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慕霜月聽到拓跋的話後臉羞得通紅,料她怎麼想也想不到拓跋竟然會當着她的面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當下,慕霜月雙手一翻,對着拓跋的屁股便打出一團靈氣,在她有意爲之的情況下,這團靈氣威力倒是沒有多大,可卻狠狠地打在了拓跋屁股上的傷口上。
果然,下一刻便傳來了拓跋殺豬般的嚎叫聲。
在拓跋捂着屁股慘叫的同時,慕霜月瞪着拓跋羞憤道:“活該!看你還敢不敢胡說!”話畢,她從腰間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然後丟到拓跋的眼前,道:“給,這個是止血粉,治療外傷很有用的。”
可憐拓跋還不知自己哪裡冒犯到慕霜月了,一臉不高興。但感覺到自己的屁股還是痛得厲害,只好重“哼”一聲,然後拿起那瓶藥便朝自己的屁股上倒去。
“你看着點啊!都倒到地上了。”慕霜月好心地提醒道,但是拓跋非但並沒有領情,反而道:“我屁股上又沒有長眼睛,怎麼‘看着點’?”
感到自己說話的失誤,慕霜月的臉又是微微一紅,接着她從拓跋手中拿過小瓷瓶,說道:“我幫你倒。”
“這還差不多……”拓跋聞言臉色總算是好了一點,可嘴裡還是不住地默唸道:“青青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你在說什麼呢?”慕霜月邊倒藥粉邊問道。
“沒、沒什麼,唸詩呢!”拓跋打個哈哈,後又道:“對了,你要是急着歷練的話就趕快去歷練吧!”
慕霜月側着腦袋,盯着拓跋問道:“你幹嘛這麼急着我離開?”
“呃,我就是覺得耽誤了你太多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此作別吧!而且今天是我祭拜父母的日子,一會兒我就要去他們的墳地上。”
“這樣啊!那我陪你去好了。”慕霜月有些不依不饒。
拓跋聞言忙擺手道:“那、那怎麼行呢?一來我爹孃喜歡清靜,二來你不是也有事情要做嗎?”
誰知慕霜月這時卻衝着拓跋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她衝拓跋狡黠地笑道:“你少騙人!真的當我什麼都不懂麼?拓跋~~~”慕霜月故意將“拓跋”兩字拉長了念,然後看着拓跋,一副我早知道的樣子。
拓跋神色一愣,撓着頭問道:“呃,這個……你怎麼知道的?”
“華光哥哥把羽天化爺爺來那天的情景都和我說了,連你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告訴我了。大長老也告訴我說我可能會在天獸界內遇到羽天化爺爺的傳人。”慕霜月笑嘻嘻地看着拓跋,神色間有一種拆穿了拓跋後的喜悅,她接着又說道:“而且,你撒謊的技術也太差了,我一聽就知道你在騙我!”
拓跋知道現在無論他再說什麼也無法掩飾過去了,所以就訕訕地看着慕霜月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幹嘛還要到現在才拆穿呀?”
慕霜月嬌俏地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你要耍什麼把戲!”
“呃……呵呵呵,其實吧,我這麼做是爲了隱藏身份,畢竟這天獸界內的一些邪靈都是我們天地裁決者抓來的,我剛剛接受完傳承,各種法訣還沒有融會貫通,爲了防止仇殺,只好出此下策!”拓跋眼珠子一轉,隨口就說出了這句話。
“真的是這樣嗎?”慕霜月懷疑地問道。拓跋忙道:“當然!如有說謊,天打五雷轟!”
不料拓跋的話音剛落,只聞一聲炸雷,一道拇指粗細的雷電正正擊在拓跋的腦袋上,同時拓跋的腦海中還響起了一個悠遠的聲音:“臭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哈哈哈!~~~”聲音漸漸遠去,但拓跋感覺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仔細一想,這分明就是蒼天的聲音。
看到拓跋一臉灰黑且頭髮豎立的怪樣,慕霜月先是一呆,接着便掩口笑了起來,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嘻嘻,你這個天地裁決者做的好沒面子呀!真給羽爺爺丟臉……”說罷,慕霜月還用手指刮刮臉,一副“你真不知羞”的表情。
今天真是拓跋受教育的一天,之前他是平生第一次體味到“傷自尊”的滋味,現在他則是平生第一次體味到“羞”的滋味。
如果羽天化能知道拓跋第一次有了羞恥感覺,一定會瞠目結舌的。畢竟在他的印象中,拓跋的臉皮之厚乃是以他的實力都不能打破的。
估計拓跋也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堅厚的臉皮防線,在眼前少女的三言兩語之下就崩潰掉了,而且似乎連蒼天都在幫着慕霜月對付自己。
但畢竟拓跋久經人情世故,尷尬地笑了兩聲後,他連忙轉移話題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師父他老人家跟我講過一件事,五年前他曾從外面帶回一個小女孩,然後就把它安排在了靈隱谷內。那個女孩應該就是你吧!”
見慕霜月點了點頭,拓跋接着問道:“師父說過,進入靈隱谷的人的身份、經歷都是很奇特的,既然師父他老人家帶你來這裡,看來你也有奇特的經歷吧?”
“嗯!”
“那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慕霜月本來還帶着笑意的嬌容,在聽到拓跋提到的這些話後神色一黯,道:“我是被羽爺爺救過來的。五年前我的家鄉正鬧饑荒,所以我和家人就跟隨難民隊伍一起向京城方向趕去,希望可以遇到賑災的官兵。可是我們走到一處山林中的時候,天上突然飄下來了一大團黑霧,濃濃的黑霧將難民隊伍罩在裡面,讓人失去了視覺,然後就是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講到這裡,慕霜月彷彿又回到了那天,神色間浮現出一種恐懼。
“在黑霧中我和家人失散,當時我真的很害怕。過了好長時間那些黑霧才撤去,可黑霧散去後我才發現,所有的人都……都死了,而且死的都很恐怖,他們全部都只剩下皮和骨頭,根本就認不出來誰是誰……”強忍着顫慄,慕霜月含着淚光又道:“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人存活,就連我的父母雙親都……”
拓跋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問,竟然問到了慕霜月的痛楚,看着她雙眼涌出淚珠,身體微微顫着,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纔好,只好引開話題道:“黑霧……竟然會把人給弄死?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黑霧的出現其實是人爲的。後來天上又出現了五個穿着很奇怪的人,羽爺爺在後來告訴我說他們全部都是邪教中的高層人物,法力通天,那天佈下黑霧只是爲了給他們的一件邪器補充怨靈和精血,以此來增大邪器的威力。”慕霜月小聲啜泣道:“那天有五個人出現後,本來是要抓我的,可羽爺爺在觸天峰峰頂打坐的時候發現到了我們這裡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所以就立即趕了過來。羽爺爺先是從那五人手中解救下了我,然後才把他們給趕走!”
拓跋聽到這裡後,問道:“接着師父就把你帶到了這裡,對嗎?”
“是的!”
“可是爲什麼那天所有的人都死了,就你一個人活着呢?難不成你以前就是修真中人?還是有什麼法寶護身?”拓跋追問道。
慕霜月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別瞎猜了,我在遇到羽爺爺之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又怎麼會和修真中人扯上關係。那天我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爲那五個人特意放過了我。他們說我是天生的清風靈體,要……要讓我……做他們修煉的爐鼎。”
慕霜月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突然變得有些吞吞吐吐的,連聲音也變小了。
拓跋腦袋一歪,盯着慕霜月無暇的嬌顏問道:“爐鼎?什麼是爐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