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坐到西首,和黃奇對望而坐,中間隔着擂臺。那擂臺長寬三丈,上面鋪着紅色地毯,四角插着五色旗幟。
南首坐着當地縣官,正好在黃奇和秦天的中間,這時那縣官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便開始吧。黃三爺,你這邊是要派誰出戰啊?”
黃奇說道:“我親自出戰!”
此言一出,秦天吃了一驚,心想:“怎麼黃奇突然自己出戰了?不是要派劍仙出來嗎?難道是林墨風之前先同他講了不許派出劍仙?”想到這裡,秦天不由放鬆了心態。
那縣官又說道:“秦天,你這邊又派誰出戰啊?”
秦天拱手說道:“正是在下。”說罷又朝着黃奇說道:“黃三爺此番親自出手,我自當全力以赴喔。”
黃奇笑道:“秦爺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否則就是看不起我黃某人。”說罷縱身一躍,同時腳下一蹬椅子,身子頓時躍到擂臺上。
臺下不由發出一陣叫好聲。
秦天輕笑一聲,慢慢走到擂臺下,然後踏着木梯上臺。黃奇臉上面無表情,可心中卻是十分惱火。秦天此舉,無疑是嘲笑自己剛纔賣弄。
黃奇說道:“秦爺,請先簽了生死狀吧。”
秦天一聽,雖然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可一聽要籤生死狀,不由還是一驚。這就等於生死無怨,到時候不許再去尋仇。
這時候已有兩名下人端了展盤上來,裡面放着一封文書以及筆墨。秦天看了一眼黃奇,隨即拿起毛筆,在文書上籤下了自己名字。黃奇見他動筆,也簽了文書。
黃奇說道:“秦爺,簽了生死狀。生死就與人無怨了。你用什麼兵器?”
秦天說道:“長劍一把。”
黃奇說道:“那我就用單刀陪秦爺過招。”
說罷兩名下人取了兩人所需兵器上臺,秦天拿過長劍,只見是把普通鐵劍,並無出奇之處。再看那黃奇用的單刀,也是普通鐵刀,並無特別。
秦天隨即說道:“黃三爺,那就請出招吧。”
黃奇哈哈大笑幾聲,說道:“好!就讓我來領教秦爺幾手高招!”說罷單刀一挺,長驅直入。
秦天長劍輕挑,擋開單刀,同時斜刺黃奇小腹。黃奇單腳點地,然後一退,躲開劍鋒。可秦天手腕連抖,急刺而進,劍尖只離黃奇小腹一寸,只要黃奇稍微停留,便要中劍。
黃奇不敢怠慢,腳步連退,同時單刀一沉,擋開長劍,順着劍身一滑,便要砍到秦天手腕。秦天卻也順着刀身一繞,同時身子一退。
黃奇見秦天退讓,單刀橫舞,力大勢沉,秦天急忙挺劍相迎,剛一碰撞,就覺得虎口有些發麻,知道黃奇力道不弱,便也就不去硬拼。劍勢一轉,只守不攻,要尋黃奇破綻。
黃奇見秦天不敢纏鬥,心中大喜,一把大刀更是舞的虎虎生風。秦天卻絲毫不在意,在擂臺上游走不停,一把長劍護住周身。
雖然黃奇大刀厲害,卻也傷不得秦天半分。只過了百餘招,忽地黃奇當頭一刀砍下,秦天瞧準機會,刷刷刷三劍,直刺黃奇右肩,小腹以及大腿。
黃奇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往後退去,同時大刀一沉,想要擋開秦天手中長劍。
秦天早已算準黃奇招數,見他往後一退,長劍隨即改了路數,迎上大刀,順勢一沉,手腕一抖,將黃奇大刀從手中挑落。
黃奇大驚,這時秦天長劍一挺,又往身上刺來。黃奇躲閃不及,被刺中右胸。就在這時,坐在東首的藍衣道**喝一聲:“看劍!”說罷身子一晃,一道灰色劍光從身後飛出,直取秦天首級。
秦天本來不愈殺了黃奇,只想將他打敗即可。可誰知突然聽見臺下一聲大喝,再看那藍衣道人,居然放出飛劍。不由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秦天正待避目等死,忽地一道藍光飛來,同那灰光絞在一起。只鬥了片刻,那灰光便被絞成兩段落了下來,秦天仔細一看,是兩截斷劍。
這時只聽遠處傳來渾厚的聲音,說道:“孽徒!今日我就要清理門戶!”話音剛落,那道藍光便飛向那李狂。
還不等李狂發話,就被藍光穿心而過,死在當場。那藍光隨即飛向天空,衆人擡頭望去,只見一個大肚和尚站在雲霧之中,那藍光飛進和尚身體便不見了。
這時不少人以爲見了羅漢佛爺,連忙跪地拜服,就連那縣官而已趕緊的摘下官帽連連磕頭。秦天見那和尚朝着自己笑了笑,便架了雲彩遠去了。
秦天心中一盤算,知道肯定是林墨風請來的幫手,當即便去拜會林墨風。
到了林府,感激了一番之後,問其原因才知道,原來那和尚就是李狂的師父千面佛。林墨風幾年前外出遊玩,碰巧遇見了千面佛,林墨風本就喜愛佛法,當即就同千面佛論起佛理來,兩人一見如故,結成朋友。
千面佛每幾個月就要外出雲遊,每次出遊都會到林府同林墨風參講佛理。正巧這次前來,林墨風同千面佛說了秦天比武一事,想請千面佛幫忙。
千面佛一聽,便知曉那人正是自己的孽徒李狂,於是當即就答應到時候去清理門戶。是以到了比武那日,見黃奇先出手同秦天比武,便打算秦天如若不敵,再現身相助,同時再取了李狂性命。
後來秦天勝了黃奇,李狂突然發難要斬殺秦天,千面佛這才放出劍光絞斷了李狂的飛劍,同時將他殺死。其實李狂這把飛劍,就是當初偷取千面佛的那把飛劍,因爲李狂學藝不精,所以一直祭煉不出自己的飛劍。
於是趁着一日千面佛不在才偷了他的飛劍,可他偷的也只是把普通飛劍,並不厲害。但千面佛卻是大爲惱火,一直想找出李狂來,不過都沒有音訊,卻無意中在林墨風這裡知道了李狂的下落。
那黃奇知道林家秦家聯手,自己決計討不了好,又見林家有如此高人相助,便舉家遷往其他地方去了。
此後秦天和林墨風兩家交好,恰好兩人的妻子都在第二年懷孕。於是兩人商議,如若同性便結爲金蘭,異性便結爲連理,還立了字據爲憑。
後來秦天生了一個女生,取名秦素音。林墨風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林天豪。於是兩家便定了婚約。等到兩個孩子長大成人時,就拜堂成親。
本該是一樁好事,可林墨風卻在兒子三歲時得了重病去世了。而他夫人也因悲傷過度在第二年去世了。
於是四歲的林天豪便由管家照看,家中事務也是由管家管理。好在這個管家忠心,不曾起了邪念,只想着將林天豪撫養成人,然後把林家產業交給他。
在林天豪還小的時候,倒還乖巧聽話,可漸漸長大,沒有父母約束,便開始學壞。管家雖然照看,但始終只是下人,也不敢過分約束林天豪。
於是林天豪便開始同那些紈絝子弟一起,整日在青樓喝花酒,風流快活。而且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且品行極壞,在當地簡直被看成人渣。
秦天爲了此事也是煞費苦心,去林家勸過林天豪多次,林天豪都不聽。秦天畢竟是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可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林天豪和自己女兒秦素音的婚事。倘若林天豪品行端正,爲人正直,就算他是個窮小子,秦天也會履行當年的約定,讓女兒嫁給他。
可如今林天豪完全是個風流痞子,讓秦素音嫁給他,莫說秦素音本人不肯,秦天也是決計不會同意的。
不過這些年,林天豪卻也完全沒有提起過此事。秦天還心想是不是林墨風夫妻去世時不及同林天豪交代此事,所以林天豪完全不知。
於是秦天稍微放下心來,不過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就心想快些挑一戶好人家,把女兒嫁出去,那時候就算林天豪找來,也無法了。
可就在這時,林天豪卻無意中發現了當年他爹林墨風同秦天約定下的婚約。林天豪心思一下就活了,他當然知道秦素音有多漂亮,早就想和秦素音風流一番。
不過他也知道秦素音的爹秦天也不是好惹的,況且以前和自己家也是舊識,便就沒怎麼去打秦素音的主意。
但這時卻不同了,有了這紙婚約,那就是說破天,秦天也無法抵賴。於是當即讓下人準備好聘禮,第二日親自送往秦府。
秦天一見到這些聘禮,就知道事情敗露了。不過自己終究理虧,不好當面直接拒絕,便說讓林天豪先行回去,自己同家人商議一下日子。
林天豪一聽要商議日子,便心想就這幾日便能娶回秦素音,心頭簡直樂得開花,於是就也先回去了。
可秦天卻是愁得吃不下睡不好,如果公然反悔,那他秦家在當地定然毫無誠信可言了。而且要是林天豪告到官府,那就更加麻煩了,因爲畢竟是自己理虧。
不過讓他將自己心愛的女兒嫁給林天豪,那也是萬萬不可的。就這麼一直拖了快一年,每次林天豪派人來問,都被推脫過去。
而林天豪親自前來也是一樣,都只說日子不好,或者又碰到家中誰人忌日,要再等些日子才行。
起初林天豪還當真是以爲這樣,可時間一久,林天豪便也看出些什麼來。
於是這日林天豪又親往秦府,勢必要問出個結果來。
林天豪進了秦府,在大廳等候片刻,秦天獨自一人出來,且將廳內下人遣散。
這時林天豪說道:“秦伯父,我和素音這婚事,已經快一年了,到底何時才能成親啊?今天小侄前來,一定要問出個結果來。”
秦天見他氣勢,知道再也不能推搡過去,便說道:“天豪,這婚娶之事,雖然是由父母做主,不過卻也要看兒女是否互相有愛慕之情吧。”
林天豪當即說道:“我早就愛素音了,秦伯父,還是快些把婚事辦了吧。”
秦天喝了口茶,顯得有些問難,說道:“可是……”
林天豪一聽這個可是,心頭就知道不妙,連忙問道:“可是什麼?秦伯父,你和我爹爹當年可是立了文書的啊。”
秦天說道:“可是我女兒素音,卻是對你毫無感情而言。這就讓我很爲難了。”
那林天豪自己當然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物,聽秦天這麼說,也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嫌棄自己不好罷了,便說道:“不管怎麼說,白紙黑字都寫好了的。秦伯父你可不能賴賬哦。況且我這聘禮都送來快一年了,你還不讓我和素音成親嗎?”
秦天皺着眉頭說道:“要不我補償你銀兩吧,要多少,你說。”
林天豪哼哼笑了兩聲,說道:“秦伯父,我知道你秦家家產豐厚。可我林家也不缺錢花,這錢我不要,我只要素音。”
秦天無法,只得說道:“我女兒不肯,我這個當爹的,也總不能強迫她。如果你要銀兩,多少我都出,但是要素音。那我只能送客了。”
林天豪一聽,就知道秦天是要反悔,便起身說道:“秦天!我叫你一聲秦伯父!你卻不拿我當世侄!你這是要反悔嗎!”
秦天嘆口氣,說道:“你說是,那便是吧。”
林天豪氣上心頭,怒道:“哼!秦天!那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