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容暉收回了周身的氣勢,還有那副“畏縮”的姿態,其他人心裡都疑惑不已。當然,有心人可聽見那一句“堂堂宗師”,都吃驚的看向慕容暉。
難道,這位兆王竟然是宗師?!
不過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讓衆人信服。
說話的人,正是蕭夫人。
她一臉淡笑的看着慕容暉,怎麼看,怎麼端莊文雅。可是偏偏慕容暉看到她這樣,就心裡一個激靈,急忙堆出笑容,“諂媚”的說道:“皇……哦,不,蕭夫人。我只是和蕭月夜這個孩子玩一玩,一時沒收的住手。”
他把那個“嫂”字給咽回了肚子裡,望着蕭夫人笑着不說話。
蕭夫人看了蕭月夜一眼,然後纔看嚮慕容暉,不過眼中也多了幾絲味道:“兆王爺,你的來意我們也知曉了。不介意的話,請跟我來,我們蕭家,會給你一個答覆的。柔柔豔兒,你們把夜兒攙來。採菊,你也過來聽一下。”
“是,娘。”
等幾人離開後,餘下的人才反應過來,當然每個人想的自然不同。劉三嬸就擔憂的看了咽書房的方向:“不會有事吧?”
她是個老實人,一生都在惠縣那個小地方,王爺對她而言,可是比天還大。自己的女婿好像得罪了王爺,怎麼不讓他擔憂。
蕭邱可是這些人裡面最清楚事情的人了。蕭月夜是什麼人,人家是皇上正牌的兒子,算起來,慕容暉是他叔叔。怎麼可能有事?更何況,還有蕭夫人在呢!瞧慕容暉剛纔那副“老鼠見到貓”的模樣,想也知道蕭月夜沒事了。
“劉嬸,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小夜別說得罪王爺,就算是得罪了皇上,也沒事。”
書房裡,蕭夫人摸着蕭月夜的頭問來問去,問一句就看慕容暉一眼,最後問完了就坐在那裡喝茶,一句話都不說。讓一旁的慕容暉是坐立不安,一會兒看蕭夫人一眼,一會兒看一眼,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樣。
蕭月夜和三個夫人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兆王似乎是很“怕”娘,所以他們樂意一言不,場面交給娘來處理。
慕容暉終於是忍受不住了,清清嗓子,訕笑的說道:“皇嫂,這個,那個,剛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蕭夫人白了他一眼,看了眼嘴脣白的蕭月夜,“笑”着說道:“幸虧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我也只能到九泉下見夜兒了。”
慕容暉摸摸鼻子,看蕭夫人的笑容,打了個寒戰。他從小和蕭夫人一起長大,每次被折磨前,都是這個笑容。他急忙站起來,長長的做了個揖說道:“皇嫂,我錯了還不行嗎?要不,我給夜兒道歉?”
說完,他還真的準備給蕭月夜行禮,嚇得蕭月夜急忙讓開。蕭夫人看他這幅模樣,撲哧一笑道:“你是夜兒的叔叔,哪有叔叔給侄兒行禮的道理?”
看蕭夫人真正的笑了,慕容暉心裡也舒坦下來了。想他堂堂一個宗師,卻見到蕭夫人就跟見到貓似的,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還不笑死?!
“皇嫂,想不到你還活着,聽皇兄告訴我之後,我真是嚇了一跳。”
蕭夫人白了他一眼:“嚇了一跳,怎麼?我沒死你很失望?也幸虧我沒死,否則我家夜兒,還不被你打死了。”
看蕭夫人又提起剛纔的事,慕容暉急忙跳起來說道:“皇嫂,我都說了,剛纔是錯手,錯手。還有,我怎麼會不高興你還活着呢?可惜靈兒,卻不能活過來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便的哀傷起來,對於靈兒的思念溢於言表。
蕭夫人的臉色也黯淡起來,她重重的嘆口氣:“雖然我沒有見過妹妹,不過我相信,她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慕容暉到底是個男兒,也灑脫的很,笑了笑,便把這份悲傷和思念壓在了心底。
蕭夫人上上下下看了他幾眼,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才十幾年沒見,你竟然已經成爲宗師,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當年我還說,以你的性格,要想成爲宗師,比登天還難。看來,是我錯了。”
“不,皇嫂你是對的。只不過這麼些年來,我日夜禮佛,心性改變不少,才能跨入宗師之境。”
蕭夫人點點頭,笑着說道:“好了,光顧着敘舊了。夜兒,柔柔,豔兒,採菊,來,見過叔叔。”
“見過叔叔。”
慕容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訕訕的說道:“剛纔我是想試試夜兒的功夫,只不過一時沒忍住手,莫怪啊!”
他又看了眼三女,用古怪的語氣說道:“夜兒,這三個,都是你妻子嗎?”
蕭月夜點點頭,分別介紹後說道:“柔柔已經過門,豔兒和採菊準備過些日子一齊娶進門來。”
慕容暉聽慕容瑜鳳提起過柔柔和豔煞,今天看了兩女之後,頓時覺得女兒所言非虛。至於尹採菊,他倒是有幾分疑惑。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尹採菊不會武功,但是他也沒聽過是哪個王公大臣的女兒叫尹採菊啊?!
蕭夫人瞧他上下打量的模樣,猜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說道:“夜兒娶妻,不看身份,只看喜不喜歡。”
慕容暉哦了一聲,沉吟片刻,突然望着蕭月夜說道:“那你喜不喜歡鳳兒?”
蕭月夜當場愣住了,良久才反應過來,眨眨眼睛說道:“什麼?”
“我問你喜不喜歡鳳兒?本王可是知道,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親,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慕容暉嚴肅的說道。
蕭月夜心裡苦笑了一下,叔叔,拜託,我又沒和慕容瑜鳳成親,何來始亂終棄之說?不過想到慕容瑜鳳,他自然就想起了那一夜的漏*點,已經在心底對慕容瑜鳳那種奇特的感覺。
“你說啊,到底喜不喜歡我女兒?”看蕭月夜神遊,慕容暉也有些急了。事關女兒的幸福,他纔會千里迢迢的從奎州趕到京師來的。
蕭月夜苦笑了一下:“叔叔,我很難回答,我也不知道那叫不叫喜歡。”
蕭夫人安撫一下激動的慕容暉,然後嘆口氣說道:“小暉,鳳兒那孩子我也很喜歡。但是之前夜兒曾經想要爲她負責,她卻推辭了。這我們也沒有辦法啊。而且,按照祖制,如果鳳兒要嫁給夜兒,是必須爲正妻的。但是夜兒的正妻是柔柔,這是絕對不可能變的事情。”
柔柔看蕭夫人斬釘截鐵的樣子,不由的心中一暖,看了看蕭月夜。
慕容暉苦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皇嫂,事到如今,我也不煩和你說實話。鳳兒這個孩子,我一輩子都對不起她。唯一能補償的,就是替她找個好婆家。她也曾和我坦言,喜歡蕭月夜。所以我才千里迢迢的趕到京師來的。皇嫂,我也不怕和你直說,鳳兒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什麼?!”一語驚倒四人。
堂堂的慕容王朝的郡主,竟然不是兆王的親生女兒?
看衆人懷疑的眼光,慕容暉幽幽的說道:“鳳兒的親生父親,其實就是現任的麗唐國主的女兒。不過靈兒在她兩個月的時候,機緣巧合來到了王府。鳳兒從小揹負這個秘密,一生都不得安樂。我那個時候,因爲靈兒的去世,鬱鬱寡歡,就避居佛堂,從來沒有關心過鳳兒。鳳兒知曉身世之後,苦惱的很,更由於唐王的囑託,纔不得已犯下一些案子。比如,殺死前任中遠使,還有京師的淫賊事件。”
原來是這樣,蕭月夜這些終於明白,爲什麼他經常看見慕容瑜鳳莫名的悲傷,還有眼底那絲寂寞,原來是這麼回事!
女兒都是水做的,在知曉慕容瑜鳳有這麼悲傷的故事之後,頓時將之前的仇恨拋諸腦後,可憐她起來。
“想不到鳳兒的身世竟然這麼離奇?!之前是我們錯怪她了,難怪她不肯答應和夜兒成親。”蕭夫人感嘆一聲說道。
慕容暉搖搖頭,眼中光芒直閃,他看着蕭月夜說道:“鳳兒不肯答應,是因爲她不願意蕭月夜是爲了負責任娶的她,更不願意蕭月夜是爲了她肚中可能的孩子娶的她。”
“啊?夜兒,你當初是這麼說的?”
蕭月夜張大了嘴巴,他當初好像確實是這麼說的。可是他那個時候還沒有理清自己心裡在想什麼,而且看見慕容瑜鳳總有些尷尬,所以說話的時候,有些不經過大腦,想不到卻因此傷害到了慕容瑜鳳。
“相公,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就是啊,少爺,你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太不公平了。”
“蕭大哥,我也覺得你做的不對。”
因爲慕容瑜鳳的身世,頓時蕭月夜所有的女人,都倒戈相向了。
蕭月夜看衆人的臉色,嘆口氣,也流露出了幾絲的悔意。要是當初把話說清楚,理清自己心中所想,也許就不會生這樣的事情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
慕容暉這個時刻才流露出一絲“奸笑”,說明了自己真正來意:“夜兒,我約了鳳兒在‘綠意居’喝茶,不如,你替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