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你願意被人擺佈、幹自己不想幹的事情麼?”魯月琴也學着她的樣子,冷冷地反問道。
“我當然不願意,就是因爲不願意,我纔想要自己入宮,改變自己的命運。只可惜你沒有我這樣的本事,而且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所以註定要被被人利用。”曹若燕得意地說道,“不過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知道嗎,付瑞海是我的左膀右臂,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一定可以成功。”
“曹小姐,你先別得意太早。這裡是皇宮,不是你的曹府,由不得你隨便。付公子雖然是御前侍衛,可以經常走動。但也不能隨便和普通的宮人說話。如果被人發現了,告訴了皇上或者淑妃娘娘,同樣是吃不了兜着走。曹若燕,我希望你記住我的話,不要害了你自己。”魯月琴提醒道。
“是不要害了我,還是不要害了你?”曹若燕冷冷地問道。看到魯月琴要反駁,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則說道,“我雖然沒有在皇宮裡生活過,但對於那裡的規矩,我也不是不知道。我既然想在那裡待下去,這些事情我會注意的,我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同樣也不會害了你。付瑞海我是一定要見的,但怎麼見,我會考慮的清清楚楚。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兩個人通力合作,不僅可以讓我見到付瑞海,還可以讓你見到何華鋒,而且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
“要冒險你冒就可以了,別拉上我,我沒興趣。我和何將軍早就什麼也沒有了,我不想見到他,你也不用爲**心。”魯月琴幽幽地說道。
“你嘴裡說不想他,你心裡就真可以不想他了?”曹若燕搖搖頭,笑道,“我也是女人,也愛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還愛着何華鋒,對不對?他也愛你。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不能見面,而要飽受相思之苦呢?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一定會讓你們見面的。”
曹若燕非要拉上自己,魯月琴也沒有辦法,側過頭,不再理會。
曹若燕見她這個樣子,心裡鬱悶,卻也沒辦法。她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尤其是現在,就這樣一語不發地坐在這裡非常難受。想了一會,沒話找話似地說道:“進了宮,我們是先要去見淑妃娘娘,還是先去見皇上?”
“誰都不見,先去亭香樓,我的寢宮,收拾一下,給你換一件合適的衣服,明天再去見淑妃娘娘。”魯月琴懶懶地回答道。
對於魯月琴的安排,曹若燕很有意見,因爲她不願意浪費時間,想早點見到那個淑妃娘娘,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也想看看皇上,雖然計劃了這麼久,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所以她迫切希望早點見到這個人;還有一點,她希望早點見到付瑞海。自從李嬤嬤昨天晚上死在自己面前,曹若燕心裡一直非常痛苦,需要找個可靠的人說說話,發泄一下,一吐爲快。而最佳選擇就是付瑞海,她想把一切告訴他,讓他安慰自己,和自己同仇敵愾。所以魯月琴的安排,曹若燕自然不能滿意,但也不得不聽從,只得按耐性子,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魯月琴看她沒有無理取鬧地反對,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魯月琴和曹若燕在一個宮門口下了車,兩個人走了一段,不一會就到了魯月琴住的寢宮-----亭香樓。魯月琴被封爲宸妃娘娘,現在是四妃之首,本來應該住在宏芳宮。可從江落城回來以後,鄭浩東並沒有兌現承諾,只是說淑妃已經住慣了宏芳宮,就不要換來換去了,麻煩,只要知道自己身份就可以了。魯月琴本就無意於此,所以並沒有在意,也就同意了。雖然身爲宸妃,可按照年齡,淑妃李淑敏依然是最大的,年長爲尊,所以,每天早上所有嬪妃依然要去給李淑敏請安。而魯月琴卻沒有這個待遇。後宮裡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魯月琴並不得寵,所以也不待見她,也不尊重她。看見了她,有的當做沒有看見,有的則過來冷嘲熱諷一番。
“喲,這不是宸妃妹妹嗎?怎麼,又去看魯大人了?”一個體態妖嬈的豐滿女子走了過來,看着魯月琴,笑着問道,也不請安,也不叩拜,語氣裡並不友好。曹若燕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也知道是皇上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看起來可比魯月琴大多了,應該是這裡的老人了。原來皇上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的,難怪皇上不喜歡。第一次看到魯月琴的時候,曹若燕就覺得魯月琴太一般了,和自己沒有辦法比;現在看到了這個女人,更是不屑。如果皇上的女人都是這樣,即使沒有夜明珠,自己也是勝券在握。只是不知道淑妃娘娘怎麼樣,會不會也是這種人?
“原來是惠嬪姐姐啊,妹妹剛纔沒有看清楚
,實在是不好意思,請姐姐不要見怪。”魯月琴彎了彎腰,算是行禮,“姐姐說的不錯,我就是去看爹爹的。爹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家裡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我不放心,所以就去看看。”
“妹妹真是孝順,自從魯大人來到京城,妹妹三天兩頭回去一次,真是讓我又羨慕又佩服。”惠嬪故做羨慕地說道。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貌似無奈地說道,“其實家父也是久病纏身,我也很想回去看看,只可惜啊,皇上離不開我,每個月都要來我那兒幾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沒個準點。所以我也不敢隨便亂跑,萬一皇上看不到我,大發雷霆,那可不得了。我也只能忍痛割愛,暫時不去看望父親了。”
“姐姐說的什麼話,看得出,姐姐也是個孝順之人,皇上以孝治天下,姐姐又和皇上走得那麼近,說一聲不就完了,我相信皇上會理解姐姐,也一定會同意的,姐姐何必爲難呢?”
“話是這麼說,可我不想給皇上添麻煩,何況皇上這段時間日理萬機,勞累得很,需要我們好好伺候,我就更不敢隨便離開了,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魯月琴的話雖沒有惡意,可在心眼頗多的惠嬪看來,無疑是魯月琴想把自己趕出去、獨佔皇上的故作姿態,自然是不太樂意,但魯月琴客客氣氣的,自己也不能發作,於是只能假惺惺地爲難一番。而後假裝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說道,“哎呀,我差點忘了,呂公公剛纔和我說皇上下了朝就要去我那裡,我可不能耽誤時間,我得馬上回去了。”說完,也顧不得什麼魯月琴,轉頭就走了。
魯月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的罪過這個惠嬪,可剛纔她說的話這麼句句帶刺,非常不友好的樣子。正想着,忽然聽到身邊的曹若燕問道--------
“這個惠嬪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囂張,連宸妃娘娘都不放在眼裡?”
魯月琴回頭看着她,解釋道:“這個惠嬪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和淑妃娘娘一樣,也是從太子的時候就開始陪王伴駕的,資格比較老。皇上是個念舊的人,自然對她非常照顧;再加上她父親和哥哥現在的身份,皇上對她就更加重視了。”
“她的父親和哥哥是什麼人,難道比我爹還重要?”
魯月琴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你爹是幫着皇上做了不少事,功勞顯著;但她爹是原來的護國大將軍,統領天下所有軍隊,後來她父親告老還鄉,她哥哥得到軍隊所有將士的擁護,成爲新的護國大將軍。可以說,國家的所有軍隊都控制在他家裡,皇上要是想求得邊境安寧,也不得不依靠他們家。從這一點來看,皇上寵愛她,完全是因爲他們家。”
“既然如此,爲什麼她現在還是個惠嬪,並沒有得到一個妃的地位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不過我聽說,她本來是有可能成爲這個宸妃娘娘的,據說關鍵時刻犯了個錯誤,得罪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倒沒有說什麼,不過皇上非常生氣,取消了封號,但念及舊恩,還有其他原因,並沒有被打入冷宮,仍然是惠嬪。這幾年,她安安分分,沒有犯什麼錯誤,和皇上的感情也漸漸緩和了。”
“那她一定特別恨淑妃娘娘和你了。”曹若燕笑道。看到魯月琴好像有點不理解,便解釋道,“因爲淑妃娘娘,她不能高升;因爲你,他就不可能成爲宸妃。你們兩個人對她而言,無疑是仇人,所以剛纔的態度,我終於可以理解了。”
“她一直是這個態度,不光是我和淑妃娘娘,對待其他妃嬪,不管是比她大還是比她小,都是如此尖刻。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得罪她,沒有好處的。”魯月琴再次善意提醒道。
“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這個樣子,如果她們得罪了我,我可不管她是誰,有什麼後臺,統統會讓她身敗名裂。”曹若燕說完,冷冷地看着魯月琴。看到魯月琴的身體震了一下,知道是怕了自己,心裡更是得意。扶着她,故作關心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那就趕快回去休息一下吧。現在我們該往哪裡走?”
“往前走。”魯月琴指着前面,甩開她的手,向前走去。曹若燕一看如此,知道她是心懷不滿,怕別人看出端倪,急忙走過去扶着魯月琴。魯月琴不願意如此,想要反抗,卻被曹若燕死死地拉住,反抗不得。轉過頭,碰上曹若燕凌冽的目光,心中一驚,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就這樣跟着她往前走,什麼也不說,委曲求全。
走這一路,曹若燕總感覺後面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回頭去看,什麼也沒有,但曹若燕
知道後面有人。不過會是什麼人,曹若燕卻猜不到,心裡有些緊張,時不時地回頭看去,越是看不到人,心裡就越緊張,好不容易到了亭香樓,看到魯月琴停了下來,曹若燕於是也停了下來。擡頭看看上面的匾額----亭香樓。“就是這裡了。”魯月琴說了一句,就走了進去。曹若燕一看如此,也跟了進去。進去之後,曹若燕心裡還是不放心,仍然忍不住回頭張望,還是什麼也沒有。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曹若燕不敢肯定,又沒有證據,只好作罷。
曹若燕沒有猜錯,她的身後確實有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付瑞海。鄭浩東下了朝,就去了宏芳宮,付瑞海也跟着去了,到了那裡,鄭浩東不願意讓別人打擾,就讓他們退下了。付瑞海剛出來,就看見魯月琴帶着曹若燕走進了亭香樓,付瑞海有些吃驚。雖然知道曹若燕早晚要進來,卻沒想到這麼快,看來魯月琴是沒有辦法了。付瑞海想到這裡,開始同情起魯月琴來了。付瑞海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找曹若燕,所以就沒有過去,而且故意躲了起來。看到曹若燕四處張望,擔心她發現自己,於是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所以看到曹若燕進去了,付瑞海才舒了一口氣。
魯月琴和曹若燕剛進去,杏兒就跑了出來,走到魯月琴面前,焦急地說道:“娘娘,你終於回來了,急死我了。”
“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皇上來了?”魯月琴急忙問道。這次回去她並沒有帶上杏兒,因爲要接曹若燕,再帶一個人也不方便;再說,匆匆忙忙的,曹若燕的房間也沒來得及收拾,便讓杏兒留下來收拾。杏兒剛開始不願意,但魯月琴和她說了說,她也知道魯月琴的難處,只能同意了。魯月琴看她此刻慌慌張張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也緊張起來了。
杏兒點點頭:“沒有,只是呂公公來了一次,說今天晚上皇上要來,讓娘娘準備。我告訴他,娘娘你還沒有回來,他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那就好。”皇上今天晚上不來了,魯月琴非但沒有感到失望,反而覺得非常輕鬆。每次面對鄭浩東,她總是特別緊張,連話都說不出來。如果皇上不來,自己反而可以自由一點。還沒來得及說出後面的話,就聽見曹若燕不滿地說道-----
“杏兒姑娘,你說錯了,宸妃娘娘不是回來了嗎,她是可以伺候皇上的,你怎麼可以把這樣的機會推了呢?”曹若燕現在是不滿,尤其是對這個杏兒,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機會,就這麼沒了,能不生氣麼?
“我怎麼知道娘娘馬上就要回來了,如果沒有回來,皇上來了,沒有看見娘娘,我豈不是欺君之罪,我可擔戴不起。”杏兒不服氣地反駁道。對於曹若燕,杏兒並沒有那麼害怕,反而非常討厭,有時候還爲魯月琴打抱不平。只可惜魯月琴生性懦弱,不會反抗,杏兒自己也是地位低下,實在是無可奈何。
“你-----”曹若燕沒想到杏兒的脾氣這麼大,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人和自己這麼說話。曹生明沒有,付瑞海沒有,喜梅就更不敢了。而杏兒也不過是一個丫鬟,雖然是宮裡的丫鬟,可畢竟還是丫鬟,竟然這樣和自己說話,曹若燕非常不服氣,魯月琴都不敢,一個丫鬟,憑什麼?正要反駁訓斥,卻聽得魯月琴說道------
“曹小姐,你就別怪她了,她也沒有辦法。如果皇上沒有看見我,那她就是要受罰的。不僅是她,如果是別人,也會這麼說的。”魯月琴不想看到曹若燕爲難,就忍不住爲杏兒說話。“其實我知道皇上並不是自己想來的,弄不好就是那個淑妃娘娘讓他來的。看見我不在,正好隨了心意。”
“那個淑妃娘娘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想讓皇上去哪兒,皇上就去哪兒?”曹若燕並不相信,“既然如此,她爲什麼不把皇上留在自己身邊,而要推給別的女人?如果我是她,我就會讓皇上天天守着我一個人。”
“可你並不是她。”魯月琴苦笑地反駁道,“淑妃娘娘是個好人,她這樣做也是不得已,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一個人誕下龍嗣,皇上今年已是半百之年,如果再沒有子嗣,後果不堪設想。淑妃娘娘這是希望後宮嬪妃之中可以誕下子嗣,讓皇上後繼有人。”
“這個淑妃娘娘果然是大度之人,連這樣的事都可以不計較,真是難得。有道是,命裡有的總須有,命裡沒有莫強求。皇上到現在沒有子嗣,是因爲還沒有遇見合適的人,如果遇見了,肯定會有。”看着魯月琴,曹若燕又一次得意地說道,“你知道嗎,我就是那個皇上命中註定的人,如果皇上有了子嗣,那肯定是我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