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錄音機,放起了一首首的悲傷情歌,我再次回到牀邊,二話不說的睡到雪兒身邊擁她入懷,閉上眼睛輕聲耳語,“別說話了,我的身份是你弟弟,我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要擔心我,也不要爲心,好好睡覺”。
“喂,你到你爸的房間去睡呀”。
我咬了下嘴脣,抱的更緊,“不要說話了,我困了,睡覺”。
“你還說知道什麼事不該做,你現在動不動跟我睡在一起,而且還抱的這麼緊,你覺得這是弟弟該做的嗎”?
我不再說話,緊緊的靠在她的耳邊,雪兒見我半天不言語,總算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小嘴,又是良久、良久,才感覺到她輕輕的跟我保持着距離,這才真正的睡去。
下午放學,返家的同學們,依舊像陣風一樣的衝出教室,見雪兒無動於衷的寫着作業,我輕拍着她的肩膀問道,“還不走嗎?我還在等你一起坐車呢”。
雪兒笑了笑,“你先走吧,我晚點走”。
我的眉頭一皺,一個警覺的信號傳入腦海,“你在等迦佑”?
“真聰明”,雪兒有些嚴肅的望着我說,“你也知道我們班的這些同學呀,如果讓他們看見摩托車,肯定又要騎了,所以我喊迦佑晚點來,等同學們都走了他再來,你先走吧”。
看着她的笑容,又帶有催促與矛盾的眼神,我狠咬了一下嘴脣,站起身輕道了一句,“拜拜”。
“葉楓”。
“什麼”?
雪兒做出了思考樣,遲半秒才說道,“你要不要見下迦佑,說不定你們能成爲朋友”。
“我不見他”,說完毫無風度的大跨步,快速離開了教室,雪兒想我見他就是想讓我明白,想讓我自覺離開,遲疑只是考慮我的情緒,看來她很清楚我的痛楚在哪裡,我們之間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樣的情愫,我該怎樣維持下去?
走出教室直接上樓,我很想快點逃離,可是我的腳步爲什麼這麼沉重,很想結交下迦佑,這樣優秀的男人很值得交往,但我跟他之間卻存在雪兒,註定了我跟迦佑的關係是對立,我不能見,也不敢見。
十分鐘以後,不停看錶的我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肯定是迦佑來了,我對自己說着,內心多種情緒冉冉升起,有嫉妒,有羨慕,有欣賞,有糾結,有敵意,亂七八糟的感覺衝斥着大腦。
聽着他們的說笑聲,我保持着距離的跟他們下着樓,看着他們上摩托離去,我感到無比的痛徹心扉,心如刀絞。
想好了要保護她,想好了要默默的愛她,想好了要壓抑自己的感情,可是爲什麼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艱難?行動上在努力的剋制自己,思緒上卻翻滾了千萬遍,原來暗戀一個人是這麼的困難,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外表的灑脫,內心卻如此的折磨,這麼下去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會回到以前的自閉嗎?又會無法控制的爆發嗎?會像以前那樣緊抱着雪兒哭泣嗎?會不會有一天再無法忍受的,用強硬的手段去得到她?我真的不知道答案,只覺得此時的心痛已經無語附加,頭腦一片混亂。
走到涼亭處,聽見了龍娜的聲音在輕輕的呼喚,“葉楓”。
我猛然回過神,她真是太渺小了,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那兒,我卻視而不見,沒有她的呼喚,我想我就會從她的身邊走過。
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在這兒幹嘛”?
“等你”。
“等我幹什麼”?算是自言自語的說着,依然自顧自的走着。
龍娜追上我回答,“想看看你是一個人經過這兒,還是跟逸雪兩個人經過這兒”。
“那有什麼區別嗎”?
“有啊,我可以安慰你呀”。
安慰,用什麼安慰,心病只有心藥醫,能安慰我的只有雪兒,即使龍娜以身相許,都不足以讓我泄憤與轉移傷痕,我輕語了一句,“謝了”。
穿過馬路,望見人山人海的學生在公車站等車,繼續舉步向二公司的方向走去,遠遠看見一輛中巴駛來,伸手一攔,龍娜同我一起上了車,我忘卻了紳士風度,一屁股坐到了靠窗的位子上,既而閉上了眼睛。
龍娜緩緩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痛的受不了,就來找我吧,我的懷抱雖然不是你想要的,但肯定比逸雪的溫暖”。
“即使逸雪的懷抱再冷,我也沒有辦法轉移,你找別人吧”。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是想說你受不了的話可以來找我”。
“我知道,不要說話了,我想睡會”。
龍娜很體貼的靠在我肩上不再言語,我立刻像雪兒一樣全身僵硬,她笑了笑,“不要這麼緊張嘛,我又不吃你”。
“呵!別說話了”,想靠就靠吧,我的內心有多少疼痛,龍娜其實就跟我一樣,我唯一能爲她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讓她靠一靠,讓她體會一下短暫的溫柔。
過了許久,龍娜纔再次開口,“我給你寫的情書,你爲什麼從來不肯回我”。
“情書”,我一頭霧水,每個星期都能收到很多情書,到底哪封是龍娜寫的?我除了跟雪兒有書信來往,再無他人。
龍娜沒有離開我的肩膀,默默的從書包裡拿出一封紫色的信封遞給了我,“我喜歡這種顏色,你收到的紫色信箋,基本都是我寫的”。
我恍然大悟,“對不起,我真沒太注意”,所有的情書,字跡都非常漂亮,惟獨紫色信箋字跡潦草,這個還是有點印象,原來她跟我一樣,不想對方認出自己的筆跡,所以故意用另一種書法,同樣也跟我一樣,愛意無處表達,只能靠寫信來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