耳赤,不同的是,這個亞裔狙擊手因爲用力過度,左眼的傷口血流得更急。
彈雨一片片的落在他們頭頂,打的水泥地面火花四濺,塵土橫飛,姜明浩看着對方的表情,由原本的漲紅開始慢慢慘白,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
“喂!”那個亞裔狙擊手突然開口道:
“如果我們都想活着走出這個醫院,就應該合作纔對,我沒想到他們竟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更沒想到他們還兔死狗烹,竟然派了其他殺手,想要連我也一起幹掉。”
這個亞裔狙擊手一邊說着,臉上露出一絲憤怒和失望,彷彿自己的尊嚴和信任收到了極大的挑戰。
“什麼?”姜明浩聽到他們的話,也是一愣:“你不是和他們一夥的?你們不是同一批殺手?”
“呵呵!”這個亞裔狙擊手冷笑一聲道:“曾經是,不過現在不是了,你知道,我是殺手,只爲錢辦事,如果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錢?”
“合作?”姜明浩可不會隨意將自己的信任交給對方,他狐疑的看着眼前這個剛剛被自己刺瞎了左眼的亞裔狙擊手道:“我憑什麼信任你?”
看着姜明浩臉上不爲所動的表情,這個亞裔狙擊手的臉上一陣煞白,焦急的解釋道:“我剛剛說了,我只爲錢辦事,當然,賺的也是玩命的錢,可我絕不希望去一個全是殺人機器和作戰瘋子的地盤上撈錢,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龍國是我們絕對死亡的禁地,以後就算給我再多的酬金,我也絕不會再來。”
姜明浩聽着眼前這個剛剛小看龍國的殺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不敢相信,這種出爾反爾的話竟然是從一個曾經優秀的軍人嘴裡說出來的,而那亞裔狙擊手見姜明浩依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立即着急了起來,他緩緩的鬆開抵住姜明浩隼翼軍刀的手,放下了自己手中唯一剩下的科倫比軍刀,彷彿是在下一個極大的決心和賭注,只見他義憤填膺的說道:
“我沒想到這幫傢伙竟然爲了省下酬金,對我痛下殺手,我這隻眼睛也算是我這個錯誤決定的懲罰吧!”
這個世界上哪有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好事,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日久見人心,人心隔肚皮啊!
對方剛剛朝着他們無差別的射擊了將近一百多發子彈,當然,也包含那有着絕對狙擊水準的兩槍,那可是搶槍致命,沒有一絲含糊,姜明浩感受到對方殺氣頓小,左思右想,還是慢慢放下了抵在他脖子上的隼翼軍刀,而那個亞裔狙擊手這才狠狠的呼出一口悶氣,彷彿如獲新生一般。
沒有經歷過和旗鼓相當的對手在戰場上殊死搏鬥,就不會明白他們彼此之間給對方心理上造成的壓迫和威脅感,所有一擊必殺的軍事技術和殺人技能,都彷彿是一隻毫無保護的肉拳打在了冷冰冰的鋼板上,即使自己拼盡全力,也未必能將自己的對手化爲死神鐮刀下的亡魂,這個亞裔狙擊手甚至感覺姜明浩還留有後手,尤其是他劈斷自己左手的科倫比軍刀的那一擊,讓這個亞裔狙擊手到現在想起來還渾身冷汗直冒,如果那一刀劈的是自己的手腕,估計自己的左手此時已經連皮帶骨削斷了。
這一刻,躲避在花壇後面的兩個人,一個曾經是優秀的軍人,如今成了頂級殺手,還有一個則是龍國驕傲的軍人,都帶着小心和尊敬的心情彼此看着對方,雖然已經達成暫時合作的協議,但是他們卻都把彼此看成滿是毒刺的箭豬,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生怕對方突然反悔刺傷自己。
聆聽着手槍越來越近的槍聲,他們知道,敵人已經端着手槍在朝他們慢慢逼近,可此時兩人兩刀,除了等待對方過來後近距離格鬥之外,別無他法。
“喂!”
姜明浩突然問道:“你們殺手不是都留着自殺的手雷嗎?”
“額·······”
聽到姜明浩的話,這個亞裔狙擊手一陣愣神,他身上確實藏着一顆手雷,這是爲了防止任務失敗,被敵人抓住嚴刑拷問僱主,留着自己給自己滅口的,可眼前這個龍國軍人怎麼會知道?
“有。”
雖然他極其猶豫,但還是從自己的上衣裡子裡掏出了一顆南瓜一般的手雷道:“我就一顆,根本不管用,聽槍聲,應該有兩個殺手拿着槍過來了,就算咱們運氣好,一下把他倆全炸死了,可還有一個狙擊手怎麼辦?”
就在這時,這個亞裔狙擊手看到姜明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邪邪的一笑,彷彿是在謀劃一場陰謀一般,而他那剛剛刺瞎自己的右手,在鼻頭輕輕一抹,彷彿是一個劊子手,隨時準備揮刀殺人一般,不由得讓這個亞裔狙擊手渾身一顫,後頸發涼。
“你······有對策了!”
“嘿嘿,沒有!”姜明浩聽到這個暫時的合作伙伴猶豫的詢問,他很果斷的否定後,豎着耳朵,聽着輕巧的步伐小心謹慎的朝這邊過來,姜明浩原本嬉笑的臉上陡然嚴肅起來,他朝着亞裔狙擊手命令道:
“他們來了,快,十二點方向,兩百米距離,把你的手雷扔過去。”
“啊?哦!”
這個亞裔狙擊手突然聽到姜明浩下達的作戰指令,先是一愣,可隨即就像是服從命令的優秀軍人一般,將手中的手雷扔了出去,他曾經是一名軍人,更是一名狙擊手,可以說他之所以離開加拿國特遣隊,就是因爲不服從命令,讓他的觀察手喪生,這也是他爲何手中有兩把軍刀的緣故,之後他便獨自一人遊走在世界各國,靠殺人養活自己。
可如今,當姜明浩下達作戰任務時,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服從了命令,彷彿心底那軍人天生服從命令的基因被再次喚醒,朝着自己十二點方向,手中的手雷不遠不近,正好在兩百米的位置爆開。
“轟隆·······”
隨着炸彈的火光一閃,將原本可見度較低的過道立即照得通亮,但是這一陣火花和爆炸聲之後,周圍的幾根燈柱彷彿也被這炸彈的威力震懾到了,竟然集體熄滅了。
“啊······”
緊接着便傳來了一連串的慘叫聲,姜明浩趴在花壇的臺階後,透視眼透過花壇的石階,觀察着前面的情況,可是因爲透視眼的目力有限,只能看清楚一百米範圍的情況。
正當無奈之際,他條件反射的運行丹田的氣勁,貫穿身體所有經絡,那股勁氣就像是被自己的雙目吸引一般,慢慢朝着自己的眼部移動,姜明浩感覺自己的雙眼像是在桑拿房裡汗蒸一般,眼眶立即被溫熱的淚水包裹,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就在這時,他的雙眼清楚的看到剛剛被投彈的位置,兩個人倒在血泊之中,一個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另一個卻在還掙扎着,嘶吼着,姜明浩甚至能看到他們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這兩人都是黃髮藍眼的歐裔人,都穿着黑色的緊身衣,應該是低等的殺手,那個一動不動的傢伙腦袋上被炸彈的單片直接開了瓢,白色的腦漿混着血水彷彿是熔岩一般在緩緩的流着,而另一個掙扎嘶吼的傢伙,兩條腿彷彿是在血水中浸泡過一般,已經被鮮血完全浸透,他正捂着自己的雙腿滿地打滾。
或許是一旁同伴的屍體讓他徹底被死亡的恐懼摧毀了意志,或許是因爲雙腿的撕痛,讓他只想着保命,竟然將手中的槍扔在一邊,連受傷後,最基本的防禦行爲都忘記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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