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聽的是雲裡霧裡,胡氏大兒她也是見過,可她的那個大兒子年紀看着就比新哥兒小了些些,瞧着模樣是不錯,但那雙眼睛整日就是拉聳着,很是沒精氣的樣。
而且到了自家雜貨鋪上,也不知道幫着點忙,就搬着個小凳子坐在一邊,來了客人都不會起身招待一下。
這些暫且不說,就說年紀那就肯定不行。
她們家的閨女,除了出嫁的柳丫頭海丫頭以外,其他個個都沒及笄,準是胡氏弄錯人了。
她道:“我家小閨女不過才十三四歲,哪用的着這麼急。再說了,我家大丫頭才成親沒幾日,再辦喜事還夠得等呢。”
做生意這些時日,呂氏也知道該如何婉轉一番,她也不把話說死,兩人離得如此近,瞧着這個狀態,怕是要相處很久,自然不能將關係弄得太過難堪。
十三四歲?胡氏一頓,那個姑娘她是見過幾次,她可以肯定年紀絕對不小,難不成不是呂氏的閨女?
也不怪她想差,她可是瞧見了,兩人之間相處的很是融洽,如果不是閨女,關係又怎麼會那般好。胡氏不甘心的問道:“難不成是你家侄女?”
“不不,我家侄女還要小上一些呢。”呂氏搖手,突然手一僵,她支支吾吾的問道:“你說見到的姑娘,可是穿着柳綠衣的那個?”
“對對,柳綠衣,帶着珠釵的那個。”胡氏連連點頭,起先注意那到那閨女,正是因爲她頭上帶着的珠釵。
別小看那麼幾粒小珍珠,光是那麼幾粒,就頂得上他們家一個多月的進項。
而且那姑娘瞧着娉娉玉立的樣,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起來,貌露溫柔,別提多亮麗。
有的時候擦身而過,那姑娘還會笑着微微點頭跟她打着招呼。胡氏瞧了幾次,便越瞧越是喜歡。
再看着她和呂氏兩人很是親密,更覺得母女情深,旁側的一打聽,那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他們家在鎮上生活了這些年,也不過就是經營了一家雜貨鋪,宅子雖然有,但一大家子擠在一堆,人一多地方小了,整日裡是鬧得雞飛狗跳的,鬧騰的不行。
胡氏可是專門繞過路去金家宅子那瞧上過一眼,那地方大的,走了半響還是在他們家圍牆繞着圈。
“嗨,那不是我們金家的閨女呢。”呂氏說道,臉上怪異的很。
她們口中說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劉鐵匠的閨女劉芳兒。
劉芳兒前段日子爲了新哥兒耗在他們鋪子,她尋了個法子,狠狠的坑了劉家一筆。
至那以後,劉芳兒是再也沒上過門。
沒想到的是,劉芳兒不上門了,旁邊居然還有個人惦記上。
呂氏心裡直嘀咕,胡氏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劉芳兒模樣確實俏麗,可再俏麗,那性子就是不行。
明知道新哥兒有妻有子,還死賴着上門,她又不傻,真有這樣的媳婦,家裡遲早會鬧得不可開交。
“不是你家的?那是誰家的閨女?”這下輪到胡氏不解了,不是呂氏的閨女侄女,還天天跑到鋪子裡,一待就是一整天。
呂氏傻了也不會直說,她道:“我家新哥兒以前的鐵匠師傅,是他師傅的閨女。”
她也不願意多少,剛好有客人上門,她藉着機會就是上前招待。
胡氏還想打聽一些,可瞧着呂氏在那邊磨磨唧唧的,也知道不好打擾,便決定還是下次再來好了,反正金家的鋪子在這,人也是跑不掉的。
呂氏餘光瞧着離開的人,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她還真不想繼續搭理下去,更不願胡氏的意願能成,那不然,以後的糟心日子怕是更多了。
客人一波接着一波,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財神進門,呂氏連着做了幾筆生意,她坐在櫃檯後,掂量着手中的重量,瞧着銀子銅板混在一起,心裡別提多滋味。
等再多掙些錢,就將壯壯送去書塾,小莫氏不管是生兒生女也得備個好禮。
突然,呂氏起身仰頭看着門外,趕緊着是喊道:“新哥兒,永華他們要下書塾了,趕快去接他們。”
爐房的門猛地被打開,永新拿着帕子一邊擦着汗,一邊向着外趕。
他待着爐房,時不時忙起來,就忘了時辰。
他擡頭看着天色,現在說不定已經下了課堂,雖然三個弟弟也不是沒有自個回家過,只是他還是有些擔憂。
“你慢些,別跑的太急了。”呂氏站在鋪子前,大聲喊道。
永新舉起手示意,腳下的步伐卻並沒有放慢。
可他即使再趕,來到書塾時,人已經走光了。
也不知道爲何,他沒見到人,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隨着每日來往的那條路,直到走到家門前,都沒有見到那三個人的身影。
而此時的永華三人,正鬼鬼祟祟的跟着一個青衣人身後。
“快快,他向右走了。”永革推着永華,讓他趕緊着跟過去。
永華聳了聳背,他小聲道:“別急,跟的太緊,他會發現的。”
原來,三個人下了學堂後,站在一旁等着大哥。
永革四處張望的時候,正巧見到旁邊有一行走的中年人,此人樣貌並不起眼,可偏偏就是鼻翼下有一顆黑痣,很引人耳目。
瞧着人馬上就要離開,永革想也不想,就拉着兩外兩個上前跟去。
“你確定是他麼?”大頭確定道,小臉上嚴肅的很,本不想搭理這事,偏偏拗不過另外兩個。
“就是他,我認得。”永革肯定的說,就那個尖嘴猴腮的樣,肯定不是好人。
永華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前就是狠狠將那人教訓一番,把大哥被偷得錢袋給尋回來。
可他們不知道,三個人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樣,早就引起了那青衣人的注意。
就着拐角的時候,他微微側身一探,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腳步放慢了一些,像是希望後面的三個孩童跟着他一道似的。
而三個小傢伙更沒有發現,隨着拐角幾次,身邊的行人是越來越少,周身甚至是偏僻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