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從微黑到泛白,穆豐的眼眸也從緊張到平靜。
這種緊張是無意識的,根本不由他控制。
他的精神完全關注在魂力,完全關注着怒火顏色的變化。
不自覺的,神情有些緊張。
幸好,穆豐的心境十分強大,神注於內而不囿於外,一直持續穩定的控制着魂力,並且隨着怒火顏色的變化,逐漸恢復到平靜。
當穆豐的心情恢復到平靜時,天邊已經從黑暗轉爲蒼白。
天亮了。
毛驢不知何時在山坡徘徊着,吃到飽。
州的天氣略顯溫和,即便在冬日仍然有略嫩的尚未完全枯黃的青草可以飽腹。
毛驢吃得很開心,很高興。
吃完之後,歡快的,繞着穆豐跑了兩圈,它感覺應該路了。
可是,穆豐仍然抱着湛金虎頭槍,盤坐在哪裡,沒有動。
毛驢怪把頭探了過來,仰頭叫了兩聲。
穆豐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回氣聲彷彿尖嘯般在鼻翼間響起。
毛驢也開心的叫着。
怒火隨着倒吸,矯龍般的一卷,縮回肺部盤旋在哪裡,隨時等待再一次的爆發。
氣勁平息,穆豐還沒睜開眼,耳邊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個、兩個、三個...”
穆豐雙耳動了動,感知到有三個人向他靠近。
“不對,還有兩個老鼠...”
穆豐眉頭一動,剛想睜開雙眼,突然有發現有兩個微響傳來。
“沒有了嗎?”
他將神識散開,水銀瀉地般向後散去。
瞬間,他感知到更遠的地方一羣人向這裡悄然而來,人數大致在三十人左右。
“可以啦,夠殺一氣的了...”
穆豐劍眉一挑,雙腿一扭,人若陀螺般旋起。
“他發現我們了...”
距離他最近的三個人驚叫一聲,同時躍起,手長劍帶着鋒芒向穆豐刺去。
三支長劍各自揮出三道鋒芒,九道鋒芒在空組成一張劍,想要把穆豐像魚兒一樣在央。
只是不想穆豐長槍在腰間一盤,隨身一轉,從左側消失,從右側突兀而出,閃電般的一掃。
長槍如龍,勁風凌烈,相隔丈許距離將九道劍清掃一空。
然後,餘波不斷的向三人切去,不僅強悍的撥開三支利劍,還震動得三人控制不住躍起的身形,向後折去。
穆豐身形一轉,凌空踏步宛如實地一般,長槍抖手而出,槍頭陀螺旋轉,槍桿順手而出。
直到最後,穆豐的手指一叼,扣住槍攥微微一抖。
啪,一聲輕響,槍尖抖出三道金星,輕易的掃過三人的咽喉。
瞬間,三道鮮血飆出,長劍跌落,三個漢子眼眸閃過一絲痛苦一絲不敢相信。
手捂住咽喉,無力的從空摔落。
而此時,穆豐手腕向後一拽,藉着這股力道,身形再度飆升,一縷清風一般越過三十丈空間,來到間兩人面前。
“好快...”
兩個漢子臉色一變,擎起長刀,破風而至,勢若閃電般來到穆豐眼前。
“好刀...”
穆豐一聲輕喝,長槍橫擔,微微一抵,架住兩柄長刀。
腳步在空一頓,右腳借風勢擡起。
刷刷!
兩道虛影跳過空直接蹬在兩個漢子胸口。
噗噗...
漢子兩口鮮血噴出,只覺的臟腑碎塊擦着脣角邊噴了出去。
“這結束了!”
噗通噗通兩聲悶響,漢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望着穆豐毫不停留的背影,悽慘的咳了兩聲。
“太快了,我還有好多招法沒用出呢?”
一個漢子捂着胸口在地面翻滾,可惜,無論他如何都挽回不了流逝的生命,只能痛苦的望着逐漸變得灰白的世界。
穆豐蘊養了這麼長時間的戰意,那裡能在這般雜魚身消耗。
速戰速決,並且要完全殺戮,一個不留。
這樣才能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繼續蘊養無盡的戰意。
一聲清嘯,穆豐腳尖在橫生虯枝一點,虛空跨出百丈,身子在空翻滾。
三十位黑衣漢子還在躡蹤潛行,繼續向前,卻不想前面一陣風氣,眨眼間一道寒光帶着一個黑影來到近前。
“誰?”
爲首一位清瘦漢子剛叫喝一聲,寒芒無聲無息的已經來到眼前。
“呀!”
漢子鋼刀一擡,還未來得及駕到胸前,槍鋒已經透體而過,挑着他的身軀洞穿身後人的胸口。
呼啦一聲,所有漢子全部揮刀而出。
這是敵人根本不用多說一句,打殺了是。
來人瞬殺二人,速度實在太快,根本來不及讓他們感到害怕。
穆豐在空一個翻轉,長槍一甩,兩條漢子順勢飛出,破亂了地方陣形。
他借勢落地,雙膝微曲,身子一轉跌坐在地,同時湛金虎頭槍在身邊一轉,三尺槍芒破空而出,旋出一道璀璨的光圈,折斷無數刀劍。
“你到底是誰?”
又一個漢子被槍鋒折斷掌鋼刀,勁氣透體而入,瞬間被撞到在地,鮮血噴灑衣襟,他滿臉蒼白,厲聲怒喝。
“穆豐...”
穆豐的聲音淡然響起,身形一轉,出槍如龍。
風起,人轉,槍過,鮮血濺射,灑落如雨。
只是一瞬,初陽映照下,十幾朵鮮血形成的花朵在空綻放,十幾條漢子在同一時間倒下。
三十條黑衣大漢,沒有人能夠擋住穆豐的一槍。
倏忽而來,倏忽而往,槍鋒所過,刀斷人亡。
天外隕鐵鑄的湛金虎頭槍第一次出手吮滿了鮮血,前前後後三十五條人命折在他的手下。
當穆豐凌空倒射,兩個盤旋落在毛驢背時,濃郁的血腥刺激的毛驢仰頭一聲嘶鳴,潑剌剌的從山坡奔下。
初陽升起,紫氣東來。
穆豐深深的一吸,撲面而來的紫氣無一疏漏的被他吸入腹,一個周天所有消耗瞬間補滿。
差距太大了,三十五條漢子連他的呼吸都爲打亂,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只是,他滿心舒暢的從山坡跑下,向着君山繼續趕去,只是那小山坡在陽光照耀下,漸漸瀰漫起淡淡的血霧。
穆豐殺伐實在太快了,除了兩個被他洞穿胸口的人外,屍體全部完好,滿腔鮮血順着唯一的致命要害汩汩流出,在被白雪覆蓋的地面,逐漸殷出三十五片血紅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