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從我父親嘴裡知道一些事情，我就不會在這裡和你說話了。剛開始我也以爲父親不知道，經過觀察，我肯定他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告訴我罷了，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知道。”曹若燕說着，捏緊了拳頭。
“如果夜明珠裡的秘密真是什麼皇室機密，曹小姐拿到它以後，既可以利用它牢牢地抓住皇上的心，讓皇上離不開你，你就可以地位永固、節節高升，是不是這個意思？”
“嶽先生真聰明，一下子就猜透了我的想法。”曹若燕舉起了大拇指，“的確，我就是想這樣做，只有這樣，我纔可以保護自己的地位。”
“可是曹小姐有沒有想過，如果皇上意識到，有個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會怎麼對待？別忘了，他可是當今皇上，所有人的命都在他手裡，想要殺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難道曹小姐就不怕嗎？”
曹若燕嘆了口氣，道：“我姿色平平，入了宮，恐怕難以得到寵愛，皇上寵愛淑妃娘娘，人盡皆知，我沒有辦法相比；如果沒有一點手段，後宮根本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將來有一天，父親完了，我也不會好過。要想出人頭地，除此之外，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你的擔心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我會有分寸，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能說，我會仔細掂量的。如果我過得好，我可以永遠不說。”
“那曹小姐希望我做什麼？”
“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秘密給我找出來。”曹若燕非常直接地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看着岳雲非，希望得到肯定答案，卻發現岳雲非只是大笑，半天沒有說話。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嶽先生怎麼了，難道覺得我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嗎？”
“你不覺得過分麼？二十年了，江湖上許多人都在尋找這個秘密，沒有一個人成功。如今夜明珠已經在你手裡，你卻讓我去尋找這個秘密，不覺得荒唐可笑麼？”
“有什麼可笑的？得到夜明珠有什麼了不起，得到它，不等於知道它的秘密；況且，父親已經把它交給皇上了，它不在我手裡。”
“那就更難了。”
“其實也沒有多難，要不是柳德勝那些人沒有本事，被何雲秀耍了，我可能早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曹若燕沒好氣地說道，“還有你岳雲非，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那個時候出去，如果你跟着他們，也就沒有那些事了。”
原來曹若燕也派人跟了何雲秀，虧得自己早到一步，要不然事情可想而知。“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要是我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臨陣脫逃。”岳雲非開着玩笑說道，“柳大掌櫃看來是沒有成功，曹小姐是不是又想出其他辦法了？”
“當然，沒有達到目的，我是不會罷手的。”曹若燕堅定地說道，“前幾天我父親讓付瑞海去殺了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另一個人殺了。父親說是皇上的人。我懷疑這件事和夜明珠有關係，那個人一定是知道秘密的人，我希望你幫我查一查。”
“曹小姐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那個人的一切，他是什麼人，尤其是二十年前，我懷疑他只是一個小人物，或許是誰的部下，我想知道他的頂頭上司是什麼人？”
“曹小姐真的以爲知道這些，就可以知道夜明珠的秘密了？”
“就是不能完全知道，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曹若燕看他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皺皺眉頭。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如果不是怎麼辦，如果和夜明珠沒關係怎麼辦？相信我吧，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因爲太巧合了。我從來不相信太多的巧合，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退一步講，就算真的不是，查一查，
也沒什麼不好。”
岳雲非知道曹若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可以去幫你尋找夜明珠的秘密，但既然這個秘密關係重大，恐怕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得到的。如果我盡了力，卻還是一無所獲，希望曹小姐不要責怪。”
“我曹若燕不是那種人，先生盡力就好。”曹若燕雖然嘴裡這樣說着，心裡卻暗罵岳雲非狡猾無比，一開始就推卸責任，如果他什麼也不做，卻告訴自己沒有找到，那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思及此處，曹若燕又補充一句，道，“夜明珠的秘密是不好查出來，可是那個人的身份，對於嶽先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沒想到曹若燕居然會這麼說，岳雲非一愣，笑了笑，道：“應該沒有問題，請曹小姐給我七天時間，七天以後，保證水落石出。怎麼樣？”
“就按先生說的，七天就七天。”曹若燕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岳雲非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秋風瑟瑟，冷氣深入骨髓，就算是裹緊衣服，也是難以抵擋。他想到十五年前，母親去世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天氣，寒風蕭瑟，他一個人坐在無人的大街上，一個勁地發抖，沒有人注意他，也沒有人可憐他，他幾乎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等待解脫。也不知道是老天可憐他，還是同情他，第二天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還活着，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報仇，就這樣他活到了現在。遇到曹若燕不能不說是一個機會，本來想利用曹若燕接近曹生明，直接殺了他。卻沒想到曹若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對曹生明的仇恨竟然超過了自己，而且她也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於是一個更大的計劃出現在岳雲非的腦海裡，這個機會可不是殺了曹生明那麼簡單。於是他就開始利用曹若燕，也可以算是相互利用，但他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曹若燕，否則的話，他也就完了。曹若燕把夜明珠的事告訴他，看來已經非常信任他了，也可能是沒有選擇，在江落城的時候，付瑞海和曹若燕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那麼現在更是如此。這對於岳雲非不能不說是一個新的機會，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完全控制曹若燕。不過好像有點困難，曹若燕畢竟不是一般人，想要完全控制，還真不容易。至於那個付瑞海，表面上和曹若燕矛盾重重，其實還是在暗暗幫忙，尤其是對於自己，非常提防，那自己也要如此。現在皇甫夜在自己手裡，更是不能讓他發現，如果皇甫夜擅自行動，那自己就危險了。那個關風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關鍵就是皇甫夜。想到這裡，岳雲非告訴自己一定要看住皇甫夜，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忽然看到前方人影飄動，大喝一聲：“誰？”對方沒有回答，岳雲非站在那裡，仔細看了看，終於找到那個人的位置，一提氣，迫不及待地追了過去。終於看到那個人了，雖然距離很遠，但還是認出來了。放了心，慢慢地走過去，來到那個人後面。笑着說道，“這麼晚了，付公子不把曹小姐送回家，跟着我幹什麼，難道是曹小姐不放心在下，讓你來送我一程。”
“曹若燕不知道我在這裡，更不知道我來找你。”付瑞海轉過身來，緩緩地說道，“曹若燕現在已經不信任我了，怕我阻止你和她見面，竟然對我下了迷藥。”
“真的嗎，我怎麼看不出來，付公子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我面前麼？”
“那是因爲我發現得早，纔沒有中計。實話告訴你吧，從江落城回來，我就養成一個習慣------堤防曹若燕。她說的話，我信三分，疑七分；她給我的東西，我都要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毒藥。這樣做非常累，但我不能不這
樣做，因爲我不想無緣無故地死在她手裡。”付瑞海冷冷地說道。
“曹小姐雖然有時候心狠手辣，但她對付公子可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鑑。希望付公子可以明白，不要辜負了她的美意。”岳雲非勸道。
“如果這也是愛的話，我受不了，太霸道了。”付瑞海苦笑道，“如果是嶽先生，面對這樣的曹若燕，你會作何感想，恐怕和我一樣。”
岳雲非搖搖頭：“不會的，我理解曹小姐現在的處境，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我會非常同情她，盡我所能保護她。可惜啊，我不是付公子，做得再好，曹小姐也看不見。當然，如果付公子可以理解曹小姐的一片苦心，就會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萬般無奈。”
“萬般無奈？”付瑞海挑了挑眉，一陣冷笑，“萬般無奈就可以隨便殺人麼；萬般無奈就可以出爾反爾嗎？嶽先生，你和曹若燕在一起並沒有多長時間，你並不瞭解她，你沒有資格和我說這些話。”
“是的，論時間長短，我是不如你，但論理解，你根本比不上我。雖然我和她在一起時間不長，但我瞭解她，曹小姐不是普通女人，她野心勃勃、不甘人後，如果我們可以齊心協力，總有一天曹小姐會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甚至比曹生明還要厲害。不知道付公子相不相信？”岳雲非雖然在問，語氣卻是相當篤定。
“相信，我當然相信，這是她的理想，已經和我說了很多遍。如果我和你一樣，不遺餘力地幫助，這個目標也是早晚的事，可是我不願意，不願意看到這一步，所以我纔是現在這樣，希望你也不要助紂爲虐。”付瑞海嚴肅地警告道。
“助紂爲虐？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岳雲非故作不知，“你說的是曹小姐嗎，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如果讓她知道了，恐怕是不願意的。”
“她現在不在這裡，所以不會知道。”
“其實要說到助紂爲虐，付公子何必要說別人呢，就說說你自己，爲曹生明殺了多少人，恐怕你自己也說不清楚吧。”岳雲非冷笑地反駁道，“付公子對曹小姐如此生氣，不過是因爲陳雪音和皇甫夜的事，出爾反爾的確不對，可你也要爲曹小姐想想。如果有一天，皇甫夜要來報仇，一個弱女子，對付得了麼？”
“如果曹若燕真的可以說話算數，陳雪音和皇甫夜就不會來。”付瑞海肯定地說道。
“付公子，我知道你和陳雪音暗中交往，也許她願意聽你的話，放棄復仇；可是皇甫夜呢，他會隨隨便便放棄嗎？你殺了皇甫凌天，他第一個就要殺了你。”岳雲非指着他，非常肯定地說道。
岳雲非說的不錯，皇甫夜就是來了，說不定馬上就要找到自己了，這件事不能告訴岳雲非，所以付瑞海嘆了口氣，說道：“我殺了他父親，欠他一條命，他要來找我，我認了。他打不過我，所以我不會讓他傷害曹若燕，但我也不會殺了他。”
看來付瑞海還不知道皇甫夜的事，岳雲非舒了一口氣：“這又是何苦呢，留下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放了他們，他們並不領情，還要報仇，你還不想殺了他們，一天到晚提心吊膽，這樣的日子是你想要的麼？”
“與你無關，你管不着。”付瑞海不耐煩地說道，“我這會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半個月你不知所蹤，究竟去了哪裡，去幹什麼？”
“你也想知道？”岳雲非挑挑眉，不滿意地看着他，“付公子這麼快就找到了我，說明你和曹小姐是一起過來的。剛纔我們沒有發現你，是因爲你武功高。既然如此，我們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又何必再問呢？”
“只可惜我沒有聽到我想知道的東西，所以想過來問一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