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寬帶來的花,開的極爲豔麗不說,還修剪的十分講究。
也許是看尚九村的人都有底子,便用着還算是精緻的花盆栽着的。
他們停下車,並沒有過多久,便來了幾人挑選。
“鄭小子,這是你媳婦吧,瞧着真俊。”其中婆子說道。
“那是,我媳婦自然是最好的。”鄭寬不客氣的說道,之前還有寫羞澀,聽到的次數多了,便也習慣。
他道:“劉奶奶,聽說你家孫子就快成婚了吧,挑些大紅的話,喜慶。”
“哎喲,你消息可真靈通,六月的日子,那你給挑些那時候能開的花,就聽你的,要大紅。”劉奶奶笑臉呵呵,她孫子可是個有本事的人,要娶的姑娘,可是鎮上的人家,人漂亮不說還極爲孝順。
“行,就這幾盆,保管六月開花,價錢也實惠,算您三百十文。”鄭寬利索的選好,便將花盆挑選出來放到側。
劉奶奶也是熟客,知道鄭寬的脾性,不會坑人家,便爽快的付了錢。
她看了看旁俏麗的姑娘,便小聲對着鄭寬說道:“這是你家妹子吧?可有說了親事?”
劉奶奶別的不愛,就愛牽線搭媒,倒也不是靠着媒婆錢過日子,只是正好着她孫兒娶的那戶人家,還有個堂哥,讓她幫着打聽。
尚九村雖然算是個不錯的村子,但怎麼都還是比不上鎮上。
那男方的家境極好,她可不敢亂搭線。
只是,今日見到的這個姑娘,穿戴不錯,樣貌也極爲清秀俏麗,如果真是鄭小子的妹妹,倒也不是不可。
鄭家雖然是個賣花的,這裡面可是有很大的利潤,瞧瞧這纔多就,本是輛驢車,沒多久就變成牛,今年更甚,居然改頭換面,弄了輛高大的馬匹,馬車更是用的好木頭,瞧着就要費上不上銀子。
能置辦這麼大的物件,想來鄭家的條件不會太差,而且會越來越好。
“是我媳婦的小姑,還未說親呢。”鄭寬眼珠子轉,他道:“小姑的親事我可不敢搭手,再來了就我認識的人,還真沒個能配得上小姑家的。”
“哎喲,她是那戶的人家,還是金疙瘩不成。”劉奶奶本也就是問問,可鄭小子那般的語調就讓她有些不是滋味。
鄭寬將人拉到邊,小聲道:“小姑有個四哥,前十六年充軍,直就沒了消息,結果就是去年,她四哥突然回來,劉奶奶猜如何,她四哥居然當上了將軍。”
“將軍!”劉奶奶驚呼,看着鄭寬比劃着小聲,她連忙放低了聲量,訝異的問道:“可是那個將亂黨孫家繩之於法的金將軍?”
“可不是,小姑年前家人去了上京,這不是有事正好回來,陪着我家媳婦同玩上幾日。”
劉奶奶臉上頓時變柔,將軍啊,這樣的身份他們可是輩子都不可能打到交道的,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將軍的妹妹。
她瞄了眼鄭寬,心想,難道他們家也漸漸變得更好,原來有個好親家,道:“這可真是命啊。”
“可不是,十六年前,在咱這裡充軍的人真是不少,當時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逃過去,哪裡想的到,居然就出了個將軍。”鄭寬假設感慨,有意將話題轉個方向。
“也是,當年咱們村子裡也是要出人,可誰願意自己的兒郎冒這個險,便都是出了銀子不出人,你猜怎麼着,人家官兵居然不幹,認死理的硬是要出三人出來好交差,這幾十戶人家,誰又願意出這個頭,最後被逼急了,里長沒法先出了個頭,另外兩家人便是抽籤決定。”劉奶奶想着,就覺得慶幸,當時抽籤,他們家也是有份。
好在沒抽到,不然哭死的心都有了。
她接着說:“去了三個郎兒,結果倒好,兩個死在戰場連個屍都沒,倒是留下人回家。”
鄭寬聽着皺眉,他問道:“是哪三戶呢?”
“還不是…算了,這麼多年的事,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也不知道爲何,說到這裡劉奶奶不願意繼續下去,抱着幾盆鮮花,便離開。
只是離開前,仔細的打量着鄭小子媳婦家的小姑,越看越覺得是個好姑娘。
如果,在她的將軍哥哥回來之前,做了這門親事,可不就是成了將軍的親戚,可惜,誰都沒這個好命。
鄭寬暫時安奈住,等人少的時候,便將打聽到的這些,說了出來,他道:“如果真是隻有三人的話,倒好辦些,實在不行,託鎮上的關係,去查查當年尚九村到底是出了哪三人。”
金芸卻問道:“你來的時候跟我說過,除了少許在鎮上有些活計的以外,尚九村的村民都是靠着田地爲生,那有沒有在衙門當差之人?”
鄭寬想了想,並沒有任何的印象,搖頭道:“並沒有,在衙門當差,哪怕是份極小的差事,在村民眼中也是件美差,如果真有,恐怕早就宣揚的人儘可知,不可能毫無動靜。”
桃源村便有個,那戶人家是逢人便要說上次,差不離句句都離不開當差的兒子。
“如此說來,倒不符合了,我來之前便打聽過,如果真是當年充軍的人,大部分都仍舊會待在軍營,只極少的部分因爲各種原因回來,朝廷爲了不寒他們的心,會在戶籍所在的衙門安排些差事。”金芸有些想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如鄭寬所說,是可以去縣令那處查看當年的事,可就怕有心人會插在裡面。
當年的衙門處如果不是睜隻眼閉隻眼,根本不可能生金啓全被賣之事,肯定是打通了關係,纔會如此。
而現在的衙門之人,恐怕也是知曉些內幕,極爲可能不願意牽扯出這件事,反而將所有的線索都給抹掉。
她再次道:“先不急,從里長這邊查查看。”
按着劉奶奶所說,出的三人,其中便有如今里長家的兒郎,只要打聽這十六年來他家有沒有死過人,死了便能排除其中戶,沒死便更好,他們便找到了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