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狐的嘴角露着笑意,滿臉的隨意和無奈,彷彿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但是他的語氣,卻如此的堅定和崇拜,似乎對於眼前這個老首長的兒子,充滿着無可奈何,但又不得不佩服此刻他所表現出來的魄力!
作爲軍人,他們並不害怕對方那一根根如同地獄通道一般的槍口,相反,對於葉狐的話,他們卻表現出了十二分的關注,只聽葉狐冷冷的說道:
“這輩子,我這大侄子,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他老子,我還真沒見過他向誰認過慫,所以,呵呵!”
葉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的那一聲冷笑,卻已經讓對面四個鵝國內務部隊的士兵渾身一陣冷顫,尤其是當他們的眼睛掃向吳天的那一刻,白蟻彷彿感覺自己被一根無形的枷鎖絆住,隨時等待被終結的命運。
吳天的眼神中,彷彿駐紮着兩個死神的代言人一般,那炯炯的眼神中,無時無刻散發着死亡的氣息,而這種氣息,帶着威脅和堅毅,威脅這他們這些鵝國內務士兵的生命,同時也帶着以自己生命爲代價的堅毅。
或許火蛇擁有控制火的能力,能夠將戰場的局面扭轉,至少可以和敵人同歸於盡,但是他白蟻不同,除了那如白蟻一般吞噬萬物的胃之外,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而水鬼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面對生死的選擇,白蟻最終還是低頭了。
只見白蟻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槍,然後如和事老一般,勸解其他的兩個鵝國內務士兵將槍放下,但是白蟻並沒有選擇繼續去勸解火蛇,他明白火蛇的想法,更明白火蛇此刻的心情。
火蛇足足等了二十年,爲的就是他口中所謂的責任,當責任完成的那一刻,也是他火蛇走向地獄,和自己的"qingren"團聚的那一刻,面對下了死亡決心的人,白蟻知道,自己的勸解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於是他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天地,冷狐,大家都是同生共死,並肩作戰的兄弟,幹嘛現在劍拔弩張呀?咱們還有一起戰鬥,一起活着走出這片撒旦的後花園呢!”
“切!,同生共死?”
吳天冷冷的鄙夷一聲道:“同生共死就是先弄死自己的戰友嗎?難道你們在殺死我浩哥之後,還會飲槍自盡嗎?”
很顯然,吳天對於白蟻這個和事老並不任何,他的眼神絲毫不差的定在火蛇的身上,就像是兩把準備穿透火蛇的利劍。
至於葉狐,魏德兵和周淼,雖然對方四個人有三個已經放下了槍,表明了他們對生存的渴望,但是在葉狐他們眼中,威脅並沒有解除,畢竟此刻火蛇還直挺挺的舉着他手中的槍!更爲重要的是,對方都是一羣異能者,天知道他們會在背地裡下什麼黑手!
所以軍人的警覺和細心,讓他們根本不在乎此刻這三個鵝國內務部隊的人對他們所做的示弱行爲,可就在這時,火蛇終於說出了他連續二十年來,一直支撐他活下去,一直在口中念念不忘的一句話:
“可以,我殺死姜明浩,完成我的責任之後,我會飲槍自盡。”
“··············”當火蛇的這句話一出,除了鵝國內務部隊知道這件事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試想一個隨意將死亡、自殺這類放棄生命的話說出口的軍人,他還算是一個軍人嗎?還算是一個小隊的副隊長嗎?鵝國內務部隊又怎麼可能將這樣的人來帶領和指揮一個小隊的行動?
一連串的疑問瞬間在吳天的腦海中如電光火花一般閃過,但是當吳天的眼神掃過白蟻的神色時,他突然發現,白蟻此刻所表現出來的神情,似乎對火蛇這些想法和決定早已知曉。
而吳天敢肯定,眼前這些鵝國內務部隊的士兵,絕對不是向火蛇那樣,抱着必死決心而來,否則北極熊也不會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讓自己賭咒發誓,甚至賭上軍人的榮譽,要求自己將他的兄弟活着帶出這片叢林!
“啊···········你個畜生,我殺了你············”
就在這時,一聲沖天的怒吼,就像是一隻滿腔憤怒和痛苦的雄獅,在朝着自己的仇人怒吼一般,而這聲音,也讓處於緊張之中的葉狐他們不由得神經一緊,立即條件反射的調轉槍口,指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那片窪地裡,一根左手滿是鮮血,腫脹得如同一根粗壯的蓮藕一把的人瞬間從裡面躍起,而他所施展的起身功夫,也讓葉狐不由得一愣,他看得出來,這個傢伙的身手遠在自己之上。
而這個從窪地裡跳出的傢伙,手中除了一把形狀怪異的匕首之外,再沒有其他武器,很顯然,他就是憑藉着一把匕首,和敵人對抗周旋直到現在,而這一幕,讓葉狐不由得感嘆:
“好小子,我不如他!”
傅濤之所以從窪地裡跳出來,是因爲他清楚的看到,那躲藏在草叢裡的傢伙,那張如魔鬼一般的臉的輪廓。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忘記這張臉,而這臉龐,正是那天他從監視器裡看到的,對歐陽慧做出畜生行爲的那些傢伙的其中之一。
憤怒、痛苦、仇恨,這一刻就像是混合的毒藥一般,瞬間佔據了傅濤的身體,讓他那早已精疲力盡,甚至已經完全虛脫的身體再次充滿力量,如同一頭做出最後自殺式攻擊的殘獅,向敵人發出最後的攻擊!
“砰···········”
只聽一聲尖銳的槍聲響起,也許是緊張,也許是處於對死亡的條件反射,剛剛還被姜明浩的可怕所震懾,渾身顫抖不止的強森,竟然勾下了一隻插在綁腿上的自衛手槍。
一顆金黃的子彈在橘黃色膛火的掩護下,瞬間朝着飛身而來的傅濤迸射而去。
“噗·············”
隨着天空中一朵鮮紅的鮮紅噗起,傅濤那早已傷重,腫脹的左手瞬間齊着他的臂彎炸開,鮮血,殘肢,血肉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飛灑,但是傅濤前撲的身軀,在空中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滯留,依舊如同一顆炮彈一般砸向趴在地上的強森。
“草,狙擊手,老子終於發現你了!”
魏德兵看着這個剛剛打死劉偉,打傷姜明浩和吳天的狙擊手,毫不猶豫的擡槍就要掃射,卻被吳天直接阻止道:
“小兵子,別開槍,交給這個人!”
吳天的決定並不是因爲他心存善念,而是當他看到傅濤那不顧一切的衝刺的氣勢,還有他眼神中散發出來的痛苦和仇恨,很顯然,這個傢伙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只聽吳天繼續說道:
“留給他,讓這個傢伙來解決,我們只需要保住他的命就行!”
吳天一邊說着,但是手中的槍口卻絲毫不差的一直指着眼前的火蛇,而火蛇的槍口此刻也一直死死的鎖定着對獵犬的殘體瘋狂虐殺的姜明浩,兩人根本就沒有因爲外界的任何變故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哐當·············”
當傅濤的身體,如同一顆飛天而來的炮彈,狠狠的砸向強森的那一瞬間,彷彿整個地面都隨着傅濤的身體墜落而狠狠的顫抖起來,而傅濤的身體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強森。
強森看着迅速下落,直至自己的傅濤,他手中的自衛手槍就好像失靈了一般,無論他的右手食指怎麼用力,就是勾不動那自衛手槍的扳機,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被這一連串的驚心動魄嚇得早已虛脫,虛脫到連再開第二槍的力氣都沒有了。
“噗·············”
隨着傅濤身體的下落,他手中那把造型怪異,如龍吐舌一般的匕首,直接依靠身體下落的重力狠狠的扎進了強森的身體。
“噗·············”
幾乎同一時間,傅濤和強森的嘴裡都不自覺的突出一口鮮血,但是傅濤手中的龍鱗匕,依舊死死的扎着強森,甚至還在拼命努勁,繼續往裡扎着,直到龍鱗匕護手完全抵在錢森傷口的皮肉上,甚至已經有一小半的護手已經插入皮肉,在皮肉的阻隔下,再也無法前進一絲一毫。
而強森的雙手,如同兩隻泛白的骨爪,狠狠的掐住傅濤的脖子,也許是因爲對生存的本能反應,也許是臨死前,迴光返照的最後掙扎,他的雙手指節幾乎已經用力到發白的地步。
而傅濤的臉色也因爲強森雙手的鉗住,臉色開始發青,但是他那一直狠狠扎着強森的龍鱗匕,卻依舊拼命的用力捅扎着,強森身上的鮮血,在刀口的撕扯下,如同一條條逃脫牢籠的血蛇,正瘋狂的從傷口和匕首隻見的縫隙拼命逃竄着。
“嘶·············”
葉狐看着傅濤的樣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讚歎道:“這小子真狠,不,是真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