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這幾天去調查了那個岳雲非?”曹若燕聽他這麼一說,忽然猜測出他這幾天爲什麼經常不在家裡。一想到這個,曹若燕就有些不滿了,便說道,“我和你說過多少次,那個岳雲非是我的人,你不要查來查去。我知道你對他不滿意,不喜歡他,你可以不必理會,爲什麼你非要抓住他不放,如果你有時間,爲什麼不去做一些該做的事,偏偏要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無關緊要?”付瑞海看着曹若燕,沒想到她會這麼想,心裡非常生氣。自從知道岳雲非目的不單純,付瑞海就開始爲曹若燕擔心,怕她被人利用,明知道不該告訴她,還是決定告訴她,可得來卻是不耐煩的話,能不生氣麼?“你要利用岳雲非爲你做事,你必須瞭解他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盲目相信,是很容易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也很想了解,可他不和我說,你讓我怎麼辦?”曹若燕反問道,“就像你剛纔說的,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岳雲非也有他的秘密,他不願意告訴我,我能怎麼樣,逼他嗎,不能,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我不想那麼做。不管岳雲非有什麼目的,我知道他現在是全心全意幫我,我需要他的幫助,不想和他鬧翻。如果你還是我的師兄,還站在我這一邊,就不要去管這件事。如果讓岳雲非知道,你暗中調查他,他會非常不高興的,也許就不會幫我,到那時候,我怎麼辦?”
“你讓他幫忙,無非就是想入宮陪王伴駕。魯月琴那裡的工作已經差不多了,七天時間也過去了一半,你也準備準備了。你的願望達到了,還需要那些人幹什麼?”
“我可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柳德勝他們跟了我怎麼久,現在就把他們扔了,我可做不出來,我還需要他們,尤其是這個岳雲非。入宮只是一個前提,我的真實目的是弄垮曹生明。我現在已經知道岳雲非也是我爹的仇人,既然這樣,爲什麼不同仇敵愾呢?”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曹生明死了,你的地位可能也保不住,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岳雲非突然跳出來,反咬你一口。你就是有嘴也說不清楚。”
“我不會讓他有這麼一天的,只要我覺得自己差不多得逞了,我就會除了岳雲非。我知道這個人不能留,我不會讓他壞我的事的。”曹若燕恨恨地說道。
“你說你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可是現在如何解釋?”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用不着你告訴我。”曹若燕不耐煩地說道,“你今天就要入宮了,很可惜我沒有辦法和你一起進去。你進去以後幫我找找魯月琴,催她快一點,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
“魯月琴現在是宸妃娘娘,身在後宮,而我是御前侍衛,負責保護皇上,恐怕不能隨便進入後宮,這個要求我可能沒有辦法答應,請你不要難爲我。”付瑞海正色說道。
“你會沒有辦法嗎?”曹若燕冷笑地看着他,“如果說別人沒有辦法,我還可以相信,但是你……我不相信。”
付瑞海聽了這樣的話,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點點頭,說道:“好吧,我會盡力而爲的,如果沒有找到她,你可不要怪我,那可是皇宮,我還是想活着出來的。”付瑞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曹若燕笑着說道,拍着他的肩膀,表示信任。看着付瑞海,又有點不捨,雖然自己馬上也要入宮了,可到底不是在家裡,以後和付瑞海說話的機會就少了。剛想說什麼,忽然聽見外面曹生明在叫付瑞海的名字,十分急切。也不敢耽誤,就對付瑞海說道,“你先去吧,過幾天我就進去。”
付瑞海看着曹若燕,也非常擔心,她這個樣子,如果讓曹生明發現了怎麼辦,自己不在這裡,沒有人保護她,心裡放心不下,但曹生明的命令不能拒絕。想了想,叮囑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意氣用事,千萬不要讓曹生明察覺到什麼,如果讓他知道你的計劃,你就危險了。”
看起來付瑞海還是關心自己的,曹若燕心裡一陣感動,非常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非常小心的,你不用爲我擔心。快走吧,我不希望父親看到我在這裡。”
付瑞海點了點頭,就走了。曹若燕站在那裡,目送他離開,心裡惆悵萬分。如果兩個人可以一起入宮就好了,也不知道魯月琴把事情做得怎麼樣。魯月琴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只有魯望遠在那裡,自己去見他也不合適,想讓父親去,父
親並不願意,曹若燕也沒有辦法。本來這件事是付瑞海在做的,可他現在也走了,就剩下自己,看來只能親力親爲了。曹若燕現在特別鬱悶,付瑞海這幾天去了哪裡,自己都不知道,問了半天也沒有結果,還讓他把話題扯到岳雲非身上了,難道他這幾天真的去調查岳雲非了?可是岳雲非已經離開京城了,還沒有回來,付瑞海怎麼調查?每次都是這樣,付瑞海故意隱瞞,自己也無能爲力。又想起付瑞海剛纔說的話,怎麼突然提到陳雪音,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不可能,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難道是歐陽元?或許只有這一種可能。曹若燕覺得自己有必要見見歐陽元,把事情弄清楚,要不然這樣提心吊膽的,自己也緊張。歐陽元是禁仕衛,要見他一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不能告訴父親,這就更是難上加難了,需要好好計劃一番。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曹若燕仍然在想這個問題,想了半天,毫無結果。無能爲力之時,就看見喜梅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手裡拿了一封信,交給曹若燕:“小姐,剛纔有人過來,讓門房把這封信交給你。”
曹若燕接了過來,趕緊打開,只見上面寫着:“緊急事情,盼望一見,舊友歐陽元。”一看到這個名字,曹若燕驚了一下,說曹操曹操到,自己剛想起他,他就自己來了,也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回頭看着喜梅,問道,“是什麼人送過來的,是歐陽元自己嗎?”
“不是歐陽大人,就是一個小書童,曹大人剛走,他就來了。”喜梅回答道,“那個人還沒有走,說請小姐留個見面地點。”
果然是歐陽元,想的就是周到,這樣曹生明就不會發現。想了想,曹若燕拿出紙筆,寫了一番,交給喜梅,說道:“拿過去給那個人,其他的什麼也不用說。”
喜梅走了以後,曹若燕靠在椅子上,有些想不通,歐陽元想和自己見面到底是爲了什麼事,難道是陳雪音和皇甫夜的事?聯想到付瑞海剛纔的態度,曹若燕覺得肯定是這回事。不對啊,按照歐陽元的功夫,皇甫夜和陳雪音都不是他的對手,怎麼會沒有成功,難道是沒有找到,或者是手下留情了?想一想,不無可能。歐陽元和何雲秀的關係是不能忽視的一個原因,說不定這件事和付瑞海有關。想到這些,曹若燕不禁一陣冷笑,難道是歐陽元后悔了,想要再次合作?這些都是猜測,關鍵是見面以後,看他怎麼說。
順德樓是京城最大的茶館,位置非常不錯,熱鬧非凡,曹若燕特別喜歡這裡,一有時間就會來這裡坐坐。不過晚上來到這裡還是第一次,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歐陽元留下的信條上面寫着最好是在晚上,曹若燕沒有辦法,只能依他。好在曹生明也不在家,付瑞海也走了,所以也不擔心被人知道。因爲是第一次,曹若燕還有些害怕,畢竟是女流之輩,如果遇到什麼人,不好應付,就帶了幾個人過來,不過不讓他們和自己在一起,單獨要了一個房間,坐在那裡品茶。歐陽元還沒有來,只有自己和喜梅兩個人。等了好一會,還沒有到,曹若燕就有點不耐煩了,催促喜梅道:“你去看看,歐陽元到底來了沒有,如果再不來,我們就走了。”
喜梅剛答應了一聲就要走,突然聽見歐陽元的聲音就在窗外響起-----
“曹小姐好沒有耐心,纔等了這麼短時間就要離開。”說話間,歐陽元已經翻窗進來,滿臉帶笑,走到曹若燕面前,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好茶。”
“大門敞開卻不走,打開窗戶跳進來,歐陽大人和別人真是與衆不同啊。”曹若燕雖然這樣說着,卻並不這麼生氣,站起來給歐陽元重新倒了一杯茶。
“我也是沒有辦法,這裡人多眼雜,如果有人看見我們倆來來往往,對我不利,對曹小姐也不利,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不要讓別人拿了把柄。”歐陽元說着坐在了曹若燕的對面,“曹小姐,爲什麼選擇這個地方?這裡人這麼多,出去進來的也不太方便,而且我看曹小姐今天也帶了不少人,如果讓他們看見了我,恐怕也是不好。爲什麼不選擇一個偏僻一點的地方,我們也好說話。”
“我知道歐陽大人和我師兄一樣,喜歡在晚上行走,方便做事。可這裡是京城,不是江落城,我父親的耳目衆多,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他們卻認識我。如果讓他們看見了我,告訴父親,那我就完了。其實這個地方非常不錯,我經常來,所以父親不會懷疑。之所以帶了那麼多人,是想讓他們給我做個證明,也是想讓他們保護我,畢竟是個女孩子,深夜出來,難免有些害怕,有他們跟着,心裡也踏實一點。”說完,曹若燕笑看着歐陽
元。
“曹若燕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難道還會害怕麼?”歐陽元故意冷笑道。
曹若燕聽出他語氣中的譏諷之意,有點生氣,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和歐陽元生氣的時候,說白了,現在需要和他合作,就不能惹惱了他,便笑道:“歐陽大人謬讚了,小女子並不是什麼巾幗英雄,只是不甘人後,所以不得已而爲之。在江落城的時候,我給歐陽大人留下的印象不太好,請你不要信以爲真,曹生明讓我這樣做,我也沒辦法。”看到歐陽元故意把頭扭到一邊,好像一點都不相信,曹若燕無奈地笑笑,接着說道,“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都過去了。其實今天我也不想來,如果不是歐陽大人你的邀請,我也不會在這裡。歐陽大人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爹爹會不會回來,如果太晚了,他突然回來了,沒有看見我,我也是不好交代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歐陽元輕咳一聲,看着曹若燕,問道,“曹小姐是否還記得江落城的陳雪音、皇甫夜兩個人?”
“當然記得,如果沒有他們,我們還得不到夜明珠呢。”果然是關於他們的,曹若燕心裡有數了,既然歐陽元說出來了,那就說明這兩個人沒有死。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若燕必須弄清楚。於是故意問道,“我記得那天晚上歐陽大人答應過我,會把他們兩個人解決了,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吧。”
“他們並沒有死。”歐陽元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突然聽到這句話還是讓曹若燕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必須給我說清楚,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難道你忘了嗎?”
“曹小姐請息怒,答應過你的事,現在還記得。我也不想讓他們活着,可當初發生了一件事,讓我不得不對他們手下留情。”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突然改變主意?”曹若燕激動地質問道。忽然覺得這樣不好,就坐了下來,接着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歐陽大人根本沒有見過陳雪音,和皇甫夜也不過是幾面之緣,印象不深,怎麼會對他們手下留情呢?”
“你說對了,我是想殺了他們,如果不是付瑞海,他們早就成了我的刀下鬼了。”歐陽元恨恨地說道。
“果然是他。”再一次把付瑞海和陳雪音聯繫起來了,曹若燕更加生氣了。但面前是歐陽元,又不能發作,只能沉住氣,低聲問道,“他讓你幹什麼?”
雖然曹若燕的語氣非常平靜,可歐陽元依然可以看出她平靜面孔下面的波瀾,冷笑一聲,道:“那天晚上答應你以後我就出發了,那個時候他們應該沒有走遠,我的計劃是速戰速決,不留餘地。沒想到走到半路就遇到了付瑞海,我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讓我放棄追殺,還提到了何雲秀,你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不想和她產生矛盾,再說我和皇甫夜他們無冤無仇,我就答應了。沒有去追他們,而是直接回到了京城。”
“怪不得師兄對他們不聞不問,好像忘記了他們,原來是胸有成竹,知道他們平安無事。害的我緊張了那麼久。”曹若燕沒好氣地說道,以爲自己瞞過了付瑞海,沒想到付瑞海早就一清二楚,故意和自己裝糊塗。曹若燕忽然覺得自己非常失敗,嘆了口氣,又道,“你把這些告訴我幹什麼,是想挑撥我和付瑞海的關係嗎?那你就錯了,我和付瑞海關係可不一般,就算是這樣,事情已經過去了,只要他和陳雪音不再來往,我就可以既往不咎,繼續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你和付瑞海是什麼關係,我沒有興趣。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爲我後悔了。現在才知道你說對了,陳雪音和皇甫夜不能留。”
“你能知道這一點就好,我曹若燕做事一直都是目光遠大、深思熟慮,這一次也不例外。”曹若燕得意地說道,“不過你現在看清楚這一點也不算晚,他們兩個人沒有地方可去,江落城他們肯定呆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是去了關外,陳雪音是那裡的人。你現在去找他們,然後殺了他們,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他們沒有去關外,”歐陽元看着曹若燕,認真地說道,“他們就在京城。”
“什麼,在京城?”曹若燕這次是真的吃驚,甚至可以說是震驚,她萬萬沒有想到,陳雪音和皇甫夜竟然就在京城,可以說是近在咫尺,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好不容易逃出去,怎麼會自投羅網呢?他們應該知道,京城不是江落城,是我父親的地盤,要是聰明一點的人,肯定不會過來送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