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其樂融融,上京那頭卻是亂的團糟。
唐氏揉着疼痛的額頭,她還當四房的人是聰明的,卻不知道,居然如此的愚蠢。
不,或者說是因爲四叔四嬸離開,沒了依靠,頓時就慌亂起來。
可是,再慌亂,也不能如此啊。
唐氏想着這個亂攤子,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偏偏她還得處理好,不然不等四房的人回來,她公公都會責怪她處事不當。
馬嬤嬤上前,想了想到底還是開了口,她道:“不如將何家的人趕回去,總比在上京這裡鬧騰來的好。”
“趕?我現在還能趕得了他們嗎?”唐氏諷刺笑,她道:“我不是吩咐過了,讓人緊盯着何家的人,如今倒好,藉着何家的人算計咱們金家,面子裡子都沒了。”
馬嬤嬤頓時不敢開口了,因想着跟人是件容易的事,如果辦的好還能入夫人的臉,便將這份差事介紹給了她婆家的侄兒,結果倒好,人被跟丟了不說,還不知道何家是怎麼勾搭上了個靠山,如今,想輕易拿捏都拿捏不了。
可同時,她心中也有恨意,到底是從鄉下出來的人,這般的愚昧,金柳姑娘害怕閨女被人給搶走,居然對着何明說,這不是他家的骨肉,閨女的親生爹,另有他人。
如此來,這事便鬧大了。
她小聲嘟噥:“還不是金柳姑娘,如果不是她口出狂言,也不會如此。”
‘啪’,唐氏重重拍桌,她道:“我問你,我重複過多少次,不準讓何家的人進府,爲何何明會跑到金柳身邊?”
馬嬤嬤啞然,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能說,是守着角門的婆子,受了何家人的恩惠,便將人放了進來。
而她,也因爲知曉了這件事,從婆子那也拿了不少的封口費。
“好,很好。”如果不是念着多年的情分,唐氏早就想將馬嬤嬤給趕出去,嬤嬤年紀越大,越來不懂得分寸,她如今眼裡並沒有她這個主子,而是想方設法的撈些好處給子孫後代。
此時唐氏是忍無可忍,她道:“罷了,嬤嬤年紀大了,今日起你便帶着你的家人去閣山莊歇着吧。”
馬嬤嬤頓時驚,連忙跪下央求:“夫人,老奴是做的不好,可您也別趕老奴走啊。老奴改,定改。”
唐氏閉上眼,不去看她,只是冷冷的說道:“如果閣山莊你們家不願意去,那便去溪水莊,念着多年的情分,我讓你來選。”
央求的聲音嘎然而止,馬嬤嬤還能說什麼。
雖然都是莊子,可這裡面差別甚大,個收成豐裕,個確是貧乏的地脈,不用想,便知道哪個好。
可再好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府邸離,可馬嬤嬤不敢多說,她知道這次大意,連着幾個出錯的地方都涉及到她,便想着等夫人歇了氣候,再央求番。
同時,對於金柳等人,她是更恨了起來。
唐氏將馬嬤嬤趕離,便想着該要如何收尾。
如今,好在的唯點,便是金柳說的那番話,除了何明以外,剩下的,全都是府邸裡的人。
只要不傳出去,便好處理。
唐氏想了想,便站了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四房的那些人,金柳她接觸的不多,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性子也是這般的剛硬。
從何家上京後,她就大概知道了金柳以前在何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只是沒想到軟弱的她,此時像是便了個人似的。
或者說,爲母則強吧。
何家想要帶走金柳的閨女,金柳爲了閨女,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打得主意便是不讓何家將團團帶走。
可金柳卻沒有想過,她的名聲壞了,自己的閨女又能好到哪裡去,打上了與外人私通生下的孩子,這個名聲恐怕更爲不恥。
唐氏來到了金柳的院子裡,大門敞開,她進便看着金柳坐在中央,低頭瞧着睡着的孩子,臉上帶着柔情,垂下的眼眸中,更是帶着絲的堅定。
聽到腳步聲,她擡頭起身,道:“嬸子。”
唐氏點點頭,她彎身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小聲說道:“讓人照看着,咱們去旁說說話,省得吵醒了她。”
金柳輕聲答應,她知道在府邸裡,自己的閨女很安全,便跟着嬸子去到了另間房間。
進了屋子裡,就唐氏與金柳兩人,她也不含糊,直接開口問道:“你說的那番話,是真是假。”
唐氏雖然不信,卻還是慎重的問道,等着金柳的回答後,她纔好決定下步該如何走。
金柳咬牙不語。
“你可知道,你這番話,將團團置於何地?個姑娘家,你不要名聲,她還得要。”唐氏說道:“團團雖然還小,可是你想過她的以後沒有?”
眼淚滴落在手背上,金柳如何不知道這些,就是在鄉下,女子都需在意名聲,更何況在上京這裡。
可是,她能如何?
這些日子裡,爹孃對着她是小心翼翼,她便知道肯定是有事瞞着她。
除了何家的人,恐怕不做他想。
所以,她便直帶着團團待在府邸,哪裡都不去,就是害怕會遇到。
可怎麼都想不到,何明居然會來到府邸裡進了內宅。
當時,何明所說,有貴人相助,定會將她的閨女奪了回去,與其讓閨女和她起壞了名聲,也好過將閨女送到虎口中。想到閨女會經歷她以前經歷的切,她連殺了何家人的心都有,更何況只是名聲而已。
她緩緩道:“嬸子就當我說的是真的吧。”
“你糊塗啊。”唐氏嘆氣。
“那我能如何?雖說我與何明和離,可團團只要是他的閨女,就是衙門介入,我也不得不將團團歸還與何家。他們要團團並不會對她真心實意,只想藉着團團來要挾着金家,與其這般,還不如開始便斷個乾淨。”
聽完這些,唐氏對金柳有些另眼相看,金柳所說的這些,正是如此。
對於團團,何家並無所謂,他們要的也不是要挾金柳,而是要挾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