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照你們估計,青樓要完工乃至開業,起碼還得花多少時間?”
青樓奠基部分已經完成,下面開始,就要進入全面建造的階段。蕭月夜知道青樓裡面的門道以及一些機關,這些東西,都是不能讓外人瞭解的。所以他先停工一天,將吳天特意喊來詢問。
吳天對蕭月夜,現在除了敬佩,就是感激。不管怎麼說,他和周大山的兩條老命,是蕭月夜救回來的。吳天也不是傻子,當初他中毒,五人共處一室。很多不該聽到的,他全部都聽到。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將他和周大山滅口。
所以從那以後,他算是真正被這個少年的魅力所折服,辦起事來,也更加的盡心盡力。
何況,那段時間偶窺得的冰山一角,蕭月夜背後那龐大的勢力,也讓他心驚不已。他絕對相信,若是自己出賣蕭月夜,前腳出門,後腳就得去閻王殿報到。
吳天整理了一下思緒,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長鬚:“蕭少爺,馬上夏天就要來臨。你也知道,夏天的雨是很多的。所以老夫保守估計,起碼得到初冬的時候才能完工。”
“這麼久?”蕭月夜挑挑眉頭,現在是初夏,到初冬才能完工,也就是說,起碼還得花上半年的時間。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想了想,蕭月夜建議道:“若是我用牛皮在工地上方蓋一個大雨棚呢?”
“前期沒什麼用,到後面內部雕刻上漆的時候,應該會縮短不少時間。蕭少爺,你也知道這青樓複雜的程度,根本不是一般建築所能比擬的。半年,已經是很快的度了。”
蕭月夜無奈的點點頭:“我知道,是我心急了,哎!反正儘量加快度吧,人手不夠,儘管說。還有,機關部分,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這個老夫省的。機關配件,青樓外層的‘花瓣’已經全部完畢。現在我們所有人手,都將投入到整個青樓的建設當中。蕭少爺,那些工匠什麼的,你都可以辭退了。”吳天笑着說道。
“都辭了?”蕭月夜疑惑的望着他:“吳老,那麼大的青樓,很多基礎的活,都得靠這些工匠啊!”
“哈哈,”吳老自得的笑了起來,不停的摸着自己的鬍鬚:“蕭少爺,你也太小瞧我千機門了吧?我千機門中,沒有一個人是吃閒飯的。我們門派連老夫在內,共有弟子十九個。但是我們的奴僕,家屬卻有四十七個人。不是老夫自誇,我們那些奴僕,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比所謂的老木工師傅強上百倍!我千機門傳承數百年,代代傳下無數精品,若是靠外界工人幫忙,恐怕早就斷了傳承!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人手的問題。”
蕭月夜瞠目結舌,他其實不怎麼關心這方面的事情,當時吳天託着一大家子來到蕭府的時候,他也只以爲是這些門人的家屬。沒想到,竟然個個都是人才!
現在仔細想想,好像之前豔煞她們和自己說過這些事,不過自己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既然人家已經有了把握,蕭月夜也不再多說什麼:“那行,一切就麻煩吳老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您可以直接去找豔兒。哦,對了,將我們青樓周圍,全部用黑布圍起來,不許任何人蔘觀。我會派人全天十二個時辰守着。”
吳天一拍大腿:“老夫正準備和蕭少爺你提呢!我們有些機關,需要挖地洞,將風月河的水引過來。另外有些東西,是不能讓外人看見的。老夫打算,在那塊地旁邊扎幾個棚子,所有人就住在裡面,直到完工爲止。哈哈,蕭少爺你這麼做的話,就更好了。我們直接住在黑布形成的棚子裡面,專心建造青樓。以後就勞煩蕭少爺派人,給我們送吃的喝的了。”
呃……這些人,果然都是強人!蕭月夜一臉的汗然。隨便扎幾個棚子,就住在施工單位旁邊,這比前世那些施工隊還要狠啊!這些人,不愧是千機門傳人,光是這份爲了理想和愛好奉獻的精神,就足以讓人敬佩不已。
蕭月夜點點頭:“吳老放心,吃喝住行,一切包在我身上。”
“那行!我回去安排人手,現在就去扎幾個棚子,今晚就開工!”吳天興致勃勃的說道,二話不說,掉屁股就走。蕭月夜只能一臉的苦笑。
他想了想,走出去安排了一下,很快風月河邊那塊地,就被人黑布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同時一些滿臉煞氣,手懷寶劍的殺手,緊緊的守在外邊,阻擋一切的閒雜人等。
在幾個不信邪的人被打斷手腳扔到旁邊之後,圍觀者終於知曉了厲害。可是這,也不足以撲滅他們那旺盛的好奇心。一些流言蜚語很快從大衆的口中傳開,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最離譜的,說裡面在建設可以毀滅整個慕容王朝的東西,讓蕭月夜不由爲國人的聯想力而大加佩服。
另一方面,昨日蕭月夜將喝的醉醺醺的慕容景德送回皇宮的同時,張德海也滿臉淡然的從宋川的府第回來。
今天早上一大早,在蕭月夜不知道,亦或者他已經預料的情況下,金鑾殿生了一幕足以讓所有大臣心驚肉跳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北方乃是酷寒之地,因爲現如今,蒙元國始終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所以朝廷一直撥大筆的銀兩,在北方戍邊之地,駐紮十萬大軍。北方苦寒,加上那裡的地勢造就了軍中漢子豪爽的性子,所以酒,成了必不可少的一樣物品。儘管軍中不提倡飲酒,但是每隔半個月,一個月,都會由朝廷大筆買入烈酒,給軍中將士。尤其到冬天的時候,酒的需求,更加的大。
而事情就是從酒開始。張德海在朝會快結束的時候,上了一個摺子,大概意思就是如今物價上漲,酒的價格也提升了不少。而且北方人習慣烈酒,之前他們所購的酒大多是從江南購得,始終缺少一份辣勁。後面就是正文了,張德海稱,如今北方有一家“酒逢知己”的酒莊,所出的酒不僅價格低廉,而且口感一流。他聲稱自己派人去接觸過,那家酒家很願意爲朝廷服務,以成本價將酒賣給朝廷。
這原本是一件小事,軍餉撥出來之後,具體的分配本來就是由張德海自己做主。他上了這麼一道摺子,表面的目的,也只是和皇上說一聲。
朝臣聽了,開始也沒有什麼另類的想法,最多就是,張德海不知道又找到哪家酒莊,吃大筆回扣了。
他們沒什麼反應,可是莫測其在聽到了“酒逢知己”四個字的時候,你可以想象他心底有多大的起伏!
所以在皇上看似隨口問了一句“衆卿有何看法的時候”,他在其他人詫異的眼光中站出來反對。
慕容流雲貌似很驚訝的望着莫測其:“莫愛卿爲何反對?”
莫測其可不是衝動的性子,就在站出來的那麼剎那,他已經想好了說法:“回皇上,據老臣所知,朝廷一直從江南的酒莊買酒,常年下來,該酒莊的信譽,質量都有所保證。而且價格,也相當的低廉,爲我慕容王朝,節省了好大一筆開銷。這‘酒逢知己’酒莊,聞所未聞,也不知道底細。十萬大軍所需的酒,不是個小數目。貿然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酒莊製造,萬一其中出了什麼問題,後果不堪設想啊!”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看老宰相擺明了反對,其一黨派的人馬,立刻紛紛進言附議。
慕容流雲考慮了一會,似乎是有些聽進了莫測其的意見:“莫愛卿所言也不無道理……”
“皇上,臣有話要說。”這個時候,讓所有朝臣都詫異的是,宋川竟然站了出來。
他一向秉持中庸之道,對於莫測其和張德海之間的鬥爭,向來是不一言。可是這一次,怎麼會主動站出來。
讓人詫異的還在後面,宋川竟然直接反駁了莫測其的看法:“回皇上,臣以爲,莫大人所言差異。就臣所知,這‘酒逢知己’酒莊,可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小酒莊。這家酒莊,位於翎省韋馱州,乃是當地酒業龍頭,把持着整個翎省的酒業。其酒莊以信譽好,品質高,價格低廉著稱。只不過因爲時間較短,所以目前並沒有擴展產業,推廣到全國。當時有一點皇上可以查明,這三年來,翎省六成的稅收,都是來自這家酒莊。可以說,它是我朝廷的納稅大戶,而且賬目清晰,對朝廷的一片衷心,由此可見。”
稍微頓了頓,宋川接着說道:“而且這家酒莊,酒興烈而不燒,非常適合北方酷寒之地。他們的酒,價格也相當的低廉。最便宜的酒,江南酒莊賣給朝廷的,是九文錢。可是據微臣調查所知,在翎省,‘酒逢知己’也只賣七文而已。若是大批購進,相信還能剩下一兩文。最便宜的酒尚且如此,何況那些好一些的呢?據微臣大概估計,我們選擇這一家酒莊,每年軍餉,起碼能省下幾萬兩。”
張德海在旁邊淡笑不語,不過挑眉望了一眼一臉鐵青的莫測其,然後低下眉。
至於宋川,說完之後,就直接眼觀鼻,鼻觀心。
金鑾殿,忽然呈現出一股很怪的氣氛,安靜到了詭異。
在場的大臣,都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他們在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出現幻覺,聽錯了?
宋川竟然站在張德海這一邊,聯手抵抗莫測其?
而且在場的都是老狐狸,都聽的出來,宋川這可不是臨時起意,他和張德海,這是有預謀,早就商量好的!
別說莫測其一黨的人傻了眼,就算是張德海和宋川各自黨派的人馬,也都傻眼了。
難道,這麼多年穩定的三足鼎立局面,終於要打破了嗎?
若是這個局面打破的話……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心裡一陣陣的涼。
一些老程,甚至想起了當年蕭老將軍血洗京城的畫面。
在震驚之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了慕容流雲的身上。大家都知道,如今這個三足鼎立的局勢,實際上是皇上一手暗中操控而成的。他會願意這種局面被打破嗎?畢竟,打破所帶來的動亂後果,即使是皇上,也得焦頭爛額。
慕容流雲沉默了好一會,輕叩在龍椅上的聲音,在金鑾殿裡,顯得特別的響。
他似乎是想了很久,終於緩緩開口:“張愛卿。”
張德海上前一步:“微臣在。”
“那家酒莊,可信嗎?十萬大軍所需,能夠製造的過來嗎?”
張德海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回皇上,據臣與其酒莊老闆的接觸,他是一個很愛國的人。他許諾,即使將其他的生意暫緩,也要優先提供給朝廷。”
他這根本就是空口說白話,只怕他連“酒逢知己”的老闆是誰都不知道呢!
慕容流雲點點頭:“若真是這樣,能有此等人物,倒是我朝廷之大幸啊!”
所有人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難道說,皇上已經默認了這件事?也默認三足鼎立即將瓦解的局面?
莫測其籠在袖子裡面的手,清脆的響。要是仔細的看,可以現,他低着的頭,眼角不停的抽搐。
“不過……”慕容流雲又拉長了聲音,感覺峰迴路轉一般,讓所有人隨之而心動:“莫愛卿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莫測其眼皮擡了起來,其他的朝臣臉色也是各變。宋川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看來,皇上還是不願意打破現在三足鼎立的局面啊!
只有張德海一人,氣定神閒。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情,皇上必然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因爲他代表的,是蕭月夜。
似是有些爲難的沉吟了一會,慕容流雲開口說道:“二皇兒。”
“兒臣在!”慕容景德大步走出。
“這樣吧,你代替朕,去一趟韋馱州,考察一下那個‘酒逢知己’的酒莊。若是情況屬實,就代表朝廷,與其簽訂買賣契約吧!”
慕容景德面色一喜,朗聲說道:“兒臣領旨!”
“好了,”處理完這件事情,慕容流雲面色疲憊的揮揮手:“還有什麼事嗎?若是無事,退朝吧!”……
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可是從金鑾殿走出來的大臣們,沒有一個心是安下來的。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他們心驚肉跳了。
一個小小的酒莊,一件小小的事情,卻看到了三大巨頭中的張德海和宋川聯手的局面。這一個消息,足以讓所有人今晚睡不着覺。
雖然大家各自爲政,但是對如今已經安穩了十幾年的朝綱,都是很滿足的。每個人希望出現大的變故。因爲一旦生他們想象的那種事,朝綱,就要亂了。亂了之後的後果,只有一個,屍骨累累,有些人踩着這些屍體上位,而更多的人,成爲了這些屍骨。
一些親眼看過當年皇后離世,蕭老將軍血洗京師情景的老臣,從心底出一陣陣的惡寒。他們老了,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他們只能寄託希望在皇上最後模棱兩口的態度上。
是的,慕容流雲看似是應允了張德海和宋川的看法,但是其實,他的態度並沒有說明什麼。他也沒有清晰的表明,自己目前的想法。
莫測其一臉鐵青的從皇宮走回家中,看他的臉色,跟在後面的臣子大氣都不敢出。
他陰沉個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站在書桌前的幾個人,都低着頭。
只不過低着頭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有他們各自知道了。起碼,蘇景絕對不會像是他表面的那麼緊張和憂慮。
哼哼。
過了好一會,莫測其纔開口說道:“李鬆,你怎麼看?”
能坐上一部尚書的位置,沒有一個是庸才。李鬆在金鑾殿的時候,確實是懵了。可是這一路走來,已經足夠讓他理清思緒。
“宰相大人,下官認爲,這件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嚴重。”
莫測其已經看出這一點,他點點頭:“繼續說。”
李鬆直起腰板:“大人,且不提那張德海和宋川是何緣故聯手,單說聖上的態度。表面上,聖上是應允了張德海的建議,讓二皇子去查探一番,只不過是大白天點燈籠罷了。可是恰恰是讓二皇子去韋馱州這一點,又有很多文章。大人,如今是兩位皇子斗的最厲害的時候,看似二皇子受寵信,可是皇上在這種節骨眼上,派他去查探這麼一件小事。這裡面,是不是另有文章呢?皇家儀仗,從京師到韋馱州,一來一往,沒有一個月根本不可能。這一個月,能夠決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下官想,皇上其實是不願意看見朝綱亂的,他這個做法,就是一種調和之計,也是向我們表明他的態度。那麼從這一點來看,張德海和宋川沒理由不知道,那麼他們所謂的聯手,就值得商榷了。”
不愧是馳騁沙場這麼多年的老狐狸,三言兩語,舉一反三,竟然將事情分析的滴水不漏。
莫測其點點頭:“嗯,你說的不錯。趙剛,你怎麼看?”
工部尚書趙剛,是個很沉穩的性子。他是莫測其一手提拔上來的,雖然能力上稍微欠缺一點,但是絕對忠心。所以莫測其纔敢放心將蘇景放在他的手下。
趙剛沉聲說道:“我同意李尚,那個‘酒逢知己’酒莊,到底有什麼貓膩?大人您又爲什麼那麼堅決的反對?”
酒逢知己?!莫測其想到這個酒莊,心裡就有說不出來的滋味。或許李鬆和趙剛不清楚,但是他從這裡面,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啊!
蕭月夜,如今竟然已經壯大到這種地步。他這是在借張德海和宋川的口,向自己示威啊!
想不到,當日沒放在心上的小兒,竟然成長如此之快!他到底有什麼魅力?!連張德海和宋川兩人,也願意臨時聯手,擺自己一道!
莫測其絲毫不擔心張德海和宋川的聯手,因爲他知道,高坐在龍椅上的慕容流雲,絕對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的生。可是,他忌憚的是,這兩人會願意爲了蕭月夜聯手對付自己。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蕭月夜在告誡自己。自己要是與他鬥,相當於與三家同時鬥!
莫測其從皇宮回來,一臉的陰沉。他其實是在想蕭月夜,那個黃口小兒,竟然囂張至斯!偏偏自己不得不接受他的囂張!這纔是莫測其最憤怒的地方!
他是個政客,不是毛頭小子。他知道里面的利害關係。自己以後要想對付蕭月夜,恐怕真的得三思而後行了。
莫測其有一種感覺,也許蕭月夜,對自己的威脅程度,遠遠大過於張德海和宋川。
不得不說,老狐狸的直覺,還是相當厲害的。
他沉吟了一會,望着蘇景:“蘇景,你將‘酒逢知己’的底細告訴兩位大人吧。”
“……事情就是這樣。這酒莊,幕後真正的老闆,其實就是蕭月夜。我們讓下面的官員橫加阻撓,希望能整垮這酒莊。誰知道,纔沒幾天,就生剛纔的那一幕。不管怎麼樣,我們的計劃,必須停止了。”蘇景從容的將事情有條不紊的說出來,一臉淡然,沒有欣喜,也沒有失落。
莫航宇拳頭緊緊的握住,滿臉陰狠:“想不到這小子命竟然這麼大!真可惜,就差那麼一點,就能將這個該死的酒莊完全打垮。可惜,可惜。”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說話的是一個青年,站在李鬆的旁邊。他淡淡的望了莫航宇一眼,然後朝莫測其彎腰點頭。
莫測其看了他一眼,輕輕笑了一聲:“哦?華雲有什麼看法?“
李華雲掃了一眼蘇景,內中的鄙夷,誰都能看出來:“宰相大人,下官看來,這個計劃,原本就不可能成功。那‘酒逢知己’是翎省的酒業大戶,全省六成的稅收都來自於它。這麼說來,相當於這家酒莊把持住了整個翎省的經濟命脈。它對於翎省如此重要,下面那些官員怎麼可能願意搞垮這家酒莊呢?他們又不傻,這家酒莊倒了,翎省經濟垮了,他們也得隨之下臺。所以我不理解蘇大人,這麼明顯的漏洞爲什麼你都沒有現?”
他語氣中的挑釁,非常明顯。李鬆拽拽自己的兒子,皺起了眉頭。不過李華雲就當看不見。
蘇景瞥了一眼李華雲,面無表情,其實肚子裡已經笑出聲來。他知道,李華雲之所以這麼爲難以及鄙視自己,原因只有一個,蕭月夜。
他當初在羽省奎州,與鎮南大將軍離火之女的感情糾葛,蘇景聽蕭月夜說過。李華雲視蕭月夜爲恩人,這三年在京師也是頗爲努力,三年連跳幾級,現在任職中書省門下。
若不是因爲蕭月夜,蘇景等人的驚才絕豔,將他的光芒壓制住,他絕對是京師中一個閃亮的新秀。
可是此人,現在卻故意找茬,爲難自己,顯然是因爲自己“背叛”蕭月夜的緣故。不過在場的,不知道這段往事,還都以爲李華雲嫉妒自己的成就。
“李大人說的不錯。當日我情報有誤,這是下官的失誤,請宰相大人恕罪。”蘇景淡淡的說道,看不出緊張。
莫航宇本來就一直看不順眼蘇景,顯然見有人和自己“統一陣營”,不由的高興不已。他冷冷的說道:“蘇大人,我看你不是失誤,而是故意的吧?呵呵,誰不知道你和蕭月夜的關係啊?我可一直都在懷疑……”
他話還沒說話,忽然看見一雙冷冰冰的眸子,裡面那閃耀的火焰,讓他不由的後退半步。
蘇景冷冷的望着他,很快恢復平日的冷靜,緩緩的說道:“莫表哥,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諸如此類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
莫測其瞪了莫航宇一眼:“航宇,說話要經過大腦。蘇景已經是秀兒的丈夫,以後這種閒話,不許再提。要不是蘇景,我們恐怕還查不到蕭月夜和這個酒莊的背後關係!這件事情,不是蘇景的過錯。他當初說過,他所知曉的,是蕭月夜剛到韋馱州的展。也是我們太急躁了,沒有細細調查就動手。哎,是老夫考慮欠佳,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有把握三年之內,將一個小小的酒莊展到這種地步。哎!”
蘇景彎了彎腰:“宰相大人,其實我們並沒有失敗。”
“哦?怎麼說?”
“就如同李華雲大人所言,‘酒逢知己’把持着翎省的經濟命脈,我們根本動不了它。但是,這些天,從下面傳過來的消息看,蕭月夜起碼損失了好幾萬兩。而且,他底下的人心必然浮動。這對於我們來說,終歸是一個好消息。我們搞不垮他,但是可以給他做點手腳,增加桎梏。蕭月夜損耗分毫,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
“嗯,此言有理。傷筋動骨不行,就讓它天天流血。”莫測其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李華雲低低的哼了一聲,將臉瞥了過去。 ωωω ◆тTk án ◆C 〇
蘇景嘴角一樣,笑了起來……
朝堂上的消息,很快的傳到蕭月夜的耳裡。他清楚來龍去脈之後,不由的失聲一笑:“這兩個老狐狸,倒不是一般的精明!”
“少爺,怎麼說?”柔柔挺着個大肚子,不時的摸着。
“柔柔姐,你看。”蕭月夜沾了點茶水,隨手在桌上畫了兩個圈:“翎省和蕪省,交界的地盤非常的多。翎省是宋川的老巢,不過可惜,他沒有莫測其經營的早,所以整個翎省,他安插的人手,最多不過三成。而蕪省呢,就是張德海的地盤。你看,我們的酒莊,把持住了整個翎省的命脈,每年孝敬給那些官員的費用,可是一大筆開銷。我想,宋川早就笑開花了吧?而這半年來,我們也慢慢的打進了蕪省的市場。上下打通的錢,又是不少,張德海也笑了。以前他們還不知道酒莊和我的關係,現在知道了,還不想着怎麼好好賺一把?”
“哦,我明白了。利用我們酒莊把持翎省命脈這一個方面,宋川可以慢慢的排擠莫測其的人馬,增強自己的實力。而張德海,他開放蕪省給我們,相當於賣給我們一個人情。那麼投桃報李,我們回敬的,自然不能少咯?賣酒給朝廷,雖然一罈的價格是低了點,但是十萬大軍啊,薄利多銷,這相當大的一筆收入啊!北方軍隊,駐紮在蕪省,張德海這個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柔柔想了想,就明白裡面的門道。
蕭月夜輕聲笑了起來,摸摸柔柔的肚子:“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大。他向我們買酒,自己也能省很大一筆軍餉,對他也有好處。不過這份人情,終究是欠下了。柔柔姐,一旦我們的酒賣給了朝廷,那麼對我們拓展南方市場,也非常有幫助的。”
“嗯,我明白。有着朝廷軍營供酒商這個旗號,我們打通南方的市場,會順利很多。少爺,我想,我們是不是先在京師開一個‘酒逢知己’的分號?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酒莊的名聲,不如乘熱打鐵?!我們的酒,有不少都是上古珍品。與其將來給別的商人運到京師來賺錢,不如我們自己賺!”
“哈哈,真是知我者,柔柔姐也!我正準備飛鴿傳書給蒙恬,讓他安排一下呢!”
“嗯,哎呀!”柔柔忽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蕭月夜緊張的望着她。
柔柔笑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肚子:“這孩子,又在踢我了。”
蕭月夜滿臉父親的慈愛笑容,將耳朵貼在柔柔的肚皮上:“真的哎,我感覺到了。呵呵!”
就在這個時候,尹採菊急匆匆的跑進來:“蕭大哥,蕭大哥,雲蒙恬來了!”
“什麼?”蕭月夜驚詫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