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重力場在離開洛白手掌的瞬間就解開了封鎖,其中所蘊藏的破壞力量開始散發,無數灰塵和石塊都被扯入其中,碾壓成粉碎之後在高速旋轉的重力場之中瘋狂運動,被施加了不遜色於子彈的可怕動能!
不論是鋼鐵巨人的怒吼,還是從他身上迸發而出的金屬洪流乃至呼嘯的颶風都被統統捲入那個驟然擴散的立場之中!
這纔是概念操作系最可怕的地方——當他們拼命的時候,很少有東西能夠阻擋那些無形無質的攻擊!
這是已經憤怒到極限之後,於此一擊中傾盡全力,一命換一命的暴戾打法!
宛如被無形的大手拉扯着,被鐵片覆蓋的辛無邪在不可阻擋的引力弦拉扯之下,瞬間被紫色的漩渦所吞沒。
刀劍交錯,鐵片摩擦,乃至在重力之中哀鳴着歪曲的聲音在瞬間炸響,原本高達兩米餘的鋼鐵巨人瞬間坍塌成接近原來一半的面積。
隨着重力場的消散,破碎的血肉和鮮血從那一坨被碾壓成團的鐵片裡面緩緩的滲透出來。
洛白喘息着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擦乾淨嘴角滲透出的鮮血,強忍着腦中崩裂的劇痛,嘶啞的獰笑着:“再你媽拽啊?最後還不是死成渣了?”
下一瞬間,鐵片摩擦的聲音響起,洛白的面色驟然一變。
那一團被壓縮成球狀的鐵片驟然破碎坍塌,一個渾身是血的殘缺身影艱難的從其中爬出。
儘管雙腿和半身在瞬間被恐怖的重力所碾碎,但辛無邪還是活下來了,雖然即將死去,但是卻行動依舊。
五官之中不斷的滲透出鮮血,在他右眼的眼眶裡,眼球的組織已經在重力的漩渦中被壓成稀爛,但是殘存的另一隻眼裡卻依舊有着瘋狂和殘忍的光芒。
對敵人殘忍,對自己也同樣的殘忍,就像是一隻瘋狂的狼,哪怕臨死,也要用盡最後的力量去咬斷敵人的喉嚨。
在殘骸之中,辛無邪用已經面目全非的手臂,艱難的從腰間的破碎血肉裡拔出一把被自己的鮮血浸透的黑色手槍,扭曲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獰笑。
以牙齒咬開保險,以脖子瀕臨崩潰的扭動來拉起套筒,將子彈上入槍膛,最後用被鮮血覆蓋的眼瞳瞄準洛白的頭顱。
那一瞬間,兩根手指,同時扣動了扳機。
沒錯,是兩根。
所以,從破碎的窗戶之外,有呼嘯的鋼芯子彈從斜上方呼嘯而來,彈頭以微妙的角度驟然敲打在窗口早已經彎曲的鐵柵欄之上。
於是動能的方向被改變,子彈從直射化作瘋狂的旋轉,倒映着冰冷的午後陽光,在殘破的走廊之中劃出一道微妙的弧線,最後撞碎了血肉和顱骨,絞碎了敵人的腦漿和斷絕了最後的生機。
瞬息間,洛白臉頰旁邊的牆壁和辛無邪的頭顱同時爆裂!
碎石和骨骼迸射開來,融入這一片悽慘的場景之中。
一切都陷入寂靜,而就在走廊之中,原本已經絕望的洛白呆呆的看着辛無邪無頭的屍首,嘶啞的呢喃:“這是……怎麼回事?”
此刻,在數百米之外,寂寥無人的停車場之中,無數車輛在剛剛的轟鳴之中拉響警報,而就在一輛漆黑轎車的後面,有人從瞄準鏡上擡起青色的眼睛,露出愉悅的笑容:
“不用謝,這是少先隊員應該做的。”
手握着火刑架,英勇的前少先隊員周離同學此刻的笑容分外燦爛。
總算是將吃飯的傢伙什抓在手裡,周離前所未有的感覺到手裡的武器究竟是多麼靠譜。
“還是你比較趁手啊,老夥計。”
周離拍了拍剛剛從皮箱中抽出的火刑架,自言自語着,忽然低聲笑了起來:“那麼,下一個是誰呢?”
……
時間調回五分鐘之前,在王彪從不可一世跌落到恐懼癲狂的深淵之前。
那個時候,周離還在陷入苦戰,而他,卻從醫院的系統裡找到了李子衿所在的病房號碼。
對誰都沒有說,對誰都沒有講,心中悄悄打着小九九的王彪同學帶着兩個下屬向路元緯找了個藉口,離開大廳了。
然後,在四樓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攔在他身前的男人。
“這裡,不準過去。”
那個身上還套着病號服,右臂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對着獰笑的王彪,認真的說道。
三十七歲,單身,未婚,體重一百九十斤,臥推125公斤,深蹲400公斤,右拳500千克,左拳300千克。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已經有十五年拳師生涯的男人,魏宰。
而此刻的他,狀態卻前所未有的糟糕——最擅長使用的右臂骨折,手臂燒傷,右腿上的骨骼有一道裂隙,對於拳師最重要的下盤開始不穩。
但縱使如此,他也依舊阻擋在王彪面前,以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說道:“這裡,不準過去。”
否則,會死的,不是你,就是你和我。
他是帶着這樣的決心,阻攔在王彪面前的。
“你在說笑話?”王彪怪笑了起來:“當了李興盛這麼多年的狗,你的腦子也開始有問題了。”
隨手將手裡的武器丟給身旁的下屬:“我先跟他玩玩,你們進去給我把那個小婊子找出來。”
他停頓了一下,獰笑着說道:“東西拿到了給我,人你們隨意。”
瞬息間,魏宰的臉上先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機:“你找死!”
下一瞬間,熾熱的烈焰從王彪渾身的毛孔之下冒出,他已經再次籠罩在火焰之中,化作兇獸。
已經有過一次注射經驗的他,已經開始熟悉這種能力的運用,不斷的提升着身體之內的熱能,轉化做非人巨力的來源。
在雙腳的踐踏之下,恐怖的力量傾斜而出,在水泥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清晰的腳印,他開始狂奔。
火中的兇獸咆哮着,呼嘯而來!
而就在這瞬間,魏宰卻閉上眼睛,宛如絕望之中的坦然受死。而就在這一瞬間,他清晰的感覺到了,空氣之中所殘留的種種情緒和思念。
魏宰閉上眼睛,整個世界都在向他訴說殘留在此處的種種情感。
有等待手術的家人所散發出來的無奈,有病牀之上垂死之人所產生的絕望和眷戀,太平間的方向所沖天而起的陰厲氣息,還有面前,宛如海潮一般撲面而來的殺機。
真是奇怪……
魏宰心中低聲呢喃,這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呢?
就像是能夠感覺到異樣,敵人的殺機,想要攻擊的地方,自己怎麼會這麼清楚呢?試試看?
所以,他在這一瞬間,向着右側邁出一步,燃燒的鐵拳擦着他的肩頭飛過,熾熱的溫度點燃了他身上的衣服。
烈焰焚身,可是魏宰卻露出笑容,因爲這種感覺意外的……不賴啊!
瞬息間,他的左手擡起,面對着王彪接下來的攻擊,不招不架,只是一拳劈出。
空氣破碎的聲音擴散,宛如猛虎的咆哮在瞬間炸響,在那一式劈拳之下,烈焰被手掌切分,呼嘯的氣勁和拳頭帶着雷霆一般的聲音,劈出!
一拳劈出,看起來孱弱無比的魏宰卻露出一份無以言喻的猙獰和瘋狂,就像是餓到極點野獸,即將擇人而噬!
瞬息間,恐怖的勁力沿着魏宰的手掌傳出,節節貫穿,撕碎火焰和阻攔,彈指間衝入王彪的身體之中,爆發!
砰!
不可置信的,無法理解的,無法接受的……王彪就帶着這樣複雜的感情,向後飛了出去?!
而在原地,閉目的魏宰露出冷笑,形意五行十二形,此乃——虎劈!
倘若不是藥劑的力量也將王彪的身體增幅了不少,剛剛那一下起碼也要劈斷他一排肋骨纔對,又怎麼可能像是現在一樣只是倒飛出去?
緊接着,又是隨手兩拳,瞬間爆發的巨大力量將兩名舉起槍的匪徒打到了牆角里,抽搐着爬不起來。
深吸一口氣,熾熱的氣流從魏宰口鼻之中吐出,他帶着冰冷的神情踏出腳步。
不論如何,今日必將把你了結在此處!
帶着這樣的決心,他赤足踏出,在破碎的大地之上留下一道彎曲而充滿殺意的軌跡之後,恍若幻影一般的出現在王彪的身前。
宛如鐵錘一般的敲打在地上的是右腳,暗傷又崩裂了,不過沒關係,左腳已經擡起,然後帶着凌厲的風聲,牽引着全身的力量向着前方發出竭盡全力的一拳。
半步,崩拳!
未曾被繃帶包裹的拳頭刺入烈火之中,皮膚在火焰之中痛苦的變色,冒出水泡,戛然而止。
在地上,王彪死死的伸出手掌,抗下了他砸下的這一拳,原本剛剛癒合的右臂再一次徹底被打斷,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
劇烈的痛苦讓王彪咆哮起來,未曾令他的聲音提升到最高的程度,手臂正在被火焰舔舐的魏宰露出猙獰的神情,雙眼忿怒如猛虎。
左腳擡起,如同提着萬鈞重物,踹出,王彪左腿的膝蓋應聲而碎!
“放手!”魏宰低語,再次擡起左腳,有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火焰之中,王彪露出獰笑,死死的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吞噬生命的火焰正在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
“放手。”
同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中年人扶了一下眼鏡,擡起手中的電棍,猛然按在他的後頸之上。
完全針對能力者製造出的麻痹型武器,在瞬間釋放出足以令一個人的神經徹底燒燬的電流,湛藍的電光驟然閃爍了瞬間,和王彪緊貼在一起的魏宰都被這電壓擊飛出去。
王彪的雙眼一翻,徹底失去神智,火焰消散。
提着王彪的後領,雲叔扶了一下眼鏡,低聲說道:“搞定一個。”
“放手。”
同樣的聲音也出現在雲叔的背後,在走廊拐角的盡頭,有同樣帶着眼鏡的男人出現,朱騰以手中的鍊金武裝對準雲叔說道:
“否則死。”
“放下槍。”雲叔扭過頭,隔着薄薄的鏡片,眼中閃過一絲無懼生死的漠然:“否則你也會死。”
如同玩笑一般,本身毫無戰鬥力的雲叔對着朱騰說出了這樣的話,神情嚴肅而認真。
宛如在陳述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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