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240 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隨淺吐了吐舌頭,默默低下了頭。

然而她躊躇了片刻,過了一會兒卻緩緩地開口,“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偷偷告訴你,其實這個店面是我的。”

“你的?”顧景桓挑了挑眉。

“這是我十六歲那年,買的第一處房產,在皇庭的那段時間,我玩過半年,我攢了點錢,後來就用那些錢在這兒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筆屬於自己的投資。就是這兒。”隨淺伸出食指衝下指了指,瀲灩的鳳眸裡有絲絲光彩。

“這裡當年可不是個好地方啊,地處偏僻,距離鬧市區遠。”顧景桓鳳眸幽幽,“可誰會想到今天,這裡的房子寸土寸金?整片地區被作爲新園區來開發,附近先後蓋起了一所小學、一所中學,我如果沒記錯這條衚衕的後面還有一個大型商場。你會選在這兒買房子,眼光不錯。”顧景桓絲毫不覺得隨淺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賺到了。

隨家繼承人,從小培養的就是眼光和見識,如果連這點前瞻性都沒有,怎麼可能將隨氏發揚光大呢?

隨淺淡淡笑笑,對於顧景桓的誇讚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驕傲,“那時候其實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這裡挺好的,或許將來開個麻辣燙會火起來。沒想到真的火了。我就想着以後等我老了,就可以回到這兒來,把房子收回來,自己在這兒做個甜點,賣個咖啡什麼的。其實這是我的人生理想。”

“你的人生理想?”顧景桓頗有些驚詫,他認識隨淺十幾年,他也承認,他真正地走進隨淺的心裡可能也就是從最近開始的。那些年,隨淺並不願意和他聊過多她的內心想法。

所以聊人生聊理想這些話題隨淺一般都是和顧少清聊得。爲此顧景桓雖然憤懣,可也無計可施。他也不可能將人生倒回去二十年,也去孤兒院當個孤兒。

如今隨淺突然願意和他談起,說實在的,他受寵若驚。

“嗯,我從懂事開始,外婆就告訴我要好好地將隨氏管理好,讓隨氏成爲國內甚至世界上叫得上名的企業。所以我也理所當然地將它當成我的責任,可其實偷偷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管着別人。我也沒什麼大志向,我的理想就是開一家咖啡店,然後和心愛的人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就算會爲了生計爭吵,爲了生活拮据,可過得簡單。簡單就是福氣。”隨淺噼裡啪啦地說着,見顧景桓愣愣的,她難得多話。

“怎麼樣?我今天把我的底牌都給你看了。這裡,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如果哪天隨氏破產了,我就到這兒來,反正這裡也不好找,我就往這兒一躲。大家也找不到我。”隨淺聳了聳肩。

“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開始做準備了?”顧景桓擰着眉毛,似乎在糾結他是先學煮咖啡還是做蛋糕。

“喂,隨氏不會破產的。”隨淺戳了戳顧景桓的手臂,篤定地道。

“可我已經快破產了。”見隨淺起身,顧景桓拿着西裝,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

出了麻辣燙,兩人手拉着手,顧景桓琢磨半天,微微蹙眉,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隨淺,光明正大地猜測着。

“雖然你把秘密說了,可我怎麼還是覺得你剛纔笑裡不只是因爲這呢?”

隨淺一愣,迅速掩下眼底的幽光,無辜地道,“那還能因爲什麼?”

“你說呢?”顧景桓低沉的聲線微微上揚,透着一絲蠱惑。

“唔……如果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顧景桓左手提着西裝外套,右手摟着隨淺的肩膀,她靠在他懷裡,仰頭忍着笑小心翼翼地道。

顧景桓低頭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樣,頭皮發麻,“嗯,你說說。”

“我好像,好像懷孕了。”

“嗯……嗯?”

見顧景桓神色立時一變,隨淺連忙舉手,“我只是猜的,現在還說不準。我這個月親戚沒來,我就隨便測試了一下。結果好像是有了。”

“這就是你下午一個人在洗手間裡鼓搗了半個小時的原因?”顧景桓微微眯眸,隨淺只覺得一股危險的氣息包裹了她。

她有點害羞地點了點頭。

“那你還給我吃麻辣燙?你吃的還是重麻重辣的?”顧景桓一想起剛纔那頓毫無營養的飯和湯上飄着的紅油,就寒毛直豎,這要是真有孩子了,再被辣壞了可怎麼辦!

“沒關係啦。我又不是得了胃病,吃辣的沒事兒。再說現在也還不確定。你別緊張。”隨淺連忙安撫。

“明天,不!現在我們就去醫院!”顧景桓慌忙地從兜裡掏出手機。

“不要!”隨淺面上一急,連忙道,“上次丟臉丟得還不夠麼?這次咱們就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顧景桓面露古怪。懷孕的事兒也能順其自然?不去醫院檢查?不提前做好準備?這種事兒怎麼順其自然?

“嗯!有了就有了,到時候自然就看出來了。”隨淺挑了挑眉,說得理所當然。

“……”顧景桓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論調,嗯,他家這小丫頭心思還真是……怪啊。

“不去醫院也可以,但之後的這段時間你必須好好保護自己。一切都按着孕婦的標準來做。”顧景桓摟着隨淺的姿勢不自覺地轉換成了攙扶,“你剛纔吃了不少,我們不開車回去了,散散步吧。”

“我沒吃多少,而且我說的順其自然是你把我還當成正常人那樣就得了。”隨淺揮揮手,趕緊從顧景桓的懷裡逃出來。

“不行。”顧景桓大手一揮,又把隨淺抓小雞兒似的抓了回來,“車明天讓阿力來開,我陪你溜達溜達。”

隨淺苦笑一聲,這下可真是傳說中的樂極生悲了。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去檢查檢查呢,這樣要是沒懷上,也不會太失望啊。

隨淺正要和顧景桓再說道說道這件事,就聽見不遠處的街道邊上傳來男女爭吵聲。

“你先跟我回去。”高大的男人拉着女人就要將她塞進車裡。

“我不回去!回去幹什麼?回去看你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麼?你別碰我,我嫌你髒。”女人尖銳凌厲的聲音響徹街道,哀慼的聲音竟然有些熟悉。

“我髒?我髒你又是什麼?早就是被人睡過的爛貨了,跑到我這兒裝什麼清高?我告訴你,我睡得女人個個都比你乾淨。你特麼喊什麼?”男人也被激怒了,他不顧女人的掙扎,粗魯地將人塞進車裡。

“砰”地一聲車門巨響,女人被鎖在車裡,男人繞過車頭轉身去駕駛座,隨淺這纔看清楚男人的臉,她挑了挑眉,竟然是韓承?怪不得她覺得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那個女人是……蕭之雪?

隨淺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顧景桓,果然顧景桓的俊臉微沉,顯然是對韓承剛纔說的話有些惱怒。只是他並沒有上前阻止的打算,因爲他還攬着她,所以她也自然站在原地沒動。

然而就在韓承開鎖準備上車的那一剎那,副駕駛的車門被迅速地打開,蕭之雪瘋了似的向後跑。

“Shit!”韓承低咒了一聲,也猛地向後跑過來。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跑到顧景桓和隨淺面前,蕭之雪卻在半路被手長腳長的韓承一把逮住。

“啊!”蕭之雪一聲尖叫,滿臉驚恐地看着韓承,“你別過來,我不跟你回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好不好?你去找那些女人,你別找我!”

“小雪,小雪你冷靜冷靜,小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韓承心疼地抱緊了蕭之雪,連聲地安慰着。

“你放開我,放開我啊!”然而奇怪的是,蕭之雪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安靜下來,停止哭泣,她的聲音越來越淒厲,逐漸地引來了周圍越來越多路人的目光。然而韓承一眼看過去,路人都怕怕地走遠了。

“好像不大對勁兒。”隨淺微微蹙眉,“蕭之雪似乎很怕韓承。”

眼看着蕭之雪就要崩潰了,她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身子不住地向下滑,若非韓承一直緊緊地抱着她,她早就坐在了地上。

“過去看看。”顧景桓和隨淺說了一句,就邁開步子向兩人走了過去。路上還不忘照顧隨淺“懷孕”的身體狀況,走得異常緩慢小心。

在這個時刻,映襯着蕭之雪和韓承兩人的背影,隨淺忽然就覺得顧景桓特別貼心,雖然他有的時候挺氣人的,但不可否認他真的是個好老公。

顧景桓和隨淺走到兩人面前,韓承剛把蕭之雪打橫抱起來。他一擡眼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兩個人。

“顧董,隨董。”韓承一愣,儘管臉色不太好看,還是和兩人打了招呼。

一聽到“顧董”兩個字,把臉埋在韓承懷裡的蕭之雪猛地轉過來,那一瞬間,呆滯到癡傻的雙眼立即有了神采,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從韓承身上跳下來,奔向了顧景桓,聲音如泣如訴,她哀哭着,“景桓。”

見到這一幕,隨淺注意到,韓承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苦笑。但很快就被他很好地收拾了起來,蕭之雪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只有嘲諷和不屑。

“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逃開了?昨晚上求着我上你的時候怎麼沒感覺到你這麼煩我呢?”韓承狂狷地勾起脣角,陰柔的俊臉更添邪氣。

顧景桓眉頭微皺,他警告性地看了眼韓承,轉而將撲到他懷裡痛哭的蕭之雪推出來,“之雪,怎麼了?”

如今顧景桓拿蕭之雪當妹妹,他把蕭之雪交給韓承,是因爲他知道韓承對她是真心的。可現在這狀況……

“景桓,景桓我不想和他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你帶我走吧。”蕭之雪抓着顧景桓的胳膊,雙手是真的在顫抖。

“小雪,跟我回家!”偏偏韓承絲毫不準備讓,他緊繃着下顎,將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

“不!我不回去!”蕭之雪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着顧景桓。

“回家!”韓承伸手來抓蕭之雪的手腕,卻突然被顧景桓擋在了半空中,“等等!”

顧景桓將蕭之雪從懷裡拔出來,他微微靠近她,將她額頭的頭簾掀開,頓時一塊淤青就露了出來。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我看今晚還是暫時住在我家吧。韓總,你明天再過來吧。”顧景桓淡淡地看向韓承,目光凌厲中帶着殺氣。

韓承也看到了那塊淤青,他的眼裡立時閃過自責內疚的情緒,見蕭之雪瑟瑟發抖的消瘦身形,他終究是理虧。

“那我明天來接小雪。”扔下這麼一句話,韓承灰頭土臉地開車走了。

寒風瑟瑟的街道上,蕭之雪還埋在顧景桓的懷裡嗚嗚低泣,隨淺看着這一幕無奈地笑笑,她的神色立刻被顧景桓捕捉到,他也無奈地對她笑笑。冷風吹過來,他默默地將手裡的西裝披在了隨淺的身上。

……

因爲蕭之雪的緣故,兩個人最終也沒能散成步。顧景桓翻身回去開車,蕭之雪蹲在馬路邊瑟瑟發抖地等着,和隨淺隔了一米遠的距離。

車開過來,顧景桓讓蕭之雪坐在後座,蕭之雪掙扎着不坐,卻被顧景桓冷冷呵斥,最終只得乖乖聽話。

隨淺坐在副駕駛,她無聲地看着後車鏡,那裡能看到後座將自己縮成一團的蕭之雪。她是有多久沒見到蕭之雪了?

其實時間並不長,可蕭之雪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前的她就像是高貴的白牡丹,優雅嫵媚,風姿綽約。又是著名鋼琴家,氣質卓然,能與之比肩者少之又少。可現在……她連站直的時候都沒有,要麼就將自己縮起來,要麼就蹲着或者像現在這樣抱成一團,垂頭喪氣,你輕輕碰她一下她都要打個哆嗦。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竟然能夠讓一個人變成了這樣?

顧景桓的車開得穩,蕭之雪剛纔又經歷過大的情緒波動。等到了地方的時候,蕭之雪已經靠着後座睡着了。

顧景桓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出來,隨淺在一旁支應着。看着蕭之雪眼底淡淡的青黑色,還有額頭的傷,縱使隨淺心裡有任何不舒服,此時也都被一絲同情代替了。

回到家,顧景桓將蕭之雪抱進客房裡,小聲和隨淺說道,“你給她換身睡衣吧?”

“嗯。”隨淺點點頭,回房找到備用的新睡衣。

給蕭之雪換衣服,顧景桓作勢關門出去,然而隨淺的手纔剛要碰到蕭之雪,蕭之雪的眼睛就倏地睜開,當看到隨淺的時候,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大聲尖叫,“啊,你不要過來,你別碰我。你離我遠點。”

隨淺的動作僵在半空,她淡淡地看了眼又開門進來的顧景桓,轉身出去,將睡衣塞在他的懷裡,開門出去了。

顧景桓:“……”

隨淺回到臥室就去了浴室,洗漱乾淨,換上睡衣,聽着客房偶爾傳來的不大的響動,她面色淡淡。

靠在牀頭看了會兒書,她看了眼時鐘,十二點了啊,那睡覺吧。

這麼想着,她關了牀頭燈,鑽進了被窩裡。冰涼的被窩讓她乍一接觸,滑膩的肌膚上泛起了紅紅的雞皮疙瘩,很快被窩熱乎了,她也安穩了。

將被子拉到脖子處,她轉過身突然往另外那一邊蹭了蹭。

是顧景桓的味道……

隨着隨淺的睏意漸漸地襲來,屋子裡也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隨淺微微蹙眉,牀邊微微塌陷。熟悉好聞的男人味道飄來,隨淺挪了挪身子,讓自己躺回了她那一側。

然而很快身子就被一雙大手給撈了回來,男人已經換好了睡衣,將心愛的女人抱進懷裡,感受着溫溫軟軟的她,他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不知道怎麼的,聽着這聲嘆,隨淺忽然就想起來那句“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瞬間她就想要起身,然而卻在下一秒就又被顧景桓給抱住了。

“生氣了?”顧景桓低沉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忽然夾雜着一絲得意,“吃醋了?”

“……”

“她的睡衣是自己換的,我一點沒動。”顧景桓連忙無辜地道。

“……”

“我剛纔就是給她把傷口處理了一下,聽着她哭,然後等她睡着了我就回來了。”他繼續彙報。

其實依着顧景桓的性格,他最討厭的就是解釋,信他就是信他,不信就是不信。可真正地過起了日子才發現,你會害怕那個你愛的人,誤會你哪怕一點點,即使她不信你,你也捨不得不愛她。所以寧可紆尊降貴地解釋,也要讓她一點隔閡都沒有。

聽到他平緩的聲音,耐心的解釋,隨淺剛纔那點莫名其妙的氣兒一下子就消了,她在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聲問,“累麼?”

“不累。”顧景桓的手摸着她的小腹,輕輕地撫摸着,好像那裡真的已經孕育了孩子一樣。

“蕭之雪,她的傷嚴重麼?”

“除額頭,身上也有幾處。”顧景桓微微蹙眉,“問她怎麼回事她也沒說。只是我看不像是撞得。”

“你是說——韓承打她?”隨淺的聲線莫名地有些高,她驚訝地開口。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測。

韓承怎麼會打蕭之雪?他怎麼可能捨得?縱使他性格暴躁一點,可他寧可揹着殺人的罪名都要蕭之雪的心在他的身上,這樣霸道的深愛,又怎麼會輕易地就被毀損呢?

“不知道,她沒說。明天早上叫醫生過來給她看看。我擔心她身上還有別的傷。”

“嗯,好。如果真的是韓承打的,我也不會饒過他。”隨淺癟癟嘴,“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咳咳……”顧景桓忽然就想起那一次在醫院裡,蕭之雪打了隨淺一巴掌,他卻沒來得及伸手阻攔,後來更沒有先去幫她。明明隨淺說得是韓承,可他就覺得那是在說自己,俊臉微微發燙。

幸虧是在黑夜,隨淺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感受到他抱着她的手臂更緊了一點。

薄脣在她的脣上落下,一記深吻輾轉甜蜜。最後薄脣轉而吻了下她的額頭。

“睡吧。晚安。”

“晚安。”

主臥裡,顧景桓擁着隨淺緩緩地入了眠。

“啊——”

深夜,忽然房子裡傳來一陣尖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兩人,顧景桓和隨淺先後睜開眼睛,都立刻反應過來聲音從哪裡傳來,二話不說起身就向隔壁客房衝過去。

蕭之雪的尖叫聲刺耳,直到隨淺把客房的燈打開,顧景桓坐到蕭之雪面前,她才緩緩地收了聲。

“景桓……”

“嗯,我在這兒。”顧景桓輕輕地拍拍蕭之雪的後背,像是哥哥安撫妹妹一樣。

“你別走。”蕭之雪聲音細弱而可憐。

“……”顧景桓不應,反而道,“你睡吧,我們都在這兒。”

“你別走,我不睡。”蕭之雪緊緊地抓着顧景桓的衣角,死活不鬆手。原本就不大的臉因爲消瘦,下巴又尖又小。看上去更加地楚楚可憐。

隨淺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她就搬了把椅子,也坐在了蕭之雪的牀邊。

“你幹什麼?”蕭之雪偏頭看她。

“我也陪你啊。”隨淺抱着手臂,交疊着雙腿,“反正你也不睡覺,景桓一個人陪着你也怪無聊的。我陪他。他陪你。也就算是我陪你了。”

“是我打擾你們了。”蕭之雪愧疚地偏過頭,抓着顧景桓的手卻始終不曾有一絲放鬆。

“沒關係。”隨淺看了眼時間,嗯,凌晨三點十分,很好。一點也不打擾。

隨淺這麼說着,嘴角卻帶着莫名的笑意,說不上善意也說不上惡意。

“小淺,你回去睡吧。”只是一旁的顧景桓心疼地不得了,他將手放在隨淺的脊背上,輕輕地摩挲,示意她聽話去睡覺。

“你去睡覺吧。有景桓陪我就行了。”蕭之雪立刻轉過頭,連連附和點頭,眼睛都亮了。

“算了。既然客人都不睡覺,那我當主人的也不好自己一個人去睡。反正最近事情也不多,明天白天我再補覺就是了。”隨淺看看蕭之雪,又看看顧景桓最後決定道。

於是,凌晨三點多,客房裡,隨淺安靜地窩在椅子裡看書,顧景桓坐在牀畔批閱文件。而蕭之雪則抓着顧景桓的衣袍一角,睡得迷迷糊糊。

不一會,牀上傳來輕微的鼾聲,顧景桓和隨淺擡起頭來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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