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境...”
穆豐望着遠處在田野裡肆虐的黑衣人,他再如何不服也不得不嘆息一聲,天罡境真的還不是他能隨意撩撥的。品書網
小巧騰挪,招式拼,穆豐相信絕對超過對方。
罡氣不行了,這如同實物一般的東西,霸道起來真不講理呀!
真元境只是轉化和蘊養真元的,說他有多大威力,也只能是和真氣。
罡氣只有罡氣才能破。
“我的二師弟呀!”
穆豐嘆息一聲後轉了轉眼珠。
他不敢隨意貼近黑衣人,萬一打草驚蛇,北淵凌救不出來不說,他都有可能掉進去。
“還是動動腦筋,北淵凌應該向哪裡躲藏。他最想去的,應該是迴歸師門。”
穆豐腳步緩緩東移,向着天台峰那個方向摸去。
他認爲,北淵凌想要自救只能選擇迴歸羽化天宮。
可穆豐沒想到,原本重傷的北淵凌躲藏在農田裡,農田又被黑衣人弄了這一出,他哪裡還敢藏匿。
再加,北淵凌藏身在濃密的穀穗,不敢擡頭張望,他怎麼能辨別方向。
貓着腰一路鼠躥,等他擡頭仔細去看時,早迷失了方向。
“我想想,咳咳咳咳,我現在是在哪??”
“東方在什麼方向?”
北淵凌捂着胸口,一邊咳着一邊分辨着東南西北。
他也是山裡長大的孩子,在山裡生活慣了,會觀察、會生活,不怕迷失。
“可是,天台峰在什麼方向?”
北淵凌大致的找到東南西北了,又仔細思索自己來時的方向。
“東。不是,北。嗯,應該是東北方。我是從北城門進入的太城,從南門逃出來的,順着農田東南逃來的。”
揉揉胸口,順了一口氣。北淵凌有些拿捏不定,遲疑起來。
“是東南嗎?我走的是東南直線嗎?半途有沒有變向?”
一時間,北淵凌有些拿不定注意。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輕微的破空聲,北淵凌立刻俯下身來,透過茅草間的空隙回頭張望。正好看到東北、西北和正北三個方向三個黑影迅疾而來。
“這麼快!”
北淵凌咬了咬牙,目光迅速掃過北方,又看了看南方蒼茫大山,一低頭闖了進去。
“沒有辦法,進山也許是唯一活命的希望,師門短時間是回不去了。”
大山裡長大的孩子,潛行匿蹤的本領是天生的。
北淵凌用心躲藏,黑衣人雖然一直緊緊的尾隨其後,短時間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可真正痛苦的卻是穆豐。
穆豐悄然繞到西方,冷眼偷窺着黑衣人,當黑衣人掃平百丈方圓的稻穀時,已經摸到了北淵凌的蹤跡。
而在黑衣人人長身而起,向東南飛奔的時候,穆豐終於看清黑衣人的正臉面容。
“是魑魅魍魎的魑。”
穆豐的臉色一冷,身形潛伏得更加小心了。
魑,是一種獸形的山神,山林異氣所生,爲人害者。
有說是古代傳說山澤的鬼怪,也有人直接說魑,猛獸也。
在穆豐眼裡,魑是一位熟悉山林的天罡境強者,是認識他更與他有見光即死的仇恨。
可算這樣他也不能不緊緊跟在他們身後,更在他們辨別方向後重新辨別一下北淵凌留下的點點痕跡。
穆豐不僅要緊隨其後,更要從北淵凌留下的痕跡辨別出北淵凌身體狀況。
靳無苔說過,北淵凌身負重傷。
穆豐不知道師弟傷勢如何,還能否安全躲開敵人的追蹤。
“可是,現在已經深入大山之,再往前,進入天涯山脈內域。師兄們可是說過,天涯山脈深處屬於還未探測地區,裡面兇禽猛獸數不勝數,極其危險,根本不是太玄境以下可以出入之地。”
望着又一次騰空而起的三個黑衣人,穆豐蹲在地面,目光閃着精芒的看着一片沾染點點鮮血的樹葉。
這是人血,新鮮的。
應該是北淵凌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師弟是傷勢加重了,還是又負新傷了?”
越往天涯山脈深處走去,遇到的兇禽猛獸越多,在前兩天,穆豐親眼見到了雙蟒絞豹,也目睹了羣狼獵虎,同時見到過熊虎相爭。
在這裡,沒有傳說的王不見王,虎豹熊羆也不是食物鏈的頂端。
它們都在爲生存搏殺着,不僅要防備地面隱匿的敵人,還要防備天空隨時落下的鷹隼鵬雕的襲擊。
地面的霸主很多時候是天空霸主的食物。
看到這裡,穆豐心有慼慼然,隨後又似乎領悟出些什麼?
只不過看着魑距離他已經很遠,時間來不及,將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壓在心底。
“有一次會有二次,咱不差這個!!”
雖然穆豐感覺有些可惜,不過也沒什麼。
武修是這樣,有些東西不怕錯過,而怕沒感覺。只要有一次感覺,會牢牢記住,當再次遇到事,感覺不是這樣的了。
北淵凌的狀況的確不好。
本來有傷在身,日夜奔波着,沒有時間調理,雖然傷勢沒有加重,但也一直沒好。
同時他也沒有想到,天涯山脈的環境竟然這樣險惡。
兇禽猛獸不說,蚊蠅叮咬同樣可怕。
這樣環境生長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有瘟毒攜帶,弄不好被咬一口,丟了半條命都是幸運的。
再說,吃喝也是一大難題。
背後有追兵,生火是不敢的了,野食野果雖然他有認得的。
但能入口的東西,往往都有護食者看護。
他又不敢弄出大動靜。
偷食,往往是他的一種手段。
“這樣不行呀!”
丟了一枚野果進嘴裡,北淵凌咀嚼的同時調整着呼吸。
胸口的傷一直沒好,甚至還有往重發展的趨勢。
這點傷平時不算什麼,可在逃命的時候卻成了一種羈絆。而且如果調理不好,落下病根,可會傷及根基。
而且,看着身後追兵已經越來越近,大有不把他擒拿不罷休的氣勢。
“有山林追蹤的高手,逃脫有些難辦!”
皺了下眉,三口兩口將野果嚥下,北淵凌又扔嘴裡一顆野果。
拍拍手,站了起來,北淵凌的目光投向前方湍急的河流。
他一直不想用遁進河流的手段來擺脫追兵。
因爲北淵凌知道,荒野,水下的兇險更勝於陸地。
陸地遇到危險他可以反抗,可以藉助種種屏障和手段躲避。水下卻是不同,人畢竟不是水下生活的生物,進入水,水性再好的人也不過生活在水裡的生物。
除非走投無路,實在沒有辦法他纔會想到這種辦法。
現在他的處境是如此,越往裡走,遇到的危險越大,越往裡走,後面的追兵距離他越近。
最重要的還是他身的傷,如果再不調理,對他的傷害越大,對未來的影響也越大。
“必須要狠下心來做出決定了。”
北淵凌咬了咬牙,一狠心,將最後兩顆野果塞在嘴裡,身子一縱躍入水。
不得不說,北淵凌做出的決定十分正確,甚至可以稱之爲英明。
因爲在他躍入水時,魑距離他不過一二里,靜下心來可以聽到河水汩汩流淌的聲音。
“前方有水源!”
老六回頭低聲說了句。
老八舔了舔略略發乾的脣鋒:“那小子也一直沒有功夫喝水?”
目光斜斜的掃了眼魑。
魑轉了轉眼珠,微微點了點頭。
“走...”
老八嘴角一翹,飛身形向河邊縱去。
老六目光隱晦的看了眼魑:“老大,我總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跟着我們?”
魑眉頭一挑:“我也有這種感覺。”
“昨天我特意看過,還以爲是什麼野獸,今天我敢肯定,一定不是。”
老六半轉着身子,目光飛快的向後一掃。
魑又點了點頭。
“莫不是那小子轉到咱們身後去了?”
老六有些遲疑。
魑搖了搖頭:“他不敢,如果轉到咱們身後,他早往外跑了。”
“也是,雖然他本是不差,不過想找咱們麻煩,隨便一個都能像拍死狗一樣拍死他。”
老六也點點頭,十分自信的肯定着。
穆豐一直遠遠的綴着魑他們,雖然沒有猜到魑和老六已經感覺到他在後面,但他也一直小心謹慎的拉遠了距離。
不是穆豐不想繞過魑他們,跑到他們前面迎回北淵凌。
條件是真不允許呀!
天涯山脈古州第二大山脈的名頭不是虛的,地勢遼闊,羣山峻嶺多如繁星。尤其內域,這個人極罕見的地方,不僅深藏毒蛇猛獸,毒草毒瘴更是隨時隨地都可遇到。
再加斷崖峭壁皆是,山勢崎嶇危險,經常走個二三十里方圓,連樵徑都沒有,稍不注意跟錯岔道,再想迂迴不知多繞多少裡的路。
看到魑他們走出深林來到溪水旁,穆豐悄然越一株古樹,隱去身形,舉目向四方眺望。
前方溪流汩汩,身後密林重重,左側懸崖如刀壁立,崖後是一座高大山峰屹立,溪水是從山巔垂直墜落。
再細眼望去,便見滿山滿崖,俱是花老鬆,紅紫芳菲,蒼翠欲流。
當有微風浮動時,隱約可聞鬆梅的芬芳。
“此地此景如此美觀,惜乎隱匿這窮山惡嶺之,無人觀賞。”
穆豐慨嘆一聲,瞬間又想到北淵凌,心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