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這樣的事情我沒有想過，我也不會考慮。”付瑞海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淑妃娘娘爲了給六皇子報仇雪恨，確實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可她現在後悔了，關風是她的親身骨肉，爲了他，淑妃娘娘也不可能怎麼樣。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麼？”
“我又不是一個母親，爲什麼要體諒？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我根本不知道母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以我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曹若燕淡淡地說道，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付瑞海，你應該知道，這和我無關，都是因爲曹生明，如果不是他害死了我母親，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曹若燕，我知道你非常痛苦，可你也不能把你的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這不公平……”付瑞海雖然非常同情她，也不得不勸她，告訴她這樣不行，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曹若燕打斷了------
“好了，不用你告訴我該怎麼做，也不用你告訴我該做什麼，我非常清楚。什麼叫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我不努力，倒黴的就是我。你只看見我利用了別人，有沒有看見我被別人利用，在這個皇宮裡，如果我不努力，很有可能就會死，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假的，我不是魯惠鳳。皇上表面上不計較，實際上，如果不是我答應了幫他查清楚六皇子的事，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嗎？”
“可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子虛烏有，何太師他們根本就沒有造反，關風也沒有那個意思，你這是誣陷。”付瑞海嚴詞說道。
“那又怎麼樣，爲了可以保護我自己，我不在乎這些。”曹若燕無所謂地說道，“更何況這些人不僅僅是我父親的敵人，還是我的敵人，尤其是何雲秀，居然和我對着幹，居然在你我之間挑撥離間，這樣的人不得好死。”
“曹若燕，你說什麼啊，何貴人什麼時候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付瑞海氣憤地說道。
曹若燕很不服氣，反駁道：“如果她沒有挑撥離間，我們兩個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曹若燕，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如果不是你故意隱瞞、利用我、欺騙我，我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嗎？”付瑞海反問道，“你爲什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而是一味地責怪別人、責怪不相干的人？”
“付瑞海，沒想到你居然在我面前爲何雲秀說話，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曹若燕也非常憤怒，忍不住反問道。看看付瑞海，付瑞海扭過頭，沒有搭理她，曹若燕忽然有點絕望。她知道這個問題如果繼續下去，肯定是不歡而散，曹若燕不允許這個樣子，因爲她有一個新計劃。剛纔和歐陽元說完話，突然想到的。自己要在皇宮裡對付李淑敏、對付何雲秀，就不能讓歐陽元和付瑞海在這裡，否則的話就可能功敗垂成，必須想辦法把他們打發走，所以曹若燕突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可以讓他們離開皇宮 ，也可以讓他們兩敗俱傷。雖然還是非常擔心付瑞海，但她相信歐陽元不可能是付瑞海的對手，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下毒手，更何況還有那個道士，他應該會保護付瑞海吧。這樣想着，曹若燕就說道，“皇宮裡的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說實話我也沒有把握，所以你大可放心，一個月之內，我不會怎麼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想這件事了，目前還有一件事，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我父親已經知道你義父還活着，打算對他動手。”
“原來是這件事啊，我早就知道了，有什麼奇怪的。”付瑞海不以爲然地說道，“曹生明不是我義父的對手，再加上一個岳雲非，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如果再加上一個歐陽元呢？”曹若燕反問道。
聽了曹若燕的話，付瑞海一驚，仔細想了想，平靜下來，說道：“怎麼可能，歐陽元看不慣曹生明的所作所爲，怎麼可能與他同流合污？”
“怎麼不可能，有些人爲了同一個目標，是可以不計前嫌的。”曹若燕說道，“在江落城不就是這樣嗎，現在也是這樣，這是他剛纔親口告訴我的。”
“不可能，在江落城他答應過我，放他們一條生路，怎麼會出爾反爾；再說了，你也知道他和何家的關係，我義父是何太師要保護的人，歐陽元不是不知道，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曹若燕，用不着挑撥離間，我是不會相信的。”雖然心裡忐忑不安，但付瑞海話是這樣說着。想想歐陽元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這樣的事情不無可能。付瑞海懷疑這件事和曹若燕有關係，果然，話音剛落，就聽見曹若燕說道----
“付瑞海，何必自欺欺人呢？這段時間歐陽元做了什麼，你不是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你覺得非常奇怪麼，一點也不奇怪。”曹若燕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剛纔歐陽元是怎麼和我說的嗎，他告訴我，自從做了禁仕衛，還沒有一個人從他手裡逃走了，你義父是第一個，所以歐陽元非常不服氣；再說了，你義父知道夜明珠的秘密。皇上說過，知道這件事的人通通都不能活着，所以他是必死無疑，歐陽元不會放過他，我父親也不會放過他。”
“既然是這樣，我也知道夜明珠的秘密，你也知道夜明珠的秘密，是不是我們兩個人也非死不可？”付瑞海冷笑地問道。
“我雖然知道了夜明珠的秘密，但我答應了皇上，保守秘密，查出真相，皇上非常高興，沒有和我計較，而是鼓勵我再接再厲，我當然不能辜負他的希望。至於你，付瑞海，你是我最愛的人，你覺得我會把你怎麼樣？”曹若燕說着，含情脈脈的看着付瑞海，付瑞海根本沒有理會他，曹若燕還是失望，卻
沒有放棄，走到他面前，繼續勸道，“付瑞海，你怎麼如此固執，你明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成功，我已經胸有成竹了，爲什麼還是執迷不悟，難道是因爲陳雪音嗎，別忘了，她現在已經是皇甫夜的妻子了，你們沒有機會了。”
“曹若燕，我可以再告訴你一遍，我和陳雪音什麼都沒有，你爲什麼不相信？”雖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可在曹若燕面前，爲了保護陳雪音，付瑞海不能承認，“這一次我是爲了我義父，他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讓他死在曹生明手裡，你明不明白？”
“我當然明白，要不然我怎麼會把事情告訴你？”曹若燕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也是特別緊張，如果僅僅是我父親和岳雲非，這件事不可能成功，你義父也可以逃過一劫，可現在有了個歐陽元，就沒那麼容易了。歐陽元剛纔和我說，這十天，你根本沒有辦法離開皇宮，是個機會。”
“你是說，歐陽元準備在十天之內對我義父動手？”付瑞海吃驚道，歐陽元果然聰明，居然知道避開自己，避重就輕。但他萬萬沒想到，提出這個辦法的就是站在他面前對曹若燕。
“是啊，歐陽元早就知道，你是御前侍衛，沒有得到皇上的允許，是不能隨隨便便離開皇宮的，所以就趁此機會，準備對你義父不利。我知道情況緊急，不能不告訴你，所以現在就告訴你了。怎麼樣，我曹若燕是不是對你有情有義啊？”曹若燕說着，拉起來付瑞海的手。
付瑞海冷哼一聲，甩掉曹若燕的手，說道：“歐陽元雖然非常聰明，但有些事情考慮不到，曹若燕，你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和你也有關係，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曹若燕沒想到付瑞海這麼快就看出來了，禁不住大吃一驚，但也知道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兩個人就有可能鬧翻了，所以無論如何不能承認。於是說道：“付瑞海，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怎麼可能做對你不利的事情？我知道那個人是你的義父，對你非常重要，怎麼可能害他？我需要你，如果我害死了他，我們兩個人就可能反目成仇，這樣的事，你覺得我會做麼？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這麼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付瑞海非常懷疑，但看到曹若燕的態度，非常誠懇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仔細一想，確實如此。
“怎麼，你還不相信？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以死明志了。”說完，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付瑞海。她不相信付瑞海會坐視不管，果然------
“夠了，不要這樣，我相信你。”拿過曹若燕手裡的匕首，扔在地下。曹若燕既然這樣，那就說明是真的，自己也沒必要懷疑了。又想到一個問題，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知道有什麼用，爲時已晚。歐陽元說得對，我現在的身份不可能離開皇宮，所以你告訴了我，我也是愛莫能助。”
.“那可不一定，別忘了，在你身邊，還有一個我，也許我可以幫忙。”曹若燕看着付瑞海，非常得意的笑了，“皇上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且已經答應讓你幫助我。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我可以讓你幹什麼，你就可以去幹什麼。我讓你離開皇宮，你也可以離開皇宮，大大方方的，不用告訴任何人。”
“你說什麼，你真的可以讓我離開皇宮嗎？”付瑞海雖然驚喜，卻覺得不可思議，曹若燕有這麼好心嗎，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你是不是覺得不太可能，是不是覺得意想不到，是不是覺得我要利用你？”看出付瑞海在想什麼，曹若燕就直接問道。皺了皺眉頭，非常爲難地說道，“付瑞海，我曹若燕就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嗎？也許我對別人是這樣，對你，我可是一心一意，問心無愧，難道你就不願意相信我嗎？”
“不是不願意相信你，而是經歷了太多事情，有些事情難辨真僞，不得不小心。尤其是你，曹若燕。”付瑞海回過頭來，看着曹若燕，認真地說道，“我記得在江落城的時候，你每次答應了我的請求，都會讓我答應一個條件。我想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吧。”
“你說對了，我不會無緣無故幫助別人，包括你，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改變我的命運，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希望你可以理解。”曹若燕看着付瑞海，故意做出非常誠懇的樣子，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纔可以讓付瑞海相信，“我對你的要求非常簡單，事成之後，讓你義父離開京城，不要多管閒事；還有你付瑞海，無論如何，必須回到我身邊。”
“我義父是個非常固執的人，這件事情沒有結束，陳雪音皇甫夜沒有平安，他是不可能離開京城的。”想到終悔道人的樣子，付瑞海嘆了口氣，看着曹若燕，發現她好像有點不耐煩，便急忙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而爲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離開；至於我，我答應過你，就不會離開。只是我擔心，這一次如果讓曹生明發現了，我恐怕就回不來了，何況還有一個歐陽元，如果他失敗了，一怒之下告訴皇上，我可能就……”
“這是不可能的，除非歐陽元不知好歹，想要得罪我，那我就不客氣了。”曹若燕說着，捏了捏拳頭，信心十足的樣子。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現在情況緊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節外生枝。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什麼辦法？”付瑞海急忙問道。雖然知道有可能是個圈套，但爲了保護義父，付瑞海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你先回到我父親身邊，幫助他們抓你義父，然後見機行事，就和在江落城一樣。”曹若燕簡簡單單地說道，
“雖然現在岳雲非武功高強，歐陽元也不錯，但不得不承認，我父親最信任的人還是你。你如果去了，我父親會非常高興，就把這件事交給你，後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說了吧。”
“事情真的那麼容易嗎？歐陽元和岳雲非兩個人對我的情況瞭如指掌，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他們會袖手旁觀嗎？”付瑞海不確定地問道。
“那又怎麼樣，你義父如此厲害，還有你，兩個人聯合起來，對付不了他們嗎？”曹若燕笑問道，眼裡非常明瞭，她知道，這樣說，付瑞海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
“岳雲非是你的人，足智多謀，幫了你很多忙，如果就這樣死了，不覺得非常可惜嗎；還有那個歐陽元，他可是禁仕衛，得罪了他，沒什麼好處。”
“那又怎麼樣，爲了你付瑞海，我可以得罪所有人。”曹若燕義薄雲天地說道，看到付瑞海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心裡面不願意，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我早就和你說過，岳雲非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作用了，關風入了宮，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留着他，還有什麼意思，你也和我說過，這個人不可靠，不能多留，死在你手裡，我也就放心了。至於歐陽元，表面上幫了我的忙，實際上根本和我不是一條心，也是想利用我，如果趁此機會，兩個人一起死在你手裡了，我也就放心了。”
“最毒婦人心，曹若燕，這句話放在你的身上，簡直是非常合適。”付瑞海諷刺地說道，“岳雲非就算了，助紂爲虐，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歐陽元是禁仕衛，皇上身邊的人，他死了，皇上問起來，你如何應付？”
“我自有辦法，就憑他和何雲秀、何仲的關係，我就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曹若燕頗爲得意地說道。頓了頓，又說道，“我知道你和何雲秀關係非常好，不忍心。所以到時候你看着辦，想放了他就放了他；不過岳雲非，我不希望他活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當然明白，你放心吧，到時候我會盡力而爲的。”雖然不願意出手傷人，但爲了義父、爲了陳雪音，這一次不得不爲了。想了一會，又說道，“這一次我會讓我義父和陳雪音皇甫夜一起離開京城，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曹若燕聽了這話，一愣，剛要反駁，忽然明白付瑞海這是在試探自己，如果不答應，反而引起懷疑。於是點點頭，說道：“好啊，如果你可以讓他們兩個人離開京城，而且悄無聲息，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陳雪音聽你的話，你義父聽你的話，皇甫夜不一定聽你的話，別忘了，你是他的殺父仇人，我希望你可以小心。”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非常小心的，不過我也不會放棄，雖然是那樣的關係，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讓他們離開，雖然我知道現在時間不多。”付瑞海說到這裡，看了曹若燕一眼，意喻所指。“皇宮裡的事情我可能暫時顧不過來，我希望你可以給我時間，不要輕舉妄動。”
“當然，我答應你，暫時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你可以安心了吧。”爲了讓付瑞海放心，曹若燕這麼說道。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付瑞海的離開是她的計劃。等到付瑞海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付瑞海也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了。就和當初在江落城一樣，當然，也不一樣。江落城喜梅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這一次沒有人可以破壞。因爲付瑞海肯定是應接不暇，根本不可能理會自己。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付瑞海對於曹若燕如此爽快地答應自己表示質疑，但也說不出來該怎麼辦，只能相信了，心裡面忐忑不安。如果自己不在皇宮裡，曹若燕突然發難，關風、淑妃娘娘、何雲秀該怎麼辦？如果是這樣，自己就不能離開皇宮，那樣的話，義父和陳雪音怎麼辦？看着曹若燕，曹若燕非常平靜的樣子，付瑞海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權衡再三，付瑞海決定先出去看看，應該不會耽誤多長時間。只是不知道歐陽元的計劃是什麼時候，於是便問道：“你知不知道歐陽元打算什麼時候對我義父不利？”
“這個……我就知道不知道了。”曹若燕確實不知道，剛纔也沒有問清楚，其實心裡也不關心，想了想，說道，“如果歐陽元真的要和我父親合作的話，兩個人當然就要好好商量一下了，不會那麼快就決定的。你可以看着歐陽元，如果他出去了，你也去，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付瑞海想了一下，點點頭：“是個好辦法，不過皇上那邊……”
“你放心吧，我會替你解釋的。”曹若燕安慰地說道，“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你怎麼樣，皇上也不行；就是到了最後，曹生明完了，你也不會受到任何牽連，不僅如此，我會想辦法讓你步步高昇，時時刻刻留在我身邊，不能離開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任何事情都有萬一，萬一失敗了怎麼辦。”付瑞海故意問道，看到曹若燕的樣子，就知道她要說什麼，擺了擺手，讓她不要說。繼續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要告訴我這件事不會失敗。我知道你這個人信心十足，而且非常霸道，但我希望你還是收斂一點，不要太囂張。雖然得到了皇上的寵愛，但大家都知道，皇上不喜歡你，只是在利用你。你可以把淑妃娘娘扳倒，但你一定可以得到皇后之位嗎，恐怕沒那麼簡單，你覺得你自己有資格嗎，論資排輩，估計輪不上你。想要一步登天，光靠排除異己，根本就沒用。皇上不是笨蛋，你是個什麼人，皇上非常清楚，還是不要掩耳盜鈴了。話盡於此，我也該告辭了，你想想我的話吧，後會有期。”付瑞海說完，就從窗戶上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