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付瑞海不以爲然地說道,“曹生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見到了皇甫夜,知道了我的情況,大家開誠佈公。我知道曹生明也不會放過我,今天你讓我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對不對?我告訴你,我不在乎,這麼多年,生生死死,我早就看透了,無所謂了,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可以改變現在的生活,平平靜靜的,做個普通人。只可惜沒有機會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來生。現在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再次保護他們,最後一次,要不是因爲他們,我今天也不可能過來。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只是希望他們可以平平安安地離開京城,就這麼簡單?”
“付瑞海,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爲什麼還去想別人,還去想陳雪音,她有什麼好,我有什麼地方不如她?”曹若燕不甘心地質問道。看到付瑞海非常冷漠的樣子,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問道,“你剛纔不是說你想保護何雲秀、關風嗎,怎麼現在又變成陳雪音了,前後矛盾,你到底想保護什麼人?提前告訴你一句,我曹若燕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件事如果說別人做不到,我可以理解,但你,曹若燕,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付瑞海非常肯定地說道,看着曹若燕,認真地解釋道,“剛纔你說了,這兩件事前後矛盾,不對吧,根本就是同一件事,只不過地方不一樣。一個是在皇宮裡,一個是在外面,一個是當今皇上,一個是你父親曹生明。這兩個人現在非常相信你說的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不會反對。你讓他們放了何雲秀,放了陳雪音皇甫夜,還不是易如反掌?”
“付瑞海,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非常簡單,只要我說出來,皇上和我父親就會答應?怎麼可能,如果可以的話,在江落城就已經這樣了。我告訴你,如果我爲他們求情,只有一個結果,你死,我也死。”曹若燕肯定地說道,“我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所以不會那麼做,我和他們又沒什麼關係,爲什麼要這樣做,簡直是自尋死路。”
“看來你是真的準備見死不救了?”付瑞海有點失望地說道。曹若燕沒有說話,但看到曹若燕的表情,付瑞海就知道曹若燕一定有辦法,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曹若燕,我覺得你不是一個可以見死不救、坐視不管的人,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如果你想讓我繼續幫忙,繼續留在在你身邊,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你在威脅我?”曹若燕挑了挑眉,不滿地說道。沒想到付瑞海居然也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道是和自己學的?
“不敢,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付瑞海謙虛地說道,“曹生明現在要殺我,如果你不幫忙,我就是必死無疑。當然,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坐以待斃,我的武功這麼好,如果想離開京城,也是易如反掌。我走了以後,歐陽元馬上就要對付你,他現在之所以聽你的,是因爲關風,關風的事情結束了。爲了何雲秀的錦繡前程,歐陽元絕不可能對你心慈手軟。更何況,我已經告訴了歐陽元,你要殺他。爲了何雲秀和他自己,殺了你,迫在眉睫。歐陽元今天爲什麼沒有過來,是因爲我。歐陽元打不過我,自知之明,所以就放棄了。如果我不在這裡,曹若燕,好好想想,你會怎麼樣?”
“付瑞海,你還要威脅我?你覺得沒有了你,我就不是歐陽元的對手了嗎?別忘了,上次沒有你,歐陽元也沒有殺了我,這一次也一樣,我有辦法。”曹若燕非常得意地說道,“不過你說得對,我離不開你,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除非你殺了我。爲了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只能委曲求全,答應你的要求。但你必須配合我,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能反對。否則的話,我隨時可能改變主意。”
“就知道你會說這樣的話。”付瑞海看着曹若燕,無奈地說道。看到曹若燕沾沾自喜的表情,付瑞海知道在自己猜對了,曹若燕就是這個意思,無奈之下,只能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聽你的話,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具體怎麼辦,我還不能告訴你。”曹若燕故作神秘地說道,搖搖頭,接着道,“因爲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如果這件事沒有成功,我就不能說話算數。”
“還有一件事?難道你又想……”付瑞海非常不安,不知道曹若燕想幹什麼。前幾天曹若燕也是這麼說的,結果怎麼樣。現在曹若燕又是這樣說,難道又有什麼打算,對什麼人不利?付瑞海想到這裡,看着曹若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充滿了警惕。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要做什麼壞事?”曹若燕反問道。曹若燕也是瞭解付瑞海的,一看到付瑞海這樣,就知道付瑞海在想什麼。看到付瑞海把頭扭到一邊,沒有回答問題,曹若燕就知道,付瑞海就是這麼想的。並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接着說道,“皇宮裡對我不利的人都已經走了,沒有地位,我還害怕什麼。我承認,昨天的事情我故意隱瞞,其實我覺得你也可以想得到。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的事情已經成功了,不過還有一個人我必須除掉,要不然我們兩個人就永無寧日,尤其是你付瑞海。這個人就是曹生明。你想想,如果曹生明惡人先告狀,把你的事情告訴皇上,我可沒有辦法保護你。再說了,曹生明在這裡,就算我們成功了,關風順順利利地離開皇宮,曹生明會袖手旁觀嗎?不僅如此,曹生明很快就會發現我和這件事有關係,然後就可能告訴皇上,到那個時候,不僅僅是你,我也完了。”
“不會吧,俗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你
是他的女兒,現在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我覺得曹生明不會把你怎麼樣。”付瑞海搖了搖頭說道,“我承認曹生明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可爲了你,還是願意放棄的。說一句實話,曹生明對你真的不錯。”
“付瑞海,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可以爲曹生明說話。”曹若燕搖搖頭,非常吃驚,看着付瑞海,冷笑道,“我承認曹生明對我非常好,不過不是因爲我是他的女兒,而是因爲我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然後讓他步步高昇。說到底,還是因爲權力,如果沒有權力,他會對我怎麼樣,可想而知。你是知道我父親的,容不得背叛,知道了你的事情,就要趕盡殺絕。如果知道了我的事,是不是也有可能這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爲了讓我們兩個人活下來,就必須提前行動。付瑞海,這一次我不是爲了我一個人,也是爲了你,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曹生明把我們兩個人趕盡殺絕,還有,你難道不想爲你的義父報仇雪恨嗎,這可是個好機會,你覺得怎麼樣?”
付瑞海聽她這麼一說,有點激動,這麼多年了,終於走到這一步了。想了想,輕輕地點點頭:“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放棄;更何況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退路了,曹生明隨時都可能殺了我,或者把事情告訴皇上。如果可以先下手爲強,實在是一個好辦法。只不過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付瑞海,你說的話讓我非常滿意,我現在信不過任何人,只有你,如果得不到你的幫忙,我就不會成功。現在聽你這麼說,我放心了,如果我們兩個人一起能力,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一定可以成功。”曹若燕信心十足地說道,“具體的辦法我說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也知道曹生明這個人詭計多端,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所以我們只能隨機應變,根據具體情況看看我們該怎麼做。不過第一步我已經想好了,我需要你的幫忙,我想和關風見一面,好好談談。”
“什麼,你想和關風見面?”付瑞海吃驚道,看着曹若燕,看見她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了,正色問道,“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想……”
“你是不是覺得我想殺了關風?”曹若燕看着付瑞海,把他的話接了下去,說完以後,哈哈大笑,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搖搖頭,又道,“怎麼可能,關風現在入了天牢,必死無疑,如果我殺了他,豈不是多此一舉。你跟了我這麼久,覺得我會這樣嗎,不會的。再說了,我一個女孩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殺了他,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只不過是想見見他,問問情況,然後和他談談條件。付瑞海,這件事情需要他的幫忙,如果沒有這個關風,我們不可能成功。”
“你想利用關風?”付瑞海有點不相信地看着曹若燕,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關風已經是階下囚了,朝不保夕,還能怎麼樣。曹若燕,你說過的,放他一馬,你不能食言。”
“我答應了你的事,怎麼可能出爾反爾,自然是說到做到。但條件是你必須配合我,比如今天這件事,我需要關風的幫忙,他如果想離開皇宮,就必須答應,沒有選擇。”曹若燕正色說道。說完之後看着付瑞海,看到他皺起了眉頭,知道他非常擔心,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情非常簡單,我不會害了那個關風的。不過,如果他不願意配合,事情就說不定了。付瑞海,我想問問你,那個關風真的想死嗎?”
“當然不想,他想活着,只不過他不願意委曲求全。現在他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了那天晚上是你的陰謀詭計,非常恨你,根本就不願意見你,所以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去了。”付瑞海勸道,想了一會,又說道,“如果你想幹什麼,告訴我,我去告訴他,你覺得怎麼樣?”
“你說的話,那個關風就可以相信嗎?”曹若燕疑惑地問道,突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那個關風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會幫忙,對你深信不疑,是不是?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把淑妃娘娘的事情告訴你,對不對?”曹若燕這樣問道,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着付瑞海。
“對,我承認,那個關風已經非常信任我了,要不然那天也不可能把事情告訴我,我也不可能過來興師問罪。”付瑞海有些尷尬,事已至此,也不能不承認,所以只能點點頭,說出了這樣的話。曹若燕看起來非常滿意,笑看着自己,付瑞海松了一口氣,頓了一會,接着說道,“就是因爲這樣,我纔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關風根本不可能和你見面,如果見了面,怕是對你不利,我也是爲了你好,希望你好好想想。如果有什麼要求,告訴我,讓我去告訴關風。我相信自己說的話關風還是可以考慮的。”
“你說的不錯,從表面上看,我確實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不會,因爲我必須和關風面對面地談談,讓他知道我的目的,讓他配合我。”曹若燕非常堅定地說道,語氣不容反對。不給付瑞海說話的機會,又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擔心他對我不利?我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覺得在那個時候,在那樣的環境裡,關風還能對我怎麼樣。如果他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怎麼做,得罪了我,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就是要這樣。付瑞海,你知道我的脾氣,既然決定了,就是說到做到,容不得改變。如果你願意幫忙,那就儘快安排;如果不願意,那我就另想辦法。對付曹生明的辦法很多,可如果想救出關風,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當然,你可以自己想辦法,能不能成功,我會不會干預,就說不清楚了。”
“曹若燕,你居然也在威脅我?”看着曹若燕,付瑞
海沒好氣地說道。
“彼此彼此,剛纔你也是這樣,現在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依葫蘆畫瓢而已。”曹若燕笑着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付瑞海,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句,關風可以離開,但必須由我安排;什麼時候離開,怎麼離開,我說了算;如果讓我知道你不聽我的話,自作主張,我就會馬上告訴皇上。到時候,你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去。”
“曹若燕,你真的會這麼做,把我們趕盡殺絕嗎?”付瑞海不相信地看着曹若燕,這樣問道。不管曹若燕有多麼心狠手辣,對自己都不可能下手。就是因爲這一點,付瑞海纔可以有恃無恐。不過這一次付瑞海猜錯了,只聽見曹若燕說道--
“付瑞海,既然我是曹生明的女兒,就和他一樣,容不得背叛你,包括你付瑞海。現在我對你忍了又忍,沒有計較,不等於我會一直這樣。如果我發現你背叛了我,和陳雪音在一起,和他們遠走高飛,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看看是不是這樣。”曹若燕毫不客氣地說道。看到付瑞海變了臉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曹若燕看得出來,付瑞海害怕了,心裡非常得意,笑了笑,接着說道,“付瑞海,這件事可是人命關天,我相信你不會試一試的,因爲你沒有機會了。怎麼樣,好好考慮一下,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我等着你的回答。”
付瑞海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如果拒絕了,不知道曹若燕會怎麼樣。曹若燕說得對,沒有機會試一試,要麼答應,要麼拒絕。拒絕之後會怎麼樣,那就是死路一條。付瑞海明白大局爲重的道理。只能點點頭,問道:“你希望什麼時候見到關風?”
付瑞海終於答應了,曹若燕非常高興,在不過表面上不露聲色。低着頭,故意想了一會,才說道:“事不宜遲,當然是越快越好,我覺得你也希望這件事可以早點結束,對不對?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明天早上可不可以?”其實曹若燕也是迫不及待,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可以有個結果了。
“明天早上?”付瑞海覺得太着急了,可也不得不承認曹若燕說得對,事不宜遲,必須速戰速決,耽誤不得,鄭重地點點頭,答了一句,“好。”
第二天早上,付瑞海就帶着曹若燕來到了天牢。爲了不讓別人看見,曹若燕特地換了一身衣服,侍衛的衣服,跟在付瑞海的後面,亦步亦趨,低着頭。來到天牢門口,曹若燕擡起頭看了一眼,果然是非常威武。看見有人出來了,急忙低下了頭。付瑞海深深地嘆了口氣,事到如此,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自己也只能相信曹若燕。好在自己在身邊,曹若燕也沒有機會怎麼樣,從這一方面來說,自己還是可以保護關風的,當然也可以保護曹若燕。如果關風一時激動,忍不住了,自己在旁邊,還可以阻止。付瑞海知道,如果關風對曹若燕不利,倒黴的是關風,不是曹若燕,如果把曹若燕惹怒了,翻臉不認人,惡人先告狀,關風就必死無疑了。付瑞海不知道今天讓曹若燕過來到底對不對,但既然來了,就應該試一試。看曹若燕的樣子,應該是真心幫忙。不管怎麼樣,付瑞海都覺得自己必須相信一次。正想着這些事情,忽然覺得曹若燕碰了碰自己,回頭一看,曹若燕並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前面。付瑞海向前一看,只見那個吳正凱正走了過來,急忙迎了過去,拱拱手說道:“吳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
“哎呀,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是朋友,用不着客氣的,他們說你來了,我就急忙趕來了。”吳正凱笑着說道,“看你的樣子,是不是還是爲了那個關風?”
“可不是嘛,上次沒有成功,那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回去以後告訴皇上,皇上勃然大怒,讓我再過來,我也只能再來一趟了。”付瑞海無奈地說道。
“依我看,那個人是下定決心什麼也不說了,你就用不着白費脣舌了,告訴皇上,直接咔嚓,什麼都結束了。”吳正凱說着,做了個“殺人”動作。
“說句實話,我也覺得是這樣,但是皇上說了,這個人非常重要,意圖不軌,如果不說清楚,不能隨隨便便就殺了,必須問清楚,所以…..”付瑞海說到這裡,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然後非常嚴肅地說道,“這個人的身份特殊,皇上說了,我來到這裡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你上次已經說過了,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胡說八道,你放心吧,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知道你去幹什麼了。”吳正凱非常得意地說道,“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現在就可以進去。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你可以完全放心。”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謝謝你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付瑞海說着,拱了拱手,帶着曹若燕就準備進去,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
“慢着。”回頭一看,吳正凱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吳正凱卻沒有理會付瑞海,而是走到曹若燕身邊,看了看她,問道,“這個人是誰,怎麼那麼面生,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剛來的御前侍衛,一直跟着我,這次也是皇上讓我們一起過來的。要不是皇上允許了,我也不敢。別看他年紀小,非常機警的。”
“是嗎,我一直在這個地方,皇宮裡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呢。這個小夥子看樣子是個人才。”吳正凱拍了拍曹若燕的肩膀,笑了笑說道。然後看着付瑞海,又說道,“好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進去吧,我就在門口,有什麼就叫我,別客氣。”
“那就謝謝吳大哥了。”付瑞海輕輕一揖,帶着曹若燕就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