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誤會了,臣妾不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皇上。皇上是臣妾的男人,皇上身體好了,臣妾纔可以跟着皇上長長久久的,不是嗎?”曹若燕急忙解釋道,“臣妾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臣妾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算了算了,不用解釋了,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朕最清楚,用不着阿諛奉承。”鄭浩東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曹若燕,你是個聰明人,你能不能分析分析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原因?”
“皇上願意相信臣妾嗎?”曹若燕故作期待地問道,她知道鄭浩東不可能不詢問自己,因爲鄭浩東的腦子非常亂,需要一個人提醒一下。身邊只有一個曹若燕,鄭浩東沒有選擇。果然--
“你把話說出來,朕相不相信,朕自己心裡清楚,你就快說吧。”鄭浩東催促道。
曹若燕看了看鄭浩東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臣妾覺得這件事可能有兩個方面的原因,第一個就是皇上認爲的,是關風故意而爲,具體是因爲什麼,不得而知;第二個原因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半個月前有人要刺殺關風,沒有成功。臣妾覺得這個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捲土重來。今天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人做的。”
“你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朕覺得不可能。”鄭浩東搖了搖頭,說道,“蓉兒在路上根本就沒有遇到什麼人;而且這件事且非常偶然,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朕可能就不會發現,說不定現在就一命嗚呼了。如果這個人真的要陷害關風,恐怕也不會這樣,顯而易見,這個人的目的是朕。”
“皇上是不是還是覺得這件事是那個關風做的?”曹若燕故意問道。看到鄭浩東瞪了自己一眼,急忙說道,“皇上明察,臣妾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啊。”
“好了,你不需要解釋了,你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等會就知道了。”鄭浩東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最好祈求上天,淑妃不要出事情,否則的話,朕饒不了你。”
“皇上是怕那個關風對淑妃娘娘…….皇上放心,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臣妾一定竭盡所能,好好保護淑妃娘娘,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曹若燕趕緊保證道。看到鄭浩東沒有理會自己,覺得時機已到,便試探地說道,“臣妾覺得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地過去,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有可能會對淑妃娘娘不利。”
“你的意思是說……”鄭浩東疑惑地問道。
“臣妾的意思是不要讓這麼多人和我們一起過去,就幾個人,這樣的話,動靜不會太大,而且也可以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若燕說出了自己的建議,然後又補充道,“萬一沒有這樣的事情,我們誤會了那個關大夫,豈不是非常尷尬?”
“誤會?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誤會不誤會的。”鄭浩東恨恨地說道,細細一想,曹若燕說的話不無道理,自己也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關風爲什麼要對自己不利,難道是想造反不成?想到這裡,嚇了一跳,曹生明是個聰明人,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還會讓這個人進宮嗎?難道是曹生明對自己不忠?不由自主地看向曹若燕,這個女孩是曹生明的女兒,會不會也有什麼目的?於是試探地問道,“你覺得你父親曹生明有沒有可能知道這個人的底細?”
“皇上,家父跟了你這麼多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了,父親謹小慎微,一切事情都要調查清楚。如果他知道關風要對皇上不利,怎麼會讓臣妾引薦?”
“話是不錯,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真的是這樣,曹生明沒有調查清楚,那朕還是可以原諒他的;但如果他已經知道,卻知情不報,那就是欺君之罪,朕可饒不了他。”鄭浩東說完,轉頭看向曹若燕,問道,“如果是第二種原因,你打算怎麼辦?”
“大義滅親。”曹若燕不加思索地說道,說的義薄雲天,不容置疑。
“大義滅親?你真的可以做得到?”鄭浩東挑挑眉,似乎並不相信,“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那又怎麼樣,臣妾現在是皇上的女人,就要爲皇上着想,凡是對皇上不利的事情,臣妾都不會答應,不管那個人是誰,親生父親也不行。如果父親真的知道了這件事,卻故意隱瞞不報,讓皇上差點遇到危險,臣妾也是不能原諒他的。到時候,皇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需要考慮臣妾的想法。”曹若燕還是這樣說着,義薄雲天。從鄭浩東說的話來看,如果曹生明什麼都不知道,皇上肯定會原諒他,這樣的事不是曹若燕願意看到的。她希望曹生明死,這也是自己入宮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現在仍然沒有改變。曹生明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不過曹若燕並沒有打算放棄,必須做點什麼,讓皇上以爲曹生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瞭解,而且是故意的,想要密謀造反。曹若燕正在考慮這個問題,卻忽然聽到鄭浩東說道--
“你說的話有道理,爲了淑妃的安全,我們不能打草驚蛇。這樣吧,等會你和我一起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鄭浩東說完之後,又想起什麼,轉頭看着呂安達說道,“等會你讓禁仕衛埋伏在宏芳宮附近,如果有什麼動靜,馬上衝進來。”
關風確實在宏芳宮,和李淑敏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爲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見面,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不能肯定。“母親,我覺得你上次和我說過,這個皇宮裡,危險重重,我們兩個最好不要輕易見面,以免讓人發現。可今天怎麼…….而且都這麼晚了,這樣見面,會不會……”關風非常擔心地說道。
“你不要緊張,不會有
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李淑敏安慰地說道,“今天晚上的見面是曹若燕安排的,也是我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什麼,曹若燕安排的?”關風非常吃驚,曹若燕怎麼會他們見面呢。“母親,曹若燕詭計多端,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麼目的,我們千萬不能相信啊。這樣吧,我還是離開吧,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就不好了。”關風說着就要出去,卻被李淑敏拉住了--
“這可是我們兩個人最後一次的見面,過了今天晚上,你就要離開皇宮,從此以後,再不相見。難道連這個機會你也要放棄嗎?”李淑敏緊緊地拉着他的手,不讓他離開,淚眼朦朧地哭道。
“最後一次的見面?”關風回過頭,看着她,除了吃驚,還有戀戀不捨,“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離開皇宮了?我怎麼樣離開?”
李淑敏點點頭:“是真的,曹若燕已經答應了,今天晚上就給皇上說,明天就讓你離開皇宮。但具體是什麼樣的,我還不知道。曹若燕是個聰明人,我想她一定有辦法。”李淑敏充滿希望地看着他。雖然捨不得,可爲了他的安全,還是不得不分開。只要關風可以平平安安的,自己就死而無憾了。
關風搖了搖頭:“母親,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還不知道曹若燕是個什麼人嗎,她的話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相信,說不定又是一個圈套。”
“那有什麼辦法,現在除了曹若燕,還有誰可以幫助你離開皇宮?”李淑敏苦惱地說道,“你說得對,曹若燕是不會隨隨便便同意的,她提出了條件,我已經答應了她的條件,我覺得她應該信守諾言了吧。”
“曹若燕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關風急忙問道,在他看來,曹若燕不會那麼快就放過母親,提出的條件一定是非常苛刻,不好辦。
“還有什麼條件?皇后之位唄。”李淑敏無所謂地說道,“其實剛開始就是這樣,曹若燕爲了皇后之位,用你來威脅我,爲了你的平安無事,我只能答應她,在皇上面前極力推薦。可皇上並沒有答應,曹若燕沒有善罷甘休,這次舊事重提。我爲了讓你離開皇宮,只能答應,盡力而爲吧。”
“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曹若燕心胸狹窄、詭計多端,如果成爲了皇后,誰都沒有好日子過。母親,三思而後行啊。”關風勸道。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吧。”李淑敏搖搖頭,哭着說道。頓了一會,嘆了口氣,道,“皇后之位,我根本就不願意,要不是皇上的要求,我根本不會答應,要不然我早就成爲皇后了,等不到現在。當初和鄭浩東在一起,是因爲迫不得已,被他侮辱;再加上知道你父親的死訊,想要爲夫報仇,所以纔不得不委曲求全,活了這麼久,把皇上害成這個樣子,也算是罪有應得。現在看到了你,知道你們沒有死,平平安安地活着,我也心滿意足了。只要你可以安然無恙,我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母親,你別這樣說,你沒有做錯,你和父親夫妻情深,知道父親死了,悲痛欲絕,所以才這樣做的,我可以理解。”關風點點頭,認真地說道,“那個鄭浩東搶奪皇位,不惜對手足兄弟下手,變成這樣,也是罪有應得。如果是我,早就殺了他了。”說着,關風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不可以。”李淑敏急忙握住他的手,勸道,“千萬不可以,你根本不可能成功,而且很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你千萬不能因爲一時衝動丟了性命。”
“難道就這樣算了麼,我不甘心。”關風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二十年前他沒有成功,可現在呢,父親還是死了,還是沒有逃過一劫。”
“可你不是說了嗎,那件事是曹生明做的,和他沒有關係。”李淑敏勸道。
“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他的命令,曹生明怎麼敢殺人?”關風不服氣地說道,“如果是二十年前爲了皇位,殺了我父親,我還可以理解,權力鬥爭嘛,我也不是不知道;可現在呢,我父親隱居山林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還會威脅他嗎,爲什麼還要趕盡殺絕?”雖然付瑞海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和曹生明沒有關係,曹生明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可關風知道,曹生明和鄭浩東從來沒有放棄過。就衝這一點,他們也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那你想怎麼樣,還想爲父報仇嗎?”李淑敏關心地問道,看到關風這個樣子,就特別擔心,知道他不肯善罷甘休,害怕他一時衝動。
關風嘆了口氣,說道:“本來我是打算放棄的,我沒有武功,如果打起來,根本不可能成功,而且他是皇上,如果知道了我的身份,肯定會殺了我的,這就是斬草除根吧。但我實在不甘心,爲什麼他不願意放過我父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現在我距離他這麼近,如果想殺了他,易如反掌。”
“可你覺得如果殺了他,你還可以離開皇宮嗎?”李淑敏問道,“關風,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爲什麼我委曲求全,答應了曹若燕的無理要求,不就是爲了你嗎?如果你不聽我的話,一意孤行,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你能不能爲我想一想。”
“難道你就希望我父親含恨九泉嗎?”關風不理解地問道,“你知不知道父親爲了你,終生未娶,如果他知道你這麼說,他會怎麼想?”
“如果他知道我是爲了你,爲了讓你平平安安的,他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李淑敏點點頭,肯定地說道,“你父親和我一樣,也只有你這一個兒子,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你發生意外,你明白嗎?你能不能體諒我們的一片苦心?”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
爲了我,可越是這樣,我越不甘心,我……”說到這裡,關風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正準備再說什麼,卻聽到李淑敏說道--
“我知道你說的不錯,你可以殺了他,爲你父親報仇,現在這個樣子,易如反掌。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李淑敏回過頭,認真地看着他,擲地有聲地說了四個字,“天下大亂。”
“什麼,天下大亂?”關風不相信,嚇了一跳,定定神,勉強一笑,問道,“沒那麼嚴重吧。”
“怎麼沒有,這個人是一國之君,如果這個人死了,天下無主,必然大亂。”李淑敏肯定地說道,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剛開始我和你一樣,也打算這麼做,殺了他,一了百了,爲夫報仇。後來才知道,不行,不僅會讓人發現,而且有可能天下大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沒有那麼做,而是用了這樣的辦法,循序漸進,致人死亡。現在你也看出來了,他已經病入膏肓,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而且到現在還沒有子嗣,也算是罪有應得。到了現在,我已經爲你父親報了仇,你父親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其實說句實話,有時候我覺得對不起這個人,尤其是現在,看到他非常痛苦的樣子,我就於心不安。剛開始覺得理所應當,現在看起來,我好像做錯了,而且罪無可恕。現在曹若燕把這件事說出來,我也是罪有應得。你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我聽說了一句話,任何事情,只要做了,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剛開始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再加上天長地久,沒有人發現,也就覺得理所應當了,沒想到果然如此。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若燕早晚都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離開,走的越遠越好,不要讓人發現。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皇上找不到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我不離開,我們好不容易團聚,我不和你分開。”關風走到李淑敏面前,抱着她,說道,“母親,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就這樣分開了,我捨不得。我知道你也捨不得,對不對?既然這樣,我就留下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會怎麼樣的。”
“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曹若燕已經知道了,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你難逃一劫。”李淑敏哭着說道,“千萬不要任性,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趕緊離開吧,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快走吧。”
“如果我走了,那怎麼辦?”關風看着李淑敏,非常擔心地問道。
“我是淑妃娘娘,曹若燕不敢把我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好了。”爲了讓兒子放心,李淑敏只能這樣說道,其實心裡也不確定,如果是別人,自己這個淑妃娘娘的身份,肯定會讓別人害怕的;可曹若燕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善罷甘休,李淑敏心裡非常緊張。但在兒子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接着說道,“明天我會看着你離開皇宮,平平安安的,然後就放心了。”
“母親,你不和我一起走嗎?”關風充滿希望地問道。雖然知道不可能,可他不願意放棄,只要沒有得到李淑敏的回答,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李淑敏只能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和你離開。”看到關風失望的目光,李淑敏又是不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繼續說道,“不是我不願意,不是我嫌貧愛富,放不下權力。只是我不忍心連累你,如果我和你一起走了,我們兩個人一個也跑不了,如果就你一個人,還是有希望的。”
“母親,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都理解,你什麼都不用說。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明天就走,好不好?”關風也哭了起來,“母親,我走了以後,從今往後,可能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你千萬要保重啊。”說完以後,跪下來,深深地磕了個頭。
“我的好孩子啊……”李淑敏再也忍不住了,抱起關風,大哭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 可以讓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如果是別人,也許朕可以放他一馬,可是鄭浩軒的後人,必須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李淑敏聽到這樣的話,嚇了一跳,擡起頭看見鄭浩東就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充滿了憤怒。急忙放開關風,趴到鄭浩東面前,哭喊道:“皇上,我求求你放了關風吧,他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難爲他,從今以後,你讓我怎麼樣,我都可以答應。”
“什麼都沒有做,你看看這是什麼?”鄭浩東說着,把一個東西扔在李淑敏面前。如果沒有聽見,鄭浩東怎麼也不會相信,關風居然是李淑敏的兒子,而且是她和鄭浩軒的。剛纔聽到這一句話,鄭浩東幾乎要崩潰了。自己那麼喜歡李淑敏,想當年,夜夜專寵,得到的是什麼,背叛。鄭浩東無法忍受,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李淑敏和關風。
李淑敏把東西撿起來,是一個銀簪子,已經發黑了,不用說,有毒。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臣妾不知道啊。”
“好,你不知道,可以,朕來告訴你。”鄭浩東憤怒地說道,“這就是朕剛纔喝的藥,要不是魯貴人發現得早,朕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可能,不可能,關風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沒這個膽子,在裡面一定有誤會,皇上明察啊。”李淑敏急忙跪了下來,對着鄭浩東磕了頭。
“事實俱在,還有什麼可說的。當年,鄭浩軒就想加害於我,沒有成功;現在他的兒子來了,居然還想這樣?”鄭浩東憤然地說道,走到關風的面前,大聲質問道,“這是不是你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