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原來你早早就料到了費笑言的計劃,我直到此時纔算是明瞭,終究是輸了你一籌。
到這個時刻,凡真終於知道,費笑言其實不幻想着可以打敗光明王朝,他只想做成一件事,就是將光明王朝最強大的軍隊中央軍,打得支離破碎,從此不復存在。
只要光明王朝失去了最強大的軍隊,以他的能力,隨時都可以尋找機會將光明王朝覆滅。
即便他失去了一切,即便他只剩下孤家寡人,他還有着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存在着。
凡真也終於知道,真正的大戰,其實才剛剛開始,只有費笑言到了,他纔會妄圖創造軍事上的奇蹟,一路以少勝多,攻打封城;一路以多勝少,集絕大部分兵力,強勢攻打意城。
凡真的腳步,前所未有的快捷,這時他沒有使用輕功,但清明隨即出來,卻根本就追不上他。
在清明“師傅,師傅…”的喊叫聲中,凡真去的漸漸遠了,很快就消失了,那是要塞的方向。
見到自己帝國的軍人,多半還是一如既往地崇拜和信服自己,費笑言很是滿意,緩緩擡起了頭,臉色也恢復了常態,卻是有際無涯給他輸入了功力,暫時壓制住了他身上的傷勢。
他的氣勢,無與倫比,所有的軍人,即便不崇拜他的,在那氣勢之上,也不由的心生敬仰。
“將士們,帝國不會倒下,今日,本帝將帶領你們創造奇蹟,收復意城和封城這兩座原本帝國臨海的繁華城池。”很簡單的語句,並不蠱惑人心,但那沖天的氣勢,卻能折服所有的人。
“大帝必勝,大帝必勝…”衆將士高呼,他們還是相信費笑言,因爲他們很是清楚,即便是在輝城古戰場的發生那場超級會戰,其實費笑言也是沒敗的,那不過是因爲他的軍隊數量少。
立於城頭的李顯,見到這樣的場景,氣的肺都要炸開了,他已是王朝的上將軍,自然事事都爲王朝考慮,聽到這些話,不氣反倒不正常:“哼,費笑言,休要口出狂言,須知王朝兵力強盛,猛將雲集,謀士高明,更有宗師拂顧,你此時不過是末路匪流,根本就抗衡不了。”
“是誰?在那裡聒噪。”費笑言大笑起來,聲音震動,接着詢問起立於身邊的樸貞來。
費笑言的臉色,任誰都能看出來,那是嘲笑的表情,他明顯認識李顯,他明顯極看不起李顯。
樸貞意會費笑言的心思,哈哈狂笑,運轉功力道:“大帝,他是李顯,帝國的叛徒。”
“殺死叛徒,消除恥辱。”段海監很識時務,第一個大聲喊叫起來,比之鄭山河也不差了。
“殺死叛徒,消除恥辱…”一句話,一瞬間,被無數的人喊叫了出來,狀若天地寰宇。
“你…你…氣死我了…”李顯捶胸頓足,氣惱至極,咬着牙齒,緊握雙手,恨不能戮戰一場。
“哈哈哈哈…”費笑言仰天狂笑,他喜歡看到敵人氣惱,因爲敵人氣惱了,就容易失去理智。
“哈哈哈哈…”隨着費笑言的笑聲,所有人的笑聲,都在這短暫安寧的戰場上響了起來。
“啊…”李顯暴怒,功力急速運轉,震碎了上身的衣服,連發結也飛出去,頭髮飄散着狂舞。
他探出右腳,就要飛身撲下去,可令人意外地是,他竟然似乎已經清醒了過來,因爲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堅毅了:“費笑言,明王乃明主,你卻是窮兵黷武的昏君,我要替百姓殺了你。”
李顯沒有能夠撲下去,因爲他的肩膀上,忽然就多出了一隻手,那是一隻很白淨的手。
那隻手的主人是凡真,目前的封城要塞,也只有凡真,有能力組織李顯這個武藝高強的上將。
“李將軍,少安毋躁,費笑言固然勢落,卻還是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不可小視。目前,我們應該看看他如何動作,唯有他動了,我們纔好動。”凡真的聲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真是難以想象,副統領的武藝,居然還在我之上,如此深厚的功力,我只在田將軍和王的身上感應到過,即便是那名聲極顯的關將軍,一身的功力,也略有不及他們三人。
許是凡真的話起作用了,又或是凡真的實力震懾住了李顯,也可能是李顯不想臨陣鬧矛盾。
在這一刻,在不知道的原因的作用下,李顯終於安靜了下來,但他還是一臉的激動。
“那個人,就是凡真嗎?”能夠輕易制止一位上將軍,凡真的身份,當然是呼之欲出了。
樸貞搖搖頭,回答了費笑言的話:“帝君,屬下說不準,大戰到現在,這個人是第一次出現。”
“他一定就是凡真,或許,他真的如同傳言一般,有着不凡的軍事才能,會是本帝的勁敵。”
每每遇到強大的對手,費笑言都會很興奮,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打敗那些所謂的用兵高手。
在費笑言的征戰歷史上,他敗過黃展,敗過虛開,敗過呂磊,敗過榮成,甚至間接敗過林暖琿,所以他敗過太多的軍事大家了,以至於他已經盲目了,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敵手了。
“帝君,聽說凡真是道士出身,會使用千年之前的武學,還需要小心此人才好。”樸貞終於確認了凡真的身份,因爲他看到了凡真甲衣上的羽毛,足足有着五片之多。
“唔,不論這個凡真,是否真的有才能,他會千年前的武學,都會是個大麻煩。據本帝所知,千年之前的武學,許多都極爲厲害,不下於當今宗師的武學。”費笑言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費笑言,我光明王朝擁兵四十萬,猛將數百,不曾攻打海國,你爲何唆使樸貞出兵,攻打王朝。莫非,你是想要坑害樸貞,致使其失去自己的王國,爲你徒制嫁衣麼?”
居高臨下,凡真仔細觀看了費笑言,可惜看不真切,略一沉吟,他當先開口大聲喝問起來。
哼,費笑言冷冷一笑,將手一伸,指着高高要塞上的凡真:“凡真,你應當知道,紙上談兵之人,是不可能打勝仗的。固然你學得許多兵法戰陣,卻難敵本帝雄兵之威和百戰百勝的軍事謀略,還是領兵,早早下城投降的好,免得本帝破城之後,將你擒下殺死,更殺盡你們。”
“費笑言,我不與你多言,是驢子還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你且用你的計謀,分派你的兵馬,儘管攻打我鎮守的封城。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斷不會招來王朝的中央軍,讓你廝殺,且以這城中僅剩的六萬五千兵馬與你的大軍戮戰,定要讓你進退爲難。”
凡真的臉上,掛着笑容,那笑容讓人覺得冰寒,帶着無盡的殺機,直如萬馬千軍一般。
費笑言沒有半刻的停頓,在凡真的話剛剛落下的時候,就立即回答道:“凡真,本帝會叫你知道,你不過是紙上談兵之輩,謀略甚至不如你們王朝的王,哈哈哈哈…”
放肆地大笑過之後,費笑言漸漸嚴肅下來,轉過身,對着樸貞道:“傳本帝軍令,此地留下一萬善戰老兵,多留下標槍。其餘的兵馬,全部轉移,立即全速出動,趕往意城,合兵攻打。”
“是,帝君。”樸貞接了令,立即開始指揮了,對於費笑言的軍令,他絕對不會懷疑分毫。
大軍開水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了,城樓之上,凡真和衆將士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場景。
果然,費笑言是要以他軍隊的強大戰鬥力,以少數的萬人,來撕破要塞的防禦,逼迫我軍與之會戰,從而消滅我軍的有生力量,直到逼出了中央軍,他纔會及時召回更多的兵馬。
“副統領,費笑言僅留下一萬兵馬攻打封城,莫不是瘋了不成,他就真的以爲,王朝重新建立的封城要塞,能夠被他少數兵力攻破?”李顯有些難以置信,儘管他知道費笑言的可怕。
縱觀大陸歷史,從來沒有一支軍隊,可以以萬人攻下一座數萬人堅守的城池,即便戰鬥力有極大的差距,所以費笑言敢如此做法,李顯會現出質疑的態度,本就在情理之中。
“李將軍,再堅固的城池,也擋不住無數標槍的挖鑿,準備會戰吧,你我都需要上戰場,費笑言老套的戰鬥方式,果然是無比的適用,可惜,這世上,除了他之外,就再沒有人,能夠培養出那樣強大無比的軍隊來了。”凡真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直注視着海國的軍隊。
李顯還是不能接受,略有些氣惱地對凡真道:“副統領,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些標槍,每一根都有幾十斤重,這些軍士再怎麼力大,也仍不了幾隻,不足以轟跨要塞。”
“不是每個人,都如同夜飛一般天生巨力,但這些軍士,卻各個都力大無比。李將軍,難道你還沒能看出來麼,費笑言的這批大軍,每個人都健碩無比,渾身的肌肉和骨骼,都輪廓分明;每個人都在三十歲以上,顯然身經百戰,驍勇無比。這樣的軍隊,已經不是一般的軍隊了,這必然是他最爲王牌的軍隊,他不曾將之投放到對付呂磊的戰場上,卻留到了此時,也不知是王朝的幸運,還是王朝最大的不幸呢。”凡真的臉上,終於換上了苦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