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的言語,“我知道你不到最痛的時候是不會吃藥的,但你這樣我看着很心疼,你知道嗎”?
回過頭的雪兒帶着淡淡的微笑,我不由自主的凝視着她的眼睛,美麗的眼睛平時看起都是水汪汪,可是今天似乎更加明顯,就像含着流,卻流不出來的樣子。
我一下慌了神,緊握住她的雙臂,“你怎麼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嗎”?
雪兒輕搖了下頭,下一秒她便向後望去,大喊了一句,“龍娜,過來一下”,一向表裡不一的龍娜,總是會顧及一下自己的面子,嘴裡說不去,行動上卻開始有所移動,但這次她卻義無返顧的,快速的走向了我們,雪兒再次言語,“把你的男朋友帶開可以嗎?我想安靜一下”。
平日裡面色冷酷的龍娜,如今似乎更加冰冷,她毫不客氣的拉上了我的手,像拽般的帶我離開了教室。
這裡面一定有內情,我萬般不捨得離開雪兒的身邊,但此時卻自願跟龍娜走了出來,開門見山的詢問着,“雪兒到底怎麼了,她爲什麼一直都這樣子”?
龍娜輕咬了下脣角,眼睛快速的滑過地面,再次望上了我的眼睛,“她心情不好,你不要去煩她”。
“心情不好已經很久了,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點告訴我”,難道真是因爲我又這麼對她,所以她心情不好,她恨我,不願意再理我嗎?
龍娜明顯的轉移話題,“我被選上了,開學就要去深圳,你沒有一點捨不得,沒有一點爲我慶賀,也沒有一點向我道別的意思嗎”?
我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慌張,正視着眼前的問題,“哦,恭喜”,下一秒,我再次詢問,“我姐到底怎麼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龍娜很無奈的笑了笑,“她捨不得我們,所以很難過”。
“真是這樣嗎”?我心有餘悸的吐着氣。
龍娜緩緩的說着,“你真的打算爲逸雪留在這裡,自己找工作嗎”?
我堅定的說道,“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雪兒去哪兒,我去哪兒”。
“呵”!龍娜從鼻翼裡發出一抹笑聲,“如果以後你要來深圳的話,可不可以來看看我”。
我想敷衍,但不得不真誠,從來沒有欺騙過她的感情,但也不想讓她再用情,我面色嚴肅的開口,“我不能答應你,雪兒要在學校呆一年,你在深圳也是一年,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可能纔有空”。
“那放寒假呢”?
“高考的假期很短,我走不了”。
她抿了抿嘴,不再是以往的失落與憂傷,眼神似乎都變的有些自信,“不管怎麼樣,如果你來深圳,記得來看看我”。
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爲什麼還要這麼說?是因爲太捨不得?還是自我安慰呢?我不得不敷衍的點了點頭,龍娜露出一抹美麗的微笑,瀟灑的轉身進了教室,我望着她的背影暗自揣測,是否該跟她提分手了?真要等到她去深圳後我再說,對她是怎樣的傷害?她的心裡又會存在怎樣的期盼?
我憂心忡忡的返回教室,再次望上雪兒,她像沒有多少力氣似的趴在桌上。
我回想了一下以前的往事,曾跟雪兒共事的前副主席小滋及她的男朋友葉川離去時,雪兒也像現在這般無精打采,情緒消沉,看來她真是個異常重感情的人,大家同學一起兩年了,親密無間,說分開就分開,她難免會難過,我可以理解。
沉穩的我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不去打擾她,等雪兒的情緒自己消化一點,我再去安慰,再去跟她述說那晚的愧疚,爭取不讓她這抹陰霾留到下學期,那時進入高三的她將面臨最後衝刺,我不能影響她的前程,默默打算着,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背影。
整整一天,上午舉行的選拔,直到下午,雪兒一直都趴在座位上,老師看着這樣的她,也不再糾正她,我看着這樣的情景有些擔憂,又有些放鬆,各科老師太喜歡她,很少管她,反正她聽不聽講,學習成績都是第一。
可是這樣的雪兒卻讓我異常放不下,她陰霾的時間太久,在那晚之前就如此,到底是因爲我,還是因爲她只對迦佑說,而不對我說的事?
從來沒有像這般沒有勁頭,輝當年去當兵時,她總是坐在座位上不說話,小滋他們走時,她也是坐在座位上不說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趴在桌子上,而且趴一天。
雪兒的情緒太不對勁,除了傷悲之外,還有別的問題嗎?這瞬間讓我聯想到這一段時間的她,雪兒比平時沉默了很多,不只是不跟我說話,也很少跟別人說話。
以往的她總是專注的看書,現在看一看的就眺望窗外,我一度以爲她是因爲學習壓力太大,眼睛疲勞纔會這樣,但看見今天的她,我不自覺的捏起了拳頭。
伸手拍了拍雪兒的肩膀,輕聲的言語,“你是不是胃痛?吃點藥好嗎”?
雪兒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下一秒便將小手背到了身後,我愣了愣才意會,急忙摸上她的小手,溫度正常,這就證明她不是胃痛,我該怎麼做呢?難道真是因爲我?迅速寫了張便條給她,述說着那晚的歉意。
她遲疑了下才回覆,‘那晚上我不跟你說過了嗎,我不介意你怎麼對我,說了一起面對,一起忘記,幹嘛還提,我是因爲自己的事情心情不好,你不要再煩我了’。
我繼續糾纏着,撕爛這張紙,從寫一張紙,‘放心吧,我不會再提,但到底是什麼事,求求你告訴我,我真的擔心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