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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知開着車急速飛馳在路上, 看似平靜的面色卻掩蓋不了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他從不擔心杜擇明會撬走顧執,但是他總歸不希望,杜擇明說些什麼不利於他的話給顧執聽。

尤其是他和顧執目前除了蓋棉被純聊天地共枕過幾個夜晚, 但似乎顧執的心絲毫沒有因爲他的靠近而有所軟化, 當然, 也沒有退縮就是了。

想起那個在講臺上意氣風發的清秀人物, 季安知不知不覺牽出一抹苦笑, 他是着了魔了。滿心牽掛的人就算是在他的身邊,也沒有半點的安全感,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 沒有安全感不過都是因爲顧執從未在他身上有過過多的停留。顧執寧可一頭扎進工作,也不會多分給自己一星半點的心思。

要不那話說的好呢, 得不到的, 就是好的。什麼時候顧執纔會察覺到他不高興並哄哄他呢?咳咳, 光是想想,就心動得不行。

季安知到了樓下車子就那麼蠻橫的停在大門口, 一路快步走到顧執的辦公室,當然是安安早就提前告知過他的,大力推開門,“顧執,我——”

“嗯, 這個語法啊, 你應該這麼講……”顧執對着身旁的人說着。

一位大學生模樣的男孩臉微紅, 靦腆地站在顧執身旁, 因爲顧執坐着他站着, 而資料又在顧執手裡,顧執白皙而又靈活的手指之間夾着筆, 對着紙上的東西圈圈點點,男孩似乎有些近視,很是看不清楚,只好慢慢湊近了看,兩人的姿勢恰到好處的親近而又曖昧,至少,在季安知眼裡看上去是這樣。

察覺到來人逐漸沉下去的臉,那個大男孩似乎也有些不安,看季安知的一身行頭便知道非富即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顧執,“顧老師,好像人家找你——”

顧執面帶微笑看了一眼季安知,擱了筆,“好吧,這個語法點我給你寫一下怎麼講,你回去再看看,不懂的再問我?還有,以後這種類似的語法不要一開始就用中文跟他們講清差別,先用日語過一遍讓學生習慣日式思維,中文解釋再來區別有時候會曲解原意。”

大男孩似乎恍然大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顧老師!我明白了!我……我會努力的!那我先出去了。”

“嗯。”

那人出門的時候正好對上季安知不善的目光,嚇得一縮,媽呀,自己好像沒說什麼很失禮的話啊。

顧執看着季安知,故作驚訝,“季先生你怎麼來了?有事?”

季安知見他那樣,心裡頗有些惱怒,明知道自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這個地方,恰好又是顧執見過杜擇明以後,怎麼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爲何而來。

“我來找你。”季安知也不客氣,他早已把顧執當做自己的志在必得,雖然目前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他自認爲,老子還是有魅力的吧。

季安知雙手撐在顧執寬大的皮椅兩邊,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神卻是如水地溫柔,“生氣了?”

顧執被這親近而又溫熱的氣息打得有些不自然,偏開頭怪聲怪氣的,“誰敢和季先生生氣啊。小的不敢,不敢。”

“轉過來,看着我。”季安知霸道地命令他,語言中彷彿有魔力一般對顧執施壓。

顧執不得不緩緩扭頭,就那麼狠狠撞進了季安知深不見底的眸子裡,那雙黝黑的瞳孔裡只倒映着他一個人的模樣,專注而又柔情。

“看見了嗎,我的眼裡,只有你,顧執。”季安知語速極慢,聲音壓得很低,頭微微前傾,本以爲他要偷香,卻沒想到他只是微微側開角度,薄脣緩緩移向顧執的耳邊,“沒辦法,你的男人是個醋罈子,又沒有安全感——原諒我,顧執,嗯?”

顧執只覺得耳朵有些發癢,那聲音低沉柔軟到他渾身都有些戰慄。

噗通,噗通。

顧執緊張到好像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有力而迅速。

季安知甚至還好死不死得親了一下他小巧又可愛的耳垂。

顧執抖了一下,好像一隻被驚嚇到的貓咪,卻又傲嬌地撇開頭,“那你,你也不能讓安安替你監視我……季先生,雖然我們之間有協議,但是我,我還是希望能有自己的自由和人權,除了答應您債務沒有還清之前不離開您的身邊,其他的……嘶,季先生!”

顧執無力得瞪着故意咬了一口他耳朵的季安知。

季安知微微挑眉,“說了我不愛聽的話,這是懲罰。”

什,什麼?這明明就是犯規!

顧執捂着耳朵,拿起紙巾擦了擦,瞪季安知的眼神實在是算不得兇狠,反倒是有些可愛。

季安知終於起身雙手撐在背後的辦公桌上,就那麼抵着,眼神卻一直鎖定在顧執的身上,讓顧執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執只覺得自己心跳好快好快。

本以爲季安知來了,自己會可能和金主吵一架,爲了杜擇明的事,也爲自己的自由而爭執。缺沒想到季安知根本不似平日那般的強硬,態度軟得不行又帶着點蠱惑,這讓他怎麼招架得住?

看到顧執眼神裡早已沒有剛纔的冷淡,有的只是被自己調戲的惱羞成怒,季安知就知道自己確實抓住了顧執的脾氣。顧執這個人啊……就是吃軟不吃硬。

如果自己從上位者的身份對他試壓,只會引起顧執的反感和嚴重牴觸,反而自己把姿態放低一點,顧執心軟下來,也就不那麼在乎剛纔自己本來的初衷了。

“好吧,我認輸,我保證,以後不收買你身邊的人,但……”季安知笑着看他。

顧執真是被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有些害臊,“但什麼?”

“如果你身邊的人主動跟我通風報信,我也沒辦法。”某人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像極了做了壞事又不承認,偏偏還要一本正經地坐在你面前求麼麼噠的大型犬。

顧執扶着額頭,笑得很是無奈,“季先生,你一定要這樣利用您的權勢欺壓我一個小老百姓嗎?”

季安知故意裝傻,“欺壓?欺的話是這樣嗎?”

說完季安知不注意就在顧執嘴上偷了一吻,還要故意無辜地問,“如果是這樣的‘欺‘的話我認,但是‘壓’的話……本人似乎尚未得手。”

臥槽這個老流氓!顧執張着脣差點就把自己的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光天化日之下學生家長這麼調戲我真的好嗎?真的好嗎?!!