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龍居士的強項就是會忽悠啊,要和他講理,他一秒中能想出十個理由,如果給他一個命題,爸爸是兒子,兒子是爸爸,他也可以引經據典,給你證明的妥妥的。更何況陳階平的欠餉理由看似強大,但實際上是站不住腳的。都要打仗了,你還不將欠餉給補齊,你叫士兵如何安心打仗?再者清朝軍隊的內部潛規則也是這樣,平時欠餉餓飯,到戰時一次補齊並給飽飯。所以龍居士想要找理由更容易了。
“提督大人,皇帝不差餓兵啊!”龍居士先擺了一個天大的理由,接着又撂下一句他的營應該特殊的理由:“昨日提督大人已經在校場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了,貧僧的水勇營是首戰即用的敢死先鋒隊!全軍上下,若有哪個營不服,只消他願接本營的任務,貧僧就讓他!”
龍居士這2個理由,鏗鏘有力。陳階平找不到理由駁斥,便只有同意。答應了龍居士二日之內就將欠餉給他籌上。
龍居士滿意而去,接着便大刀闊斧的幹了起來。
他的提杖獨闖大帥帳的事蹟,被傳揚開去,這事起到了一個良好的震懾作用。讓龍居士以後辦事無人敢擋。任何將領包括地方官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比陳提督更有權勢,如果沒有超過陳提督數倍的實力,還是夾起尾巴作人的好,否則的話,惹怒了“阿彌陀佛”下凡的國師大人,就算朝庭能容得了他,百姓也容不了他,就算百姓能容得了他,老天爺也容不了他。
早操的時候,龍居士沒幹別的,叫讓他們沿着海岸跑五公里。同時着一羣師爺在終點處記名,能在一小時跑完的,就留下來,超過時間的不論官兵和一律革退。如此一來,實有七百多人的兩個營,就只剩下三百二十人。如果朝庭仍照虛報的名額發放的話,龍居士就可以吃到680人的空餉。如果龍居士不貪沒空餉或者挪作他用的話,那麼等於剩下的官兵,一人能領到三份的薪餉。
早餐首次管飽,還有4兩肉的“加餐”。讓龍居士驚訝的是,那些被革除的人,反而比留下的人更高興。不論官兵都如此!
畢竟要打仗了啊,留在軍隊裡的死亡率是很高的,而脫離軍隊之後,他們就可以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管是生活水平還是生存機率都比當兵的要高。
龍居士覺得這些人當中,有不少可用之才,只是由於身體太弱,不適合當兵。於是,着人編制了一個表,派人送給寧榮貴,要他從中挑選聰明伶利之人,作爲“廈門站”的基礎。如此,周光碧和寧榮貴的兩張地下網絡便悄悄的搭建起來了。這2員大將,一個往大陸
輻射,一個立足廈門本島朝周邊各島輻射。
早餐之後,沒再搞訓練,而是全軍被動員起來,搞衛生,挖糞坑建茅房,編制營地衛生“十戒”。中午的時候,龍居士以暗號喚來“神鵰大俠”白熾,寫了封書信給他,令其帶去“基地”。
書信上的內容一方面彙報了工作情況,另一方面要求基地送批武器過來。急需的驅蟲藥和“青黴素”則由白熾帶過來。
下午的時候,龍居士派人從城裡請來剃頭師傅,命令全營官兵,一律剃光頭。如此,不但讓蝨子跳蚤沒有了息身之地,士兵們無須每天都費很大的勁去打理辮子了,如果在戰鬥中負傷,也便於作手術和包紮。
清朝是“留髮不留頭”的,要求官兵一律剃掉前額的頭髮,腦門鋥亮。但沒有不許剃光頭的規定。相反,軍中還有許多人,以剃光頭表示武勇。所以,這一項舉措各營的牴觸情緒並不是很大。
頭一剃完,龍居士將隊伍集合一看,腦袋一個比一個亮,打趣道:“我們這是光頭營啊。”
於是“光頭營”的綽號便不脛而走。到了後來,就連官方的正式文件上,也是以“光頭營”取代了原有的水師營的名號。
黃昏的時候,龍居士又讓伙房給全營準備了拌着蔬菜和肉糜的粥,同樣管飽。在清朝,軍隊一天只有二餐的,這晚上的加餐,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些軍官私下議論,長官這是要敗家啊。可是香噴噴的肉粥擺在眼前,誰也不會不吃。
第三天,一起來,人人都覺得精神許多,5公里沙灘跑的平均成績,提高了5分鐘之多。
這一天,龍居士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口號:“平時吃肉,上了戰場也要吃肉。”
“光頭營”原本的一日二餐的制度被三餐所取代。每日的三餐中,至少有一餐帶肉。
士氣們氣順了,既然天天有肉吃,頓頓管飽,還有豐富的各種瓜果蔬菜,焉能不拼命訓練。那是那些被革除的人,他們基本上過着吃着上頓不知下頓在哪的日子,看到“光頭營”的待遇這麼好之後,便後悔起來。各協(最小的綠營編制單位)長官之間,展開了訓練大比武,每天不將士兵的最後一滴力量榨乾,決不罷休。
中午的時候,17781兩的欠餉送到。龍居士給所有在役的官兵發上欠餉之後,還額外照兵5兩,官10兩的額度發了“安家費”,讓他們後顧無憂。發完銀子之後,還剩8745兩,這銀子便作爲購買軍火和改善伙食之用。官兵們士氣大振。他們想着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新長官帶給他們的啊,
於是人人敬龍居士如神。
換句話說,龍居士已經實現了收買軍心的目標。
有了這樣的基礎,接着,他要進行更大的動作了。
水勇2營,現在總計只有320人,大至可以編成3個連的近代軍隊。每連以一百人計,還有20人可作爲營部。但是,改革軍制是大事,如果有人蔘他一本的話,既便是水師提督陳階平也沒法爲他擔當。於是龍居士便以“習西洋操典”爲名,由把總任班長,千總任排長,守備任連長的方式,在不變革軍制的前提下,進行隊列訓練。
由於守備只有2名,因此第三個連長由龍居士親自兼任。他管這個連爲“親兵連”,由於選的是槍法好的“神槍手”於是又被稱作爲“神槍手”連。作戰時候,這個連將負責“偵察”、“警戒”、“狙擊”,因此又有“特種連”的性質。
當然龍居士並不要求親兵連有特種兵連的能力——這個不現實啊。
他的選人標準是有“培養前途”,導致這個連都是年齡在20歲以下的士兵,於是又被人稱作“娃娃連”。
第四天,白熾已經帶着回信和藥品回來了。龍居士任命白熾爲“親兵連”副連長,負責“親兵連”的訓練和作戰。有他代勞,這讓龍居士輕鬆多了。
“基地”回信,讓龍居士感到心驚肉跳。
基地以龍居士,未能掌握廈門的局面爲由,拒絕了調拔1000支米尼步槍和10門小口徑平射炮的申請,將米尼步槍的數量砍到了320支,炮一門都不給。並且要求龍居士以每支50兩的價格購買。每支槍附子彈100發,如需更多則以每百發子彈10兩銀子計算。運費自理。
320支,也就是剛好夠裝備“光頭營”的數量。而且需要1.6萬兩銀子!錢從哪來?
這意味着,龍居士沒辦法在短期內擴軍,不能擴軍的話,“光頭營”也就無法在戰後形成對官軍的優勢。如此一來,掌握廈門就不知要到何年馬月了。
從前,龍居士要什麼,只要不是違反基地規定的事,基地就會給什麼的。現在卻成了討價還價。這說明,龍居士在基地的影響力在下降啊。擁有權力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限制。
“掌管物資調配的是總後勤部的曾少平,其人雖摳門,但卻是個北大的高才生,識得大體的。爲何這一次卻爲難我?”龍居士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問題越多。便喚來白熾,詢問他在基地裡的所見所聞。
白熾發出一聲失望的冷笑,給出了六個字的評價:“官僚主義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