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棣領着胡伯庸走進大廳,不在意的向殷無咎擺了擺手。!
“陛下讓你出京,沒有別的要求,保留劉家血脈最後一個帝王。”
他看着殷無咎,微微頓了一下。
殷無咎似乎有些發呆,眼角微紅,回話時有一抹掩飾不去的哽咽:“歙,知道了。”
“歙!”
荀洛轉過頭,眼眸建帶着一抹銳利看着殷無咎。
歙,劉歙。
荀洛自然知道,韻州國元氏王是叫劉歙。
殷無咎果然是元氏王。
燕王棣回頭掃了一眼荀洛,從他的目光看出他的想法。
於是燕王棣看着殷無咎,回手指了一下荀洛。
“你的安全,陛下交給了他。所以,有些糾葛你倆必須得解開。我想,有些事情你們倆最好交流一下。”
說着,燕王棣回手拍了拍荀洛的肩頭。
荀洛默默的一點頭,眼角掃了一眼殷無咎,沒有說話。
燕王棣擡手招了招季樂:“小子,給爺沏茶。”
季樂偷偷掃了一眼殷無咎,看到殷無咎只顧得看着荀洛,對他毫不表情,連忙顛顛的跑過去:“好勒,兩位爺您內坐,稍等。”
他們三個跨步走到裡面,門口只留下殷無咎,也是元氏王劉歙和荀洛。
荀洛懷抱着彈龍劍,看着他不說話。
劉歙面帶尷尬的看着荀洛,深吸了一口氣,前一步站在荀洛對面,認真的看着他,道:“其實我不是有心隱瞞,而是…”
荀洛一擺手,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是想知道,穆敬爲何被關押韻州谿谷重獄,最終瘋癲而死。”
“什麼?”
劉歙聞聽,身子不由一定,眼充滿了驚愕和不敢相信。
“靜怎麼可能被關押在哪裡,我找了她二十多年哪,她怎麼會在哪裡?”
劉歙雙拳用力攥着,控制不住的顫抖着。
雙眼微紅,看着荀洛,如同受傷的野獸,低聲嘶吼着。
荀洛冷笑一聲,前一靠,雙眸冰冷:“還記得穆豐嗎,還記得他雙手腕的牽機嗎?”
劉歙雙眸一閃冷靜下來,他想起了穆豐劍試帝都時雙腕鎖鏈下的牽機,忍不住一驚:“他…”
荀洛冷笑道:“他是靜的孩子,是我從谿谷重獄劫持出來了,不要說你不知道。”
“谿谷重獄…”
劉歙沉默下來,臉泛起一抹掩飾不去的苦澀。
荀洛一愣:“谿谷重獄被劫,你竟然真的不知道,你還是韻州的王嗎?”
“韻州的王…”
劉歙苦澀的一仰頭,充滿無盡的哀嘆,垂下頭來。
“三百年前元氏王造反,那事你知道吧。”
荀洛默默點頭。
“其實從那年開始,雖然元氏王改回了劉家血脈,可元氏王不再是韻州的王了。”
荀洛沉默。
劉歙苦澀的一笑:“天下任何事都沒有完全的得或完全的失,劉家血脈保留一州之主,是用天下第一軍換來的。可即便是這樣,三百年過去了,元氏王還是韻州的王嗎?”
荀洛也是無奈,東陵王朝的事不是他這種草根能知道的,更不是能參與的。
突然他發現如果是穆豐在,也行這些難題都不是難題。
可惜,穆豐不在。
瞬間他倍感索然。
可劉歙卻不是,他有些興奮的擡起頭:“穆豐,是靜的兒子,那他父親…”
荀洛一翻眼皮:“你說呢?”
劉歙臉一堆:“一定是狄凌的了,不可能是你的。”
“哦,對了。”
劉歙又有點興奮的看着荀洛。
“我有五子四女,你呢,你還是單身嗎,不能吧,應該有夫人了吧,說說,她是誰家的,能降服你這條神龍。”
荀洛有些嫌棄的甩了劉歙一個白眼,不過他們到底是多年老友,雖然還有些糾葛沒有說清,但心那股猜疑卻消退許多。
猜疑一去,頓時那股深厚的情感升騰來,荀洛看着劉歙想了一下道:“我有一個兒子,很棒,有十歲了。”
劉歙一愣:“你真成家了,夫人是…”
荀洛沉默了一下,道:“烽火,林家,鐵女林如碧。”
“是她,這個人我知道…”
劉歙眉頭一挑,顯然有些出乎意料,毫不掩飾的露出喜悅來。
可還不待他說些什麼,荀洛卻開口道:“柳溪是誰,師羽珂又是誰?”
“你還是放不下這些事…”
劉歙的眉挑了又挑,顯然剛纔他那份欣喜是想轉移荀洛的注意力,但凝魂尊者的注意力哪裡是那麼好轉移的。
荀洛看着劉歙,冷笑一聲,道:“你,既然是韻州國的元氏王,想來能一力壓制你的柳溪也不是弱者吧。”
說着,荀洛身向前一伏,雙眸緊緊盯着劉歙,低沉的問道:“他,是那一王!”
劉歙眼眸精芒一閃,有些無奈的道:“你能猜出來?”
荀洛微微頷首:“八九不離十吧!”
劉歙徐徐吐了一口氣,道:“燕王劉慶…”
“燕王…”
荀洛一愣,隨即擡頭看向大廳內正和胡伯庸品茶論道的燕王棣。
劉歙道:“東陵八王的封號是千年傳續下來的,亙古不變。叔公的封號是州獨有,或有或無。”
自古以來,一字王是王爵最高的一種,一般只會頒給親王,而且還是那種嫡出,地位高而且受寵的親王。
一般來說,一字王是以“秦、晉、齊、楚”四字封號最爲尊貴。
東陵王朝從開國之出,得授秦王的,唯有宗人府宗正,其他再無第二人。
接下來是“周、魯、趙、魏、樑、燕、代、韓、宋、吳、越”等一檔次,也是極其尊貴的封號。
一般的王爵,多數是賜予兩個字的。
想一想,分封東陵八州的八王能擁有一字王的也唯有兩位,一個是烈州的燕王,一個是水州的宛王。
那還是因爲烈州防禦的是蠻族宗主國的烏烈國,水州防禦的是夷族宗主國的古芒國。
其他,遍數東陵王朝千年歷史,被封一字王的也只有東陵大帝的幾個嫡子,最後還皆入了宗人府,沒有一個外姓,可見一字王爵的尊貴程度。
“燕王劉慶….”
荀洛長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擡頭看着劉歙。
“那,師羽珂呢,她又是何許人也?”
劉歙一聳肩頭:“她,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