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回 百無一用是皇帝

雖然大傢伙明知道給銀川這幫人東西也大多數是白給,但是還都花錢請客,大把大把的金子銀子往外扔。爲什麼呢?都有一種僥倖心理,這萬里頭有個一他要是幫我說句話呢?萬里頭有個一他要是幫我辦了這件事兒呢?都這麼想的,因此明知是上當也都爭着上!

孫乾也是如此,別看他這麼大的才學,這麼高的身份,但是也不能免俗,大把大把的給田疇送了禮,什麼金毛獅子銀毛犬、赤金的元寶一百對,八尺高的一棵珊瑚樹,磨盤大的一塊老龍鱗,這都沒少給送。田疇把胸脯拍的啪啪山響,說公佑兄你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只要有我在,那就什麼事兒都好說!可是他下了半天保證,一直到了第四天頭上了,田疇也沒有給孫乾回個話,這下孫乾坐不住了,心說我這錢不能白花,你不來找我,我去找你去!

所以剛到五更天,天還沒亮呢,正是在黎明前最黑的那會兒,田疇叫上糜威兩個人一個從人沒帶悄悄出了驛館就奔了田疇家了。銀川不宵禁,晚上和白天一樣,而且比白天還要漂亮,還要熱鬧,一到晚上四處燈火通明,與天上的點點繁星交相輝映連天一片,號稱接天不夜城。到了五更天這會兒,出夜市逛夜景的都回去了,但是出早攤的都開來了,此時大部分人都休息了,這會兒是銀川最寂靜的一段。

躲躲藏藏的孫乾、糜威到了田疇府外頭,糜威上前一敲門,功夫不大小門一開一個家奴睡眼朦朧的出來了,說這是誰呀這是,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孫乾上前衝着家奴一抱拳,說這位小哥請了,在下孫乾孫公佑,求見你家主人,煩勞小哥通稟一聲!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他們這些人都是些個眼□□亮手黑的主兒,一看孫乾說話帶着氣呢,家奴不敢大意,急忙往後頭通傳。

田疇早就起來等着孫乾呢,他就知道孫乾得來找他,那錢他肯定不會白花。因此家奴一稟報田疇說了聲請然後他轉身進去了。孫乾氣沖沖的帶着人進到客廳,家奴把茶給擺上退下去,功夫不大就見田疇打着哈欠出來了,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公佑兄啊,你這麼大老早的就跑來我這裡不知有何見教啊?

說着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胳膊踢腿作醒盹狀。孫乾強壓怒火,說子泰兄,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叫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呀!先前我勞煩您替我打聽一下貴主上到底拿的什麼主意您可還沒有答覆我呢!我想可能是兄長貴人事忙,因此我就沒等着您去找我,我就直接過來了。說着拿眼掃了田疇一眼,心說你可拿了我的東西了!

田疇打了個哈欠,說嗨!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是這個呀!本來我打算等到見了你再跟你說呢,沒想你這麼沉不住氣,既然您來問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吧。公佑兄,你這錢可真不好掙啊!我們對於攻魏還是攻蜀意見不一,不是我跟你邀功啊,你也知道我們這裡興□□,賈文和、龐士元他們兩個人那是極力主張罰蜀的,只有郭奉孝一個人主張罰魏,這兩票對一票,肯定是要打你們蜀國了,是我花了大錢去遊說我家少主夫人,請她做了做我們少主的工作,最後我們少主這才答應跟賈、龐二人好好商量商量,我想呢,這個基本上應該是不打你們蜀國了,但是肯定會有條件,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啊!

孫乾聽完了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衝着田疇躬身一禮,說子泰兄,你這份大恩我們會記住的,至於你花了多少錢,回頭我給你補回來!田疇說這個以後再說,你趕快回去吧,別人讓看見你到我這裡來了,要不然傳出去好說不好聽,我就沒辦法作人了。孫乾千恩萬謝,和糜威兩個人悄悄出了田疇府,從後頭回到了驛館之中。他們走了田疇嘿嘿一笑回去補覺去了。

孫乾二人等到天亮之後去見周不疑,周不疑還假模假樣的說我們商量過了,決定攻蜀不攻魏,你走吧!孫乾知道他這是漫天要價呢,急忙再次陳明利害跟周不疑坐地還錢,然後田疇又站出來替蜀國說了幾句話,周不疑就把自己的條件給孫乾列出來了,孫乾看完了有點兒暈,心說還有這好事兒呢?這好象對我們沒什麼害處呀?

周不疑提的什麼條件呀?第一是要求蜀國開放關口和銀川通商,不能限制商人進出買賣,而且是全面通商,鹽鐵、兵器、馬匹、糧草、棉麻等等等等通通不允許限制!第二,要求蜀國出兵幫自己攻打魏國,蜀國所得的土地歸蜀國所有,但是所繳獲的戰利品,以及人口、俘虜等全都歸銀川所有。第三,兩國簽訂和平共處協議,平等互利,在未來五到十年之內不得互相發動戰爭,一方有難另外一方有義務支援。第四,天下只有一個大漢,既然蜀國號稱繼承了漢家江山,那麼可以把漢獻帝交給蜀國,但是蜀國必須要保證其生命安全。第五,馬家祖先爲漢臣,則世代爲漢臣,馬家不稱帝,承認蜀漢皇帝,向蜀漢皇帝歲歲稱臣,而且向皇家年年進貢。但是作爲回報,蜀漢必須每年以賞賜的形式給銀川白銀一千萬兩,牛羊一千萬頭,糧草一千萬斛……

等等等等,加起來足足有一指多厚六七百條之多,孫乾越看越是疑惑不解,除了馬超要的東西多了點兒其它的好象都對蜀國有利,而且名義上他還臣服於自己。這對馬超來說有什麼好處呢?想來想去孫乾也想不明白,他跟周不疑說了,您這個條件別的都好說,只是每年讓我們賞賜的東西太多了,我們治下如今總共有民不過八十萬戶,再加上南蠻人,全都算起來,人口也到不了五百萬,這每年的出產總量也到不了糧一千萬斛啊,您這都不是獅子大開口了,您這簡直就是鯨魚大開口!

兩方商談了半天之後,最後約定,蜀國每年向銀川以賞賜之名給予米糧一百二十萬斛,牛羊一百萬頭,金五千斤,絲綢等其它若干,全都商量好了,孫乾說這個我做不了主,我得請示我們丞相。周不疑鼻子差點沒氣歪了,說做不了主你跟我談什麼呀,這不瞎耽誤功夫嘛!你快去請示去吧,最多不超過半個月,必須給我答覆!孫乾急急忙忙差人給諸葛亮送信去。

諸葛亮接信之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馬超這葫蘆裡頭賣的什麼藥,看這些條條框框對我沒有太大的危害呀,而且這裡頭我還能得着好處呢!最後諸葛亮把衆人找來分析了半天也沒弄懂馬超這是什麼意思,最後諸葛亮拍板,就甭管他是什麼意思了,咱們先跟他們定合同,有什麼事兒到時候咱們見招兒拆招兒,大不了咱們單方面撕毀合同就是了!

於是孫乾就跟周不疑定好了合約,約定三月初三,同時發兵對魏國發動猛攻,全都講好了之後,孫乾帶着糜威迴轉成都去了。他可不知道,過了這一個月的時間,糜威可不是原來的糜威了,現在他已經投了馬超了,如今他是馬超派在蜀國的金牌臥底!

在銀川待了這一個多月的功夫,趙虎陪着糜威四處走了走瞧了瞧,大大開闊了他的眼界,糜夫人更是對這個侄子疼愛有加,最後一看火侯差不多了,糜夫人就跟糜威說了,賢侄啊,你如今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想當年你爹、你叔父跟了劉備,咱們糜家拋家舍業把所有的家底兒都投到他身上了,可是你看看現在怎麼樣,好處都讓人家得了,咱們老糜家誰還記得呀?你爹死了之後,你現在只是個小小的中郎將,根本就不受那個諸葛亮的重用,而且老劉家的人天性涼薄,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劉備哪回失敗都先把我丟下不管了,一來二去我就寒了心了,因此這才改嫁了你現在的姑父趙雲。如今咱們老糜家可就全都靠你了,你千萬不能再讓人家當槍使了。她這麼一說糜威想起自己在蜀國混的十分不如意來,當時就激動了。這時候趙虎就跟他說了,不如你來我們這裡吧,咱們兄弟有福同享多好哇!擺事實講道理的這麼一忽悠,糜威就投了銀川了。

等孫乾到了長安的時侯,漢獻帝的車輛人馬已經都準備好了要跟着他去成都。孫乾來拜見了漢獻帝,這次再見漢獻帝,孫乾心中頗有感慨,當年他見過漢獻帝,現在再看他,垂垂老矣!這多年來的顛沛流離加上提心吊膽使漢獻帝夫妻麻木了。孫乾心說這就是萬乘至尊的皇帝?可惜還不如平常百姓呢!這次到了成都,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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