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衛東如今夏所料,往錯誤的方向揣測傅冷琛剛纔那句話的真假了,所以反射性的疑問了。
傅冷琛換下那條搭着的腿,漫不經心地晃動着,很長,很直,很瘦削,很……好看。今夏移了移目光。
“沒聽懂?”他食指和中指指尖貼着鬢角,歪着腦袋饒有興味地瞥了一眼王衛東,“身爲保利一個小小的經歷,多次私通秘書也不說,膽敢對我司高薪聘請來的風險顧問下手,王衛東,你說,誰給你的膽子?我嗎?”
“不不不!傅董,您聽我說,事實是這樣的……”
“你說事實?難道你影射我看到的不是事實?從而暗諷我的眼睛有問題?”傅冷琛忙不迭斷掉王衛東的後路。
“不……不是!傅董,我……我真沒這個意思”
傅冷琛不耐煩的擺擺手,“忘了說,去財務部結算完這個月的工資之後,別忘了把你在這裡工作三年的員工福利一併退還,好像聽說你家那套價值四百萬的別墅還是從公司請款買下的吧,這樣,明天我找人去封了,然後拍賣。注意,是明天,你還有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整理整理收拾收拾。”
“傅董!您不能這樣啊!我認錯還不行嗎?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亂搞,我……”王衛東跪在傅冷琛面前,苦苦哀求。
傅冷琛不爲所動,濃眉擡了擡,“亂不亂搞我沒興趣知道,你錯就錯在……”傅冷琛擡眸瞥今夏一眼,聲音陰森如地獄,“亂搞到她頭上!我沒讓你家破人亡在北京混不下去已經夠慈悲!再廢話我讓你連那點工資都拿不到!”
王衛東欲哭無淚,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傅冷琛越來越鐵青的臉,他終究沒敢說什麼,連東西都沒收拾就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窗外刮進來的略帶涼氣的風嗖嗖地在今夏背脊上繞着,她縮了縮肩膀,雙手抱住了自己,依然筆直的站着。
傅冷琛修長的食指已經從額頭上放了下來,大概是久覺無趣,他站了起來,這才把那束明亮又放肆的目光徹底投到了今夏的身上。
今夏縮了縮肩,從剛纔進門開始他就沒正眼看過她,她又慶幸又失望,可現在,她寧願他不要看自己,被他的目光炙烤,她無所遁形了。
怔愣中,他已經走了過來,搶過她抱在胸前的那一大疊資料,一張一張翻過去,很久,久到今夏幾乎沒有勇氣擡頭的時候,她猛然間察覺到他銳利刺眼的目光,像是能洞穿她的心思一樣,他的聲音很重,“你就是viola?”
今夏不答,頭低的很低。
他一把揪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能生生掐斷,“竟然從一年多前就開始算計保利!說!你有什麼目的?”
今夏疼得眼淚都快斷了線,她就是倔着性子不回答,櫻脣抿得緊緊的,好像生怕他會撬開逼着她給他一個理由一樣,她相信,傅冷琛絕對做得出來。
傅冷琛目光很犀利,是那種幾乎能刺穿今夏皮肉的力度。今夏很難過,可是她不能難過。
“再問一遍,你目的何在!好玩嗎?”他的眼神通常都是深邃的,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今夏緩緩地笑起來,瑩白臉蛋上的酒窩深陷,要命的好看,卻也要命的煞人,“我的目的多了去了,傅冷琛,好好想,慢慢想,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他的眼神很危險,深邃又晦暗,看着寧靜,可今夏卻能感覺到他周身那股熟悉的氣勢,他在生氣。
“三十八的人了,雖然還是可以迷倒萬千少女,可不敢這麼生氣啊,我都能看到你眼角細細的紋路了。”她眼神迷濛,纖細的手不着痕跡地爬到了他的眼眸尾處,輕輕地撫摸着,傅冷琛渾身一僵,峻廷的鼻樑淡定地抽搐着,他往後退,她靠過去,可他把她圍着,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就有些曖昧不明瞭。
曖昧自然是給人看的,這時候,辦公室門外捧着幾本文件戰戰兢兢的秘書臉上表情很精彩,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剛纔前臺的lisa說來了位驚爲天人的美女,不僅氣質絕佳,長的也是沉魚落雁,這一來不到倆小時,已經把公司裡單身還是結了婚的臭男人們的心都給勾走了,她本來是藉着籤文件來見見這位,可不成想,這位也忒厲害,已經把保利上上下下衆女都覬覦的傅董給繞在懷裡了。
這也太……氣人了吧!
傅董這樣的男人,他的英俊和像烈酒般的男人味,還有周身自成的一股子貴氣,即使走在人羣裡也會自然而然和常人分離出來。在公司這麼多年,也沒見他身邊有過什麼蒼蠅蚊子,就連前一陣報紙頭條的那個什麼倪淚瞳,從他態度也能看出來,那是不冷不熱。可現在……
秘書皺眉了,看來viola是個勁敵。
這廂秘書還在做思想鬥爭,房間裡的兩個人也在對峙,傅冷琛是躲閃的,今夏眯着眼睛,小臉上有抹戲謔的笑容,似乎掌握了他的弱點一樣,還在不斷進攻,傅冷琛短短的青絲一直往後盪漾,直到極限。
“鬧夠了沒有!”他斥她,聲音卻不重,帶着一點鼻音,濃密的眉蹙着,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他簡直拿她沒辦法,以前對待她的方式是錯的,導致了她的離開,現在好不容易把她盼回來了,他卻是不敢在毫無顧忌,也許是太過小心翼翼,他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今夏最愛的就是他慍怒卻不得發作的表情,她挑眉,再度靠近了幾公分,傅冷琛背脊上的骨骼突然咯吱了一下,兩人都是一驚。然後今夏從他的緊蹙的眉頭裡看出了苗頭,她櫻脣微翹,淡定地笑着,“果然人老了。”
傅冷琛菲薄的脣一抽,然後也象徵性的揚了揚,今夏知道他沒笑,因爲他微微眯着的狹長黑眸裡閃着不動聲色的光,沉寂,冷鬱,如多年前初遇她那邊似笑非笑,他湊近她,幾乎是脣對脣的距離,吐出的話差點沒把她噎死,“老沒老……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我記得以前,”他修長的手像藤蔓一樣爬上了她瑩白髮熱的臉,“你在我身下可都是……”
今夏突然變了臉色,一把推開他,臉上的紅潮一陣一陣,就是不退,與傅冷琛拉扯間她不經意的就看到了門外踉踉蹌蹌站着的秘書,然後更加羞怯,只好強裝鎮定扶住桌邊,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