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貳,絕不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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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房門被推開,推開門的女子步入房中,輕鬆自如的態度如入自家廂房,或者無人之境。

廂房內室的牀上躺了一個模樣可愛的少年,雖然此刻他的臉色只能用‘頹廢’與‘敗落’來形容。他看着走進內室的女子,眸光一亮,然而卻在看清女子嘴角若隱若現的淺淺笑容時而泯滅了光芒。不是她啊……她的笑容,一向是大方不做作而且張狂的。

女子看着他那更加頹廢的狀態,只是輕輕一笑,“她沒死。”

少年一怔,猛然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什麼?”

“我說,那個女孩兒還沒死哦!”女子倚着內室的雕花木門,說到,“那個女孩兒真的沒有死,只是沉睡了在這具身體裡而已。想要她醒來很簡單的哦!只需要我離開這個身體就可以了。”

少年靜靜聽着,間或譏諷的看了她一眼。他當然不會吼一句“那你爲什麼還不離開”什麼的之類的話,本來就不可能的事,他還吼出來只是形同傻子而已。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個身體哦!除了契合沒有其它一點兒好處。”女子擡起手臂,端詳着,“所以呢!你能幫我找到一副合適的身體嗎?如果能,我就離開了,那麼這個女孩兒也就能夠醒來了。你應嗎?”

“好。”沒有絲毫的猶豫,少年應下。

筱拂,我會讓你再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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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昭若逃到了棲鳳山頭。

選擇這裡是有原因的,因爲這裡四野開闊,哪怕只是一絲的術法波動也是無法隱藏的,尤其是在流昭若這個上神的探查之中。當然真神之尊是例外的,可是君羽休現在應該不會再來找她的吧?畢竟才被拒絕過。至於倪雲竹,方纔端合瑤的情緒那麼激動,他應該也是沒有閒心多管別人的事情的。所以,她可以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君羽休竟然說了那樣的話,怎麼可能呢?他可知道那是於她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話啊!可是她不能答應,絕對不可以……她愛着他,所以絕對不允許傷害他的事情的發生!現在的他可能痛苦,但依然是活生生的。可是如果她答應了……一切就毀了呀!

“你竟然真的在這裡。”微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來人在流昭若身邊坐下,墨色的發揚起,有一兩縷甚至滑過了流昭若的臉頰。“讓我們好找啊!”

流昭若愣了愣,又看向後面的倪雲竹,一時竟怔住了。怎麼會,他們怎麼會來?還有端合瑤這泰然自若甚至談笑風生的神色,不對啊!鳳筧的存在有這麼薄弱麼?

端合瑤看着她,笑容淺淺,“是羽休告訴我們你在這兒的。他還真瞭解你!”

“君羽休……”流昭若一愣。

“對。”倪雲竹點點頭,“確然的說,是羽休託我們問一個問題所以才告訴我們你在這裡的。”

“問題?”流昭若繼續愣。

“關於你爲什麼拒絕他的。”端合瑤側着腦袋看着她,笑容已經沒有了,臉上的神情十分肅穆。“昭若,我真的很好奇,爲什麼呢?”

流昭若怔了。

“羽休說他想要放棄曾經和你開始試一試,可你卻拒絕了,爲什麼?”倪雲竹居高臨下的問,“羽休能夠放下過去是我們最寬心的事了,可你卻拒絕了他,爲什麼呢?你明明喜歡他的不是嗎?可是又爲什麼會拒絕他呢?”

“爲什麼?不拒絕讓他去找死嗎?”流昭若終於回過神,輕聲地反問。

倪雲竹愣了愣,端合瑤則蹙了眉,“爲什麼要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流昭若看着兩個人,目光中竟然是譴責,“君羽休……君羽休他告訴了我關於他與池依弦的曾經……”

兩人面面相覷,驚訝了。竟然會說,看來羽休是真的想要放下了,畢竟關於他們的曾經,就是他們也知道的不多——還是他們自己看到的。

“池依弦究竟是怎麼故去的你們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的吧?”流昭若又發出一聲反問,“情劫,情動成劫,池依弦就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故去的,你們現在,還要我再幫着君羽休也走上這條路嗎?”

端合瑤動了動脣,終究一個字沒有說出來。流昭若現在的擔憂,何嘗不是他們心底最深的恐懼?只是死氣沉沉的君羽休更加令人心疼,所以他們纔打算賭一賭。

倪雲竹暗了暗眸,卻開口,“已經不是絕對了。”

流昭若聞之,不解的看着他。

“蒼穹玉的處罰,已經不是絕對了。”倪雲竹重複了一遍,“蒼穹玉的處決不可逆轉的原因在於它是真神之階且代表着天地法則,可是如今它已經不是唯一的真神之階了。或許我與頌雪沒有它的能耐高超,但是說要救下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流昭若靜如磐石的坐着,一動不動地樣子真的仿如石頭。她愣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是說,君羽休不會被蒼穹玉處決的?”

“基本上。”倪雲竹回。

流昭若眼神一厲,“‘基本上’……你們究竟有多少的機率?啊?啊!”她追問着,竟有股不死不休的架勢。

倪雲竹不禁後退了一步,流昭若失控的樣子,的確有些瘋狂,“我一個人,六成;如果加上頌雪,有九成。”

流昭若空洞着眼神頓了頓,“六成……九成……反正就是還是有危險咯?”

“這是必然的,畢竟蒼穹玉掌管着天地法則,再多的真神之尊聯合也不可能做到十成十。”這是倪雲竹的回答。

“那就請離開!”流昭若突然擺開架勢,一臉肅穆的道,“只要不是十成十,只要還有一絲絲的危險,那麼我永遠不會答應,永遠!”

“你不能這樣啊!”端合瑤幾乎要哭了,“好不容易羽休有了些起色,你卻這樣固執,這世間哪裡會有十成十的事情呀!”

“但我就需要十成十。”流昭若斬釘截鐵地說,“哪怕只是一絲絲地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危險,我也不要他去冒險!沒錯,我愛他,所以我更加不能忍受他去冒險,哪怕代價是我的痛苦!”罷,流昭若轉身便要遁行。

但倪雲竹一把抓住了她,“昭若,你何苦這麼固執?放鬆一些,不止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給你們的未來一個機會啊!”

“如果所謂的未來是要用他的性命去賭的,那麼我寧願不要。”流昭若毫不猶豫地甩開了他,“明明他還可以好好地活着,我卻因爲自私而讓他冒險。倪先生,如果這個人換成了鳳槿,你願意嗎?”

倪雲竹聞之一愣。如果是鳳槿……不必考慮了,他當年做的選擇就是這樣啊!只是守護着,不去打擾,不去添憂,看着她維持着哪怕只是表面的幸福,他亦滿足……呵!他自己就是如此做的,如今卻不讓別人這般做,真是霸道啊!

倪雲竹沒有再阻止,流昭若無視一旁的端合瑤,越過兩人就要下山,可是她突然頓住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現在是活的好好地呢?”君羽休站在她面前,問,聲音不大,輕的彷彿要飄起來一樣,“我私下生不如死,彷彿行屍走肉的生活,你瞭解了多少,你又憑有什麼……這麼說呢?”

——————

藍苑。

“小涼歌,一個人很寂寞嘛!”雪靈心竊笑着走近自打坐上鞦韆後就再一動不動的花涼歌,甚爲風涼的說。

昭若不知去了哪裡,還有舟雪、鳳槿、倪先生與君羽休,如果不是中間多了兩個男人,且還有一個君羽休那般冷清無趣的男人,她真真是要以爲她們三人偷偷出去踏青了。但是不論言何,總之是流昭若出去了,而且沒有帶上花涼歌,因而現在的花涼歌幾乎是滿天的不爽,一臉的神色時常嚇到不明所以的學員甚至先生。只是他也沒有再發脾氣了,雪靈心把這歸究於是花涼歌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個大人,不適合撒嬌了……

“滾!”花涼歌的迴應簡單又粗暴。

跟在身後的葉勿離不由瑟縮了一下,好嚇人。雪靈心忙轉身安慰她,同時剜了花涼歌一眼,“昭若就該把你丟下!這麼壞的脾氣,怎麼能帶出去!”

“你——!”花涼歌怒目一瞪,正要說些什麼,卻被突然插入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那個……請問誰能夠方便的告訴我,這裡是藍苑嗎?”開問的是個着青色錦衣的女子,女子模樣嬌俏可人,一頭墨髮夾着星星點點的赤金色髮絲,她雙手合十,一臉充滿歉意的笑容溫暖和善。

“這裡是的。”雪靈心安撫好了葉勿離纔有空回答。她微微訝異的看了眼青衣女子的髮色,但沒有多問。“沒有見過你,你是新來的?”

“嗯。”青衣女子點點頭,“呃……你們是……師姐還是先生?”她看着雪靈心與葉勿離,斟酌着問。“師姐”鐵定是要放在前面的,因爲“師姐”聽着就比“先生”年輕一些。可“先生”也不可少,因爲六界裡“貌美如花”的先生一向不怎麼稀缺的。

雪靈心歡喜的一笑,先生?她竟然如此有威嚴嗎?“師姐、師姐,我們都是你師姐。我喚雪靈心,她是葉勿離。看你似乎也是仙族呢!我們都出自百花城,你呢?”

“我啊?我出自棲鳳山哦!”青衣女子甜美的一笑,說。

花涼歌睨去一眼。棲鳳山?鳳凰?可是不對,她身上沒有鳳凰一族特有的清爽氣息,她身上有的,反而是花草樹木的清香。

“哦!我還沒自我介紹呢!”青衣女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俏皮的吐了吐紅舌,可愛極了,“師姐你們好,我姓池,喚作依弦,池依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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