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不滿意的是傅冷琛剛纔的反應,他一喜怒不形於色,剛纔那厚重的一瞥,讓她很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樣想着,今夏鬼使神差,拿起桌邊的威士忌,又給自己倒滿,連續三杯灌下去,饒是五年的修煉,她也有些不勝酒力,身體漸漸地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軟軟綿綿,好不舒服。
傅冷琛不經意地又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緊。旁邊坐着的幾個搔首弄姿的女屬下只可遠觀,不可靠近,她們並不是衝着今夏纔出來的,她們只是猜到了洗塵宴,傅董必定會出席,能與他多相處一秒便是一秒,可現在……氣氛全讓那個可惡的viola給攪黃了,莫不是傅董這樣品味與衆不同的男人也喜歡美女?
男同事們平時工作想必也比較壓抑,一有機會放鬆便譁然失了穩重,不斷強話筒爭做麥霸也就算了,酒也是服務員端來一盤子稍一盤子,今夏到覺得沒什麼,她偷偷往某個方向看了兩眼,某人就像雕塑,動也沒動,煞得旁邊幾個如花似玉的女秘書們戰戰兢兢,今夏陡然一笑,抓起玻璃桌上的杯子又要往下灌,旁邊坐着的程偉紅着一張油光滿面的臉湊過來,親暱地不着痕跡地貼着今夏,嗓音故作低沉,“viola小姐,威士忌後勁太大,你這樣喝恐怕……”
今夏一愣,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埋沒在劉海下纖細悠長的黛眉,轉而笑靨如花,話是對着成爲說的,視線去在空中飄來飄去,若有若無投往某個方向,“程先生,你說什麼呢!”她嬌嗔,如若凝脂般的柔荑還有木有樣地伸到空中,往程偉的身上扇了扇,“別看我弱女子一個,我可是千杯不倒哦,不信嗎?不信和我來試試嘛……”
啪——
話筒突然墜落在地的聲音,將今夏的神思牽引了過去,摔倒在地的話筒在傅冷琛筆直修長的腿邊打了幾個跳,不動了,剛纔還在唱歌的一個男同事驚悚萬分得盯着話筒,再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傅冷琛的動靜,今夏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傅冷琛這樣的性格,是極其不適合於部下同樂的,有軍隊來的臭架子,也有身爲軍長的那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優越感。他看起很容易生氣,太陰沉。
上一刻還熱鬧非凡的包間,這一刻,沉寂如海。
傅冷琛頓了頓,緩緩躬身,修長的手撿起腳邊的話筒,他的頭髮很短,可饒是這樣,今夏還是沒能看清他的眼神。
是的,他的眼神,通常是看不清的。以前是深邃到能讓人痛徹心扉,而現在,同樣深邃,卻不再是傷人的,而是自傷。深邃到讓人心疼,當然,不可能包括她。
“下面就由viola給大家來一首。”他沉穩地翹了嘴角,眼眸尾端有不深不淺的紋路,這樣便讓他看起來笑的很真切。
今夏只覺得當頭一棒,她不知道傅冷琛發什麼神經,在她的預測裡,傅冷琛爲了不讓大家知道他和她以前的關係,應該是會能躲就躲的,這樣主動整她,存的什麼鬼心思!
今夏不知所措,在衆人炙熱的目光下像個傻瓜似的站了起來,還沒站穩,卻又聽見他不高不低地對身邊的秘書吩咐,“替她點一首sofiajannok的liekkas。”
今夏一怔,半天作出不反應,這麼多年,時間在過,他就好像一直停留在五年前,把她的死穴記得這麼清楚,關鍵時候給她難堪,她不知道剛纔因爲什麼事又惹着這位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