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師傅覺得金芸的建議極好,他心中就已經決定,將家裡的全部家當都帶到七娘那去。
有了想法,步子邁得不免大了些。
金芸本就懨懨的,提不勁去追趕,更何況肚子裡現在是一點存貨都沒有了,四處張望着想尋點好吃得零嘴。
而這一眼過去,到遇見了個熟人。
那人身材修長,氣宇軒昂。
這麼一看,金芸發覺,以往都沒有細心打量過此人,長得倒是不差。
街道兩邊的路過的女子,時不時都要側頭悄悄瞧上一眼,就這,就能看出。
金芸也不顧身邊的魏師傅,側身走上前,探頭一看,有些疑惑,出口說道:“大頭怕不是很喜歡這個。”
冉鈞手中動作一頓,只見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個開口銀鐲子,很細很小,可上面的雕刻的紋路卻很漂亮,精緻。
冉鈞還未說,金芸就低頭去看,她道:“這是女孩子用的吧,你要送誰呢?”
看着大小還當是送給大頭的,可是上面的雕刻着的紋路卻是朵朵寒梅,顯然不是小孩子用的。
“只是隨意看看。”冉鈞將手中的銀鐲子放下,道:“金姑娘,好巧。”
金芸點頭,同時望着攤面上擺放的飾品。
她對冉鈞的印象還不錯,大頭的爹,而且極得孃的喜歡。
每次這人上門,娘都是歡喜的接待。
她拿起一根珠釵,珍珠暗淡,不夠亮澤,手藝卻好,忽略珍珠的質感,整體很不錯。
金芸道:“聽大頭說,你正在教他們學武?”
這也是金芸無意中所知,她教的只有兩樣。
蹲馬步和跑圈。
正巧,和三個小傢伙逗着玩的時候,總覺得他們幾個的招式有模有樣的,便套了出來。
聽到有人搶了她師傅的頭街,金芸是一點的不高興都沒,甚至有些解脫。
她有的只是蠻力,更要往深的去說,也盡是殺戮般的架勢,根本不適合去教導三個小傢伙。
“恩,大頭和永華有這個天賦。”冉鈞如實說道,眼睛仍舊盯着銀鐲子。
銀鐲子精緻,旁邊看的人也多,不少人就看中了銀鐲子,也許是冉鈞太過直切,旁人就是想也不敢伸手去拿。
這點金芸倒是贊同,就她這個半吊子誤人子弟幾個月時間,大頭和永華兩個學得是有模有樣的。
會的最多的,到不是什麼招式。
而是彈石子和拿拳頭揍人。
小傢伙們在書塾是混得風生水起,完全就是靠着一雙拳頭打出來的,還好並沒有胡來,即使靠着拳頭行事也是私下,並沒有讓書塾的夫子知曉,不然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慘痛的代價。
金芸和冉鈞聊着,完全忘記了其中一人。
那便是永革。
對於永革學武,接觸他的人是不抱一點的希望。
金芸更是如此,永革那小傢伙黏糊的很,稍有不注意就會黏上來,就是他的侄兒壯壯都比他來的獨立一些。
武不成,文到是不錯。
一開始,最不喜歡上書塾的便是他,後來每日起最早,上學最勤得也是他。
比起他的兩個兄弟更喜歡書塾的生活。
和冉鈞說了幾句,金芸掏出銀錢買了一根銀釵子。
銀釵子跟銀鐲應該是出自於同一人之手,紋路相似,雕工了得。
兩人道別後,跟着急不可耐的魏師傅繼續向着深巷而去。
離得老遠,就聞到豆腐的清香。
仍舊是兩個老人站在外面招待着客人,劉老太見到魏師傅連忙就是放下了手邊的事,招待着道:“小魏,快些進來,剛煮好的豆漿你和金姑娘都嚐嚐。”
“唉,等會兒,我回趟鋪子馬上就過來。”魏師傅摸了摸頭,說完了話也沒急着走,一雙眼睛盯着門簾裡面,瞧着下面露出的雙腳便知道是誰,彷彿自己的腳生了根,竟看得癡迷,不願意離開。
瞧着魏師傅的傻樣,金芸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迎着他羨慕的目光,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掀開門簾進了門。
聽着劉老太再外面說着話,再看到竇嬸子一臉嬌羞卻止不住笑意的模樣,金芸瞧着突然覺得很不錯。
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臉,竇七娘將人請了上座,先是端了杯熱氣騰騰的豆漿,又拿了好些零嘴。
不說其他,光着這種招待,金芸都十分願意往這邊跑。
“豆漿裡放了些白糖,你嚐嚐淡不淡,淡了再放一些。”竇七娘說着,也不希望金姑娘太過客氣。
和魏師傅成了事,她就想着怎麼對他好。
偏偏他一個家人都沒有,到是看到魏師傅和金芸兩人之間相處,更是聽到他說過,雖沒有師徒的名,卻是師徒的情,兩人之間也不知道誰是誰的師,誰是誰的徒。
或者兩者之間都有吧。
竇七娘不清楚這份師徒情誼,卻知道魏師傅對待金姑娘兩姑侄,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剛進屋子身子還有些涼,一口將熱乎的豆漿飲盡,那滋味,光看金芸滿足的表情就知道了。
看着金姑娘的表情,竇七娘略顯放鬆了下來,其實兩人交往不多,最多也就是請金姑娘進屋吃些東西。
現在專門將人叫了過來,難免有些拘束,她輕輕嘆了口氣,道:“想來姑娘也知道我和魏師傅的事,我現在有個不情之請,不管能不能行,都希望姑娘莫要見怪。”
這一番話,其實她想過很久,不確定到底要不要說,可是時間過去的越久,她越是不安。
雖然過完年就要成親,竇七娘心中總覺得很忐忑。
她道:“前些日子,就在你們報名賽事之後,我去給魏師傅送豆腐,偶然在他門外見到一羣人,瞧着雙方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你也知道,魏師傅雖然脾氣有些暴躁,卻也不會亂髮脾氣。”
可那日,魏師傅根本就不給那一行人進屋的機會,甚至拿出一把大刀擋在門外,硬是不讓進。
“我當時離得有些遠,沒聽清楚他們到底說着什麼,不過,那一行人好像是魏師傅的親人。”竇七娘如實說道,這也正是她有些擔憂的地方,到不是擔憂他們相處的如何,而是能瞧得出魏師傅露出的傷心,她繼續道:“我之所以尋你,還是上次你身上佩戴的短刀,上面不是有個圖紋麼,我在那一行人身上,居然也瞧見了這個圖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