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花惜容與蘇墨的招數可謂是陰損至極,爲了打仗儲備糧草,他們囤積了大量的糧草放入天書內,因爲動靜並不大,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待到老夫人發覺時,已經是無可挽回。隨後二人接着又壟斷了鹽市,收購了棉花,而蘇墨掌控的機關術也不與老夫人合作,漸漸與周圍領域的魔界貴族打好了關係。
緊接着,二人又重創老夫人周圍所謂活佛們的名聲,眼下真正的佛法傳入了魔界,雖然與喇嘛們一樣去宣說因果報應,但是又宣說仁愛平等慈悲,莫要殘害世人,讓花惜容的政績深入人心,廣大尋常農奴百姓都希望花惜容一統魔界天下,從而得到了百姓們的支持與敬重,而魔界喇嘛們的謬論已經無法很好的控制人心。
這樣下來,老夫人的前期投入,虧本的損失,統統要她自己打碎了牙齒一起吞入腹中。
此刻,老夫人正咬牙切齒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裡帶着一絲血腥。
半晌她的神智纔回到當下,她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她已經算是衆叛親離。
但是她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她只有靠往昔積累下來的金錢與人脈,繼續維持着自己的權利與地位。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夫人手中還是有諸多的財力,畢竟,她已經接替花惜容掌管了上千年的魔界,手心有一大筆不菲的魔石,也斂財無數,而她卻在國庫虧空後,不得不動用了自己的私房銀子,雖然那些的損失對她來說很是頭疼,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於是,打擊花惜容已經迫在眉睫。
她早已養精蓄銳,佈置好了兵力。
但是,這種失敗的滋味委實是讓她難以下嚥。
這是她人生中第三次的大失敗,第一次失敗就在一個月前,對手依然是花惜容,只因爲花惜容用記錄石把她的話語讓魔界衆人皆知,徹底暴露出她的陰險面目,讓她沒有理由佔有整個魔界王朝,讓她的野心全部敗露,從此討伐花惜容師出無名。
第二次失敗,就是她爲了延年益壽,怎知同時那個新來的聖子居然拿走聖女教所有的好處,讓她失去一個天大的機緣,無法達到化神的境界,讓她實在是覺着不爽,很是不爽。
想到這些,老夫人這時候的臉色可謂是糟糕極了。
忽然,她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非常冷酷的陰笑,森然咬牙切齒,但雙眼似乎沒有焦距地望向身後,一雙眸子格外的漆黑,“國師大人,你接下來的準備已做的如何了?”
國師始終是在一旁察顏觀色着,他是個心思剔透的法王活佛,已是笑得神色諂媚,尤其是老夫人給他的孫兒一大筆撫卹金後,他的心情非常的好,緩緩地道:“老夫人,這次我已按照您的吩咐,特意去尋來了諸多的兵力,僞裝爲難民前去投奔花惜容,只等您一聲令下,他們就開始給大都城製造出各種混亂,我們的兵力也可以乘機而下。”
很好,很好,老夫人不禁冷哼了一聲,“花惜容自以爲天下第一,富可敵國,只可惜他還是一個男人,男人的弱點比起女人只多不少,男人總是有虛榮心的時候,這可是男人最大一個弱點,因爲男人的面子大過一切,當他的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時,就會放鬆警惕,我已讓那個第一美人對他提出各種要求,再強大的男人也抵擋不過女人的枕邊風,我就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狠狠反擊。”
國師微微頷首,神情一凝轉爲肅然,他在計謀方面還是對這個老婦非常欽佩,低聲道:“是的,老夫人您說的不錯。”
老夫人忽然擡眸,聲音平平道:“國師,花惜容的降頭是否又可以發作一次了?”
國師連忙道:“不錯,他前面發作了三次降頭,這次他的降頭髮作時間我也安排好了,只是……”
“只是什麼?”老夫人目光一凜,冷冷問道。
“那個其實也沒有什麼,或許是這些日子我太勞累了吧!有些體力不支的感覺。”國師這時候只是覺着奇怪,花惜容的降頭術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當然他並沒有想的太多,畢竟那降頭術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破解的,他只是操縱起來不大容易。
“記得,國師大人,且不用弄的太狠毒,我可不想讓他死的太舒服。”老夫人的語音淡淡,目光森然。
“老夫人放心,在下是肯定會爲您考慮的。”國師不置可否地笑笑。
“很好,總之我要慢慢折磨死他。”老夫人忽然擡頭,眼中的光芒在這一瞬不可逼視,眼眸一閃一閃。
……
謝千夜已坐着船回到了大都城,因爲暈車的緣故,他向來喜歡走水路。
固然走的是水路,但他還是很少出來觀景。
所以直到天亮謝千夜方纔歸來。
從他一路走來,街道上都是如雪一般的白色花朵。點點繁花飄飄揚揚,隨着風無聲無息地糾纏與飛舞,他的腳步很輕很輕,神識都是隱隱聽到守城的官兵在談論花惜容未婚妻的事情,他本來不以爲意,但是發現衆人所說的女子並不是蘇墨,霎那間,腳步頓了頓。
此刻,他的神色有些陰沉,狹長的眸子挑起,沒想到花惜容這麼快就有未婚妻了?
雖然他並不清楚……尤其是那七個契約又是怎麼回事?
儘管他並不知道蘇墨與其他的契約者又是什麼關係,但是他很快垂下了眸子,因爲他的心中很少去關注旁人的私事,尤其是不會關心太多女人們的事情,而他伸手拈過一片白色的花瓣,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憐憫,心思又迴轉到了蘇墨的身上。
如今,花惜容有了未婚妻,不知那個女人會做何感想?
至少換做是他,身旁絕對不會出現一個未婚妻的。
他不由沉思,狹長凌厲霸氣的眉眼帶着一絲冷冷的氣息,倘若蘇墨願意離開花惜容,倘若她身側沒有旁的男人,他覺着自己願意接納她,並不在乎她的一切。
他身爲天空城的太子殿下,雖然不會做有違倫常的事情,但是他卻也不會過分的循規蹈矩。
“葉老大,你回來了。”忽然,身側一個男子的聲音低低問道。
“姬白公子。”謝千夜慢慢地回眸,目光看向了眼前宛如神邸般的銀髮男子,依然還是氣度如往常般高貴。
“不知葉老大是否與花惜容一起回來?可否看到他的蹤影?”姬白穿着一襲水藍色的長衫,身姿玉樹臨風,三千銀絲如夢如幻,淡淡地出言問道。
這些日子他感覺出魔界的周圍有種劍拔弩張的氣勢,而他身爲劍修總有一些特別的直覺,感覺魔界周圍已經不太平,不安穩,尤其周圍出現了一些可疑之人,明明外表是難民的模樣,但是姬白卻在這些人身上嗅到了兵戎的氣息,真是風動雲涌,似乎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當然他與蘇墨已經在魔界停留的太久,足有一年三個月,他覺着這裡所有的事情已經到了尾聲,老夫人遲早會大勢離去,魔界也遲早會是花惜容的天下。
他們已經修建好了城池,打仗已經與他們無關。
而他們也是該離開此地了,他準備帶着蘇墨回去崑崙山。
同時,他會給他的師弟聞人奕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謝千夜深深打量了一番姬白,目光深沉,沒想到此人居然也會與蘇墨立下契約。
這天下間讓他敬佩的人並不多,姬白便是一人。
雖然蘇墨這女子很是優秀,但是畢竟十六歲而已,其他男人又何嘗不是天下極其出色的男兒,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爲何會對她趨之若鶩?紛紛與她立下契約,譬如虞染,譬如姬白,譬如花惜容。
此刻,姬白見謝千夜沒有說話,接着又問了一遍道:“葉老大,你可見到花惜容?”
謝千夜慢慢回過神來,氣度鳳儀不凡地道:“姬公子,其實我並沒有與花惜容一起回來,我們雖然是一同出發的,但是早已經分道揚鑣,我覺着他應該已經抵達,閣下難道沒有遇到他嗎?”
此刻,謝千夜穿着深紫色刺金長袍,負手而立,目如點漆,劍眉斜飛,渾身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氣息。
“不曾,難道他已經回來了?”姬白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銀色髮絲正隨風輕輕擺動。
他昨夜尋過花惜容的心腹,那人一直吱吱唔唔着,彷彿在隱瞞他什麼。
不知爲何,姬白心中越發覺得有點狐疑,甚至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雙手負在身後,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一凝。
此刻,師纓已脣邊帶着微笑從遠處走來,笑容如陽光般和煦,“姬公子居然不清楚墨兒回來了沒有,看來閣下也是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思如何?”
“師纓,是你!”姬白冷冷掃了一眼這個男子,這些日子兩人有些兩看相厭了,就是下棋時也是大殺四方,恨不能把對方殺地落花流水。
隨後,師纓接着看了一眼謝千夜,低聲笑道:“師兄,別來無恙?”
謝千夜看向師纓,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做回答了,半晌,他語氣裡帶着一絲威嚴,“師纓,你倒是過得滋潤得很。”
師纓慢慢搖頭,輕嘆一聲,“哪裡哪裡,墨兒不在這裡,我是食不香,寢難安。”
謝千夜凝眉,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已經聽出了一些究竟,暗忖在這些契約中還有師纓不成?他的師弟眼眸漆黑得宛如深潭,又如天空中的黑洞,彷彿可以吞噬一切光澤,難道他也會拜倒在那個女人的石榴裙下?
當初他與師纓的關係並不好,只因兩人的意見相左。
尤其是他父親病重後,兩人更是不合拍。
但師纓眼下似乎對自己熟視無睹,卻是隻顧對付着姬白,立刻讓他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情敵之間纔會看待對方很不順眼。
姬白?師纓?
原來如此!
他不由對七個契約越來越好奇,甚至覺着不可置信。
師纓神情慵懶倦怠,慢慢地看了一眼銀髮姬白,他嫺熟於各種兵法詭道鬼蜮伎倆與手段,對付旁人也是不余余力的,脣邊只溫柔的輕笑了一聲道:“姬公子,其實知道蘇墨回來了沒有,只要有在下的傳訊鳥就可以了,不想閣下居然到現在也沒有墨兒的消息,閣下就是到處尋人去問也是問不住什麼結果的。”
語落,師纓已從袖子裡摸出一隻精緻的機關鳥兒,接着輕輕一拍鳥頭,那鳥兒立刻撲棱棱地扇動翅膀向着花惜容的宮殿方向飛去。
“瞧見了沒有?她就在那裡呢。”師纓的目光沉了沉,依然優雅地勾了勾嘴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笑,沉吟了片刻,故作高深地道,“看來姬公子並不瞭解她。”
“師纓公子,彼此彼此,你如今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因爲她回來後也沒有通告閣下不是?”姬白的目光異常清冷,面無表情地反脣相譏。
“姬公子還真是多慮了,那是墨兒知道我懂得傳訊鳥的使用方法,所以不需要纓某多此一舉。”師纓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譏諷,他向來知道如何對付情敵,如何讓對方在心態上不戰而敗,下棋,做事,做人都是如此。
“哦?真的如此?”姬白語氣冷漠地說道。
“信不信由你。”師纓很溫柔的笑着,眉眼間的氣息如同夢一般的氤氳開來,故意在言語上刺激着姬白,二人就在片刻內進行了短暫的言語交鋒,雖然師纓依然是一副笑意慵懶的優雅模樣,偶爾會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迷人神情,但是氣度顯得並不友好。
謝千夜凝視了二人半晌,漆黑眼瞳中氤氳的漠然如雪一般地溶化,沒想到昔日赫赫有名的南纓北姬居然會如此鬥嘴,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於是冷淡地道:“姬公子,還有師弟,其實有些事情你們看看便知道了。”
師纓與姬白對視了一眼,師纓輕輕一笑,“也好。”
“師纓,如果她心中一樣沒有你,又該如何?”姬白忽然問道。
“纓某覺着,她心中對我的感情肯定會更多一些,我的機關術就是最好的證明。”師纓不論何時都會自信地說出一些道理來,他的目光掃過姬白,看到對方面容那陰沉沉的氣息後,不由優雅地輕笑了一聲。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翌日的晌午,夕陽西下。
高小姐穿着定製的水晶鞋正用力踩在地毯上,她在地毯上已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兒,陰惻惻道:“可惡,委實可惡,那個花惜容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看望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一邊踱步一邊暗忖着,花惜容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自己來尋他是多麼體面的事情?至少說明她是看得起他的,而她是魔界第一美人,能娶到她也是一種臉面。
想到這裡她傲氣地挺了挺胸膛,神色從容自信。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是魔界最好的糕點,手工精益求精,正是管家送來的,她覺着花惜容是對她不一樣的。
高小姐一邊品嚐着點心,一邊估算着花惜容的家產。
殊不知那是蘇墨今日裡吃不下的,剩下來的,被花惜容吩咐端出去的,而他送給蘇墨的膳食,向來不會保留到第二日。
那管家實在懶得浪費,對於這位高家兄妹的喋喋不休,他索性端了過來應付差事。
高小姐目光掃了一圈,不過此人可真是富可敵國,屋中隨便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等她成爲女主子後一定會與花惜容好好地過日子,她要把自家姐妹看重的那件水晶項鍊買上回來,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嫁給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很有臉面的一件事情,可以讓家族裡的女人都羨慕自己。
想着那魔界首飾行中價值連城的水晶掛鏈,高小姐知道自己就是做夢也會想到,心裡面火熱的一塌糊塗,以往只要她喜歡什麼,其他男人都會趨之若鶩的給她送來,但是唯獨那件項鍊,沒有人能買得起,甚至她去問過價格對方也告訴她是有人定做好的。
而她的心好似被什麼點燃了一般,她相信只有花惜容才能幫她得到那件炫目的珠寶。
原來從頭至尾,只有花惜容纔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覺着自己與花惜容一定是天作之合。
“等等,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突然外面的高公子發出了詫異與不可置信的驚叫。
高小姐不由得微微一詫,畢竟,這裡除了花惜容,又究竟會有什麼人能過來?
她的兄長爲何要如此大驚小怪?
此時此刻,她很鎮定,因爲這裡是花惜容的宮殿,不論什麼人來,她覺着自己都可以從容去應對,因爲她是未來的女主子。
這時候,鑲嵌着華貴寶石的門被推開來,然而走進來的並不是花惜容,而是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公子,此人清雅雋秀,漂亮動人,肌膚雪白,清麗妖嬈,尤其是他的氣質恍若冬日之雪,又如傲雪之寒梅,冷傲之中帶着一些妖豔,那眸子迷人的就恍若深潭,令人深陷其間,迷醉難以自拔。
就在少年身後卻站在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高小姐並沒有見過他,但是高公子卻是見過的。
他臉色一變,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大鬍子居然是花惜容宮殿裡的人。
那麼此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高小姐,高公子!”美少年漫不經心的笑笑,他的容顏極美,微微一笑之下,身爲魔界第一美人的高小姐頓時感覺自慚形穢。
妖媚的風情,如玉的面龐,風度不凡的氣質,讓高小姐睜大了眼睛。
“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是高小姐,難道不知道讓花公子親自來?”
那管家連忙輕咳道:“這位是花公子的左膀右臂,聖子大人。”
“什麼?他就是聖子大人?”高公子吃驚地看着少年,他一眼望去覺着這個聖子與他在賭場內見到的女人有些相似之處。
不過高小姐很快就換了副鄙夷的神色,什麼聖子,都是花惜容的下人,也就是卑躬屈膝的下等奴僕罷了。
高小姐更是高傲的昂起頭來,低聲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何人,就知道我與花惜容的關係,爲何花惜容自己不出來,卻是讓你出現呢?”
少年微微一笑:“高小姐誤會了,我是來送東西的。”
高公子不由一怔,接着又笑了起來。
這個花惜容果然是有趣,不見他的妹妹,卻又送禮物過來,看來他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矛盾和複雜。
高小姐心說原來是給自己送禮物的人,哼了一聲,悠悠地說:“既然如此,你們倒是懂得規矩,東西放下,你就走吧!”
此時此刻,忽然一隻機關鳥兒正從外面撲棱棱地飛來,少年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了機關鳥,拍了拍鳥頭,裡面立刻傳來師纓的聲音,“墨兒,我現在很想你,這些日子你過得如何了?”
蘇墨立刻輕笑了一聲,低聲道:“阿纓,我已經回來了。”
高小姐立刻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機關鳥兒,深吸了一口氣,這在魔界可是罕見之物,眼睛裡不由又充滿了貪婪之色。
一旁的花惜容則有些不悅的摸了摸絡腮鬍須,沒想到這個師纓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但見“少年”放飛了機關鳥,卻又是微微一笑道:“好了,這一次我給高小姐準備了一件小禮物。”
說着,“少年”笑靨甜美如花,已輕輕地拍了拍手。
從屋子外,走進來一個男子,正是花惜容的心腹,他在手心裡託着一個籠罩着純金蓋子的圓盤,慢慢地將圓盤放在了衆人面前,又恭恭敬敬地垂手退了出去。
然而,當高小姐心情非常期盼地掀起了盤子,頓時目光一窒。
因爲,上面居然是一張欠條。
蘇墨笑得雍容大氣,絲毫風采不減,淡淡道:“在這些日子裡,不知道高公子湊齊了利息沒有?”
高公子看向了蘇墨,目光有些陰沉,神情非常複雜,覺着他與那個賭場女老闆大概極有關係。
此刻,花惜容輕輕拍了拍蘇墨的肩膀,低喃了一聲,“小陌,還是讓爺來吧。”
只見他看向了二人,慢條斯理地取下了面容上的鬍鬚,直至露出俊美的面容,隨後高公子的面色頓時一變,陡然清醒了過來,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就是花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