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衣房的日子並不好過,像是望不到盡頭般。
她又是被老太太當衆責罰貶到洗衣房,牆倒衆人推,很不是滋味。
衆人爲難她的時候不少,就有最嚴重的一次,是面前的這人出手相助,卻不想這人居然是大頭的爹爹。
冉鈞到不覺得驚訝,大頭跟着誰,他自然是知曉的。
也是知道香寒的爲人,能跟着她,比起自己來說,更爲安全。
“這是大頭他爹?”金蔣氏對着旁邊站着的女兒問道。
金芸微微眯着眼,捂着嘴輕輕打了個呵欠,點了點頭。
金蔣氏瞧着她的做派就覺得來氣,伸手指着她的頭點道:“整日裡就琢磨那本書,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竟讓你入迷如此。”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就派人上門送來本厚厚的書本,這丫頭不看還好,一看了就入迷進去,晚上都要點着燭燈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時候。
她是說了很多次,偏偏兩人住的地方較遠,等她一走,小女兒又是起身看書。
弄得白日都沒什麼精神。
不過話說回來,金蔣氏也不再訓斥,而是繼續問道:“你怎麼和他們遇到一起的?”
金芸躲過一劫,自然不敢含糊,說道:“我在門口遇到的他們。”
她到大門的時候,黃州是急的一頭大汗。
大頭是府裡的少爺,自然是不能阻攔,可他帶來的這個外男,他到是真不知道該不該去攔。
按理來說,上門來拜訪的人,肯定是要通知府裡的主人。
可大頭少爺也是主,這般說來好像也不該去攔。
但是,夫人才交代府裡女眷多,真要來個什麼人,定要事先通知她才行。
如此矛盾,讓黃州左右爲難,急得站在原地不停的在冒汗。
好在,金芸正準備出門,恰好遇見,纔將兩人給引了過來。
金芸可沒想那麼多,直接將人就引到了香寒嫂子這裡,也不管這邊是不是竈屋。
金蔣氏聽了,抿着一番,指着小女兒也沒開口教訓,心裡卻是惦記上了。
她走上前,說:“你就是大頭他爹爹吧。我們去前屋,坐下聊聊。”
冉鈞點頭,其他人暫且不說,就大頭的兩個小夥伴對着自己的表情那是百般的不喜歡,他不由覺得好笑,伸手在大頭頭上撫了兩下。
這些日子不見,兒子長高了不說,還壯了許許,到是讓金家的人養的不錯。
一行人緩步走向前屋,金蔣氏雖然率先在前,卻也會時不時藉着說話的時候,偏頭過去打量。
大頭爹爹人長的很高大,卻不向鄉下漢子那般壯實。
瞧着年紀和三郎稍小上一些,可筆直的身軀,還有那一步一腳的步伐,金蔣氏雖然說不上來,瞧着卻是比三郎氣派的多,根本就不像個府裡的下人。
有人的打量,冉鈞自然是感覺的到,卻也大大方方的仍由打量。
這次他回來,會逗留一段時間,卻不打算將大頭帶回去。
大頭小小年紀性子沉悶,也是因爲跟着他,到處漂泊,沒有個安定的住所,更是因爲他身有要事,很多時候,根本沒法陪伴在他左右,看顧着照顧着他。
與其這般,到不如將他留在金家,這是對大頭最好的出處。
來到前屋,金蔣氏是好茶好水的招待着。
還當此人的來意是要將大頭給接回去,雖然心中很是不願,可他們還真沒有什麼權利拒絕。
到是香寒,瞧着鎮靜的很,只是一隻手始終都是牢牢抓住大頭不放。
大頭左右瞧了一眼,總覺得很壓抑,特別是兩個小夥伴,都是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瞧得他十分想笑。
於是,進了屋子後,他第一個開口了。
他說:“娘,爹爹昨日剛回來,就住在書塾附近,我下課後能帶永華永革去玩嗎?”
香寒半蹲下,與大頭平視,她輕輕道:“自然可以。”
金蔣氏聽着這話,到聽出不同的意思來了,她轉頭有些疑惑的望着大頭爹。
冉鈞也不遲疑,雙手抱拳,便是行了一個大禮,說:“在下冉鈞多謝金家這段時間來對小兒的多有照顧,因家中無親無故,只能將大頭託付給好友,卻不想所識非人,好在有香寒……姑娘能將他帶回,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好說好說。”金蔣氏哪受過這般大禮,連連擺手,又嘆氣道:“香寒和大頭也是有緣分,大頭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們都很喜歡。”
“我這次來……”
聽着屋裡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話,金芸忍不住又是打了個呵欠,使得雙眼潤着淚水有些朦朧。
昨日夜裡,她本打算看個把時辰就睡,哪裡知道一看就看的入迷,直到窗外微微透着亮光才忍心放下手中不捨得書本。
還想着出門回來就好好睡上一覺,卻哪裡曉得,居然碰上了這個事。
娘和香寒嫂子不捨得大頭是肯定的,就是她這個半吊子的師傅也捨不得這個才收下沒多久的小徒弟。
可聽了幾句,感情人家根本就不想將大頭帶回去,既然如此,更沒什麼擔心的呢。
她擦了擦打哈欠溢出的淚水,撐着幾人不注意的時候,緩步輕輕的走出了屋子。
睏意並沒能止住她的步伐,向着的方向仍舊是大門外。
此刻,金芸心中始終惦記着一件事。
手中那本讓她入迷的書本,是方家的少爺拖人送過來的。
起先她還真的沒時候興趣,擱在桌子上放了大半日,才無聊的打開,翻了一頁。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翻,便放不下手了。
書本里面到不是以往那些什麼街巷的****話本,而是來自一名鐵匠的自訴。
講述的是他的一生,有關打鐵的一生。
從一個默默無名的鐵匠學徒到揚名天下的宗師。
裡面涉及到打鐵的經驗、技巧甚至是一個宗師的心得。
足以表明這本書的珍貴之處。
厚厚的一本書,金芸並沒有全部看完,甚至只看到了三分之一。
而現在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門,是因爲她想認證一件事的真僞,一個讓她十分感興趣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