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岳雲非告訴皇甫夜,自己發現陳雪音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突然昏倒的時候,皇甫夜根本就不相信,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直到看到陳雪音躺在那裡,皇甫夜不得不相信了,心生奇怪,陳雪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她不是和那個道士在一起嗎,怎麼會……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付瑞海呢,他不可能對陳雪音不管不顧的。想到這裡,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實在是想不通。看到皇甫夜這個樣子,岳雲非知道是怎麼回事,便說道:“皇甫公子,我知道你非常奇怪,坦白說我也很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現在,我還想不清楚。”
“你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發現她的,她怎麼會在這裡?”皇甫夜說着,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這裡是一個茅草屋,看樣子非常安全。問題是陳雪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皇甫公子彆着急,這裡是我的地方,別人不可能發現,你儘管放心。”岳雲非安慰道。看了看皇甫夜,輕咳一聲,看到皇甫夜吃驚的樣子,趕緊接着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晚上我去找曹生明,想問問關風的情況,這麼久沒有消息,我非常擔心。路上到時候我就看見了陳小姐,就已經是這樣了,我要去見曹生明,不可能帶上她,如果是曹生明發現,可是不好。於是我就找了這個地方,把她放在這裡,就走了。和曹生明見了面,我就去找你了,讓你過來了,就是現在。”
“原來是這樣啊。”皇甫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着岳雲非,想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看了半天,沒有發現異樣,只能作罷了。本來打算就這樣了,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急忙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到現在多長時間了?”
“當然是昨天晚上發現了。”岳雲非回答道,好像知道皇甫夜在懷疑什麼,急忙說道,“昨晚上我出去的時候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難道你忘了?”
“我當然沒有忘,我還記得非常清楚,我只是覺得奇怪。”從陳雪音身邊站起來,看着岳雲非,皇甫夜接着問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是一天一夜了,陳雪音難道就是這個樣子,一直沒有醒來,不太可能吧。”說完,緊緊地盯着岳雲非,希望看出什麼破綻。
“皇甫公子如果這樣說,可是誤會我了。”岳雲非非常委屈地說道,“陳小姐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爲被我點了穴。我這樣做也是爲了皇甫公子,如果陳小姐醒來,一走了之,皇甫公子現在就看不到了。爲了皇甫公子,我只能這樣,希望你可以理解。既然你已經來了,我給她解穴就是了。”說完以後,在陳雪音的身上點了幾下。陳雪音馬上動了起來。
看到陳雪音醒過來了,皇甫夜非常激動,急忙叫了幾聲:“雪音,雪音。”陳雪音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又暈了過去。皇甫夜急了,擡起頭看着岳雲非,質問道,“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點了穴,天地良心,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有謊言,天打雷劈。”岳雲非舉起手,義薄雲天地說道。說完之後,走到皇甫夜身邊,蹲了下來,繼續說道,“皇甫公子,鄙人知道一些岐黃之術,不如讓我看看,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甫夜雖然不願意,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同意。只見岳雲非拉起了陳雪音的手,仔細把脈,非常認真的樣子,皇甫夜不能不相信了,靜靜地等待着,不敢打擾。過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反應,皇甫夜着急了,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句話啊?”
岳雲非是故意的,想要讓皇甫夜相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自己已經答應了曹若燕,如果做不到,後果可想而知。放下陳雪音的手,嘆了口氣,說道:“表面上沒什麼問題,脈象正常,看不出什麼異樣。之所以變成這樣,可能是中了什麼迷藥。”
“迷藥?”皇甫夜大吃一驚,不敢相信。陳雪音雖然武功一般,但一般人也不是她的對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難道是……皇甫夜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付瑞海,一定和他有關係。急忙問道,“你知不知道是什麼迷藥?”
“看不出來,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吧。”岳雲非笑了笑,搖搖頭,說道。看着皇甫夜擔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道,“你也彆着急,我剛纔既然說了,不是毒藥,是迷藥,死不了人,過一段時間,藥勁過了,可能就醒來了,你也別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現在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是不放心。”擡起頭看着岳雲非,懇切地說道,“嶽先生,我知道你什麼都會,奇門異術,無一不知無一不曉,能不能再看看,說不定會發現什麼
啊。我求求你了,如果陳雪音活不成,我也就沒辦法活了。”
這個皇甫夜果然對陳雪音一片深情,岳雲非非常感動,也對曹若燕的行爲有點不願意,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好吧,我答應你,可以給她再看看,但不是在這裡。這裡不一定安全,容易讓人發現,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好,嶽先生,我聽你的,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沒有意見。”皇甫夜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說完以後,抱起了陳雪音,就走了出去。岳雲非見此情景,急忙跟了出去。
來到兩個人住的地方,皇甫夜把陳雪音放在牀上,然後就讓岳雲非過來檢查。岳雲非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還是坐了下來,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番。然後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還是剛纔那句話,表面上看沒什麼問題,脈象正常,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可能是中了迷藥,什麼迷藥,根本就看不出來,所以我也不知道陳小姐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還請皇甫公子見諒。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恭喜皇甫公子了,陳小姐已經有了身孕。”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皇甫夜看起來非常高興,絲毫沒有懷疑。
岳雲非並不着急,意料之中,擺擺手,說道:“這不是什麼大事情,略懂醫術的人都可以看出來。而且從表面上看起來,陳小姐非常健康,雖然中了迷藥,但並沒有受什麼影響,皇甫公子儘管放心。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春天你就可以做父親了。”看到皇甫夜非常激動,絲毫沒有理會自己,岳雲非知道不能打擾。於是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說道,“皇甫公子在這裡陪伴陳小姐,嶽某就不打擾了,告辭了。”說着,拱了拱手。
皇甫夜看他要離開,也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多謝嶽先生,皇甫夜感激不盡。嶽先生如果有事,請自便。”說完以後,深深一揖,目送着岳雲非離開。
岳雲非走出房間,關上了門,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表面上看起來皇甫夜非常高興,實際上可能只是一時之快,有些事情他還沒有想起來,比如上次看到的事情。等他想起來了,他就會糊塗,陳雪音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這就是自己的目的,確切的說是曹若燕的目的。想到這裡,對着房門輕輕地說了一句:“皇甫公子,對不起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誰讓你們夫妻得罪的是曹若燕呢。”說完之後,深深一嘆,轉身走了。
皇甫夜確實沒有想那麼多,這麼好的事,高興還來不及呢,那些事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盼了多久,終於有了這麼一天,如果父親和陳穆文地下有知,也應該瞑目了吧,這麼久,一家人終於有了希望,簡直是可喜可賀。不知道陳雪音知道沒有,如果陳雪音還不知道,等會自己告訴了她,一定也是非常高興的吧。不管怎麼說,從今往後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對待陳雪音,現在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了她,一定不能再分開了。
可是殺父之仇怎麼辦,曹生明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絕對不能功虧一簣,可是陳雪音怎麼辦,現在有了身孕,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了吧,難道讓她回到那個道士身邊,是個好辦法,可皇甫夜不願意,這個人是什麼人,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可以讓陳雪音和他在一起?原來就算了,可現在不能這樣,爲了孩子,自己不能妥協。皇甫夜現在非常矛盾,不知所措,想了好一會,終於有了辦法。暫時留在陳雪音身邊,等到孩子出世了,就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再回來報仇。主意已定,皇甫夜就沒有那麼糾結了,看着陳雪音,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爲什麼,就在這個時候,皇甫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次的事情。上次自己親眼看到陳雪音和付瑞海在一起,你儂我儂,非常恩愛,本來想進去問個清楚,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被打暈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以後屋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然後就是岳雲非,陳雪音和付瑞海都不在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現在還不清楚。陳雪音和付瑞海在一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事情皇甫夜非常清楚,卻又無可奈何,因爲要爲父報仇,不能在陳雪音身邊,似乎給了付瑞海機會。
不過看起來付瑞海不是這樣的人,是一個彬彬有禮的人,在江落城那麼長時間,兩個人都沒有發生什麼,何況在這裡;再說了,陳雪音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是婦道,應該也不會這樣做,看樣子是不可能發生的。皇甫夜想到這裡,也就放了心,看着陳雪音,非常平靜的樣子,深深地嘆了口氣,剛纔誤會了她,皇甫夜覺得過意不去。握緊她的手,睡在她旁邊。皇甫夜也有點累了
,閉上眼睛,正準備睡一覺,忽然聽見陳雪音的夢囈:“付公子,付公子。”
皇甫夜一聽,大驚,沒想到陳雪音居然這樣,難道她忘記了自己嗎,只記得付瑞海?想到這裡,皇甫夜突然覺得心酸,坐了起來,看着陳雪音,無奈地搖搖頭。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爲什麼會這樣,難道僅僅是因爲自己的不告而別麼?皇甫夜不願意承認,可事實擺在面前,自己不得不承認。皇甫夜覺得自己非常失敗,努力了這麼久,居然得不到一個女人的真心?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哪裡比不上付瑞海?
如果陳雪音現在不是昏迷不醒,自己一定要問清楚,只可惜……皇甫夜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如果陳雪音真的和付瑞海在一起,如果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是真的,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皇甫夜忽然覺得非常可怕,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外面笛聲悠悠,他知道是岳雲非,每次岳雲非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皇甫夜習慣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笛聲,心裡平靜下來,站起來看了一眼陳雪音,爲她蓋好被子,然後就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爲了不打擾陳雪音,出去以後,皇甫夜關上了門。看到岳雲非站在前面,非常認真的樣子,皇甫夜不敢打擾。等了一會,看到岳雲非放下了笛子,應該是吹完了吧,皇甫夜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岳雲非早就知道皇甫夜過來了,從一開始就知道,其實岳雲非根本沒有離開,只不過爲了不讓皇甫夜發現,躲在了後面。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他非常清楚,陳雪音說了什麼話,他也聽得見。聽完以後,非常吃驚,曹若燕所料不差,陳雪音確實對付瑞海有意思,怪不得曹若燕的心情那麼糟糕,欲除之而後快,女兒的心思,岳雲非想到這些,無奈地搖搖頭。此時看到皇甫夜的驚訝,甚至還有些憤怒,岳雲非知道自己成功了。但卻覺得這樣還不夠,仔細想想,忽然想到一個火上澆油的好辦法,於是就出現了剛纔那一幕。聽見皇甫夜走了過來,岳雲非並沒有馬上回頭,而是看着天空,深深地嘆着氣,想着自己的心事,當然這是故意的,爲的就是想讓皇甫夜主動開口。岳雲非所料不差,不一會就聽見了皇甫夜的聲音------
“先生一個人在這裡對月長思,不知道在想什麼?”皇甫夜也覺得奇怪,自己在這裡站了半天,難道岳雲非都沒有發現。看來果然如此,因爲他看見岳雲非的身體震了一下。
“原來是皇甫公子啊,剛纔沒有注意到你,還請見諒。”岳雲非顯得非常吃驚,轉過頭看着皇甫夜,拱拱手說道,“悠悠長夜,皇甫公子不在屋子裡陪着陳小姐,跑出來幹什麼;如果陳小姐突然醒過來,見不到皇甫公子,該是多着急啊;更何況,公子
這一晚上都沒有休息,也該累了,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不想回去,你和我一樣,都是一晚上沒有休息,你都不累,我怎麼會累?而且陳雪音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剛纔她睡夢裡居然叫着‘付瑞海’的名字,我真是……”皇甫夜說到這裡,無奈地搖搖頭,“一個心理就根本就沒有我的女人,我還在旁邊有什麼意思。”
“皇甫公子,不可能吧,陳小姐是大家閨秀,現在和你已經是夫妻了,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一定是你聽錯了。”岳雲非故意勸慰道。
“我可是親耳聽見的,如果你剛纔晚走一會,也可以聽見。”皇甫夜搖着頭,失望地說道,“真沒想到這麼久以來,她陳雪音還是忘不了付瑞海。”
“皇甫公子,說句實話,我覺得這件事怪不得陳小姐。”岳雲非故意說道。看到皇甫夜不解的樣子,笑了笑,又說道,“皇甫公子來到京城這麼久了,從來沒有去看過陳小姐,而且是故意躲避。陳小姐一個人孤苦伶仃,沒有辦法,只能依靠付瑞海和那個道士。皇甫公子,說來說去,還是你的責任啊。”
皇甫夜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得不承認,是我對不起陳雪音。可我也是沒辦法,我要爲父報仇,曹生明勢力龐大,稍不留意就可能自投羅網、身首異處,所以我每天過的心驚膽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樣的日子我不願意讓陳雪音和我在一起,我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這難道有錯嗎?”
“皇甫公子這麼想,實在讓人感動,可這些話你必須告訴陳小姐,讓她理解、明白你的心意。”岳雲非勸道,“我看得出來,陳小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只要把話說清楚,她還是可以明白的。問題是,皇甫公子這樣躲避,誤會會越來越深的,不知道皇甫公子有沒有想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