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珩懶懶斜他一眼,今兒大.爺心情好,對於走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某人,大發慈悲不計較。
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冷冷警告:“看好你的女人,今晚你們再敢來打攪,刀子伺候。”
季川配合地哆嗦一下:“好怕怕哦……這麼說,今晚你打算把你那傻媳婦就地正法了?”
沈之珩長眸一眯,抿着薄脣似有似無勾了勾,深刻五官上,笑意更深了些。
算是默認。
季川吹口哨:“季大.爺,好心提醒一句,老胳膊老腿的悠着點,腎虧什麼的需謹慎……”
“滾蛋。”
……
李姐驚到了!
因爲十指不沾陽春水素來只知道冷冰着一張臉對她做的菜評頭論足的少爺,一回家就挽起襯衫袖子,露出那好看結實的半截手臂,進廚房了!
還她趕了出去!
還有還有,少爺英俊無敵的臉上那抹如春風般悱惻着的笑意,是哪嘛回事?
……
寒冬的夜來得早。
鴉青色的天空,一瞬,漆黑。
莫許許回到家的時候,在別墅院子里老遠就聞見廚房飄來的香味。
饞蟲大動,李姐真好,一回家就有吃的了!
進門,換鞋,扯掉礙事的圍巾外套,連同腰間裹着的那層布。
走進客廳才發現沒有開燈,餐桌上擺着精美的燭臺,燭臺上紅色蠟燭,點點幽暗的光。
本來是極其浪漫的氛圍,姑娘那雙遲鈍的大眼睛一點兒看不見,納悶,有燈不開,搞什麼?
走到廚房,沒見李姐,倒是看見長身玉立的男人,在流理臺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襯衣下的肩線流暢,骨架好看,肌肉勻稱,端的是男模級別的身材。
“沈之珩?怎麼是你做飯?”
莫許許瞪大了眼睛。
詫異,詭異。
“李姐呢?”
在忙活的男人轉身,一個英俊迷人的微笑投在姑娘臉上:“餓了?馬上好。”
莫許許嘴張的老大。
這下是驚悚了!
她剛纔在他臉上看見的,是笑容?如同春風拂過般和煦儒雅的笑容?!
她覺得可能是光線太暗,看錯了吧。
“你腦子不對嗎?怎麼突然想起下廚了?”莫許許見他心情不錯,小小的膽子肥了點,打趣他。
一聽腦子不對,某人的臉色頓時一凝,但很快壓住,恢復正常,還是一臉和煦溫柔:“你不是說我做菜手藝不錯?”
莫許許抿着小嘴,呵呵笑得不由心,這男人,奉承的話聽不出來?
她湊過去,看看油亮閃閃的炒鍋裡,被他翻轉着的菜,隨口問:“今天什麼日子?值得沈醫生親自下廚啊?”
男人不答,脣角那點笑意漾動了邪惡的風情。
……
生煎牛排,沙拉,蝦仁雞蛋羹等四五個菜上桌。
莫許許坐在餐桌邊等,沈之珩去地下酒庫拿紅酒,莫許許擺手說不需要那東西,她是喝慣大街上啤酒的命,那種高貴不凡需要品的,她喝不出味兒來,別人都是享受,到了她嘴裡,跟中藥味兒差不多。
沈之珩笑:“沈家的媳婦兒要學會品紅酒。”
這麼正當的理由下面,是想把她灌醉的意圖,醉了,她迷迷糊糊的哪還能反抗,不得任由他欺負?
紅酒拿來了。
沈之珩給她倒上。
要碰杯,莫許許不解風情的肚子咕咕叫了:“我先吃點兒,你也別喝,先吃,空腹喝酒對胃不好,你是醫生還用我提醒?”
莫許許下班之前就餓了,回到家等他折騰這幾道菜折騰那麼久,他這樣的天才,學什麼會什麼,做菜手藝確實不錯。
沈之珩聽她肚子餓得在叫,雖然有損浪漫氣氛,但還是允了,給她細心切好牛排,遞過去。
莫許許晚上視力不太好,牛排不是全熟,她吃不慣羶味的東西,每一塊都要蘸醬,可偌大的客廳就靠着幾根蠟燭照亮,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一來二去,總把辣椒醬蘸成了芥末。
“沈之珩,能不能把燈打開?”
姑娘那股不解風情的勁兒一來,沒忍住:“今天是不是你哪個親戚的忌日啊?要麼怎麼弄蠟燭?不過我跟你說啊,你顏色弄錯了知道不,要點蠟燭也應該點白色嘛……”
話沒說完,老男人嘴裡一口紅酒噴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後,嗆得咳嗽起來。
某人的的臉,一寸一寸徹底黑了。
漆黑眼眸裡,笑意不在,隱忍住要發作的冰寒目光,奔着美妙的夜晚,不衝她發火,怎麼着也得把先她拿下,忍了三個月,肉就在眼前晃,但就是吃不到的滋味,太難受!
“喝酒吧。”沈之珩把高腳杯端起來。
姑娘沒談過那種燭光晚餐的戀愛,知識匱乏啊,很認真地勸道:“沈之珩,既然是親戚的忌日,喝酒是不是太不禮貌了?還有,應該齋戒的嘛,牛排不要吃了,吃沙拉吧,我們嚴肅點,是對你逝去親人的尊重。”
沈之珩:“……”
他再忍!忍不住的時候,想象等會兒她被他狠狠欺負的畫面,氣兒也消了。
……
一頓燭光晚餐就在姑娘搞得莊嚴肅穆的忌日氣氛中,詭異結束。
老男人灌醉某人的計劃,泡湯。
飯後。
沈之珩催促莫許許去洗澡,自己也去了另一間浴室。
洗完,穿上浴袍出去之前,特地往落地鏡前照了照,鬆了鬆浴袍繫帶,又把衣襟往開拉了拉,直到自己惹人遐思的鎖骨和胸膛露出來,又不顯得刻意,某人這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但他忘了,姑娘那智商,估計看不懂他的這番‘苦心’。
莫許許窩在沙發裡,盯着電視里正在播放的動畫片移不開眼睛,聽男人腳步聲來了,擡頭瞥一眼,低頭,繼續笑呵呵看動畫片。
某人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又低頭看一眼自己誘人的胸膛,墨眉,抽.搐。
擦着頭髮走過去,故意把水珠濺她一臉。
莫許許憤怒擡頭要罵人,不想,目光有些被他閃到。
光線下,男人一身浴袍,衣襟大敞,精緻鎖骨下,肌理分明的胸膛,皙白肌膚包裹肋骨,隨着他沉穩的呼吸一起一伏,黑髮很短,垂着,貼着他深刻的輪廓,眼眸薰了浴室的霧氣,望着她時,幽深,黑亮,在那裡,莫許許看見了小小的自己,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