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車之後,祝福沒有坐在原來的座位,而是坐在前面兩排沒有人坐的位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祝福總覺得那個人在看着自己,感覺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似的,十分不舒服,她幾次回頭看,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想想不放心,祝福拿出手機調到自拍模式,假裝對着屏幕臭美,果然,那個人又擡起頭來,當他發現祝福舉着手機的時候,又迅速低下了頭,之後又等了許久,那人再沒動靜,好像睡着了似的。
有這樣一個陌生男人盯着自己,又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是祝福這樣素日膽氣極壯的人,也不由覺得心裡發毛。
她在微信上把這事告訴喬瑜,但是喬瑜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一直都沒有回覆。
原本輕鬆愉快的旅行纔剛開始一天,就變成了驚悚片的第一集。
與那個人對吵的時候,偷偷跟蹤他的時候,都沒覺得害怕,現在越坐越覺得緊張,心臟越跳越快,好像剛剛跑完了八百米。
當大巴停在六庫長途汽車站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西邊的山緣,被山中升騰起的濃雲遮住,只留下一抹柔弱的嫣紅。
再一轉頭,同車的人竟然都走得差不多了,還能看見他們提着行李拎着包遠遠離去的背影……動作也太神速了吧。
這會兒整個汽車站竟然空蕩蕩的,祝福環顧四周,只有一隻默默走過的土狗,也許是感受到祝福在看它,它扭頭看了祝福一眼,又默默的離開了。
現在,真的只剩下祝福這麼一個大型哺乳動物站在這裡,雖然天還是亮的,遠處也還是有人的,但是總覺得那個可怕的男人會從她背後突然冒出來,用雪亮的刀子在她的脖子上這麼輕輕一割。
“噝……”祝福被自己的想像嚇得一激靈。
她趕緊向出口走去,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身後響起了“嗒嗒”的腳步聲,瞬間,她的心跳加速,根本不敢回頭看,腳下不由自主的從快走變成小跑,最後變成飛奔。
直到站在馬路邊,看着路上的車,路上推着自行車聊天的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偷偷回頭看,背後根本就沒有人,風中卻依然遠遠的送來了“嗒嗒”的聲音,祝福順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原來是破舊的遮陽棚上塌了一小塊木板,在風中輕輕晃動着,有節奏的敲打着牆壁。
嗨,原來是自己嚇自己,祝福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愉悅的這麼一轉身,差點沒被嚇背過氣去。那個一路跟自己不對付的可怕乘客就站在自己面前,僅隔着三十釐米的距離。
“你,你要幹什麼?”祝福以爲自己聲音挺大,其實聲音抖得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那個可怕的男人摘下墨鏡,定定的看着祝福,壓低了聲音:“別怕,我姓楚,你可以叫我楚老闆。”
還沉浸在恐懼中的祝福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反應,忽然楚老闆上前一步,一把扯下祝福身上的登山包,背在自己身上,又緊緊攬着祝福的肩頭。
“你!唔……”揹包被扯下來的時候,祝福終於清醒過來了,剛尖厲的叫出來一個字,楚老闆的頭忽然湊近,對着她的嘴脣壓了下來。
對,是壓了下來,他沒有用嘴脣,頭稍微偏了偏,是用下巴壓着的,成功的將祝福的尖叫壓回了聲帶。
到底怎麼回事?祝福緊張的全身都僵硬了,此時耳邊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楚老闆,這妞是不是在嘎科那裡偷偷貓着的?”
嘎科,就是大巴車中午停車吃飯的地方,這個男人,難道就是跟這個楚老闆接頭的人?
他們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祝福現在整個人都僵住了。
楚老闆終於鬆開了她,細如蚊蚋的聲音從祝福的臉龐吹進她的耳朵:“把頭埋到我懷裡,不要怕。”
已經完全不知所措的祝福下意識的照他的話做了,眼睛餘光瞟見站在面前的有四個人,站在當中的一個穿着灰黃色的休閒外套,他的臉看起來比另外三個要和善一些。
另外三個人穿着皮夾克,從袖口與領口稍稍露出了一些刺青,夾克就這麼敞着,這三人都把雙手插在兜裡,腰間鼓鼓的,不知道藏着什麼東西。
楚老闆笑道:“新認識的,跟我好的蜜裡調油,生怕一個不在意我就跟別的女人好了,哪哪都跟着我,就差跟着我進男廁了。”
那幾個人發出一陣鬨笑,還說了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話,楚老闆摸摸祝福的頭,笑道:“她還小呢,害臊,你們別嚇着她。”
“喲,楚老闆這是動了真心了啊。”
“是不是這小姑娘哪裡特別得楚老闆的心啊?”
“擡起頭讓我們看看嘛,楚老闆,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楚老闆沒有出聲,但是那三個人竟然同時不敢再說話了,剛纔沒有說話的那個人開口了:“言歸正傳,楚老闆,一會兒不會還要帶着她吧?”
楚老闆大笑:“哪能爲個女人而壞了規矩呢?你們哥幾個要麼先過去,等我開好房,把她安頓好,就來。”說着攬着祝福就要離開。
穿着灰黃色外套的男人忽然做了個手勢,那三個穿夾克的人不着痕跡的邁了幾步,不着痕跡的將他的前路擋住。
“馮哥,這是什麼意思?”楚老闆的聲音依舊冷靜如常,但是緊貼着他的祝福明顯感覺到,就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全身的肌肉驟然收緊,心跳加速。
被稱爲馮哥的人十分熱情的說:“這位妹妹白白淨淨的,一看就不是Y省的姑娘,第一次來,也讓我們好好儘儘地主之誼,黃毛,歪嘴,你們帶這位妹妹到處走走玩玩,她要買什麼,要吃什麼,你們都照顧好,不準怠慢了貴客!”
兩個穿夾克的人客客氣氣的對楚老闆說:“我們會照顧好妹妹的,楚老闆放心,等正事辦完了,我們再把她好好的帶到您面前。”
祝福感覺到,楚老闆微微轉了一下身子,將她與那兩個人隔開,這是防禦和保護的姿勢。
“哎喲,這兩位小哥比我年輕又英俊,萬一我這妞看上你們倆把我給甩了怎麼辦。”楚老闆打着哈哈。
而馮哥的語氣,則明顯變得不耐煩起來:“楚老闆什麼時候這麼在乎一個女人了,把正事辦完,大眼哥給你們準備了最大最好,還隔音的房間休息,到時候,想幹什麼不行?”
雙方保持着剋制,但氣氛明顯出現僵持,祝福從楚老闆的懷裡擡起頭,剛想說些什麼,突然看見黃毛背後有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你們這幫流氓!想對她做什麼!”
李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