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的實力,居然強橫到了這樣的程度?黃胤在心裡,默默地念叨着,臉色反而愈發冷漠。
接觸過宗師,聽說過宗師的許多事情,並不代表就瞭解宗師的實力,黃胤的表現,並不異常。
非但是黃胤,就連霸王黃郝,也是處於震驚之中,在這樣的時刻,他無比希望成爲宗師。
毫無疑問,一個聲音,就能有如此的威力的,除了際無涯之外,就不能會是別的人了。
就在際無涯的聲音傳出的時候,在另外一處要塞等待着的靡然,立即就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五萬屬於光明王朝的軍隊立即衝殺要塞,卻發現要塞僅僅只有數人存在了,無比順利地,靡然就率領着大軍進入了費城,出於謹慎起見,他留下了二千軍士駐守這個完好的要塞。
進入了費城,按照黃胤的號令,他也不急着搶奪財富,直奔帝宮而去,他想要第一時間佔據。
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費笑言的帝宮,其實就是一座堅實的堡壘,一旦有數萬軍隊鎮守的話,基本上可以守住幾個月的時間,而有幾個月的時間,許多的事情,都可以成爲定局。
不論是黃胤,呂磊,還是稍遜一籌的虛開,都很清楚一個絕對的事實:如今的費國帝宮,固然還有費笑言的妻妾子女存在,還有極少的侍衛存在,卻加起來也絕對只有幾百人了。
這樣的費國帝宮,不論是哪一方的軍隊,全力攻打的話,只要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奪下。
時間就是城池,虛開的大軍只爲財富,所以對於靡然來講,速度就成了最後的戰鬥了。
可以說,這時候,鹹軍和明軍之間,誰先到達帝宮,誰先攻下帝宮,誰就是費城的主宰者。
當然,就距離來講,靡然所處的位置,其實是略微要近了幾里路的,而且不會有人阻擋。
明軍在全速前進,將士們各個跑的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可他們不能停,他們需要這勝利。
海城的兵馬一動,鄭道的情報系統就得到了消息,凡真也就第一時間知道了具體的情況。
爲了這一場戰役,黃胤已經將所有的籌碼都押上了,非但給了凡真先天上將和大軍,要求王領空看情況支援,更是將鄭道夫婦和鄭山河也都暫時交歸他全權指揮,而毫不干涉。
樸貞的大軍,總體戰鬥力是遠遠超過了凡真手上軍隊的,可凡真的大軍之中,兩路卻都有着先天上將,其自身更是先天高手,而且精通千年前的武學,神奇無比,威力奇大。
這樣的軍隊陣容,比之去年的阪城大戰,已經超過了太多,凡真若不能勝,或是戰個平局的話,黃胤恐怕不會在願意用他了,而事實上,這一次,也確實是黃胤實驗着放手權利。
作爲一個王朝的統治者,作爲一個統籌全局的王,黃胤雖然跑到一邊看戲去了,卻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後路,一旦凡真這邊出現了不妙的情況,他的補救措施,就會立即生效了。
樸貞麾下的兩大將領,李飛演領着八萬大軍,直接就前往意城,而段海監則是前往封城。
樸貞謹守費笑言的計策,穩紮穩打,是以他自己領了四萬人馬,隨時準備應對危機情況。
人馬少,又是新兵,這仗若是按照常理來打的話,將會無比的痛苦,己方損失也會極大。
面對這樣的情況,在李顯和宜雪不善的目光中,凡真果斷地下達了軍令,要求這兩大上將分別領兵主動出擊,於半路迎擊海國軍隊,並將軍隊分成十股,每隔一段距離一股。
兩大上將都有些謀略,本來認爲新兵戰鬥力不強,這樣作戰的話,自討苦吃,是極力反對的。
可凡真又告訴他們,他們不必作激烈的戰鬥,只需邊打邊撤,這樣一來,損失自然就小,而每一次的合兵,就可以發動一次強烈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強烈的話,對敵軍的士氣打擊極大。
抱着僥倖試上一試的態度,兩大上將不再爭執,分別領着五萬兵馬第一時間按計劃出擊了。
爲了應對樸貞的大軍,在戰前商議對策的時候,諸多的將領,本來都建議王朝事先打下埋伏的,可凡真卻固執己見,直接一票否決了,此舉讓衆將大爲鬱悶,凡真則是沒有解釋。
不是不願意解釋,有些事情,當結果出來之後,人人都會明白,事前解釋的話,沒有效果,反而會導致別人的不信任,與其造成極其不良的效果,凡真寧願揹負獨斷專行的罵名。
凡真仔細研究過海國這幾個月來的每一次變化,又仔細研究了封城和意城的地理環境,甚至於連這兩城近日的天氣狀況,他也找人專門研究過了,因此他很清楚,若一切都是樸貞所爲的話,那麼樸貞就是一個非同一般的戰將,其才智很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這樣的一個將領,自己若是設下埋伏的話,以這兩城很平和的環境和天氣狀況,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的,一旦對方將計就計,自己的軍隊反而會可能陷入困境,被對方分而殲之。
後人曾經這樣評價費笑言:費笑言生平只與光明王朝交手一次,卻矇騙了所有光明王朝的人,包括當時最爲精明的軍師兼副統領凡真道士和王朝的光明王黃胤,使得樸貞這樣一個普通的將領,都能成功地進逼到了封城和意城的要塞之下,這般的才智,一般人絕對難以擁有。
按照凡真安排的策略,李顯和宜雪的大軍,果然連續不斷地與海國大軍交戰了。
兩路大軍廝殺不休,長達數個時辰,明軍不時出現援軍,往往會殺得海國軍隊人仰馬翻。
當然,畢竟是人數多,戰鬥力又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固然海國軍隊的士氣不斷下滑,但損失卻並不大,而一直不斷關注着兩路人馬的樸貞,更是不時地對這兩路人馬進行補充。
幾個時辰之後,樸貞的兩路大軍都到達了相應的城池要塞之下,浩浩蕩蕩的大軍,排列開來,佈下戰陣,恍如長龍蜿蜒盤曲一般,而軍隊的士氣,下降的卻並不明顯,不愧是威武之師。
兩路大軍都是強攻,攻城器械雖不是很精良,卻也實用,足以威脅到守城的王朝軍隊了。
攻打意城的大軍,是李飛演指揮的,而面對他的,則是上將軍宜雪,因爲必須被動防守,她顯得有些鬱悶,但指揮戰鬥,卻不曾有半點的含糊,手下一衆將領也都是奮勇殺敵。
當樸貞和段海監領着衆多的海國大軍到達封城要塞的時候,凡真終於微微變了臉色。
當他看到樸貞其人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切,甚至連一切都是費笑言在背後指揮都猜到了。
可惜,知道了,卻不能改變什麼,他必須被動面對海國強橫的大軍,他只能暫時選擇固守。
他想過聯繫上將王領空率領中央軍出擊,繞過封城這處要塞,去截斷海國大軍的後路。
這個想法,僅僅是一瞬間,就又被他自己給否決了,一來海國軍隊半數都是原來費笑言的鐵騎,陸戰無敵,未必能夠湊效;二來則是因爲一旦中央軍出擊了,樸貞就會明白兩座城池空虛,以費笑言的才智,必然早就教導了樸貞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他肯定會拼死攻下兩城。
凡真不會想到,費笑言其實沒有教導樸貞那麼多,所以他再一次失去了最好的一個謀略。
當然,這也正是費笑言的高明之處,先前的時候,他在暗處,他佈下的局,別人要想破除的話,不論如何的聰敏,都有陷入思想誤區的時候,而這樣,卻正好是他保護自己軍隊的方式。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凡真第一次陷入了困境之中,而這一次,正是他第一次擁有極大軍權。
兩邊都在戮戰,雙方將士的鮮血,染紅了兩座城池的要塞城牆,海國軍隊的攻擊力強悍,可明軍終究是在防守,所以兩軍的傷亡情況,基本是持平的,戰局呈現了耗時間的形勢。
既然成功地穩紮穩打了,樸貞就不再擔憂了,他雖然沒什麼大的才能,但經部衆提醒之後,也覺得應該時時關注後路,是以不時派出探子打探各方面的動向,以防止危急情況發生。
得知這些情況之後,凡真明白,自己又一次失去了機會,他不由得一陣鬱悶。
到了這樣的局面之下,凡真雖然明白了一切,卻已經很難靠自己還剩下的八萬多軍隊改變戰局了,他心裡矛盾重重,又想向王領空求援,又擔心被拒絕;又想向已經前往攻打落城的趙引大軍求援,又擔心趙引不答應,或是會影響到那邊的戰局,事後一旦王追究,他難辭其咎。
費笑言啊費笑言,你躲在暗處,算計了我們所有的人,真是沒想到,我凡真自詡一世英名,聰明絕世,卻還是吃了你的大虧,今日一戰,我絲毫沒撿到便宜,當真是一大恥辱。
“清明,去召鄭山河上將軍來見我。”封城的中軍大帳之中,凡真的身邊,僅有清明一人。
自從到這邊來了之後,自從被崔洪提醒過之後,凡真和清明二人,就一直都是穿着王朝軍人的甲衣,清明相貌清秀,看上去,倒顯得英姿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