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萬里碧空如洗,僅有幾絲流雲隨風變幻,明媚的陽光撒下,卻是讓人感覺到有幾分刺眼。清晨雖有微風扶過,但依然未能將南方的溼熱之氣驅散幾分,依然不能給人們帶來哪怕是一絲絲的涼意
南宮夏回首望了一眼越行越遠的天音觀,爾後便取出鎮邪劍御劍向東北而去,那裡,正是玉華宮所在的楚山方向。此時他已辭別了雉姜與白靈,離開了天音觀,本來他還想向這天音觀觀主辭行,但這天音觀觀主卻已然於昨日離開了此處,他也只好作罷。
卻說天音觀所在的璃山之上,雉姜憑目遠眺,目光中透出幾許淡淡的擔憂之意,她凝眉望向血池方向,心中所想卻是長生殿之事,那姬卓舞的修爲究竟到達了什麼樣的程度,雉姜卻是怎麼也看不出來,怎麼也清不透徹的。
“姜姐姐,怎麼,還在想瑤山之事嘛。”一個女聲道,雉姜回身一看,見來人正是觀主三弟子百媃,這百媃身着一襲白色衣裙,秀麗的臉上沒有一絲多數妖修常會帶有的嫵媚之意,她身上不但看不出任何妖氣的存在,反而給人一種仙氣稟然的感覺,這百媃的修爲,卻是不比自己差上多少,甚至在某此方面,她卻是要強於自己許多的。
“不知觀主打算如何處理此次之事。”雉姜道,清早南宮夏離開之時那觀主就已不在此處,是以雉姜雖然想要詢問一下觀主,但此時卻也是不可能之事了。
“觀主昨日已親自前去調查此事,想必很快便會有結果,姜姐姐倒是不用過分憂慮。”百媃道,她來到雉姜身邊,輕風扶過,帶你她的廣袖與披帛,更是讓她有種就要隨風而去的感覺
“此時南山妖修多數已向天音觀方向靠近,如此一來他們的損失相對會小上許多,只是不知爲何,我的心中卻依然有幾分不安的感覺。”雉姜看向山下越來越多的妖修,心中更有幾分不妥的感覺。
“姜姐姐,你不會又是在想你那柳師兄了吧。”百媃道,她此時也知道對方定是不會在想這些事情,她如此說其實也只是見對方過於憂慮而故意引開話題而已。
“人家是太一宮弟子,與我的身份可是相差了千萬裡之遙,我想他又有何用。”雉姜道,聽到對方說起柳羽長,她便作勢去打對方,對方自是不會讓她抓着。
“怕什麼,姐姐的身份如此特殊,就算是那個什麼太一宮掌門來了,也未必能看得出來,你就當你自己是一介散修好了,哪像我,走到哪裡人家都知道我是天音觀的妖女。”那百媃道,見雉姜速度極快,她便御風向一側躲去,她的御風之法卻是要好過於雉姜一些,只聽她邊飛邊道,“我真想不通,姐姐爲何不加入我們天音觀的。”
“你也不錯啊,把你放到道門中去,估計所有人都會把你當成仙子了,又有誰會認爲你是妖修。”那雉姜道,至於自己爲何不加入天音觀中,她卻是沒有回答。
遠處,白靈看着這玩鬧的二人,心中卻是想起了當初的姬卓舞與姬卓樂來,許久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向瑤山血池方向緩緩走去。
卻說南宮夏一路御劍而行,在距離楚山極近之時他才停了下來,轉而步行而行,他如此作爲,正是不想讓玉華宮之人發現了自己,畢竟自己此時的身份還是玉華宮的叛逃弟子。南宮夏走了不遠,卻發現有一些妖修似乎正在監視着楚山方向,南宮夏小心向前靠近,竟然發現那日與自己相鬥的妖修白嬅也在此處。那日南宮夏與這白嬅相爭,二人幾乎是不分敵手,此時南宮夏自是不願再與之糾纏,於是他便緩緩向後退去,直至認爲對方應當無法發現自己了,他這才從另一個方向楚山而去,如此一路上卻是再也沒有遇到其它妖修。
只是那些妖修爲何要監視着楚山所在,難道他們嫌棄南山有智慧的生靈太少,所以想要去江南抽取智慧生靈的靈魂修煉?!想到此處,南宮夏自是想先去楚山玉華宮報信纔是。
晚間,南宮夏走在楚山山道之上,他小心避開玉華宮的防禦禁制向清徽所在的忘塵崖而去,在這楚山之中唯有忘塵崖弟子極少,禁制也是極少,自己暗中潛入的危險也是小上許多。身側楚山如黑影一般壓下,卻是給自己以極大的壓力。
來到望塵崖所在,卻見清徽依然坐於石桌之前,此時桌上空無一物,南宮夏便走到石桌之前,那清徽也不轉頭去看來人,他只是望着石桌,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卻是給南宮夏一種對方根本不存在的感覺。
“弟子南宮夏,見過師伯。”南宮夏道,站於桌前,南宮夏便以弟子之禮向對方疊手一禮。
“是你。坐吧。”那清徽道,他此時輕輕一嘆,然後才擡首看着南宮夏,看了一小會兒,他便又轉頭望向玉華宮主殿所在,同時開口道,“你此次回到玉華宮,可是爲了取回你的神劍。”
“算是吧。”南宮夏隨口道,他此行目的其實是想要告知玉華宮有關大南山的事情而已。當然若有可能,他還是想要知道含光劍的確切消息,畢竟他現在所知的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又何來算是之說。”清徽道,聽見南宮夏略顯無奈的答覆,他便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坐於自己對首的南宮夏,然後又道,“我奉勸你一句,你那柄劍失了便失了吧,莫要再去尋找了,我曾經便告訴過你,那劍不詳,你師父便是前車之鑑。”
“是,弟子自會謹記此事。”南宮夏道,他口中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卻並不如此去想,他尋找那劍並非是想要運用那劍,而只是因爲他自己的一個誓言而已。他曾經答應過別人,一定要將那柄劍隨身帶着的。
至於他自己師父的事情,南宮夏自是沒有忘記,他師父清弈在外界所傳是因爲想要以弈入道這才自廢了修爲,但實際上卻是因爲他妄自修行玄冰崖下旬攸子所留下的含光劍駕御之法,最後他發現這御劍之法竟是有誤,爲了保住性命,他這纔不得不自廢修爲的。
那清徽見南宮夏目光純淨便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道:“你那劍實際上已被他人盜取,但盜取之人是誰我們現在也沒有查出任何線索,所以你來玉華宮尋找卻是錯了。”實際上是誰盜取了那劍清徽自然是知道的,但盜取之人身份特殊,南宮夏若是前去查探極可能會賠上自己的性命,所以清徽這纔不將事實的真像告訴南宮夏。
若是知道了南宮夏的真正身份,他又當會作何感想。
“是,弟子知道了。”南宮夏道,見此他便也不再去說這個問題。
清徽見南宮夏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便開口問道:“你可是還有其它事情。”
“是這樣的,弟子前些日子去了一次大南山,卻是發現了一些異常之事。”南宮夏道,他此時便將他於大南山中所見之事說了出來,當然包括有一些妖修在注意楚山的事情。
當然,有許多事情他都是不能說出的。
“原來是這樣的事情,怪不得我這些日子心中總覺不安,以占筮之法測算,卻也只能算到南山有變,其它卻是什麼也算不到的,不曾想會是這樣的事情。”清徽道,他看着南宮夏,見南宮夏眼光似乎沒有異樣,他才又說道,“我一直都在奇怪,這大南山的妖修雖是異類,但卻較爲自律,極少與道門衝突,不曾想竟然會發生如此變故。不過你倒是可以放心,那些妖修若是對楚山有何不良居心,我玉華宮又怎會怕了他們。”
“既然如此,那弟子也便放心了。”南宮夏道,見清徽已然知道了此事,南宮夏心事便了。清徽作爲玉華宮高層,他定是會讓玉華宮多作防備,玉華宮立派數千年之久,想必自有辦法應付此事,倒也不用南宮夏如何擔心的。
“嗯,你若無事就此離去吧,我心中雖然還當你是我玉華宮弟子,但你畢竟是自已離開了玉華宮,此後若是無事,還是不要回來爲好。”清徽道,說完他便向南宮夏擺擺手,示意南宮夏就此離去。
“弟子告退,還望師伯保重。”南宮夏道,他起身向清徽疊手一禮,然後便已轉身離去,離去之時,他又望了一下玉華宮主殿所在,心間卻有一絲不安閃過,但這不安出自何處他卻是無法想得出來。
卻說南宮夏離開楚山之後便御劍向血靈宗而去,他自是想讓自己的師父兢耀看下自己無間意得到的這個小鼎,以確定它是否便是血靈宗一直尋找的爍天鼎。這小鼎只如一般俗物一樣,在南宮夏看來它似乎只是一個有些年限的古物而已。
且說清徽看南宮夏離去後,他便又是看着玉華宮主殿所在之處輕輕一嘆,此時他便站起身來,然後略略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較爲重要的東西,這才向山下而去。其實對他而言,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莫過於自己的算籌而已。
也不知這玉華宮與他究竟生成了何種矛盾,南山之中有此變化,作爲玉華宮的高層前輩,他竟是不屑於將此事告知於玉華宮其它人,而是親自前去查探。若是南宮夏知道他特意來玉華宮卻是換得了如此結果,他又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