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剛纔說的話，李淑敏太反常了，按理說不應該這樣。”曹生明搖搖頭，不解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爲關心則亂，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曹若燕故意問道，自己想到的事難道父親也想到了，父親跟了皇上這麼久，對於李淑敏，也應該是瞭解的，說不定知道什麼秘密。
曹生明沒有馬上說話，走到門口，關上了門，回過頭來對曹若燕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皇上的病和淑妃娘娘有關？”
“什麼，你的意思是，李淑敏把皇上害成這樣？”曹若燕故作驚訝地說道。看來自己猜對了，曹若燕心想。如果自己剛開始的猜測不過是憑空臆想，那父親現在說的話，就肯定有道理。爲了不讓父親察覺到自己的懷疑，曹若燕故意問道，“不可能吧，李淑敏和皇上感情那麼好，天天在一起，別的妃子想見到皇上都不容易，爲什麼還要害皇上，說不通啊？如果皇上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曹生明搖搖頭，笑着說道：“女兒啊，你還記得我經常說的一句話嗎，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小算盤，我們是這樣，別人也是這樣。你別看那個李淑敏平常文文弱弱，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實際上，也有自己的打算。”看到曹若燕想說什麼，擺擺手，沒有讓她說話，而是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李淑敏是什麼都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皇上的寵愛，按理說，沒有理由加害皇上。可她也許不是爲了這些，我想了一下，她的目的可能只有一個----報仇。”
“報仇？”
曹生明又點點頭：“是的，你沒有聽錯，就是這個------報仇。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我本來覺得和你沒有關係，就沒有告訴你，今天你提到了，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李淑敏最開始並沒有跟着當今皇上，她有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當今皇上的死對頭。那個男人失敗了，離開了京城，當今皇上就把李淑敏搶了回去。李淑敏剛開始不願意，反抗過，自殺過，都沒有成功，久而久之，也就認命了。”
“父親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和夜明珠有關的六皇子？”曹若燕試探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曹生明非常驚訝，自己從來沒有告訴女兒，曹若燕怎麼會知道。
“父親別緊張，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曹若燕安慰地說道，“惠嬪爲了拉攏我，就把這些事告訴了我。剛開始我以爲她是胡說八道，今天聽父親這樣說，看來是確有其事。難不成淑妃娘娘這樣做就是爲了給六皇子報仇雪恨？”
“不無道理。”曹生明肯定地說道，“既然當初尋死覓活，就說明感情不淺。爲夫報仇，不無可能。”
“既然這樣，爲什麼不直接把皇上殺了，非要這樣多此一舉？如果讓別人發現，滿門抄斬。”
“可是這麼多年了，有人發現嗎？剛纔要不是你說了這麼多，我也想不到。李淑敏非常聰明，滴水不漏。如果真的是意氣用事，殺了皇上，不但不會成功，而且活不到今天。皇上的頭疼病，難以忍受，任何人都查不出原因，仔細想想，很有可能是下毒。可是想要給皇上下毒，並且不讓人發現，基本上不可能，除非她是跟皇上非常親密的人。”曹生明提醒地說道。
“李淑敏？”
“是啊，後宮之中，皇上最信任的人恐怕就是她了，我畢竟是朝廷中人，後宮的事不太熟悉，但你知道，我相信你看得清楚。”曹生明看着女兒，正色說道，“既然你把她當成最大的障礙，就說明她的地位不可小覷。恐怕真的心害皇上、還不被人懷疑，只能是她了。當然，還有一個呂安達，不過這個人是個太監，很早就跟着皇上了，沒有什麼新仇舊恨，應該不會加害皇上。”
“父親，既然我們想到了這些，就應該告訴皇上。這樣一來，既可以除掉李淑敏，又可以讓皇上相信我，一舉兩得。”曹若燕提議道。她是故意的，她知道這件事不可能，皇上對李淑敏的喜歡看不是一般的，可以說是一種癡情，自己是一個普通的答應，沒有真憑實據，就這樣說出去，皇上不會相信，反而是弄巧成拙。這樣的道理曹若燕非常明白，之所以詢問父親，就是想讓父親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多心機，讓他不要提防。
“你這樣說了，皇上會相信嗎？”曹生明反問道，他想不通，這麼聰明的女兒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因爲這是顯而易見的，看來女兒還是不如自己想的透徹。笑了笑，接着說道，“皇上和李淑敏已經是十幾年的夫妻了，不管李淑敏是真是假
，皇上的感情是真的，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你覺得他會相信自己愛人會害他嗎？不，他不會相信；其次，就是你說了，李淑敏不承認，反而說你誣陷，你是有口難辯。再着說了，這件事是我們的猜測，沒有證據，如果不是這樣，我們貿然說出去，害的人恐怕是我們。”
“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李淑敏把皇上害的痛不欲生？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那個關風入了宮，恐怕也是無濟於事。”曹若燕不甘心地說道，看到曹生明一直在嘆氣，曹若燕非常着急，不想就這麼算了。想了一會，說道，“就算皇上的病無所謂，那父親也要爲女兒想一想，李淑敏馬上就要成爲皇后了，一旦她做了皇后，女兒就沒有機會了，難道父親希望女兒一輩子都是一個小小的答應嗎？”
“誰說的，我女兒天資聰明，怎麼可能一輩子做個答應呢？只要這件事一成功，什麼貴人啊，妃子啊，不就是早晚的事麼？”曹生明勸道，“皇后之位，這麼多年，一直是空的。恐怕在皇上心裡，除了淑妃，沒有合適的人選，你就別太固執了。”
“我不。女兒進宮就是爲了皇后之位，要是做不成皇后，女兒就不進去了。”曹若燕坐下來，憤然說道。
“胡鬧，好不容易進了宮，怎麼可以說不去就不去？你也知道，當初爲了讓你入宮，接近皇上，我們想了多少辦法，現在進去了，你也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又不入宮了，這不是兒戲嗎，如果皇上知道，殺頭大罪，誰也擔待不起。”曹生明斥責道，看到女兒委屈不甘心地樣子，心裡覺得剛纔的話說重了，嘆了一聲，坐在她身邊，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心高氣傲，不願意服輸，可是什麼事情都要講究適可而止，我們必須知足。我也知道你是爲了我，爲了我們曹家，其實不需要這樣。只要你可以留在皇宮裡，陪王伴駕，父親就知足了，別無他求。”
“父親，恕我直言，女兒覺得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如果這件事和李淑敏真的有什麼關係，她要害皇上，我們給皇上治好了，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還有一件事，女兒也突然想到了，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曹若燕說着，故作爲難地看着父親，見曹生明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一個人誕下龍嗣，父親不覺得奇怪嗎，難道真的是皇上的問題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皇上年輕的時候和原來的皇后有過一個兒子，那個孩子不到幾個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後皇上就徹底沒了孩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孩子是怎麼死的，那個時候，淑妃娘娘是不是已經入了宮？”曹若燕急切地問道，她想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以後就有方向了。
曹生明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皇上不讓別人提起，就沒有人敢說話了。那是皇上第一個孩子，也是先皇的長孫，出生的時候大家都非常高興，大擺滿月酒。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皇上的競爭對手---六皇子，已經被秘密‘處死了’，雖然大家都不相信，仍然四處尋找，可太子的位置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了，也就是說可以高枕無憂了。我記得當時李淑敏已進入了太子宮，雖然還不是非常願意，可當今皇上並不在意，仍然是十分寵愛。沒想到就過了兩個月，小皇子莫名其妙溺水而亡，太子妃大哭，整日鬱鬱寡歡，沒多久就死了。太子本來想讓李淑敏做太子妃，李淑敏不夠資格，只好作罷，立了另外一個女人爲太子妃，這個女人就是後來的皇后，不過皇上登基沒多久也就死了。其實我也覺得小皇子死得蹊蹺，只不過剛開始沒有人深入調查，因爲當時在身邊就一個奶孃，地位卑微，因爲這件事，天子大怒，把她處死了，表面上好像和李淑敏沒什麼關係。對了，我還想到一件事，當時另外一個嬪妃也懷了身孕，沒有幾天的功夫莫名其妙流產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懷過孕，直到現在。”
“父親說的這兩件事都是在淑妃娘娘進入太子宮之後才發生的，女兒懷疑這些事肯定和她有關係，如果可以重新調查，說不定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曹若燕得意地說道，還要繼續說下去，就聽見父親不耐煩地說道--
“還是算了吧，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早就沒有證據了；何況，皇上不想讓人提到這件事，即使我們現在說了，皇上也不會同意，我看就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父親怎麼可以這樣說，女兒好不容易想到這件事，父親這麼快就否決了，簡直是打擊女兒的積極性。”曹若燕故作生氣地說道，走過去，
靠着父親身上，親密地說道，“父親，皇上寵愛李淑敏，人盡皆知，如果沒有證據，不可能把她怎麼樣，現在證據來了，如果不用，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知道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皇上一定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大罵一頓；另外，如果這件事真的和淑妃娘娘有關係，我們大張旗鼓地調查，一定會打草驚蛇，然後淑妃娘娘參你一本，父親就有口說不清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暗中調查，查清楚了，證據確鑿，告訴皇上，皇上一定會勃然大怒，到了那個時候，父親可以想象，李淑敏的命運是什麼。”曹若燕說到這裡，得意地笑了起來。
曹生明聽她這麼一說，仔細想想，果然如此，也笑了起來，笑過以後，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問道：“如果調查了半天，發現這件事和淑妃娘娘沒有一點關係，我們怎麼辦，豈不是浪費時間；如果讓皇上知道了，誣陷淑妃娘娘，這樣的罪過，我們可是擔戴不起。”
“父親，用不着那麼害怕，既然是秘密調查，就不要讓別人知道，派一個可靠的人去。至於到哪裡去查……”曹若燕建議道，想了好一會，又說道，“對了，我聽說淑妃娘娘有兩個哥哥，都在外地。皇上本來想把他們留在京城，委以重任，淑妃娘娘不同意，所以他們現在仍然只是個七品小官，流落在外。就衝這一點，我就覺得奇怪，既然已經是淑妃，地位高貴，爲什麼不讓自己家人留在京城，光宗耀祖？其他的妃子不都是這樣嗎，李淑敏真的有這麼高尚，可以不計較這個，我可不相信。女兒在想，這兩個人會不會知道淑妃娘娘的秘密，爲了保護這個秘密，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不是不可能，我建議父親可以查一查。”
曹生明並沒有馬上回答，是的，女兒說的話讓他心動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除掉李淑敏，女兒的地位蒸蒸日上，皇后之位唾手可得。從這一點來看，是一件好事，對他，對女兒。可如果這件事只不過是女兒的憑空臆想，自己調查了半天，沒有結果，豈不是白費功夫？再說了，付瑞海不在身邊，自己沒有信得過的人，還有誰可以去做？但這是曹若燕的要求，曹生明不想拒絕女兒。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就說道：“乾脆把這件事交給岳雲非，讓他去看看，有沒有結果。你覺得怎麼樣？”
“萬萬不可。”曹若燕想都沒想，就急忙反對道。岳雲非知道這件事，告訴了他，纔是真正的打草驚蛇。這樣的理由卻不能告訴父親，只能解釋道，“嶽先生纔跟了父親這麼短的時間，父親還不是完全瞭解他，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更何況，他和那個道士勢不兩立，父親要對付那個道士，師兄又不在，只有他可以幫忙。其實這件事沒有那麼複雜，我聽說李淑敏和她的兩個哥哥好幾年沒有來往，彼此之間也沒有聯繫。所以我們可以派幾個人把那兩個人接過來，父親親自審問，這樣的話既可以不讓別人知道，又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內容，豈不是一舉兩得。”
“該怎麼做，我心裡清楚，用不着你告訴我。”雖然不得不承認曹若燕的話有道理，也是好辦法，可曹生明總覺得自己的一切事情曹若燕都有所幹預，剛開始還非常願意，自己女兒這麼聰明，可以爲自己出謀劃策，曹生明特別自豪。可是久而久之曹生明就不願意了，這樣說來，好像是自己在爲女兒做事，曹生明可不願意這樣，於是就有點不耐煩。說完之後，看到女兒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樣子，又覺得委屈了她，不忍心，便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入宮呢，就別耽誤了時間了，回去吧。”
“是。”曹若燕應了一聲，就下去了。曹生明的不耐煩曹若燕看在眼裡，剛纔自己口無遮攔，說的太多了，父親不願意也可以理解的。但看得出來，父親同意了自己的計劃，就衝這一點，自己是成功的。走在路上，曹若燕想着父親說的話，越來越覺得李淑敏有問題，只可惜沒有證據，皇上不會相信。如果那個關風真的和李淑敏有關係，或者真的是她的……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出來，畢竟是二十年了，李淑敏可能以爲他已經死了。不過那個關風看來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也不是一個可以隱藏自己的人，母子相見，一定是一副非常讓人感動的畫面。如果是那樣，自己就真的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了；就算他們當時並沒有相認，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總是有機會的。想到這裡，曹若燕得意地笑了，這一次真的是勝券在握了，沒有人可以改變。李淑敏，皇后之位，註定是我的，你只能是空歡喜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