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新年
賀峰的傷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月兒再也不用像一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了,慢慢有了笑容,這段時間賀勇和賀志兩兄弟也很少出門,幾乎一直都是陪着賀峰,李純和初影也經常來,不但他們兩個來,韋羣和韋明還有云鴻飛也經常來,不同的是,圍裙是跟着李純,韋明是跟着初影來,而云鴻飛說是來看賀峰,倒不如說他只是單純的找賀勇玩,只是賀勇湊巧在賀峰這裡而已。至於金家那仨兄弟,賀峰雖然並不關心,但是從經常來看他的幾個人的談話中直到,他們三個好像是這段時間被關在了家裡,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事把他家人嚇着了。
牛玉婷這段時間過的算是真正的無憂無慮,她睡覺的時候再也不會屋外面吵吵鬧鬧的,她覺得這裡的人說話走路都很小聲,就算在她耳邊說,她覺得自己也能睡得很舒服;在她吃飯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在一旁抓頭摳腳的,他們這些人看起來走時匆匆忙忙的,但是她見到的就算有人閒下來,他們也沒有人去不停地抓癢摳腳;在她渴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壺裡裝的不是水而是酒,她還沒見過這裡有誰喝過酒,所以她以爲這裡的人都不喝酒,這點她很喜歡,因爲她喝過,特別難喝。除了偶爾會覺得這裡的人都很不“爺們”之外,其他的她都很喜歡,甚至她有時候都在想,等二叔的傷好了之後,要不要跟他說說把這裡買下來。
自從上次牛玉婷從鐵二房裡出來之後,她就把自己這次帶來的說有的錢都給了那些大夫,雖然當時心裡多少有些不捨,但是看到二叔的氣色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有精神,她之前心中的那點不捨也就煙消雲散了,甚至她還爲自己的決定感到很是自豪,因爲當時她給錢的時候,那些人剛開始還硬是不收,要不是她當時一直堅持要給,恐怕二叔的傷也不會這麼快好。敢跟本大小姐耍聰明,也不看看本大小姐是誰,牛玉婷每次看到那些大夫,心中就不禁暗暗嘀咕着。
賀峰看着不停在自己眼前蹦蹦跳跳的牛玉婷,不禁感到有些頭疼,這個小蘿莉好像跟誰都能玩得來,也能玩的很高興,但是一碰到自己,她就好像一個討債婆一樣,不是皺眉瞪眼,就是老拿着鼻孔看他,一副“你算老幾”的模樣,賀峰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得罪這個天真可愛又時不時會蹦上幾句黑話的小蘿莉。
日子就這麼歡歡笑笑吵吵鬧鬧的一天天過着,不知不覺中,過年了。
……
這次過年,賀峰覺得家裡格外的熱鬧,他還從沒有過過這麼熱鬧的年,不僅有自己家人,而且還添了兩位特別的客人,那就是牛玉婷和她二叔鐵二。
本來鐵二是想要回去的,但是他的傷之前實在是太過嚴重,現在還只能在牀上靜養,他之所以看上去越來越精神,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一是因爲他這段時間除了正常的治療這次受的傷之外,還在不斷的喝着補充血氣的藥,二是因爲他並不僅僅是治療這次受的傷,大夫們已經徵得牛玉婷的同意,也在不斷的調理這以前受傷留下的隱疾。
只不過如果讓他自己知道就因爲牛玉婷同意大夫幫自己調理以前受傷留下的隱疾而大大延長了自己這次傷愈的時間,不知道他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說實話他這些年受傷的次數他自己都數不清,只知道現在他身上幾乎沒什麼完整的地方,甚至在同一個地方受的傷最多有五次那麼多,這也就導致了他身體裡有着很多的隱患。通過這次徹底的調理之後,也不可能完全除掉這些隱疾,只能說大半都能治好,但是剩餘的那些,至少現在來看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相對於鐵二想要回到靠山鎮的心思比起來,牛玉婷就感覺無所謂多了,她父母早亡,從記事起他就是一直跟着二叔的,雖然有時候也會想起那裡的叔叔伯伯們還有大嬸大娘大姐姐們,但是二叔在哪裡她就在哪裡。
雖然每年都會過年,但過年卻是一個很難得的大節日,它對每個人或許都有着不同的寓意。
這個年,下了場大雪,紛紛揚揚,鋪天蓋地。
家家戶戶都掛着大紅燈籠,在這一天就算平時再節省的人家,都會打上一些好酒,割上一些好肉,過上幾天難得的愜意的小日子,孩子們也都穿上剛做好的新衣服,男孩跑,女孩笑,其間還是不是的夾雜着母親的呼喊聲和父親那散發着酒氣的大笑聲,就是那些兩情相悅的俊俏男女也不再像平時那樣偷偷摸摸,都是冒着雪撐着傘在雪中漫着步,一副情濃意蜜,一家家一戶戶無不是闔家歡愉,幸福滿溢。
賀峰不停地搓揉着已經笑的發酸發僵的臉頰,他甚至懷疑這個年過去之後自己就會馬上面癱,而且他已經發現,見人就笑好像已經變成了他的一種本能一樣,如果在平常人家,祭拜過天地之後再高高興興的吃喝一頓就算差不多了,但像賀府這種人家,祭拜天地賀峰能理解,祭拜祖祠賀峰也能理解,但換服是什麼?祭府又是什麼?而且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住的地方有這麼多人,按照慣例,這些人在這一天,都要到賀峰這裡討個吉祥,在賀峰看來這就是在發紅包,只不過形式不一樣而已,並不是給錢,而是給一些象徵着吉祥的小物件,其實賀峰曾經也瞭解過,一年下來,府裡除了像酒牙子那樣的總是喜歡叫“外賣”喝酒的人外,其他人基本上還是能有不少餘錢的,這和他想象中的那些景象完全不一樣,這還讓他小小的得意了很長時間,直到後來瞭解到李純和初影那裡也都是這樣之後,那份自豪感才漸漸消失。
賀峰這麼長時間也算是明白了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方式,雖然在哪裡都肯定有人比較富有,有人比較貧窮,但他們都不是很看重像錢財這些身外之物,他們更看重的彼此之間的那種心意,不然在這些人之間也不會有那些在賀峰看來很怪異的規矩了,就像拿酒牙子或者明離來說,他可以指點你武技,甚至可以教你修行,但是他就寧願你親切的喊她一聲叔,也不喜歡你喊他十聲師傅。
就在賀峰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癱了的時候,終於送完了祝福,塌着腰,垮着臉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看到牛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他屋裡開始吃吃喝喝,自從那次賀烈告訴他,鐵二和這姑娘對他有救命之恩,那以後就要他對鐵二還有這姑娘負責之後,賀峰這個院子對牛玉婷完全是不設防的,哪怕是她想要把這裡拆了,賀峰也只能幹看着。
所以一直以來,賀峰和牛玉婷的關係就是,牛玉婷不知道爲什麼總是看他不順眼,但又總是往他這裡跑,而賀峰到時不討厭她,但卻很怕見到她,總是擔心說不好什麼時候真惹到這個整天看起來一副天最大她第二的小姑娘,她再真把自己這個小院子拆了。
這哪裡是救命恩人啊,簡直就是姑奶奶嘛!
牛玉婷坐着吃着點心,一看月兒姐扶着那個臭小子走過來,就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瞪了賀峰一眼,拉着月兒就要往外走,她十次來有八次都是爲了找月兒姐玩的,還有兩次是想要賀勇、李純他們一塊玩的。
月兒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賀峰,賀峰看到月兒眼神示意之後連忙還了一個“趕快把她帶走”的眼神,就自己回到牀上躺着了。
其實相對於鐵二到現在都還不能下牀而言,他的傷基本已經痊癒了,剩下的也就再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只要不做什麼太過勞心費力的事情,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就是老覺得自己還沒好徹底,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纔多少天?受傷的時候他都吐血了,按照他以前的經驗來看,吐那麼多血,還不知道內臟受了多大傷呢。
大夫們看到自家這位小少爺這麼堅持,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想養着那就養着唄,反正就算不受傷,平日不也是養着嗎。
石開當初受的傷也不輕,但並不比賀峰好的慢,而且如果不是大夫攔着,恐怕他早就到處跑了,而且他能好這麼快,也是因爲賀烈耗費自己靈力爲他疏通筋脈,明離現在還無法做到靈氣外放,更不要說爲人疏通筋脈,也可以說這次石開算是機緣巧合因禍得福。
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和賀峰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和錢印方那更是沒的說,簡直成了親兄弟一樣,天天一塊不是打架就是一起唄酒牙子打。
酒牙子早就好了,裡大武師可以說也就半步之遙了,賀烈之前爲了他能更好的消化之前戰鬥之中所得和更快的跨過武師和大武師之間的溝壑,在他身上花費了不少心力,而且讓他以後教導執事以下所有護院武道修行。
酒牙子自然知道賀烈的用意,雖然他並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做,但是他也收起了以前半指點半玩鬧的心態,認真的指導起來,因爲這不僅是在知道別人修行,同樣也是自己的修行,在修爲提高的誘惑之前,哪怕是喝酒也要暫時讓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