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軍統絕密檔案(1)
於效飛不動聲色地笑着問道:“在延安?我在延安的什麼地方見過你?”
方俊宇摘下眼鏡,理了理頭髮,回頭看着於效飛說:“寒風老師,你不記得我了?在延安社會部的訓練班,你給我們講過城市跟蹤與反跟蹤的課程。”
於效飛笑了:“我就沒給你講過保密的原則嗎?不要老是打聽過去的事情,那樣會泄露出太多的機密!”
“哈哈哈!原來真的是寒風老師,你認出我了?”
“開始時候真的沒有認出來,只是覺得眼熟而已,你又長大了幾歲,又化了妝,我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來!”
“都是老師你教得好嘛!當時我可是把老師你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本子上,記在腦子裡,以後我每到遇到情況的時候,就會先在腦海裡邊回憶一下老師你說過的話,然後才決定如何行動的!”
原來,這是於效飛在延安時候爲社會部秘密訓練的一些最骨幹的情報人員。當時因爲情況緊急,所以才秘密地把正在執行任務的於效飛找去講了一節最實用的課程。這是最絕密,也是最危險的事情,在當時也是屬於非常迫不得已的。於效飛當時只能使用了一個化名寒風,在延安後面一個偏僻的山溝的窯洞裡面給他們講課。
於效飛也沉浸在回憶之中:“當時延安的條件多簡陋啊,你們幾個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最重要的人。你們那個班才7個人,連教官都來聽我講課了,學員全都是社會部的精英,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你當時是叫方軍對不對?”
“對對對,現在這個名字是進了上海之後才改的。這次能夠和老師合作,真是太幸福了。老師,你可要多教教我呀!”
“這次能跟我的學生合作,應當比較順手了。看來小開早就安排好了。看看,人家這纔是諜報大師,在不經意之間,已經布好了每一個棋子。咱們都要繼續學習才行啊!”
方俊宇一臉興奮的笑容,汽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這邊還是靠近郊區的部分,他們應該儘快離開接頭地點,擺脫危險。這些正是於效飛曾經在延安向方俊宇講過的課程,方俊宇已經熟練地運用過了很多年,現在使用起來已經是得心應手,不必於效飛指點,他們就這樣做了。
可是,汽車剛剛拐過一個街道,正要駛上一個比較繁華的街道,前面卻突然涌過來一股人流,路也有些堵了。於效飛和方俊宇同時警覺起來,立刻放慢車速,把車偏向了路邊。
於效飛搖下車窗玻璃,把頭微微從車窗裡邊探出去。兩個人聽見,路邊的人邊跑邊喊道:“快跑,抓**!”
“真狠呢!真是一羣劊子手!”
“哼!別看他們現在厲害,等解放軍進了城就會收拾他們!”
方俊宇問道:“怎麼辦?”
他沒有回頭,甚至嘴脣都沒有動一動,但是卻已經發出了聲音,這是一種相當高級的技巧,不特別注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交談。
於效飛觀察着前面的動靜,看到前面並沒有象通常那樣戒嚴,沒有成羣的軍警在封鎖街道,就說道:“繼續開,不要停下,這是在抓個別的人,不是全面大搜捕。如果在附近停下,反而會引起敵人的疑心。”
方俊宇加快車速,汽車又回到道路中心,跟着車流朝前面駛去。
幾分鐘之後,他們已經來到了出事地點。他們看到,一羣荷槍實彈的國民黨兵正推搡着兩個被五花大綁的農民打扮的人向前走。他們一邊走,一邊叫罵着,用刺刀在兩個人的身上用力刺着。兩個農民打扮的人全身鮮血橫流,幾乎已經不能走路了。兩個人只看了一眼,心裡就是一陣劇痛,我們的同志被捕了!
於效飛低聲問道:“這不是軍統吧?”
“不是,看樣子象是正規部隊!”
兩個人都明白,軍統的武器精良,但是卻以輕短武器爲主,這些人帶着很多長槍,雖然也是特務,卻不象是專門防備地下黨的軍統或者其他系統的特務。那麼,這些人應當是國民黨軍隊裡邊那些偵緝隊之類的人員。
他們的汽車從那些國民黨兵的身邊掠過,於效飛聽到幾個路邊的人議論說:“是什麼人啊!”
“聽說是解放軍的偵察員!”
於效飛和方俊宇心裡更加疼痛,他們的汽車加速開走。
方俊宇說:“前面的路上,有很多被殺的江北游擊隊的人頭,就掛在路邊的牆上。”
於效飛嘆了一口氣。
在解放戰爭戰場上,人民解放軍打退了國民黨的全面進攻,在國民黨統治區,上海工人要求解凍生活費指數等鬥爭與各地學生反飢餓、反內戰、反迫害運動互相呼應,產生了巨大的政治影響,形成了人民解放戰爭的“第二條戰線”。
上海被解放軍包圍之後,爲了配合解放軍順利解放和接管城市,上海地下黨組織了各種護廠隊,保護公司商店,對本企業機構人員、機器設備、生產經營以及敵特組織、駐軍裝備等情況進行調查研究。護廠隊開展強大的宣傳攻勢,宣傳**的政策,介紹解放區的情況,闡明軍事形勢,擊破國民黨的反動宣傳,動員羣衆投入迎接上海解放的鬥爭,向國民黨軍警憲特人員寄發警告信,曉以大義,要他們認清形勢,不再幹壞事,爭取立功贖罪。雙方几乎已經是公開作戰了。
在地下黨的宣傳下,幾乎人人都知道**的政策,知道解放軍優待俘虜。以一般人看來,既然這樣,那麼這些國民黨兵投降就是了,至少不必再進行抵抗了。可是這些敵人還是這樣搜捕解放軍,而且絲毫不考慮所謂保留俘虜的情報價值,這些解放軍的偵察員,不等到被押回國民黨軍隊的司令部,就已經被虐殺了。
敵人這麼做,只能用一個理由來解釋。
任何組織都有一些死硬分子,他們不甘心他們即將失去的天堂,對新生的力量恨得要死,怕得要命。他們現在正是最後的瘋狂狀態。
於效飛他們的汽車迅速穿過幾條街道,朝市中心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