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淑敏如此緊張,曹若燕更是得意,看樣子自己沒有猜錯,李淑敏和這件事有關係,害怕、心虛,好了,自己要的就是這個。雖然非常得意,但曹若燕仍然可以保持冷靜,輕咳一聲,回答道:“臣妾不明白娘娘說的是什麼意思,皇上知道了什麼,臣妾看不出來,是不是昨晚上的事情,不可能吧,如果皇上知道了,怎麼可能發生,淑妃娘娘,你就不要擔心了。昨天晚上皇上來到這裡,突然頭疼不已,想去看看關大夫的藥怎麼樣了。臣妾本來不想讓他去,已經很晚了,耽誤休息,可皇上堅持,臣妾沒辦法,只好陪着他去了。臣妾無能,攔不住皇上,請娘娘責罰。”曹若燕說着,跪了下來。
“算了吧,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就不要自責了,皇上的脾氣,我瞭解,這件事他非常着急,可以說是迫不及待,我可以理解。你起來吧,不要跪着了。”李淑敏說着,親自把曹若燕扶起來,頓了一會,接着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也知道,昨天我去看了看那個關風,他和我說了,讓我告訴皇上。我本來也是打算這麼做的,可昨天晚上皇上沒有過來,我也就只好算了。沒想到皇上自己去了,實在是不容易。”
是沒有機會說,還是不願意說?曹若燕在心裡冷笑,李淑敏果然是隨機應變、陰險狡詐,看來這個人不好對付。想到這裡,曹若燕不由地提高了警惕。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看着李淑敏,笑道:“淑妃娘娘處處爲皇上着想,臣妾非常感動,昨天晚上皇上告訴臣妾,這幾天公務繁忙,每天都要很晚才能過來。皇上也說了,本來想去看看淑妃娘娘,看見淑妃娘娘休息,就沒有打擾,直接過來了。”
“是啊,昨天晚上突然不舒服,所以就早早休息了,皇上來了,我也不知道。”李淑敏笑着說道。而後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關大夫的藥不知道皇上服用了沒有,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是不是好一點了?”
“昨天晚上已經服用了,皇上說非常舒服,關大夫也非常高興。告訴皇上,如果皇上願意,可以繼續服用,半個月以後,藥到病除。”曹若燕說着,看向李淑敏,非常認真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是有沒有緊張。
李淑敏聽了這樣的話,的確是非常緊張,這麼說,那個人是看出來了,不可能吧,想到這裡,忐忑不安,表面上不動聲色,笑着說道:“那就太好了,這麼多年,皇上的病終於有辦法了,魯惠鳳,你可是功不可沒。你放心吧,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平步青雲,更上一層樓的。”
“淑妃娘娘不要笑話我了,惠鳳就是個小丫頭,什麼也不知道,不明白,怎麼可能……”曹若燕雖然心裡非常高興,表面上仍然故作謙虛。
“怎麼不可能,這個人是你帶進來的,治好皇上的病,皇上肯定是非常高興,到時候,你躲也躲不掉,這種事,你用不着謙虛。”李淑敏笑着說道,“你現在也算是皇上的恩人了,也就是我的恩人,我也非常關心你,我是不會讓皇上虧待你的。”
“多謝淑妃娘娘。”曹若燕彎下腰,福了福身子。
李淑敏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了,於是站起來,對曹若燕說道:“這麼長時間了,我也該回去了,就不打擾你了,昨天晚上沒有好好休息,等會就去休息一下吧,千萬別挺着,如果不小心病倒了,那可就不好了。說不定今天晚上皇上還要來看你,你千萬不要太憔悴,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伺候皇上吧。”李淑敏說完,就走向門口。
“淑妃娘娘。”曹若燕追了過去,福了福身子,說道,“娘娘,臣妾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恐怕不能伺候皇上,希望娘娘可以和皇上說一聲。”
“是這樣啊。”李淑敏當然明白,是個女人都會如此,沒什麼了不起的,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告訴皇上的,你不用擔心,好好休養,過幾天我再來看你。”說完,正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對魯月琴說道,“月琴,魯貴人要休息了,我們就不要打擾了,一起走吧。”
“是。”對於這樣,魯月琴求之不得,自己和曹若燕在一起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看見曹若燕,自己就心驚膽戰,不知所措。既然李淑敏這樣要求,那自己就和她去吧,曹若燕不敢說什麼的。就這樣,魯月琴就和李淑敏一起離開了。
目送兩個人就這樣離開了,曹若燕鬆了一口氣,這件事終於過去了,不管是魯月琴還是李淑敏,兩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可以把自己怎麼樣?想到這裡,曹若燕得意萬分。正準備回去,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竟然是惠嬪。她來幹什麼,難不成也是爲了
昨天晚上的事?惠嬪看到曹若燕,揮了揮手,非常興奮的樣子。其實曹若燕不願意理會,剛纔魯月琴和李淑敏在這裡,自己說了那麼多話,已經非常疲憊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正準備拒絕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想了一個萬全之策,急忙招了招手,讓惠嬪過去。惠嬪一看到曹若燕沒有拒絕,也是非常高興,不由分說,走上前,和曹若燕一起走了進去。
魯月琴和李淑敏走在路上,各懷心事,魯月琴想到曹若燕剛纔說的話,非常擔心,不知所措。看了看李淑敏,試探地說道:“娘娘,如果那個關大夫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你們打算怎麼辦,是讓他繼續留在皇宮裡,還是讓他離開?”
也在想事情的李淑敏聽到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如果這個人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那他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救命恩人,皇上就不會讓他離開,這樣的人才當然是要留在身邊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李淑敏關心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不妥,只是怕那個人不願意。”魯月琴回答道,看到李淑敏不解的樣子,魯月琴又說道,“我記得那個人給我父親看了病,我父親也希望他可以留下來,可他不願意,說是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不喜歡被人束縛,恐怕最後不會留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不知道爲什麼,李淑敏心裡淡淡的失望,尤其是想到以後見不到這個人,心裡面莫名其妙的難過。愣在那裡,半天沒有說話,以至於魯月琴叫了好幾聲,纔回過神來,看着魯月琴,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還是剛纔的事情,”雖然很奇怪李淑敏剛纔怎麼了,爲什麼會愣在那裡,爲什麼會唉聲嘆氣,但魯月琴覺得自己和這些事沒關係,重要的是那個關風,必須把事情問清楚,於是又說道,“如果那個人不肯留下來,執意要走,皇上會放了他嗎,還是有可能殺了他?”
“你說什麼呢,這個人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如果殺了他,豈不是恩將仇報?皇上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至於讓不讓他離開,”李淑敏沉默了,想了很長時間,纔回答道,“皇上是肯定不會讓他離開的,不過如果他堅持,皇上也不會爲難他。其實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只要他願意,皇上是不會虧待他的,你就放心好了。”
“淑妃娘娘,你誤會了,我也不是擔心他,而是瞭解一些事情,怕他不願意。”魯月琴解釋道,“這個人從小和父親四處漂泊,已經習慣了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這個皇宮對他來說,恐怕會不習慣。我看得出來,這個人非常固執,打定主意不回頭,如果皇上非要如此,只怕那個人接受不了,無意中頂撞了皇上,那就不好了。淑妃娘娘,這個人是好人,我希望如果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娘娘可以幫忙說說話,如果這個人不願意,就不要難爲他了。”
“這個----”李淑敏顯得非常爲難,想了很久,才點點頭,說道,“好吧,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幫他說話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別的人可以說是求之不得,他怎麼會放棄呢,真的弄不清楚。”李淑敏說到這裡,無奈地搖搖頭。
“大概是人各有志吧。”魯月琴回答道,“這個皇宮對於有些人來說,就是天堂,希望在裡面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永遠不要離開;可對有些人來說,就是監獄、就是火炕,恨不得馬上離開,可已經離不開了。”魯月琴想到自己的身不由己,忍不住感慨道。
“怎麼,你想離開這個地方?”李淑敏看着他,挑了挑眉,非常明瞭地問道。
魯月琴看到李淑敏這個樣子,怕她責怪自己,急忙解釋道:“淑妃娘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可以在這裡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氣,臣妾求之不得,不敢胡思亂想。”
“算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說這些話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李淑敏看着她,擺了擺手,親切地說道,“在這個皇宮裡,大部分女人都是想離開的,一天到晚見不到皇上,見到了皇上,皇上也不一定喜歡。可卻不得不留下來,爲什麼,因爲我們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沒有選擇的權利。我知道在你心裡其實是責怪我的,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離開,皇上就不會寵幸你,現在說不定你已經離開了,對不對?”
“淑妃娘娘,我沒有,我怎麼會責怪你,我……”魯月琴沒想到李淑敏舊事重提,表情非常後悔的樣子,急忙解釋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讓李淑敏打斷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也是女人
,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都明白。別以爲得到皇上的寵愛,就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你要明白,和一個根本沒有感情的男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在一起就是一輩子,分不開,躲不掉,有什麼意思,多麼痛苦。最關鍵的是,你每次見到那個人必須是面帶微笑,看起來非常高興的樣子,其實心裡面一點也不高興,可那個人根本就不明白。”李淑敏想到自己,這樣說道。
“淑妃娘娘,你說的什麼意思啊,我不明白?”魯月琴糊塗了,李淑敏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和皇上不是非常恩愛的嗎,怎麼會……
李淑敏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真的是情不自禁。回過神來,有些後悔,急忙笑了笑,說道:“我也是有感而發,覺得有些女人就是這樣,非常可憐,但既然已經是皇上的女人,這輩子不可能改變了,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不然的話,會越來越痛苦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哦。”魯月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裡卻覺得李淑敏說的話不像是安慰別人,而像是自我感慨。
看看前面,不遠處就是自己的宏芳宮,李淑敏停了下來,說:“宏芳宮到了,你就不用送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之後,徑自往前走去。忽然想到什麼,又回過頭來對魯月琴說道,“昨天晚上的事,你妹妹一直陪着皇上,沒有休息,很辛苦的。你如果沒什麼事,就不要去打擾她,知道嗎?”
“臣妾知道了,臣妾會注意的。”魯月琴回答道。李淑敏相信了曹若燕的話,誤會了自己,對此魯月琴無可奈何,只能默默地嘆氣。目送着李淑敏走進了宏芳宮,魯月琴也轉過身,準備打道回府,忽然聽到一聲嘆息,回頭一看,是杏兒,便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杏兒搖搖頭:“我在想曹若燕和淑妃娘娘。曹若燕的本事真大,這麼幾天的功夫就把淑妃娘娘籠絡過去了,讓淑妃娘娘那麼相信她,娘娘,你可千萬要小心啊,不要讓曹若燕在淑妃娘娘面前告你的刁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可是曹若燕,她想怎麼樣,誰可以想得到。我和她相處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更何況淑妃娘娘了。”魯月琴嘆了口氣,感慨萬千,“曹若燕喜歡籠絡人心,關於這一點,你應該看清楚了。我們就不說靜德齋了,我們亭香樓裡已經有好幾個曹若燕的人了,就比如那個綠兒。哦對了,這幾天,喜梅有沒有來找過綠兒?”
“我現在天天在你身邊,有些事看不到。不過就我的發現,那個喜梅來過兩次,每次過來,拉着綠兒到我們對面的涼亭說了好久,也不知道她們說什麼,我也不敢靠近,怕她們發現。”說完以後,看到魯月琴愁眉不展的樣子,喜梅又說道,“不過你放心,那個綠兒我安排她在外面掃地,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讓她知道。”
“還是你考慮得周到,有你在身邊,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魯月琴感激地說道,忽然想到什麼,又說道,“不過這件事不能做得太明顯,如果讓曹若燕發現不對勁,恐怕會不高興的。”看到杏兒不服氣的樣子,魯月琴拍了拍她的手,勸道,“我知道你看不慣她這個樣子,尤其是她對我不尊重,你就更……每次你替我打抱不平,我非常感激,可不得不說一句,我們不是曹若燕的對手,你就不要硬碰硬了。說實話,每次看到曹若燕打了你,我都非常生氣,也非常傷心,可也無可奈何。我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也保護不了你。聽我一句話,不要和曹若燕對着幹了,爲了我,也爲了你自己,好不好?”
魯月琴還是這樣軟弱,讓杏兒有些失望,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來說去,魯月琴也是爲了自己,怕自己吃虧,受了委屈,想保護自己。對於這一點,杏兒非常理解,不僅如此,還非常感激。但卻覺得沒有必要,曹若燕欺軟怕硬,魯月琴越是這樣,曹若燕就越得意,這就叫得寸進尺、變本加厲。杏兒這樣想着,就想把話說出來,可看到魯月琴皺起了眉頭,充滿期待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爲了安慰魯月琴,杏兒只能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謝謝你。”魯月琴非常感激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杏兒答應了,這就是一件好事。雖然魯月琴知道,在杏兒心裡,肯定是不服氣的,之所以答應自己,不過是覺得自己可憐,不得不答應。作爲魯月琴,心裡也是非常無奈,這樣做,真的是難爲她了。可又能怎麼樣呢,自己不是曹若燕的對手,杏兒也不是。如果兩個人硬碰硬,結果是必輸無疑。遇到了曹若燕,魯月琴就知道,這輩子自己不能出頭了,弄不好就是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