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江平這是什麼東西,江平告訴我,這叫狗獾。不過不是平常的狗獾,是吃多了死人肉之後,變異的狗獾。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小時候在家鄉也聽說過,狗獾這種東西喜歡挖洞,而且喜歡吃腐屍,在戰亂年代,好多人死後買不起棺材,用蘆葦蓆一卷埋了,有很多就是被狗獾挖洞進去吃掉的。
我問江平爲什麼不弄死這幾個狗獾,江平苦澀一笑,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這些狗獾的肉,總比死人肉要好吃一點,所以先讓它們活着吧。
他的意思挺明顯的,必要的時候,連死人肉都會吃的。我聽了他的話,噁心的不行,再加上臭氣的薰染,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邊哇哇的吐了起來。
我差點把膽汁都吐乾淨了,才鼻涕眼淚的走過來,跟江平商量,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出去。
江平苦笑,說我要是能想出辦法來,早就出去了。
不過他讓我不要着急,陳安睿既然已經通知了局裡面,最遲大概四五天的時間,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這些狗獾,足夠我們維持到援軍的到來的。
他安之如素,我卻不淡定了。
先不要說我寧肯餓死,也不會去吃這些吃死人肉長大的狗獾,最重要的是,琪琪格還在外面,以她的脾氣,我遲遲不出去,她肯定要進來找我,但是谷老大他們實在太陰險了,我怕琪琪格會着了他的道。
所以我根本就做不到江平那樣的平靜,我點着手電筒,東張西望的,想要找一條出路。
可是正如江平所說,要是有辦法的話,他早就出去了。
江平擡起手腕看了看錶,告訴我,讓我準備好,又要開始煉屍了!
我跟着他,走到一個角落,剛剛站定,對面那些堆積在一起的屍體之上,忽然燃起了幽幽的藍色火焰。
這火焰如同星星之火,迅速佈滿了那些靠近它的屍體,那些屍體上的肉,開始像蠟一樣的融化,脂肪化作屍油,緩緩流淌,看得我又是一陣噁心。
一股嗆人的味道,夾雜在熱氣之中,撲面而來,江平拉了拉我,蜷縮着身體蹲了下去,這樣是爲了避免熱氣的灼烤。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蹲了下去,看着幽藍色的火焰,我忽然眼前一亮。
我問江平,這火焰要燒多少時間。
江平看看手錶,說還有十分鐘結束。
我低聲說了幾句,他的眼睛也是一亮,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十分鐘之後,覆蓋在屍體上的幽藍火焰開始熄滅,還沒等它完全消失,我們兩個已經衝了上去。
熱浪撲面而來,我的頭髮眉毛一下子捲了起來,奇怪的味道薰得我眼睛辣辣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我強忍着灼燒的痛苦,衝到那些燃燒的屍體旁邊,我伸出手,抓起一個燒的亂七八糟的屍體,向着牆壁狠狠扔上去,那屍體被燒的像是融化的蠟,貼在了溫度很高的岩石壁上,竟然不落下來了。
江平也是做着同樣的動作,和我一起把屍體往
上扔,很快,我們兩個用屍體在石壁上鋪了一道梯子。
然後,就是等待!
等待屍體在石壁上粘的更結實一些。
十幾分鍾之後,我們兩個開始拉着那些屍體,往上攀援。
其中也有一些粘的不太結實的屍體,被我們拉拽下來,不過我們兩個扔出的屍體數量太多,有驚無險的爬到了上面。
當我們重新回到地面的時候,我簡直想哭,剛纔在下面那段記憶,讓我以後一輩子都不想再吃燒烤了。
江平深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兄弟,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說完,他大步往外走,低低說道:“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痛苦從來都不是白忍受的,走,我們去報仇!”
陳安睿被綁在一個竹木椅子上,嘴裡被塞了東西,垂着頭不言不語,七叔和谷老大一人捧着一碗米飯正在吃。
谷老大夾起一條油汪汪的臘肉丟進嘴裡,含糊的說道:“那兩個人,還是多往裡面放幾天吧!”
七叔低沉的說道:“夜長,夢多!”
“也對!”谷老大點點頭:“那我回頭弄點毒氣扔下去!”
“吃的蠻香的嘛!”江平一腳踢開房門,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谷老大驚的差點沒跳起來,劈手把飯碗朝着江平丟過來,伸手就往腰間拔出了陳安睿那把槍。
可是江平的身手實在太驚人,他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了谷老大的身後,一把攥住谷老大的手腕。
咔嚓一聲,我能聽到清脆的骨折聲音。
江平雙手不停,眨眼間把谷老大雙手雙腳都折斷了,谷老大像是面口袋一樣軟軟的躺在地上,這時候,我也把七叔制服了,用他自己的腰帶把他捆住了。
江平逼問谷老大的口供,我過去解開了陳安睿的捆綁,我怕琪琪格爲我擔心,正想告辭,出去和她們說一聲,然後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過去跟江平說,我要走了,但是心裡有個疑問,能不能讓我先問一下谷老大。
江平爽快的答應了,我看了一眼谷老大,吃了一驚,竟然忘記了問話。
谷老大的臉上,黑氣瀰漫,顯然已經是死期將近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原本的面相,是極其罕見的雙魂之人,可是現在看過去,他另外一個魂已經不在了……
我回過神來,問谷老大,他前些天趕屍,倒數第三個女人的屍體,是哪裡來的。他原本是雙魂之人,現在只剩了一個魂,另外一個跑到哪裡去了……
谷老大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你……原來他們找的是你……難怪啊難怪……哈哈,你想知道那個女屍是誰嗎?你想知道我體內曾經寄居的是誰嗎?哈哈……哈哈哈……他們在前面等着你……”
他笑着笑着,七竅之中忽然流出了鮮血,江平低哼一聲,非常的衝上來,一把攥住谷老大的脈門,可是過了一會,他鬆開手,嘆了口氣。
谷老大的頭軟軟垂下,竟然
已經死了……
“怎麼樣,不再考慮一下了嗎?”
江平熱切的看着我,我斷然搖了搖頭,對於他招攬我進入超調局的提議,我只能謝謝他的好意了。
雖然爲國家效力挺讓人熱血沸騰的,可是我自己的身上,揹負着太多的東西,我不知道自己還要在艹蛋的命運中跋涉掙扎多久,我沒有絲毫的精力和時間去爲國家做事。
江平看我意已決,惋惜的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你有勇有謀,膽正命平,又身懷絕技,確實是個絕好的苗子,既然不堅持,我也不能再說什麼了,你記住,我欠你一份情,以後有事需要幫忙,歡迎你來找我!”
我心裡面立刻涌現出一個強烈的願望,對他說道:“不用以後,現在我就有事情求你幫忙,你能幫我找兩個人嗎?“
江平呵呵一笑,說你把我的承諾看的太輕了,我既然答應欠你一份情,就只能幫你一件事情,你可想好了,我在很多方面,還是有點特權的。
他這是暗示我,讓我求他點難辦的事情,可是他並不知道,在我心裡,這件事情比起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我鄭重的告訴他,幫我找兩個人,沈志國和田雨欣,那是我的爹孃!
江平一愣,聽我簡單解釋完,他肅容說道:“百善孝爲先,這是應該的,你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去幫你!”
我深深向他鞠了一躬,表達自己最誠摯的謝意,然後,他留給了我他的聯繫方式,我自己這段時間並沒有始終手機,他給我申請了一個郵箱,說一查到消息,就會發到這個郵箱裡面,讓我隨時注意查看。
目送他和陳安睿離開,自己回到了帳篷。
我回去之後,琪琪格從樹上滑下來,原來她一直都在樹上瞭望着我們談話。
“啊,你身上什麼味啊,臭死我了!”琪琪格捏着鼻子,一副要吐了的表情。
我今天在那個煉屍的地窖裡面呆了很久,身體上已經沾滿了那種味道,但是因爲久處於那種環境中,再加上緊張,我自己其實是察覺不到的,被琪琪格這麼一提醒,我立刻感覺渾身像是扎滿了刺,自己都噁心自己。
“你們等我一下!”我用百米加速的速度衝回了那所房子,噗通一聲跳進他家裡的大水缸,仔細的洗了起來。
我洗了又洗,可是鼻腔裡面還是充斥着那股臭臭的味道,弄得我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最後我整個身體都要搓掉一層皮了,那股味道還是揮之不去,我也沒辦法了,草草的擦拭了一下,拿起衣服正要穿,卻被上面的味道薰壞了。
這衣服上面的味道,可比我身上的臭多了,我要是穿上它,剛纔那個澡就算白洗了。
我正犯難呢,一根樹幹挑着一堆衣服伸過來,我循着方向一看,琪琪格衝我促狹的笑了笑,背轉了身子。
我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衣服,走到琪琪格身邊,她皺了皺鼻子:“還很臭啊!”
我苦笑,確實還有一點,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